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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到 第11章(2)

顺利的通过层层关卡,冯臻妍进到祁勋丰的住所。一看到一身居家便服的他,她笑着说:“几天没见到你,有点担心呢。”

“我很好。”他神色有点疲惫,脸上的胡碴还没刮。

冯臻妍说:“好久没有为祁先生煮咖啡了,你这儿有器具吗?”

“有,厨房里有咖啡,也有咖啡机,不过我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喝。”祁勋丰看着她,心想她自己找上门也好,他正好也要找她。

这几天他和公司一些高层一直在开会,祁芳明掏空事件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准备正式收网了。

其实,在闪那部机车昏倒后醒来,他就恢复记忆了。他记起了所有的事,包括要和刘福的家人见面、自己出了车祸等,当然,他也记起了勇伯查出的事。

因此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陈耀东把勇伯拿去的文件拿给他,也亲自约他们至家中密会,商讨如何“清理门户”。

冯臻妍和孙宜苹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而且她会出现,又假冒孙宜苹的妹妹,也果然如他所料,和祁芳明有关系。

几年前玩了一次美人计,现在又来一次,还真不腻吗?他之前明明警告过祁芳明,别再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目前祁芳明的掏空案,物证人证都齐了,这几天他和集团高层也正讨论怎么处理这问题。这是自家人偷自家人的大丑闻,目前核心高层倾向要他把钱吐出来,将他踢出联通。

但他们给了机会,祁芳明却死不认错,不肯承认掏空案和他有关,更遑论把钱补回去。昨天深夜甚至还发了新闻稿,指称现任总裁祁勋丰出重大车祸伤了脑袋,才任由联通核心高层胡来恣意行事,意图将旧势力连根拔除,甚至刻意栽赃掏空一事。

洋洋洒洒的千余字新闻稿说得慷慨激昂、委屈沉恸,还将祁勋丰车祸后的诊断书一并付上。

这新闻一出,对联通是多大的伤害可想而知。他必须止血。

“那、那你……”冯臻妍原来的想法是边喝咖啡边月兑掉风衣,可看祁勋丰目前的表情,不太像适合她月兑下风衣的时机。

祁勋丰没空和她耗,他简单的说:“冯臻妍,是你该选边站的时候了。”

“咦?”她瞠目结舌。“你、你、你……”怎么知道她的身分

“我恢复记忆了,也知道你是祁芳明对我使的‘美人计’,如果你需要更详细的说明,我会请陈律师影印一份给你看。”  

她面如死灰,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让祁芳明完蛋我用不到你,可是,我若不想之后的日子三不五时有人假借神算之名暗算我,就得要你的帮助。”祁芳明的势力一次就可以在联通完全被拔除,可毕竟是老人家钟爱的儿子,谁知道之后他又会假借什么名义玩花招?

所以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拆穿那梁神算和祁芳明之间的“合作关系”,而要拆穿,冯臻妍可以是最佳人证。

冯臻妍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如同赤身站在人前的感觉,难得通红了一张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选择,但是我保证,祁芳明自食恶果后,我也不会放过任何助纣为虐的人。”他冷笑的看着她。“所谓无欲则刚。冯臻妍,你身上把柄一堆,随便抓都一把,你要不要试试?我言至于此,你还有一些时间考虑。”

他转身要离开时,冯臻妍开口了,“我……我选择你这边。”

祁勋丰回头,给了个“算你聪明”的眼神后,下了逐客令。

冯臻妍走后,他才倒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打从恢复记忆起,他每天马不停蹄的找人密会,别人看来以为他在家中悠闲的养病,其实他忙到连睡眠时间都没有,足足有三天未阖眼了。

现在离召开记者会的时间还有约莫三、四小时,他是可以补个小眠,但比起睡眠,他更想做的事是……见刘福。

他在送她回家后昏倒又住院的事,他刻意隐瞒她,不想她担心,因为这些日子她心里的担子够重了。再则这几天,他也忙着处理空了一个多月的公事和内贼事件,忙到几乎分身乏术,见了她只怕也不能好好说话。

现在,在召开记者会前,他想见见她,看看她的笑。

他的福星!

“叮咚、叮咚……”

刘福打开门时,看到才数日不见的祁勋丰居然明显瘦了一圈,她十分不舍。“你够瘦了,三餐一定要正常吃啦。”这几天他也不知在忙什么,很难联络上,幸好他有传简讯告诉她自己很忙碌,待忙完就会来找她。

今早她打开电视,看到新闻在播报祁芳明发出的声明稿,担心祁勋丰的反应,曾打过手机给他,可他仍未开机。后来她想,现阶段祁勋丰还没想起来她是谁,自己过度关心好像也不太好。

普通朋友能为他做什么?如果时间回转到彼此还只是朋友的时候,她会被动的等他告知吧。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而他来找她了,她能给予的就只有好吃的东西、舒服的环境,还有……笑容,他最喜欢的笑容。  

“你在看什么?”刘福领着他进门,自咖啡壶中倒了另一杯咖啡给他一边笑问。

祁勋丰盯着她看。她的笑容对他真的很重要!明明该是心情不太好的时间点,她的笑却总能适时给他抚慰。对他而言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忘了?而且忘得这么彻底?不记得她是谁、不记得她的好手艺、甚至不记得爱过她!

他忘了这些,即使现在想起来仍痛,那么她呢?在他遗忘她的时候,她是怎么吞下那些苦楚?

陈耀东后来代她把戒指交还给他时,提了一些她说的话,其中几句令他印象深刻——

“……他在求婚时说过我的笑对他很重要,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可是如果每天去看他,去感觉他的漠然和陌生,去看他对某个女人的情意,我真的笑不出来。

“人必须要让自己过得好,才能想其他,不是吗?现阶段的我,正需要让自己好好过下去。”

这些话如今在他听来,是加倍的难过。他并不觉得她是自私的,反而感觉得出她的情深。

因为知道她的笑对他重要,不管将来他记不记得她、会不会来找她,她都要能够让自己很好,让自己在最好的状态等着他,是她在那个时候唯一能为他做的。  

被最爱的男人遗忘,大多数女人是以泪洗面、万念俱灰吧?可刘福不同,痛过、哭过后,她选择了他最爱的模样为他努力生活着。一样是等待,刘福更令他心疼。

“刘福,我可以吃你做的总汇三明治吗?”

她想了一下,“好啊。不过今天没有汉堡肉了,只能用火腿代替。”

刘福走进厨房,翻看着冰箱。她昨晚也是弄了个三明治吃,保鲜盒里洗净的蔬果都还有。

放了三片土司进烤箱,然后打开抽油烟机,她起了个油锅煎火腿和蛋。

祁勋丰走进厨房,看着正忙碌的她。“你在厨房的动作很俐落,想必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女生。”他故意说。

刘福转过身,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自动自发在餐桌椅上坐下来的?他饿了吗?“我不爱吃外食,有空就自己做饭。”

“除了厨艺外,你有什么嗜好呢?”

拿出有锯齿的面包刀,她分切着三明治,然后装盘。“嗜好?”她将盘子端到他面前,思索着怎么回答他的话。

他则想起几个月前,在她和陈耀东的“相亲宴”,自己冒出来代答的话。

“很多女生的嗜好不外乎是,不工作的时候喜欢发呆、压马路、逛街、吃好吃的东西和跳华尔滋,你也一样吗?”

刘福奇怪的看着祁勋丰,心跳得好快。“你……”

他接着说:“我认识一个女生,发呆时,你最好陪着她放空,因为你说得再多、再精彩,她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当然,平时她会反对的事可以在这时候拿来要她做决定,因为她‘无力反对’。

“压马路的时候记得走在她后头,要不就干脆拉着她走,因为她一定有办法和你走丢。和她逛街时,她对什么东西都很有兴趣,都可以看个老半天,但千万不要因为她有兴趣就买给她,她真正想买的东西一定是折回时才会买,她称这段时间为‘天人交战期’。否则买了一堆东西给她,得不到她的感激,还会被她损一句‘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得逛街的乐趣’。”

刘福的眼眶红了,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那个女生有家很执着的店,一段时间没吃会很想念,猜猜看……是哪家店?”

“猜中有赏吗?”

“有赏。”他记起来了,她可以这样奢望吗?  

“要真说唯一会让她执着的店,大概只有那家‘混搭’得很彻底,店名叫‘You’,装潢很罗曼蒂克,里头却卖和风料理的店。

“她喜欢那家在她住处很近的店,不代表她什么和式料理都吃。她不吃生鱼片、不吃太油腻的食物。最钟情那里的帝王蟹锅。”

“那个女孩曾说过,白天也看得到满天星斗的地方是?”

还玩哪?“大树下。正确答案应该是——有着大太阳的树下。”

“那个女孩爱跳什么舞?”

“华尔滋。那对她而言是一种很愉快的舞步,她戏称为缘分之舞。和她做朋友这一样非学不可,要不然她得常常独舞,很寂寞的。”

刘福的眼泪直掉。她的祈祷老天听到了吗?谁来告诉她这是不是梦,如果是梦?她可不可以永远留在梦中不要醒来?“再让你猜最后一项,我欣赏的男人类型?”

“我不知道。但我晓得你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任性、骄傲又很难搞,长得够帅,称得上三高钻石男。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他会专心一志,可以做尽明知很蠢但只要女友开心的傻事,因为他愿意陪着蠢。他知道自己不够好,也许也没有够好的一天,可是他会努力紧紧抓住你的心、你的视线,给予你想要的幸福,因为他不想再让你哭了,他迷恋你的笑容。”他伸出手,温柔的替她拭泪。“当然,这个男人只能叫祁勋丰。”

“还有最重要的一项你没说到。”

“有吗?”

“那个叫祁勋丰的男人不准再忘记我!一分一秒都不准!”

祁勋丰黑白分明的眼起了雾气,“好。”

刘福投入他的怀抱,不问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反正未来她有好多的时间可以问,现在她只想再度感受在他怀中的幸福。

好一会儿后,他轻轻拉开彼此的距离。“有样东西,我得亲自再交到你手上。”他从口袋中掏出绒布盒子。“你愿意再让我替你戴上吗?”

刘福笑着点头。

“什么才叫福妻我不知道,我只明白当我忘了你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不开心、最不如意的时候,好像什么倒楣事都遇上了。刘福,能遇上你、爱上你、娶了你,这是我一辈子的好福气。”他本不信那些怪力乱神,却越来越相信她是他的福星。

刘福笑中带泪,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将她搂进怀中。“刘福,你还欠我一个赏,没忘吧?”

她吸了吸鼻子。“你要什么?”

“我等一下有件重要的事要处理,晚上我们约会吧,就你和我。”再一个多小时他就要召开记者会了。

“好。”

“有件事关于‘打赏’,我得先问清楚。”

“什么事?”

他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咳!你家‘大姨妈’这回不会来搅局了吧?”

她一怔,一张脸迅速红个通透,抡起拳头轻捶他一记,将脸娇羞地埋进他怀里。  

一切尽在不言中喽~

一小时后,联通集团在自家办公大楼召开记者会,这种自家人相残的新闻果然吸引了有线无线的数十名记者采访。

联通发言人和律师就坐后,祁勋丰才入席。就定位后,发言人简单说明召开记者会的原因并驳斥祁芳明深夜发出的新闻稿内容,预留一些时间给记者发问。

机会难得,记者们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抛出辛辣或八卦的问题。

“听说祁家叔侄内斗是由来已久的事,针对这传闻,祁先生要不要说明一下?”

“我想,今天谁掏空联通子公司,这才是重点。我和祁总是不是有心结,不影响掏空事件的处理。”

白日记者继续问:“这之间有没有挟怨报复的味道?”

祁勋丰一笑,“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即使是祁总掏空失风被逮,我这样做也是挟怨报复?你的逻辑让我很讶异。”

“有人说你从小就被养在外头,这其中有很大原因是祁芳明先生造成的。有一说你重回联通是上演‘王子复仇记’,针对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要讲的?”

“完全没有,因为你讲的比我精彩。”

现场有人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些八卦记者平时爱怎么扒粪,只要别太无中生有祁勋丰都不管,可今天他不想模糊焦点。

“祁芳明先生说你发生车祸,脑袋似乎受到严重的伤害,他还出示医院的诊断书,这部分……”

祁勋丰转向陈耀东,“这部分我们到底要告院方还是祁总?”

“祁勋丰先生,你的状况现在如何?”

“我看起来像脑袋坏掉的样子吗?”他的回答引来台下一阵笑声。“我很好,谢谢关心。”开放发问的时间在倒数了,祁勋丰总结的说:“这个记者会我只声明两件事。第一,我很好,身心健全;第二,掏空案即将进入司法程序,联通不再对外发言。”他微微颔首,起身离席时仍有一堆记者想问问题,皆被保全阻拦了。

他边走边问陈耀东,“老夫人知道消息后没说什么吗?”祁芳明发新闻稿的事,他想女乃女乃并不知道,再怎么溺爱儿子,老人家也不可能让人拿公司开玩笑。  

祁芳明这回八成是豁出去了,掏空一事东窗事发,他还以为公司只在怀疑阶段,并没有真的掌控证据。他自以为如果真被他掌握了什么,哪有可能只是要他把钱补回去而已,该是藉这机会让他不得超生才是。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注定毁在自己的烂个性。

再者,他本来也赌他丧失记忆不可能那么快恢复,公布医院的诊断,除了为自己掏空案找可笑的借口,也意在“逼宫”。试想,一个把这些年的事全忘掉的人,怎么还适合当领导人?

只能说,祁芳明真的是胆大妄为。他敢这么玩,自己就等着收拾善后吧。

“可能事情层面涉及太大,在我告诉她之前,似乎有老董事先让她知道了。”陈耀东说。好友早上才要他打电话告知祁老夫人,可能是不想面对老人家的求情。其实对于这个“女乃女乃”,好友心中想必有很复杂的感觉吧。“她听完叹了口气,意外的没替祁总说话,只是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嗯。”这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陈耀东说:“我想祁芳明不会这样甘心接受调查、认命的进牢笼。他也许准备逃往国外了,要通知勇伯监视吗?”

想起老人家那张严肃不快乐的脸,祁勋丰淡淡的说:“不用了,逃出去就逃出去。”如果祁芳明只是逃往国外,母子俩还有相见的机会;但若被关呢?这一进去要多少年?

他的父母早死,无法克尽孝道,而他自己又没老人家的缘,放过祁芳明,也算是替他父母尽一些孝心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耀东也不再多言。“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了。”

祁勋丰点头,独自走在长长的联通大楼通廊。公私问题都解决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轻松到……他想痛痛快快的喝酒,即使喝醉也没关系!

这份舒适轻松,他好想和刘福分享,现在虽然是上班时间,不过堂堂一个大总裁偶尔偷闲放一天假应该可以吧?

想起早先时候订下的约会,他心情大好——

跷班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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