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幫助你爸解決財務問題嗎?”澤優接口問。
“當然。”薏卿不假思索的應:“如果我有能力的話——”
“你有!”澤優睨眼,績道:“只要你拿出找飧?遗浜稀!包br />
薏卿吸了口氣。他在交換條件,而且條件相當誘人!只是……那不是一筆小數目,她很自然的想到某些“附帶條件”……
“特別看護要做些什麼?”
他一眼看穿她的疑慮,“不管做些什麼,都只是個掛名,你應該知道我最大的用意。”
“就是想把我軟禁?好讓我逃不開你的眼下?”
“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我不會傷害任何人,除非是可能帶來麻煩的心頭大患。”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從,就會成了你的心頭大患?”
“我希望你不是,所以給你這個機會證明自己,現在,就看你怎麼表現了。”
“如果是幫人家做壞事,那很抱歉,我絕對無法表現什麼。”薏卿刷地沈下臉色。
“壞事?”
“就像那個叫由子的女人,裝鬼把人嚇個半死,這難道就是好事?”
“那是由子個人的行為,你不也聽見我叫程金阻止她了?”
“就這樣?她把你家搞得這樣亂七八糟欵!”
“不然呢?你認為我該怎麼做?”
抓起來賞個二十個大板,會不會太殘忍了點?“我不知道,反正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只是不明白,這個叫由子的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她是誰?竟然長得那麼像方小姐?”
一連串的問號脫口而出后,薏卿趕忙掩住嘴。“沒……沒事,當我沒問好了。”
“由子是我妹妹的屔?㈡ⅰ!彼?鸬弥苯亓水敗Ⅻbr />
薏卿眨眨眼,她愈聽愈迷糊了。
澤優續道:“方馨是方家的養女,她的生父叫岩尾太郎,是日本天幫的首領……”
方氏的確跟黑道淵源深厚,只是內情和外界猜測的有所出人罷了。
因為一場黑幫火拚,一度落拓的岩尾太郎,不得不將身體特別孱弱的小女兒暫寄友人收養,這個友人就是方澤優的父親方銘。
之后,歷經了岩尾入獄、方銘移民他國……等諸多波折,直到岩尾和方銘重逢之時,小馨已經長大成人。
“后來呢?”薏卿聽得入神。“小馨有沒有跟她生父相認?”
澤優搖搖頭,平靜的聲音忽轉沈重。“如果我父母地下有知,他們一定會后悔當初沒有讓小馨跟著岩尾走,那麼也許這—切就會不—樣……”
“命弑緛砭秃茈y說的啊!”薏卿不禁砍歐,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那由子既然是小馨的姊姊,又為什麼要在這裡扮鬼嚇人?”
緬懷往事的心思被喚回,澤優神色一整,淡應:“由子想報復,因為她懷疑妹妹小馨是被方家的人趾Α!包br />
“趾Γ空娴膯幔俊边@豪門深宅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隱私?別再嚇她了啊!
他望著她,表情十分嚴肅:“不論是不是真的,由子的身分目前還不能曝光,而知道小馨還有個雙胞胎姊姊的,除了我死去的父母親之外,就只有我和程金,現在……又多一個你。”
那是她的不幸!薏卿真希望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他瞥了地懊惱的樣子,緩聲道:“我不想為難你,但是更不希望破壞計畫。”
計畫?嗯嗯,不想死的還是別過問。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嚇得半死,心裡實在不舒服。
“不管是什麼計畫,我只是覺得你們這樣子很不應該,尤其你這個主人,不出面制止就算了,還想幫著隱瞞?”慧卿搖搖頭,無法苟同。
“我自有考量,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一個蹙眉,微抿的脣線霎時流露出冷冽,“總之,時候一到,我自然會出手。”
出手?她很自然地望著他的……下肢。
他捕捉住她的目光,並解讀:“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什麼事都做不了?”
“不……不是的。”
薏刪泛起一絲罪惡感——她怎麼可以輕視人家?她的愛心、慈悲心、憐憫心都到哪兒去了?
她努力委婉的表達:“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如果有什麼誤會,大家說清楚就好了嘛!”
“問題是,也許那不完全是誤會。”停住話,迎著她迷惑的臉色,他吁口氣,避重就輕的說:“不過你放心,既然你是我的人,你的安全我自然會負責。”
“我……”她什麼時候成為“他的人”了?
“你可以拒絕,不過我必須提醒你,由子絕對不可能放過你。”凝視著她因警戒睜大的眼睛,澤優認真地道:“你撞見她了,不是嗎?依她的個性,你已經是她的敵人了!”
“我……我……”她結巴道:“只要你不說出是我——”
他截斷她的話:“不用我說,自然有人會告訴由子。”
“誰?”
“程金。他是岩尾太郎特別派來的人。”他輕撫著那支特製的腕錶,“他真正的身分,是天幫分堂的堂主。”
薏卿聞言瞪直眼。哇勒!那“巨人”是混黑道的?那她不是死定了?
澤優接著更殘忍地印證她的恐懼——
“雖然現在我是程金的主子,服從是他的本分,但是保護天幫大小姐也一樣是他的職責。所以我不能把握你在離開這裡之后,是不是能夠平安無事。”
看來她已經沒別的選擇了?覷著輪椅上男人坦盏拿嫒荩?睬涞男拈_始動搖。
被這個男人“軟禁”,總此被埋在后山當肥料好吧?
吸口氣,她作了決定:“好,我答應!”
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對她伸出手:“那就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明明是她遭挾持……遲疑了片刻,薏卿還是上前兩步,不情願的伸出自己的手。
她白皙柔軟的小手隨即被包裹住,並感覺到某種溫熱開始傳遞。他的手掌好厚實,被緊緊握住的感覺,竟格外叫人安心……
安心?慌張地抽迴手,薏卿無法理解自己的瘋狂念頭。她開始相信,自己一定是被嚇壞了,所以纔會神志不清!
睨著他燦然的笑顏,薏卿一點也不懷疑他的“愉快”。而自己呢?事已至此,也許她是該想法子讓自己更愉快些。
“你剛剛說我這個看護只是掛名,對吧?”秉著職場守則,她正經八百的詢問相關福利:“那麼是不是說,看護該做的我可以都不用做?”
澤優支著下巴,微愕之后的眸底滲著笑意,他很快的點頭,應道:“當然,你什麼都不用做,唯一要做到的,就是不讓別人看穿你只是掛名。”
“為什麼?”
“避免用『為什麼』這三個字,你住在這兒會更愉快。”
她微愣,然后自討沒趣的抿抿嘴。“那我住的房間——”
“我隔壁。”叫人放心的答案。
“我的薪水——”
“你開口。”
“不。”寬心幾許的薏卿,也展現自己的風度,“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你願意解決我家的債務,那我的薪水當然就免了。”
澤優的微笑含著一絲贊賞。
除去她美麗的外表,他再度發現這個女孩討喜的另一面。
薏卿偷偷瞄他一眼。他幹嘛一直笑?難道不知道這等溫柔微笑,會叫人臉紅心跳欽!
如果撇開受制於人的不悅,薏卿不得不承認,每多看他一眼,就多一次賞心悅目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馬上又被他接口的話破壞了——
“等會兒我會讓程金轉告你表哥,叫他不用過來接你了。”
“什麼?”當她是現行犯,就地拘拿嗎?她忍不住揚聲抗議:“有必要這麼急嗎?我總是要回去準備一下啊!”
“日常所需,我自然會幫你準備妥當。”
“可是就這樣留下來,我怎麼跟家裡的人交代?我實在想不出一個理由來……”說她跟著來抓鬼,結果自己卻被“抓”了?
“也對,是該有個理由,”澤優點點頭,指著桌面道:“把花瓶拿給我。”
薏卿帶著狐疑的表情照做,當她將花瓶交給他的時候,他一個突如其來的鬆手,讓那只花瓶直接墜地。
“啊——”破了!望著地上的花瓶碎片,薏卿傻了眼。
“我已經幫你找到理由了。”他說。
稍晚,現場多了一個對著碎瓶快哭出來的人——那是得知花瓶百萬身價的阿俊。
“卿卿,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這下子怎麼辦?怎麼賠得起啊!”
賠不起?所以,留下來工作抵債是可想而知的結果。
“不能過兩天嗎?”阿俊不安的問。
“當然可以,不過她要是沒回來,你就要負責。”澤優冷冷道。
“那……我還是先走好了。”阿俊掉頭對著薏卿,一臉的抱歉說:“卿卿,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也沒法子,我還是先回去等姨丈他們回來,也許大家會研究出什麼辦法……現在你就先忍耐一下待在這裡,自己要小心點。”
薏卿的目光從地面的碎瓶挪往輪椅。她肯定,方澤優那張平靜的外表下,定是流著瘋狂的血液因子!
是該叫她小心的!想到要跟這樣的人相處,薏卿已經開始祈求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她再那麼不小心了,至少別讓她再知道人家任何秘密纔好。
阿俊離開之后,薏卿呆立原地,久久不知如何自處。
“你是木頭人啊!”驀地,一句吼聲傳來。
循聲望去,她咽了口口水——是那個大塊頭程金。
“幹什麼?”她的腳步本能的往輪椅處挪栘。
她尋求庇護的舉動讓輪椅上的男人綻出微笑。
“程金,你小聲一點。”澤優的眼光罩著她。
“我說話本來就這樣子……”程金皺著眉頭,嘀咕兩句,朝她低喝:“你還不過來幫忙?”
“幫忙什麼?”她小心翼翼地覷著那隨時可能飛過來的拳頭。
“方少要洗澡。”
洗……洗澡?薏卿震驚的目光快速挪向輪椅,直接撞上澤優的眼。
程金催魂的聲浪再度呼嘯而來,“喂!動作快點好不好?你不是看護嗎?”
又關看護什麼事?薏卿瞠眸,搖搖頭,徵詢的目光再度投向輪椅。
澤優給了唯一的回應:“先去把洗澡水放好,別讓人家說你這個看護是請假的。”
本來就是假的!薏卿的表情如是說著。
可是必須讓別人相信是真的!很快想起這個協議,薏卿垮下肩,乖乖的走往盥洗室。
一走進盥洗室她又傻眼了。那個特大的浴白,簡直就是小型游泳池!不,游泳池沒這麼美麗的瓷磚,沒這些造型優美又亮澄澄的器皿。
從洗臉臺、浴白、更衣室一直到馬桶,舉凡把手、鉤簾或是置物架,每個佈置,都奢華得讓人咋舌。
這間浴室不僅有電話、音響,甚至還有酒櫃!薏卿端起—只水晶杯瞧了瞧。一邊泡澡,還可以一邊聽歌品酒?還有沒有“其他”的享受呀?比如……服侍的美女?
扭開水龍頭,水流聲覆蓋了所有的聲響,慧卿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接下來呢?愈接近水滿,她心頭愈慌了。
程金指著浴室的方向,道:“方少,你不怕那個小妞有問題?”
“她看起來很單純,應該無害。”收回視線,澤優淡笑說:“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要是你判斷錯誤呢?”
輪椅上的聲音陡然降溫,“那自然就有人要來承擔這個后果。”
“最好她沒問題,否則……”程金冷聲附和。
“不過,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你不必太為難她。”方澤優的語氣已經回暖。
“我為難她?”
“你對她太凶了。”
“凶?”程金愣了半響,拿著奇怪的眼神瞅望他:“對你過去那些看護,我一直都這樣的,不是嗎?”
“她跟過去的那些看護不一樣。”
“不一樣?”程金怪笑起來:“我看是真的有點不一樣,方少,你不會是……看上這妞兒了吧?”
“你不希望嗎?”
“我?”
“我以為你會希望我對她有意思。”澤優頗具深意的回望。
程金的表情一下子顯得很複雜,更摻著被幾許被看穿的不安,說:“我是……其實這個……我是想到由子的反應……”
“那麼,把這個訊息帶給她,告訴她,我對王薏卿一見锺情。”澤優神色轉為嚴肅,“程金,你也該為自己做點什麼了。”
“你……你知道我……”程金黝黑的臉色瞬間轉成豬肝紅。
“我感覺得到你對由子的感情。”
“可是我卻看得出來她對你——”粗眉在抖飛。
“那只是一時的。我會杜絕她不實際的幻想,但,你自己也要多努力。”
“怎麼努力?”
“告訴她,你愛她。”
“可是……”向來剽悍的漢子居然開始手足無措,“在她面前,我好像掉了舌頭,根本說不上兩句話,我就是怕她。”
“你怕她什麼?你只是太讓著她。”澤優蹙眉,望著程金似懂非懂的臉,幾許無奈地嘆笑道:“像由子這種被寵壞的女人,也許需要使點非常手段,你懂嗎?”
程金皺著眉抓頭,還在鑽研他的話,半晌,開口問:“那你說喜歡王薏卿,是真的還是假的?”
“依你看呢?”
“這個……我想方少應該是有點喜歡她吧?不然的話,又何必這麼麻煩把她留在身邊?”
“留下她有什麼不好?這樣子一來,張芳蘭就不會繼續安排看護,我也省得去應付。不過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傷害無辜。”頓了話,澤優正色道:“如果由子知道王薏卿識破她的身分,她會怎麼樣?”
“依由子的個性,說不定會直接把王薏卿抓來。”那麼,就會捅出更大的樓子。程金釋然的臉上飽含感激,“岩尾老大應該好好謝謝方少的。”
澤優一笑置之。
“這麼說來,方少說喜歡王薏卿,難道是……想讓由子死心?”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往那間冒出熱氣的浴室投瞥,似笑非笑的表情深不可測。
“那我當然會把她當未來嫂子看!”
“嫂子?你這樣會嚇壞她的。”
“怎麼?她不肯嗎?”吃人的嘴臉又跑出來,“包在我身上,你把我當兄弟看,我也會挺你到底!”
挺他到底?澤優纔想開口,便瞧見那抹纖細的身影從浴室走出來。
“水……放好了。”她絞著手指頭,一臉無助的說。
自從程金推輪椅進去浴室之后,薏卿就站在房門口,望著一片深沈的夜色躊躇。
她怕再度撞鬼——那個隨時會冒出來的“索命厲鬼”——岩尾由子。
倏地,一道叫喚聲從背后傳來:“王小姐。”
“叫我?”薏卿實在不敢柏信這溫和的聲音來自程金。
“是啊,麻煩你了。”
咦?瞧他一張嘴咧到兩腮,兩個大眼睛也瞇成一線,那副“和藹可親”的嘴臉,讓她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王小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事。”她只是受不了改良式的“慈眉善目”。
“那就請你快點進去吧。”程金朝浴室比了個請的姿勢,“別讓方少等太久。”
“他……他等我幹什麼?他不是在洗澡?”
“是啊,所以等你進去幫忙啊!”
“什麼?要我幫他洗澡!?”薏卿的理智在此刻崩潰了,她低咆一句:“我不要!”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那張“慈眉善目”的臉皮傳出嗶嗶波波的碎裂聲。
“我說……”覷著那張原形畢露的凶惡臉譜,薏卿的心裡直發毛。“我是說我不會……我真的做不來嘛!”
“你自己有沒有洗過澡?”
她點點頭。
“那你就當是洗自己一樣,照著洗就行了。”
像洗自己一樣?這種想像讓她快哭出來。
“你不要擺那個苦瓜臉,行嗎?”程金頻頻望向浴室,壓低聲音瞪著她沈喝:“現在就給我乖乖進去幫方少洗澡!擦背、按摩,該做的全給我照做,我要是知道你少做一樣的,我就——”
“啊!”頭頂上方的拳頭讓她嚇得拔腿就跑,然后,沖入浴室。
對著浴白裡的果男,薏卿再度尖叫:“啊——”
“你還好吧?”浴白裡的男人在問話。
不好!她腦子像是被踩過的地雷區,遭摧毀的細胞還在冒煙。
浴紅裡也在冒煙,只是畫面絕對唯美。
這就是男人的身體嗎?
蒸氣彌漫中,他的上半身,泛著光滑色澤。
薏卿從沒想過原來男人的軀體也能這般具有美感,視覺上的震撼讓她再度失神。
“卿卿——”
一道喚聲,讓她驚醒。她驚覺自己過於沈迷的目光,也驚悸他對自己的親昵呼喚。然而,心頭微漾的悸動,卻敵不過那種被脅迫的隱怒。
她避開視線,取過澡巾,板著臉走了過去。
“你要……”他挪動倚靠的身姿。
“擦背。”她臭著一張臉。
也許她會需要釘鈀?感覺到她擦拭的猛勁,澤優暗笑。“你不高興?”
“做這種事誰會高興?”明明說好什麼事都不用做,可現在她在做什麼?幫他洗澡!
“你也可以不做。”
“那個程金他……他甚至還要我幫你按摩!”
“你會嗎?”
薏卿瞪著他寬闊的背,“不會!”咬字用力,手裡的澡巾更用力!
半晌,她突地住了手,望著那被自己“粉刷”得通紅的脊背,有點心虛。
她訥訥的開口問:“你……你不疼嗎?”
“疼。”
“那你……”居然不吭—聲?
“這本來就不是我們約定的事,但是你肯做,我是該感激你。”
薏卿愣了愣,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讓她驚恐萬分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已是招惹了什麼凶神厲鬼;可是,他偏偏又有本事激起她的罪惡感——就像此刻,薏卿忽然覺得好慚愧。
“不是我自己想做,我只是怕程金他會……”揍人!
澤優感覺到了,小手的勁道明顯轉輕,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別怪程金。他只是怕我活動量不足,對血液循環不好,認為這樣子對我會有幫助吧!”
薏卿心頭的內疚再度飄昇。是不是她太小氣了?不過擦個背,舉手之勞啊!
可問題是,真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嗎?她怎麼感覺全身都“勞累”不堪?怦跳的心臟、緊繃的神經、還有那一雙被硬性規畫瀏覽區域的眼睛。
他的背以外的部分,成了她視線的禁區。
滿室氤氳彌漫著恰人的香氛,隨著澡巾的游定,她感覺到他結實的身體,悄悄吁口氣,她發出由衷的贊嘆。
怱聞啟動按摩功能的潮流聲浪,薏卿恍惚的視線一個越界——
老天!她好感激水面上的泡沫。
可是,只要想像那股水潮正在沖刷的身體……張開眼睛,她死盯著他的背,手裡的澡巾更賣力的刷,彷佛要把自己不潔的、可恥的想像也一併刷掉!
“你不用忙了,我自己來就好。”他忽然轉頭想拿她手中的澡巾,不料,水面的泡沫卻因他的動作開始被破壞。
不,請你不要動!她的心裡在吶喊,同時匆忙地掉頭想走避,倏地腳底一個踩滑,她整個人往浴白倒頭栽入——
“你希望帮助你爸解决财务问题吗?”泽优接口问。
“当然。”薏卿不假思索的应:“如果我有能力的话——”
“你有!”泽优睨眼,绩道:“只要你拿出诚意跟我配合。”
薏卿吸了口气。他在交换条件,而且条件相当诱人!只是……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很自然的想到某些“附带条件”……
“特别看护要做些什么?”
他一眼看穿她的疑虑,“不管做些什么,都只是个挂名,你应该知道我最大的用意。”
“就是想把我软禁?好让我逃不开你的眼下?”
“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伤害任何人,除非是可能带来麻烦的心头大患。”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从,就会成了你的心头大患?”
“我希望你不是,所以给你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现在,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如果是帮人家做坏事,那很抱歉,我绝对无法表现什么。”薏卿刷地沈下脸色。
“坏事?”
“就像那个叫由子的女人,装鬼把人吓个半死,这难道就是好事?”
“那是由子个人的行为,你不也听见我叫程金阻止她了?”
“就这样?她把你家搞得这样乱七八糟欵!”
“不然呢?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抓起来赏个二十个大板,会不会太残忍了点?“我不知道,反正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只是不明白,这个叫由子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是谁?竟然长得那么像方小姐?”
一连串的问号月兑口而出后,薏卿赶忙掩住嘴。“没……没事,当我没问好了。”
“由子是我妹妹的孪生姊姊。”他答得直截了当。
薏卿眨眨眼,她愈听愈迷糊了。
泽优续道:“方馨是方家的养女,她的生父叫岩尾太郎,是日本天帮的首领……”
方氏的确跟黑道渊源深厚,只是内情和外界猜测的有所出人罢了。
因为一场黑帮火拚,一度落拓的岩尾太郎,不得不将身体特别孱弱的小女儿暂寄友人收养,这个友人就是方泽优的父亲方铭。
之后,历经了岩尾入狱、方铭移民他国……等诸多波折,直到岩尾和方铭重逢之时,小馨已经长大成人。
“后来呢?”薏卿听得入神。“小馨有没有跟她生父相认?”
泽优摇摇头,平静的声音忽转沉重。“如果我父母地下有知,他们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让小馨跟着岩尾走,那么也许这—切就会不—样……”
“命运本来就很难说的啊!”薏卿不禁砍欧,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由子既然是小馨的姊姊,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扮鬼吓人?”
缅怀往事的心思被唤回,泽优神色一整,淡应:“由子想报复,因为她怀疑妹妹小馨是被方家的人谋害。”
“谋害?真的吗?”这豪门深宅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私?别再吓她了啊!
他望着她,表情十分严肃:“不论是不是真的,由子的身分目前还不能曝光,而知道小馨还有个双胞胎姊姊的,除了我死去的父母亲之外,就只有我和程金,现在……又多一个你。”
那是她的不幸!薏卿真希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他瞥了地懊恼的样子,缓声道:“我不想为难你,但是更不希望破坏计划。”
计划?嗯嗯,不想死的还是别过问。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吓得半死,心里实在不舒服。
“不管是什么计划,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子很不应该,尤其你这个主人,不出面制止就算了,还想帮着隐瞒?”慧卿摇摇头,无法苟同。
“我自有考量,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一个蹙眉,微抿的唇线霎时流露出冷冽,“总之,时候一到,我自然会出手。”
出手?她很自然地望着他的……下肢。
他捕捉住她的目光,并解读:“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都做不了?”
“不……不是的。”
薏删泛起一丝罪恶感——她怎么可以轻视人家?她的爱心、慈悲心、怜悯心都到哪儿去了?
她努力委婉的表达:“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什么误会,大家说清楚就好了嘛!”
“问题是,也许那不完全是误会。”停住话,迎着她迷惑的脸色,他吁口气,避重就轻的说:“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我的人,你的安全我自然会负责。”
“我……”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人”了?
“你可以拒绝,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由子绝对不可能放过你。”凝视着她因警戒睁大的眼睛,泽优认真地道:“你撞见她了,不是吗?依她的个性,你已经是她的敌人了!”
“我……我……”她结巴道:“只要你不说出是我——”
他截断她的话:“不用我说,自然有人会告诉由子。”
“谁?”
“程金。他是岩尾太郎特别派来的人。”他轻抚着那支特制的腕表,“他真正的身分,是天帮分堂的堂主。”
薏卿闻言瞪直眼。哇勒!那“巨人”是混黑道的?那她不是死定了?
泽优接着更残忍地印证她的恐惧——
“虽然现在我是程金的主子,服从是他的本分,但是保护天帮大小姐也一样是他的职责。所以我不能把握你在离开这里之后,是不是能够平安无事。”
看来她已经没别的选择了?觑着轮椅上男人坦诚的面容,薏卿的心开始动摇。
被这个男人“软禁”,总此被埋在后山当肥料好吧?
吸口气,她作了决定:“好,我答应!”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她伸出手:“那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明明是她遭挟持……迟疑了片刻,薏卿还是上前两步,不情愿的伸出自己的手。
她白皙柔软的小手随即被包裹住,并感觉到某种温热开始传递。他的手掌好厚实,被紧紧握住的感觉,竟格外叫人安心……
安心?慌张地抽回手,薏卿无法理解自己的疯狂念头。她开始相信,自己一定是被吓坏了,所以纔会神志不清!
睨着他灿然的笑颜,薏卿一点也不怀疑他的“愉快”。而自己呢?事已至此,也许她是该想法子让自己更愉快些。
“你刚刚说我这个看护只是挂名,对吧?”秉着职场守则,她正经八百的询问相关福利:“那么是不是说,看护该做的我可以都不用做?”
泽优支着下巴,微愕之后的眸底渗着笑意,他很快的点头,应道:“当然,你什么都不用做,唯一要做到的,就是不让别人看穿你只是挂名。”
“为什么?”
“避免用『为什么』这三个字,你住在这儿会更愉快。”
她微愣,然后自讨没趣的抿抿嘴。“那我住的房间——”
“我隔壁。”叫人放心的答案。
“我的薪水——”
“你开口。”
“不。”宽心几许的薏卿,也展现自己的风度,“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愿意解决我家的债务,那我的薪水当然就免了。”
泽优的微笑含着一丝赞赏。
除去她美丽的外表,他再度发现这个女孩讨喜的另一面。
薏卿偷偷瞄他一眼。他干嘛一直笑?难道不知道这等温柔微笑,会叫人脸红心跳钦!
如果撇开受制于人的不悦,薏卿不得不承认,每多看他一眼,就多一次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马上又被他接口的话破坏了——
“等会儿我会让程金转告你表哥,叫他不用过来接你了。”
“什么?”当她是现行犯,就地拘拿吗?她忍不住扬声抗议:“有必要这么急吗?我总是要回去准备一下啊!”
“日常所需,我自然会帮你准备妥当。”
“可是就这样留下来,我怎么跟家里的人交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理由来……”说她跟着来抓鬼,结果自己却被“抓”了?
“也对,是该有个理由,”泽优点点头,指着桌面道:“把花瓶拿给我。”
薏卿带着狐疑的表情照做,当她将花瓶交给他的时候,他一个突如其来的松手,让那只花瓶直接坠地。
“啊——”破了!望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薏卿傻了眼。
“我已经帮你找到理由了。”他说。
稍晚,现场多了一个对着碎瓶快哭出来的人——那是得知花瓶百万身价的阿俊。
“卿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下子怎么办?怎么赔得起啊!”
赔不起?所以,留下来工作抵债是可想而知的结果。
“不能过两天吗?”阿俊不安的问。
“当然可以,不过她要是没回来,你就要负责。”泽优冷冷道。
“那……我还是先走好了。”阿俊掉头对着薏卿,一脸的抱歉说:“卿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没法子,我还是先回去等姨丈他们回来,也许大家会研究出什么办法……现在你就先忍耐一下待在这里,自己要小心点。”
薏卿的目光从地面的碎瓶挪往轮椅。她肯定,方泽优那张平静的外表下,定是流着疯狂的血液因子!
是该叫她小心的!想到要跟这样的人相处,薏卿已经开始祈求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再那么不小心了,至少别让她再知道人家任何秘密纔好。
阿俊离开之后,薏卿呆立原地,久久不知如何自处。
“你是木头人啊!”蓦地,一句吼声传来。
循声望去,她咽了口口水——是那个大块头程金。
“干什么?”她的脚步本能的往轮椅处挪栘。
她寻求庇护的举动让轮椅上的男人绽出微笑。
“程金,你小声一点。”泽优的眼光罩着她。
“我说话本来就这样子……”程金皱着眉头,嘀咕两句,朝她低喝:“你还不过来帮忙?”
“帮忙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觑着那随时可能飞过来的拳头。
“方少要洗澡。”
洗……洗澡?薏卿震惊的目光快速挪向轮椅,直接撞上泽优的眼。
程金催魂的声浪再度呼啸而来,“喂!动作快点好不好?你不是看护吗?”
又关看护什么事?薏卿瞠眸,摇摇头,征询的目光再度投向轮椅。
泽优给了唯一的回应:“先去把洗澡水放好,别让人家说你这个看护是请假的。”
本来就是假的!薏卿的表情如是说着。
可是必须让别人相信是真的!很快想起这个协议,薏卿垮下肩,乖乖的走往盥洗室。
一走进盥洗室她又傻眼了。那个特大的浴白,简直就是小型游泳池!不,游泳池没这么美丽的瓷砖,没这些造型优美又亮澄澄的器皿。
从洗脸台、浴白、更衣室一直到马桶,举凡把手、钩帘或是置物架,每个布置,都奢华得让人咋舌。
这间浴室不仅有电话、音响,甚至还有酒柜!薏卿端起—只水晶杯瞧了瞧。一边泡澡,还可以一边听歌品酒?还有没有“其它”的享受呀?比如……服侍的美女?
扭开水龙头,水流声覆盖了所有的声响,慧卿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接下来呢?愈接近水满,她心头愈慌了。
程金指着浴室的方向,道:“方少,你不怕那个小妞有问题?”
“她看起来很单纯,应该无害。”收回视线,泽优淡笑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要是你判断错误呢?”
轮椅上的声音陡然降温,“那自然就有人要来承担这个后果。”
“最好她没问题,否则……”程金冷声附和。
“不过,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你不必太为难她。”方泽优的语气已经回暖。
“我为难她?”
“你对她太凶了。”
“凶?”程金愣了半响,拿着奇怪的眼神瞅望他:“对你过去那些看护,我一直都这样的,不是吗?”
“她跟过去的那些看护不一样。”
“不一样?”程金怪笑起来:“我看是真的有点不一样,方少,你不会是……看上这妞儿了吧?”
“你不希望吗?”
“我?”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对她有意思。”泽优颇具深意的回望。
程金的表情一下子显得很复杂,更掺着被几许被看穿的不安,说:“我是……其实这个……我是想到由子的反应……”
“那么,把这个讯息带给她,告诉她,我对王薏卿一见锺情。”泽优神色转为严肃,“程金,你也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
“你……你知道我……”程金黝黑的脸色瞬间转成猪肝红。
“我感觉得到你对由子的感情。”
“可是我却看得出来她对你——”粗眉在抖飞。
“那只是一时的。我会杜绝她不实际的幻想,但,你自己也要多努力。”
“怎么努力?”
“告诉她,你爱她。”
“可是……”向来剽悍的汉子居然开始手足无措,“在她面前,我好像掉了舌头,根本说不上两句话,我就是怕她。”
“你怕她什么?你只是太让着她。”泽优蹙眉,望着程金似懂非懂的脸,几许无奈地叹笑道:“像由子这种被宠坏的女人,也许需要使点非常手段,你懂吗?”
程金皱着眉抓头,还在钻研他的话,半晌,开口问:“那你说喜欢王薏卿,是真的还是假的?”
“依你看呢?”
“这个……我想方少应该是有点喜欢她吧?不然的话,又何必这么麻烦把她留在身边?”
“留下她有什么不好?这样子一来,张芳兰就不会继续安排看护,我也省得去应付。不过最主要的是……我不想伤害无辜。”顿了话,泽优正色道:“如果由子知道王薏卿识破她的身分,她会怎么样?”
“依由子的个性,说不定会直接把王薏卿抓来。”那么,就会捅出更大的楼子。程金释然的脸上饱含感激,“岩尾老大应该好好谢谢方少的。”
泽优一笑置之。
“这么说来,方少说喜欢王薏卿,难道是……想让由子死心?”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往那间冒出热气的浴室投瞥,似笑非笑的表情深不可测。
“那我当然会把她当未来嫂子看!”
“嫂子?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怎么?她不肯吗?”吃人的嘴脸又跑出来,“包在我身上,你把我当兄弟看,我也会挺你到底!”
挺他到底?泽优纔想开口,便瞧见那抹纤细的身影从浴室走出来。
“水……放好了。”她绞着手指头,一脸无助的说。
自从程金推轮椅进去浴室之后,薏卿就站在房门口,望着一片深沈的夜色踌躇。
她怕再度撞鬼——那个随时会冒出来的“索命厉鬼”——岩尾由子。
倏地,一道叫唤声从背后传来:“王小姐。”
“叫我?”薏卿实在不敢柏信这温和的声音来自程金。
“是啊,麻烦你了。”
咦?瞧他一张嘴咧到两腮,两个大眼睛也瞇成一线,那副“和蔼可亲”的嘴脸,让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王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她只是受不了改良式的“慈眉善目”。
“那就请你快点进去吧。”程金朝浴室比了个请的姿势,“别让方少等太久。”
“他……他等我干什么?他不是在洗澡?”
“是啊,所以等你进去帮忙啊!”
“什么?要我帮他洗澡!?”薏卿的理智在此刻崩溃了,她低咆一句:“我不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那张“慈眉善目”的脸皮传出哔哔波波的碎裂声。
“我说……”觑着那张原形毕露的凶恶脸谱,薏卿的心里直发毛。“我是说我不会……我真的做不来嘛!”
“你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她点点头。
“那你就当是洗自己一样,照着洗就行了。”
像洗自己一样?这种想象让她快哭出来。
“你不要摆那个苦瓜脸,行吗?”程金频频望向浴室,压低声音瞪着她沈喝:“现在就给我乖乖进去帮方少洗澡!擦背、按摩,该做的全给我照做,我要是知道你少做一样的,我就——”
“啊!”头顶上方的拳头让她吓得拔腿就跑,然后,冲入浴室。
对着浴白里的果男,薏卿再度尖叫:“啊——”
“你还好吧?”浴白里的男人在问话。
不好!她脑子像是被踩过的地雷区,遭摧毁的细胞还在冒烟。
浴红里也在冒烟,只是画面绝对唯美。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吗?
蒸气弥漫中,他的上半身,泛着光滑色泽。
薏卿从没想过原来男人的躯体也能这般具有美感,视觉上的震撼让她再度失神。
“卿卿——”
一道唤声,让她惊醒。她惊觉自己过于沈迷的目光,也惊悸他对自己的亲昵呼唤。然而,心头微漾的悸动,却敌不过那种被胁迫的隐怒。
她避开视线,取饼澡巾,板着脸走了过去。
“你要……”他挪动倚靠的身姿。
“擦背。”她臭着一张脸。
也许她会需要钉钯?感觉到她擦拭的猛劲,泽优暗笑。“你不高兴?”
“做这种事谁会高兴?”明明说好什么事都不用做,可现在她在做什么?帮他洗澡!
“你也可以不做。”
“那个程金他……他甚至还要我帮你按摩!”
“你会吗?”
薏卿瞪着他宽阔的背,“不会!”咬字用力,手里的澡巾更用力!
半晌,她突地住了手,望着那被自己“粉刷”得通红的脊背,有点心虚。
她讷讷的开口问:“你……你不疼吗?”
“疼。”
“那你……”居然不吭—声?
“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约定的事,但是你肯做,我是该感激你。”
薏卿愣了愣,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让她惊恐万分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已是招惹了什么凶神厉鬼;可是,他偏偏又有本事激起她的罪恶感——就像此刻,薏卿忽然觉得好惭愧。
“不是我自己想做,我只是怕程金他会……”揍人!
泽优感觉到了,小手的劲道明显转轻,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别怪程金。他只是怕我活动量不足,对血液循环不好,认为这样子对我会有帮助吧!”
薏卿心头的内疚再度飘升。是不是她太小气了?不过擦个背,举手之劳啊!
可问题是,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吗?她怎么感觉全身都“劳累”不堪?怦跳的心脏、紧绷的神经、还有那一双被硬性规画浏览区域的眼睛。
他的背以外的部分,成了她视线的禁区。
满室氤氲弥漫着恰人的香氛,随着澡巾的游定,她感觉到他结实的身体,悄悄吁口气,她发出由衷的赞叹。
怱闻启动按摩功能的潮流声浪,薏卿恍惚的视线一个越界——
老天!她好感激水面上的泡沫。
可是,只要想象那股水潮正在冲刷的身体……张开眼睛,她死盯着他的背,手里的澡巾更卖力的刷,彷佛要把自己不洁的、可耻的想象也一并刷掉!
“你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好。”他忽然转头想拿她手中的澡巾,不料,水面的泡沫却因他的动作开始被破坏。
不,请你不要动!她的心里在吶喊,同时匆忙地掉头想走避,倏地脚底一个踩滑,她整个人往浴白倒头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