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地律动着身躯,驱使着他尽速冲刺出身体的快感。
他微仰起头,紧闭着眼,精练的身躯在反复的动作中更显得有力。为了抚平身体的悸动,他起伏地摆动臀部,将所有的感觉聚集于那即将爆发的高涨火热。
“啊啊——”身下女人激情的叫声回响于室内。
当快感瞬间穿刺他的背脊,他粗喘着气息,任身子奔放至最终点的麻醉、解月兑。
餍足了,在心跳仍剧之时,他翻了个身离开床铺。没有介意自己的果身,也不在乎床上女人的反应。
镑取所需、何须在乎。
床上的女人倾手捉起床单,十足媚态地披挂在肩。娇嗲地上前搂住他健硕的后背,蓄意地用自己的身躯诱惑地揉搓。“帆——”
商涛帆不耐烦地拉开她的手,迳自走入浴室淋浴。
调整莲蓬头开关至最强的水流,让滔滔水声哗然地充斥在空间中,让直泄而下的水流近乎疼痛地喷打在身上。
他厌恶自己,他鄙夷自己,他的发泄跟动物交配几乎没什么差别。
把头整个埋入水流之中,他举起拳头用力地捶打着墙壁。
他宁愿此时自己的头脑丧失运作能力,他才不会在每个白天、黑夜、每一个他能思考的分分秒秒,想起她决裂而苍白的脸孔,想起她悲恸欲绝的眼眸。
她不重要。她真的对我一点也不重要!他每天告诉自己千百次同样的话。
从头到尾,只有他为着那份感情发狂,不是吗?她不离婚,也只是为了面子问题,不是吗?她和他生气,只是为了心爱的东西被他鲁莽地打破了,不是吗?
为什么他不能狠心而彻底地把她忘记,她从不在乎他,不是吗?
商涛帆垂然地低下头,任着发上的水珠滴落到眼睛,滑落至脸颊。她不在乎他,可是他在乎啊!
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是在乎她的表现吗?他内心的反驳声量呼啸地勾起他良心的自责。
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为了发泄——因为只有在达到高潮的律动中,他才无暇去思考。麻痹自己,是他现在最渴望做的事。
是吗?是吗?他的内心反复地追问着自己。
你在外头声名狼藉更甚于婚前,是因为想测试出杜亚芙的反应,也是想对外证明你的不羁吗?你只是想证明你根本没有爱她爱得接近疯狂。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只是藉着外遇来伤害她。你潜意识根本是想看到她受伤害的模样,根本是想证明她对于你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情愫在。
到头来这样的外遇,只证明你爱她,爱得根本没有后路可退。
“混蛋!”商涛帆发狂地连续拍击墙面,像个失控的自虐者。
“帆,你做什么?”连丽心才跨进浴室,立刻细声地喊叫出声。
“滚开!”他知道自己口气不佳,却无法让自己在极度恶劣的心情下摆出好脸色。
连丽心松开身上的床单,让自己丰润肉感的身子呈露在水蒸气之中。她挑逗地笑了笑,站到了他身旁,让莲蓬头喷洒的水珠拂过身躯。带笑的眸半眯地望着眼前有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信信咆哮的男人——盛怒的他有种难以驾驭的野性魅力。她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擦过他结实的肩。
“别惹我。”
她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看着他离了自己数步。她早就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否则不会和她时还一脸挣扎的表情。横竖她要的也是一时的快感,要不这一个月来心早就被他刺得千疮百孔了。
“何必这么绝情呢?好歹我们也算是‘数’夜夫妻吧!”
商涛帆转过身,没有搭理她,迳自拿了浴中包裹住下半身,走出浴室。
“对了,说到夫妻嘛,你那位高贵王妃近来和龚允中的闲言闲语,传得可热络了。”
他定住了脚步,僵直了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你那位冰清玉洁的老婆会和其他男人有一腿罢了……”连丽心轻佻地笑出声。
“说清楚。”他半侧过脸,脸色已是青寒一片。
“哟!你还挺在乎她的嘛,你这脸色怪难看的。”
他冰冷的脸上蕴上了一层暴戾之火,他恶狠地瞪着她怒道:
“你到底说不说?”
瑟缩了子,她才开口:“上个星期起,就有人看到他们两人一清早从龚允中的住处出来,而且还亲密地抱在一块。”
商涛帆抡紧了拳头,骨头喀然有声。原来——
对于打破雕塑后,杜亚芙失踪一星期未归的去处,他总算有了答案;而他,却宁愿不知道答案。没要人去查她的去处,正是怕听到这种消息的鸵鸟心态。传统而拘谨的她,原不会有其他男人的,是他逼得她另寻温暖的。是他把她逼向龚允中的怀抱。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她和龚允中在一起的消息?商涛帆眼神凶悍地扫了连丽心一眼,脸色愈来愈沉。
这痛苦的一个礼拜,当他坐在沙发上内疚痛苦得难以入眠之际,她正倚在龚允中身旁诉说她的委屈。他独自失魂落魄时,他们却在两情缱绻!
连丽心望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却着实有些得意。这个视女人为消耗品的男人,总算也尝到了被人忽略的滋味。
“我待会可以和你一起参加楼下的晚筵。”
他皱起眉头,严厉地再看了她一眼,不想回答,而方才分秒间所显露出的受创表情,已重新掩盖在他不耐烦的假相中。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商业晚筵感兴趣了?”
今晚饭店楼下的海山厅有个为巩固亚洲商业势力所举办的晚筵,身为“风威”的总裁,他不得不参加,只是他怀疑一向只对风花雪月的软性应酬感兴趣的连丽心,竟会对这种政商谈判式的场合感兴趣。
“什么话嘛!我老爸也算是宴会的主办人之一,而且龚家三兄弟会出席。”她媚眼闪过一丝捕猎的兴奋,足见最后一句方是重点。
连丽心虽然才回国没多久,但该得知的社交新闻,她可是一项也没漏掉。尤其是龚家三个单身律师,是所有单身女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商涛帆浓烈的魅力虽也使得女人趋之若鹜,但他毕竟是已婚的身分。
他没让自己的脑子去细想,倏地转过身走出浴室,开始着衣。在连丽心尚未走出浴室之际,他早已甩上门搭乘电梯而下。
按下六楼的按钮,商涛帆独自倚在四边镜面电梯的墙上,对峙似的看着镜中沉郁着双眸的男人——古铜肤色上的五官全凝聚着为情煎熬的痕迹。他若真让自己陷得这么深,他就该死了。
那你早该死过于百次了!在你初见杜亚芙时,你就没跳离开过,他的心告诉自己。“杜亚芙。”商涛帆的唇无声地吐出这个苦苦揪着他的心的名字。
踏出电梯门,他略略用手粑过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不想在见到对手时,是狼狈而不堪的。
“商先生来了。”
“快!摄影机这边。”
还没走到厅门口,商涛帆的身边就吸引了大批的媒体记者及相机闪光灯。
他在心里诅咒了数声,脸上却爽朗地浮起了笑容。“你们的动作还真快。”
“商先生,听说‘风威’今年的货柜总载货量又是全球第一,您是如何办到的?”
“商先生,外界传闻您将把荣华航运的几位重要人员挖角过来?”
“今天的亚洲商业会,可会讨论到大陆航权的问题?”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而来,商涛帆举起了右手,要大家停止发问。
“台湾四面环海,原就有着良好的航运条件,加上‘风威’定期的全球航线运输量一直稳定地成长。所以,接下来一、两个月若无大差错,今年我们‘风威’的货柜总载货量还是世界第一。至于挖角的问题,‘风威’自己本身就有良好的人材,而且都是从基层出身的人材,我不需要到外面去找人来替代。最后,关于大陆航权的问题,不属于今晚的范畴。”清楚而简洁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您的夫人没和您一起来吗?”一名杂志记者突如其来地发问了一个与商业毫不相关,但却是近来大家极感兴趣的小道消息——商家夫妇各有新欢。
商涛帆抿起了嘴,眼光有着些许的不悦,但仍是有风度地笑着。才想开口说话,目光即被甫出电梯的人影扣住了视线。
报家三兄弟,还有杜亚芙——
“是龚家三剑客。”记者中有人喊出声。龚家三兄弟皆为台湾出名的辩护律师,媒体即因此而称其为龚家三剑客”。
闪光灯朝电梯的方向亮起,却没有记者离开商涛帆的身旁。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商涛帆的妻子——杜亚芙正立于龚允中的身旁。一如传言,没有人想放弃这种具有卖点的现场好戏。
杜亚芙微乎其微地抖了子,低下了头不想与商涛帆的目光相遇。
一个星期了,她躲避他整整七天了。内心的激动虽无法完全平复,但表面却已然恢复了她一贯的平静,至少在碰见他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没有抬头,因为知道他的视线仍在自己身上徘徊,她可以轻易感受到那种来自于他灼热的注视目光。原以为自己已蓄足了充分的勇气来面对他,但却还是低估了他对她的影响力。就像她到现在还想不透一个星期前,他们的对话怎会演变到两人情绪失控的地步。
“亚芙,还好吧?”龚允中保护地往她身旁靠了一步,低声询问着。
“这下有好戏看了——丈夫对上情人。”龚允中的弟弟龚廷山吹了声口哨,扬了扬他英挺而清朗的眉眼。
“你唯恐天下不乱吗?”龚允中的大哥龚希一镜片下锐利的双眼扫过全场,淡淡地说:“小心你那些女朋友的丈夫也找上门来。”
“我专办离婚案件,你说我会沾惹有夫之妇吗?”
报廷山不苟同地摇摇头。
“你们可以暂时不要说话吗?”望着杜亚芙的脸色因兄弟们的对话愈来愈苍白,龚允中收起平日温和的笑。“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我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显然已造成了她丈夫的误解。”望着朝这边走来的商涛帆,龚希一跨了一步,立于龚允中的身旁。
“亚芙,他过来了。”龚允中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
杜亚芙深吸了口气,昂起了下巴,终于望向了商涛帆。
从他紧抿着唇,单手插在裤袋中状若不经心的大步走路方式,她知道他在生气。每次在人前压抑怒气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模样。
他气什么呢?气她没回家、气她没有回应他那天短暂的温柔,还是纯粹的男性自尊作祟?因为她在大庭广众下和别的男人一同出席晚筵,所以面子挂不住呢?总之,不会是在乎她而生气。
“谢谢你帮我送亚芙过来。”商涛帆站在龚允中面前,傲慢而带点挑衅地与他平视。
“不客气。亚芙是个好伴侣。”龚允中以同样的傲慢回答。
“这点我很清楚。”
“以你换女人的速度看来,我不这么认为。”向来温和的龚允中,以难得的苛刻语气谴责着。
“这是我和亚芙之间的事,不劳费心。”商涛帆以冷冷的口吻回答。
“你不费点心在老婆身上,当然有别人会费心。”龚廷山浅笑着站在杜亚芙的立场说话。“婚姻中没有任何一方,是该无条件容忍的。”
商涛帆顿时黑了脸,眉眼间拧得更紧,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戾之气。
“明天、后天,甚至以后,只要她愿意,我都很愿意接送。”龚允中再度对商涛帆开口,满意地看到商涛帆的眼中升起的怒火。这个眼中写着妒意的家伙,明明在意杜亚芙啊!
杜亚芙看到了商涛帆抡紧的拳头,连忙上前了压住了他的手肘。
她不想把事情弄大,从小至大的教养,不许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纷争来。现在这几个男人的对话,只有他们几个听得见;一旦真的对吼,又或者对打起来,媒体又有新闻可炒了。
商涛帆咬了咬牙,偏过头望着站在他身旁低下头的杜亚芙,慢慢地放松了脸部肌肉。她低着头是因为内疚吗?因为与其他男人同行而内疚吗?他轻唤一声:“亚芙。”
她双手交握,数秒钟后才抬起头,勉强地给了他一个笑。
“有事吗?”
她一定得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商涛帆无视于其他人的存在,只是盯着她的眼猜测她的心思。俯低了头,他伸出手拨弄她的珍珠耳饰,在她耳边快速低语着:
“你不想依依,还有爸妈听到那些闲话吧!”
杜亚芙倒抽了一口气,偏过头去避开他灼热的气息。他在威胁她。
他站直了身子,甚至没再朝龚家三兄弟打声招呼,自行揽住了她的腰,朝前走去。
她飘浮的步伐任着他扶着自己前进,心头则是一片紊乱。躲了几天,怎么却一点挣扎也没有的就又回到他的身边了呢?不是才对他彻底地死心了吗?怎么在他的气息逼近时,还是无法思考呢?她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能动心啊!
经过媒体记者之时,商涛帆把她箝得更紧,不让那些蜂拥而上的人挤碰到她一丝一毫。
商涛帆低下头痛苦地望着她几乎是没有表情的古典侧脸,他利用了她。
他利用了她不愿在大众面前出丑的良好家教,否则她肯定不会乖乖跟着自己走。而自己虽是从别人手中带走了她,但这种胜利的滋味却只有苦涩。难道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她只能和自己是人前的表相夫妇吗?
商涛帆置于她腰际的手不觉得揽得更近自己一些。
她微不适地以手推推他的手掌。
“你的手好冰。”他月兑口而出,手掌反握住她冰凉的柔荑。
初接触他的温柔,她敛缩了手心,一会后才慢慢、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她才能毫无负担地扮演一个妻子。因为公开场合中的夫妻的亲热表现,并不越矩,只是私底下的她,却不知家庭生活的亲密该是如何拿捏。从小见到的家庭生活,就是父母公开场合的和睦,私底下十分冷淡的状况;而一直被这种模式教导长大的她,实在是不知与他共处之时,该把自己设定在怎么样的分寸。
“怎么不带件外套?”他的眼眸因为不曾被拒绝而加深了几分情感。
“放在车子里了。”话刚说出,就感到他身子的僵硬。
商涛帆快速地闭了闭眼睛,镇定自己的心情。他若在此时开口质问,恐怕会把持不住表面的平静。搂着她坐入一旁的沙发,依然握着她的手,他凝视着她说:
“依依想你。”
“我也想她。”还有你。她在心底加了一句,无法从他晶亮的眼瞳中移开目光。
“你今天会回来吗?”他小心翼翼地不戳刺到任何敏感话题。
只要她回来,他们仍是有复和的希望,只要有一丝一点希望的火苗就够了。
沉吟了许久,杜亚芙才决定问出问题。
“我回不回去有什么差别吗?”一开口,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
“有。”他亲吻了下她的手背,嘴唇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移。“你不回来,我无法安心办公,我会——想你。”说最后两个字时,他直讳不隐地盯着她。
她侧过头去,因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红。他的眼光、他的回答都过火的让她无法坦然的看着他。
“谢谢你。”他轻触她的脸颊。
“谢谢我?”她惊讶的回过头来望着他。
“是的。谢谢你让我觉得我在你心里还是有分量的,谢谢你开口问了问题。我们之间还是可以沟通的,对不对?”他渴望的神情像个孩子般的固执。
杜亚芙模了模他的发,就像她平日对待依依一样,笑容中却有些忧伤。
“还来得及吗?我对自己扮演‘妻子’这个角色,已经灰心透顶了。我是个失败的妻子,所以你才会结婚不到两年就有了外遇。不想吵闹,是想给你更多的时间与自由,想你终究是会回来的。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你总是像个过客一样,来了又走、来了又走,我等得好倦。好累了。”
商涛帆专注地听着她说话,不能相信此时的她正在对着自己剖析她的心情。她的内心世界是他最想进入,但他却始终有不得其门而入的痛苦。如今她悄悄地开了一扇窗,让他得以窥视里面的一隅,即使只是一隅,也是最大的突破了。
“我——也许不该说这些的。”他的无言,让她有些惶恐。
“没有什么是不该说的,你的话给了我们俩一个新的开始。”他黯黑、充满情感的眼瞳凝视看她,仿佛想看透她的每分每寸,想就此印下她如今娇然而有些迷惑的神情。与他相望,感觉就像浸入一潭暖暖的湖水之中,整个人烘然而有些昏乱。杜亚芙凝睇着他,全然忘却了他们所处的是公共场合,只是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种好安全、好安全的感受——一如初见他时,他所带给自己的感受一般。
“老二,你女朋友又回到她丈夫身边了。”龚廷山啜了口酒,对龚允中眨了眨眼。
“他们两人原就该是在一起。只是一个太骄傲、一个太脆弱,以至于没有人敢开口说出问题的症结所在。”龚允中微笑地举起酒杯遥祝彼端的那两人。
“所以你才把杜亚芙带回家,蓄意在死水间掀起波澜?”龚希一以律师的敏锐直觉说道。
“没错,但这也要他在意才有用。不过,就这情况看来——该死!”龚允中放下酒杯,望着一个曲线玲珑的红衣女子逐渐地接近杜亚芙他们。
报廷山站直了懒洋洋的身子,也朝龚允中目光所及望去。
“那女人是谁?”
报允中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看来商涛帆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无奈地看着那一团火接近他们,才缓缓地回答了龚廷山的问话:“今天主办人之一,连任安刚回国的女儿——连丽心,另一个身分嘛——”
报希一好整以暇地啜了口酒,接着龚允中的话续道:
“她是商涛帆这一个月新交的女友。”
连丽心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商涛帆,略昂起的下巴显示出受到注目时的女性骄傲。
她浮起了抹艳丽的微笑,红色丹寇的指甲游移到了商涛帆的肩头唤道:
“帆。”声调腻人。
商涛帆猛抬起头,变了脸色地望着身前的女人。
罪恶感将他的心重重地打压至谷底。他横过了身子,略挡在杜亚芙身前,有些徒劳无功地想避免两个女人四目交会的眼光。
“帆,不替我介绍?”丹寇扫过商涛帆的脸庞,眼眸直往他身后瞧。虽才回国一个月,但早得知杜亚芙气质、教养之佳向来为社交圈之冠,她怎能不好奇?
杜亚芙的脑中霎时空白,虽然知道始终有些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却始终没有面对过这种状况。他参加晚筵从来只携她出席,而她即使知道有些目光焦注在他身上,也总故作淡然地不去在意。这个圈子向来有其不成文的定律,地下的归地下,没有人会在台面上以第三者身分自居。
商涛帆握紧了她的手,千万个抱歉都在他的眼中。
他甚至没有理由替自己辩解,他的确是个出轨的丈夫。
“帆就是这样,怪没礼貌的。”连丽心炫耀地横过商涛帆的身子,朝杜亚芙伸出手。“我是连丽心,帆的——好朋友。”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杜亚芙望了望商涛帆,礼貌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连小姐,你好。”
她,从小就学会照顾自己,因为怕自己成为杜家夫妇的负担。她,从未替自己争取饼什么,因为她的一切轨道早已被铺设而好。常想要不是商涛帆的身世太过显赫出色,她今天不会是商太太,那她会被安排成为其他政要或商界重要人士之妻。因此,她从未想像过全力去争取一件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靶谢这个艳光四射的连丽心。她,今天第一次尝到“争取”这个字眼所带来的竞逐感受。
连丽心的笑收敛了些,因为杜亚芙细致的骨架?优雅的神态,甚至超出她在照片上的风采,更别提杜亚芙一身润泽犹如婴儿般闪着珍珠光亮的雪白肌肤。
“你有事找我吗?”杜亚芙给了她一个笑,才回头看着商涛帆。“还是找商涛帆呢?”
如果内疚能把人压扁,那他现在势必薄得像一张纸了。商涛帆不安地换了下坐姿,目光依旧是放在杜亚芙的身上,担心着她的反应。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连丽心拨了下头发。“谁要他刚刚不告而别,我连衣服都还没换好。”
杜亚芙的眼光不觉一沉。还能说些什么呢?对方都摆明了她和商涛帆不是拉拉手的关系了。初见到连丽心的悸痛,在此时颠覆似淹没了她的内心。这时她才发现她习惯的强颜欢笑,在这件事上是不容易的。
“我们只是‘好’朋友啦,你别介意。”连丽心掩不住眉梢的得意,毕竟她在床上工夫上略胜杜亚芙一筹,否则商涛帆也不会和她缠绵那么多回,不是吗?
“你说够了吗?”商涛帆站起了身,搂住杜亚芙的肩。“请你离开好吗?”
“再怎么说,我父亲也是主办人。你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娇生惯养的连丽心怎能忍受别人在她面前摆脸色?
姓连?原来她是连任安的女儿。有个担任政府高官的父亲,难怪她的气焰这么高,杜亚芙望着微动怒的连丽心忖道。
有些事,真的不公平。她必须努力地维持她的教养,因为她不是杜家的亲生女儿。而连丽心却可以放肆脾气,甚至放纵感情,成为商涛帆的情人,该羡慕连丽心这种自由放任的态度吗?
就因为连丽心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她就有资格当个气焰高张的第三者吗?杜亚芙发现自己的心开始不平衡起来,但是脸上始终挂着她一贯有礼的面具,她面露微笑地说道:
“连小姐,我想你误会涛帆的意思了。你毕竟是个未结婚的女孩子,令尊想必正在为你挑选合适的对象。而你在这里一再强调你和涛帆是‘好’朋友,不怕别人误会吗?”
明为劝退,暗为讽刺,商涛帆骄傲地望着杜亚芙——她适合谈判。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连丽心没有识相地走开,反而朝商涛帆靠了过去。她就是不能接受商涛帆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杜亚芙身上,好像把妻子当成珍宝一样的珍视,她转而柔媚地对商涛帆说:“陪我跳舞嘛!”
“我结婚后只和我的妻子跳舞。”他在两个女人面前承认了他对杜亚芙的在乎。
懊感动吗?杜亚芙只能惆怅地苦笑。从他的眼中,她知道他没有骗自己。但,这只是他少数保留给她的坚贞行为吧,毕竟他还是与其他女人有过亲密的行为。
男人真的可以把与精神划分成完全不同的区域吗?杜亚芙咬住了唇,不知该如何调整自己此时的心态。
“哼,说得多清高似的。刚才不知道是谁,和我在床上打得火热!”连丽心的话转为露骨。
杜亚芙的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别人说出口的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她闭上了眼,无法承受更多。
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思考,想想自己究竟真的想要什么?想想自己到底值不值得这样的不堪?
商涛帆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旋风一般的揽住了她的腰,拉着她滑下舞池。
“我们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