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德风出院的七天之后,白心蕾也进医院动了手术。因为怕爸爸担心,她谎称她去香港出差三天,而让耿毅陪她一起到医院。
三天来,他白天、晚上都在病房,似乎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看不到他,然后她便很快地发现到耿毅的霸道无所不在。
只要是他认为对她有益的事情,他就会想尽法子让她去做。譬如强迫她只许躺着休息,否则就要告诉她爸爸她住院的事……
可她躺久了,也会腰酸背痛。况且,看他在病房里大剌剌地处理公事,她也会想打电话回公司去询问公事。
但是,他大老爷说不准,就是不准。
只不过,大老爷也有他的细心之处。例如医生告诉他,子宫动过刀,比较不容易受孕,他便找出一堆网路妈妈们动过手术又怀孕的留言,来和她分享,替她加油打气。
这一天,是出院前一日,白心蕾因为白天睡太多、加上心情太好,实在没法子入睡。于是她转过身,望着躺在旁边家属床上呼吸平稳的他。
他皱着眉,睡得极不平静。
她心疼地看着他冷峻五官,猜想还有什么事会让他不安,她的手术很顺利,伤口也比想象中不疼啊。
会不会是他在黑道的那段时间里,还有什么困扰着他?她天马行空地乱想着,想到很想把他摇起来,叫他直接告诉她,他在想什么。
“不要……”
她听见他说着梦话,她睁大眼专心地聆听着。
“孩子……走开!”他翻了个身后,又继续沈入睡眠里。
白心蕾鸵鸟地捣上耳朵,却没法子把那些话从脑里除去。
他连梦里也在抗拒着这件事,可见生孩子一事造成了他多大的困扰。白心蕾咬着唇,感到很内疚。
他这么排斥孩子,却愿意为了她而妥协,只能证明他真的是爱惨了她。
在教导新人写企划时,她都会告诉他们,活动目标一定只能一个,这样才能集中火力,收拢所有周边效率。
如今他的目标则是“在一起”,而她的目标是“在一起”并且“有孩子”。偏偏这两者对他来说,是相悖的事情,这样执行力怎么会好!
她当然也想过她坚持要孩子,是不是太不顾虑到他心情,只是她没法子放弃自己想要孩子的心,因为爸爸会因此而感到失望。
她知道爸爸不会介意她收养孩子,但她更知道爸爸心里一直希望能抱到和她有血缘的孙子。
雹毅应该懂得她想生孩子,不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心情吧。唉,不论动机是什么,结果就是她想生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白心蕾苦闷地将脸埋进枕头里,轻叹了一声。
不管了,她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专心地去爱耿毅吧。即便他现在还不愿意对她说出,他不要孩子的原因,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开口的。
毕竟他为了她什么都愿意改变,又怎么会不愿意和她分享心情呢?
白心蕾这样帮自己加油打气着,只是效果似乎很有限。
因为那一夜,她睁着眼躺在病床上,因为他对孩子的排斥而迟迟无法入眠。
***bbs.***bbs.***bbs.***
白心蕾出院后,在爸爸的同意之下,搬进了耿毅家。
雹毅家的客厅窗帘披着她最爱的米色蕾丝,柚木矮柜上摆满了新鲜玫瑰,客厅的家具换成了她最爱的法式风格。只是,为了顾虑他的感受,他习惯工作的那个角落,她完全没变动一分一毫。
因为他的允许,她拥有了一间浪漫维多利亚式的书房,里头的桌巾、抱枕,全都是他让人从国外买回来的手工蕾丝。两人同住的房间也换成了一张KINGSIZE的四柱大床。
只不过,在同居一个半月之后,除了白心蕾爸爸的公司已渐渐恢复正常营运之外,他们之间的一切,其实都还在处理调整阶段。
雹毅认为床太软,每天都睡得腰酸背痛,可白心蕾又不习惯睡他惯睡的硬榻,更不习惯旁边有人。
于是,他们只好再一次更改装潢。
她和四柱大床搬进重新粉刷的客房里,他的房间则维持原样。而亲热缠绵时,则依照当天心情选择在谁的房间翻滚,之后再各自回房睡觉。
如此一来,才解决了两人的睡眠问题。
这一天,到香港出差三天,比预定时间还早一天回家的耿毅,在晚上十点回到家,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谁知,耿毅才走进客厅,便皱起眉头。
沙发上摆着她的包包,桌上有她吃了一半的披萨,还有她喝了一半的水杯、柳橙汁和一杯不知名的饮料。
住在一起后,他才发现这位公主工作一天回到家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卸下一身装备,随意把东西左扔右搁,且完全没有收拾意愿。
这样的混乱会持续到她早上起床做完瑜伽后,才会开始心情很好地唱着歌,把屋内收拾得一尘不染。
他不是有洁癣的人,但他至少会把东西往同一个地方搁,勉强也算乱中有序。不过,这些琐事和他们终于能在一起相较之下,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公主这回会不会挥洒得太厉害了一点?
雹毅摇着头,一路跟着婉蜒扔下的裙子、蕾丝上衣,还有丝质薄衬衣,走向二楼客房。
当他弯身拾起那件薄如蝉翼的衬衣时,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
耙情她正未着寸缕?
他充满期待无声地推开房门,她正裹着一条浴巾,背对着他,坐在贵妃椅上,夹着电话,双手忙着替美腿搽乳液。
“对啊……史上最窘的就是今天,客户没吐我口水,算是有风度了。谁知道立委和女明星外遇、收回扣的事情会在今天同时出现抢版面。娱乐版、社会版、政治版记者通通跑去跟那些新闻,今天的新品记者会连台摄影机都抢不到啊!”
白心蕾懊恼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凶猛,让耿毅无声地偷笑起来。
丙然近墨者黑,她这姿态分明是他教训人的调调。
“什么……齐威叫你下班别谈公事?!你跟他说,耿毅出差还没回来,我现在可是深闺怨妇,才不要放你去跟他相亲相爱……”
雹毅唇角忍不住上扬,又往前走了一步。
“还有一个月,伤口才会完全复原,所以我们现在还在避孕。我在想要不要继续避下去……嗯……我知道我爸想抱孙子,可是耿毅对孩子那么深恶痛绝……”她长长叹了口气,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她怎么会知道他内心那么排斥小孩?耿毅震惊地退出房间,庆幸着她还没发现他的存在。
是不是他作了恶梦?还是他说了梦话?
雹毅瞪着从她房内溢出的光线,却是怎么样也无法平静,尤其是在他听见她说——
“我一直在等他开口说出他不要孩子的原因,但他始终不提……当然,我会再找他谈一谈,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秘密了……”
雹毅无声地快步下楼,扯开领带往地上一扔,觉得就快窒息。
她说她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有任何不完美。事实上,他才是真正恐惧他的过去,会让她不再爱他的那个人。
他现在或者改邪归正了,但他之前确实做过许多连他自己也没法子原谅的事,那他将来又怎么有法子面对他们的孩子呢?
原以为他可以假装过去不存在,佯装平静地面对这一切,没想到她竟会知道他对孩子抗拒至此,而想要探究原因。
雹毅粗喘着气,突然起身快步地离开家门。
此时,二楼的白心蕾挂上电话之后,晃出房间,正准备下楼继续进行她的晚餐时,却看见他的行李搁在他的房门口,而他的领带则一反常态地扔在客厅地板。
“耿毅,你回来了吗?”她欣喜地大喊出声,又冲回二楼他的房间里去找人。
二楼没有、三楼没有,整间屋子都没有他的踪影。
白心蕾拨打他的手机,既没听见手机铃声,他也没接起手机。
她蹙着眉,不明白他连招呼都没一声,就又突然悄悄离开的原因。
就算她刚才在电话里和欢儿提到她知晓他不想要孩子一事,他也没必要搞消失啊,除非——
他的心里藏着不想让她知道的秘密。
莫非他已经有了孩子?当这个念头闪过白心蕾的脑子时,她虚弱地坐在地板上,只剩下拨打电话找他的力气。
“您的电话即将转到语音信箱、您的电话即将转到语音信箱、您的电话即将转到语立,信箱……”
白心蕾连拨了许多次电话,想知道答案。
只是,一整晚过去,他的手机仍然只愿意给她一种答复——
“您的电话即将转到语音信箱……”
***bbs.***bbs.***bbs.***
雹毅知道躲避绝对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他也知道她会为了他的失踪而心急如焚,但是,他现在真的没有法子面对她那对澄净的眼。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染了多少的罪恶,他不愿在她的眼里看到对他的恐惧与不齿。
雹毅坐在地板上,拿起方形酒杯,又吞进一杯威士忌后,他像滩烂泥似地瘫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的异父弟弟齐威、妹妹章蓉蓉。
真奇怪,他们明明是在他与妈妈重逢后才认识的,可他和他们相处时就是觉得很自在,连房子都相约买在对面。家人和血缘这回事,真的很奇妙……
自己有资格拥有和他同血缘的孩子吗?孩子纯真且敏感,他们一定不会愿意和他亲近的。耿毅的唇角讥讽地上扬,蓦地打了个冷哆嗦。
他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酒。
“老哥,你也喝得太猛了吧。”齐威坐在一旁,及肩长发在仅着无袖衫的健臂上晃动着,模样不羁。
“没关系。”耿毅把眼镜往旁边一扔,冷然五官因为酒意而敷上一层火。
“什么没关系,万一你女人上门找我兴师问罪的话,我可担待不起,她毕竟是我女人的老板。”齐威焰眸朝妹妹看去一眼。
“心蕾姊姊一定很担心你。”章蓉蓉马上递过一杯冰水给大哥。
雹毅从没拒绝过这个小他十岁的妹妹,自然是接过了水杯。只是,冰水一入喉,他某部分意识也随之清醒了一些。
但是,清醒并不是耿毅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又倒了杯威士忌,再度一饮而尽。
“你不把心事说出来,没人能帮你解决问题。”齐威把酒瓶收到身后,不让他再暍。“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雹毅的眼神因为被抢走酒瓶,而变得不快。他冷冷地瞪视着弟弟,齐威则回以一记耸肩。
“我陪你喝,你说给我听!”齐威再帮他倒了一杯,自己则和他干杯。
雹毅咽下烫喉酒液,看了齐威半晌后,慢慢地哑声说道:“我十五、六岁刚进帮派时,因为眼色精,很快便能掌握情势,所以大哥很看重我,大小事都要我去处理。尤其是女人的事。”
雹毅往后靠在墙上,歪歪斜斜像是刚经过一场缠斗。
齐威静静地听着,章蓉蓉则朝半掩的门边瞄去一眼。
“大哥有一个大老婆,三个小老婆,他又不爱戴套子,三个小老婆于是轮流怀孕。大哥大老婆已经生了四个,不可能再让她们生。所以,她们每次怀孕的时候,大哥就要我陪她们去医院把孩子拿掉。”耿毅打了个冷颤,章蓉蓉连忙拿了件毛毯披在他身上。
“她们为什么不吃避孕药?”齐威问道。
“我劝过她们很多次,她们说什么吃避孕药会变胖、会长痘子,所以不吃。”耿毅冷笑着,眼里仍有着怒意。“很混蛋对不对?孩于没生出来就不算是命吗?”
“她们不吃避孕药,打掉骨肉,那是她们的问题,你在这边内疚个什么鬼!”齐威不客气地说道。
“但是,还是我开车带她们上诊所,帮她们打电话预约……”耿毅又想喝酒,这回章蓉蓉帮他倒了小半杯。
“这事如果你不做,还是会有其它人做。”
雹毅没听见齐威的话,他灌下酒,眉头因为回忆而锁得死紧,颈间青筋也随之暴突而起。
“有一次,那个二十岁的小老婆吃了堕胎药,在上厕所时,突然……”他蓦打了个冷颤,身子愈缩愈紧,终至弓蜷起身。“药效发作……她浑身都是血地躺在地上,叫我去帮忙处理,我一直没法子忘记那种两条生命流失的感觉……”
齐威凛着眉,一手置于大哥冰凉的肩上。
“那一幕,我始终没忘记过,所以,日后才会比别人花了更多心思在学习上。因为唯有让自己有用,我才能月兑离那样的接送生涯。”耿毅一侧身,将脸贴在墙面上,试图寻求着一丝冰凉来替他灼热的体温降温。
“大哥,你别苛责自己……”章蓉蓉的耳语被耿毅的叨叨絮念给打断。
“没遇到心蕾前,我没想过结婚生子这回事,可她要怀孕啊,而我这个什么都
不怕的人居然开始恐惧起所谓的报应……报应到我身上没关系啊,万一孩子不好,还是她的身体不好呢?”
“大哥,你既相信报应,那么也该相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心忏悔之后,便该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悔恨过去了。”章蓉蓉握住大哥的手,真诚地说道。
“真的吗?”耿毅长眸对上她的,着急地问道。
章蓉蓉认真地点头。
“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些,却没法子告诉白心蕾?”齐威问道。
“如同她在意我,所以想在我面前有最好的表现,我也一样,我不能没有她,如果她用厌恶眼神看我的话……”
“你这个大笨蛋!”
白心蕾一声娇喝,双手擦腰地闪身走入门内。
“你……你怎么来了?”耿毅瞪大眼,怀疑自己醉得太厉害,看到了幻影。
章蓉蓉怯怯地举手发言。“大哥,是我打的电话。”
雹毅一看是蓉蓉打的电话,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何况他的目光现在全都胶着在白心蕾身上。
“你……你都听见了吗?”他勉强自己挤出声音,等待着他的报应来到。
“全听见了。”白心蕾往屋里所有的人瞥去一眼,开始发号施令。“这里要清场,麻烦诸位自行移动脚步。”
齐威一挑眉,拉着妹妹的手离场。
白心蕾大步走到耿毅面前,一弯身坐到地板上。
“笨蛋,如果我知道你在乎的是这种事,我只会更爱你。”她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懂吗?”
“你不觉得我很恶心?”他一定是喝醉了。
“你记挂着这些事这么久,代表你心太好,没有杀人、放手做坏事的本钱,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觉得你恶心?”她轻敲他脑袋,对于这人的聪明才智,竟然想不透这点,感到严重怀疑。
“就算我内疚也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我没办法忘记那些小生命……”
“你给我听好!”白心蕾玉指点上他的眉间,用力戳了两下给他提神醒脑。
“既然不能改变,你内疚一辈子也不会改变!我这人天生很有福报,也不会被你给拖累的,你安一百个心吧!”
雹毅眼神涣散地望着她自信的脸孔,他牢握着她的手,喃喃地追问道:“真的吗?真的……”
“真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现在是想一辈子都处在内疚情绪里,还是要我明天带你去消灾解业?”
“要怎么做?”他双眼发亮,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臂。
“你只要把提款卡带好,其它的事我们明天再谈。”她拍拍他肩膀,安抚着他。
“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拉近身前,酒气整个冲入她的呼吸间。
她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挡住他的嘴。
“臭死了,我不要跟醉鬼说话,你现在给我躺好睡觉。不然,我明天就不带你去,听到了吗?”她钻眸闪亮,极有魄力地瞪着他。
雹毅连忙点头,乖乖地躺在她的腿上,拉着她的手,像个小孩一样,专注地对她说道:“晚安。”
他闭上眼,在她指尖轻抚着发丝之时,他的呼吸很快地变缓了下来。
“傻瓜……”白心蕾望着他刀削一般的薄利五官,一颗心仍然紧揪着。
这个男人真的有大问题!以前刀里来火里去,也没听他后悔多砍了别人两刀,偏偏对于孩子的事,就这么放不下。
说穿了,不就是因为他在乎她,不想她伤心吗?
“傻瓜……”
白心蕾再啐了他一声后,拉过毯子将他牢牢盖住,而她弯,用母亲拥抱孩子的姿态将他牢牢地抱在怀里,终夜都没放手。
***bbs.***bbs.***bbs.***
雹毅一早是被头痛给扰醒的。脑袋里的疼痛以抽搐方式拚命扯动他的痛觉神经,就连肩颈都呈现一种快要中风的僵硬状态。
他抱着快裂开的头,在地上伸展酸痛的身躯。
一侧过身,便看见她——
白心蕾蜷在地板角落,眉头皱得很紧,小脸拧成一团,显然睡得很不好。
所以,他昨晚不是在作梦。她对于他的一切过往,采取了完全谅解的态度,而且还说要带他去消灾解业。
雹毅不顾搐动到像要抽筋的双鬓,费力抬高她的身子,让她枕着他的大腿后,再拿过身上的毛毯覆住她。
“我抱你回家睡觉。”他低头说道。
白心蕾困难地睁开眼睛,拨开脸上发丝,看着他满眼血丝、一脸青白、下颚长满青色胡髭、乌发凌乱得像是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样子,马上就清醒了。
“你很丑。”她说。
雹毅笑出声来,却马上痛得诅咒了一声。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他惨白着脸色说道。
白心蕾抬起腰酸背痛的身躯,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接到章蓉蓉的电话后,头发没吹、保养品没搽,就连衣服都是随便抓了件运动服往身上套。
她尽可能地想用手指梳理头发,无奈发丝又细又乱,已经纠结成鸟窝,害她只好鸵鸟地蒙住脸。
她毁了,他这辈子铁定都会记得她现在这副丑不啦叽的样子。
雹毅拉下她的手,定定地望着她的眼。
“我从没看过你这么乱又这么美的模样。”他说。
她的一颗心顿时融化,整个人偎到他的胸前,直接把他扑倒在地上。
雹毅申吟了一声,因为有一颗原子弹在脑子里爆炸开来,痛得他好想吐。
“可怜的家伙。”白心蕾坐起身,在他太阳穴上揉压着。“快点去刷牙洗脸冲个澡,我帮你准备果汁解酒,然后再带你去进行心灵SPA。”
“你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吗?”他闭上眼,满足地长喟一声。
“不是。”
“去找征信社?还是去找大哥及那些女人?”他睁开眼看她。
“不是。”
“那我们要去哪里?”他怀疑地望着她。
“去了你就知道了。”白心蕾双手擦腰,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真的不介意我曾经助纣为虐?”
“厚,怎么还在这一题。你老说我生气时,就会忍不住碎碎念,结果你酒醒后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都说不介意了,你还不信?要不要我写个纸条给你带在身上?”她非常不公主地翻了个白眼,拉他站起身。
雹毅低头凝望着她,弯身在她的蓬发上印下一吻。
“我相信你,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