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子翔青肿了半边的脸回来集合。
“堂主,你……你的脸……发生了什么事?”
宇泰张口结舌的看著连笨蛋也知道那是被人揍上一拳造成的结果,只是这瘀青会出现在他主子的脸上,还真让他吓到了。
暗子翔迳自找了张椅子坐下。“你打探的结果呢?”
“李家酒楼现在由李家庆,也就是李嘉义的大儿子打理,李嘉义由於早年过於操劳以致现在体弱多病,所以李家庆特意替他安排此游,就是为了让其父放宽心,好纡解压力调养身体。”
听起来没什么可疑之处,至於张大毛,同他聊上几句便知是个大老粗一名,嫌疑更是不大。
暗子翔偏头细想,手又不小心触碰到了脸上受伤的部位。
嘶,实在有够痛的,魄那个家伙动手那么用力干么!
他的羽扇不过不小心勾到了那女子的头发,而他好心帮她解了开,再好意的将她遗漏的手巾送回给她,魄这死家伙就说他调戏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一下,就往他俊逸的脸上挥来一拳,气死他、也痛死他了!
魄最好永远都不要回傲鹰堡,否则他一定也要在他脸上赏一拳才甘心。
苞著魄的那名白衣女子美则美矣,就是娇弱了点,身子骨单薄了些,还是他的小扁儿可爱,小脸圆润有朝气……对了,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见到小扁儿?
就在他想到外头寻人时,池光光让苏亮亮给拖了回来。
二话不说,傅子翔急忙上前拍去苏亮亮的手,改将小扁儿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小扁儿,你们上哪去逛了?”怎么她的脸色怪怪的。
他丢了一道不悦的斜眼给苏亮亮,该不会是这小子又做了什么吧?
苏亮亮直喊冤。拜托,谁惹谁不快还不知道哩!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她不出声,傅子翔担心的问著。
池光光摇摇头。
她没有不舒服,只是……
见到傅大哥她就会想起他与那位姑娘相处的情景,他是否也用同样的方法吃那姑娘的嘴?一想起来她又觉得胸口闷哪!
暗子翔没那么笨,她快快不乐的样子摆明著就是不对劲,还想再问些什么,小喜子已对著大家喊道:“各位宾客,轿子已经备妥了,请大家上轿吧!”
当然还是他们四人同一轿,不同的是,池光光不会再主动缠著傅子翔,却很自动的往苏亮亮身边的空位坐下。
只要下见到他的面,不去想那件事,自己就不会闷了吧!她心想。
於是她以不跟他说话、不抬头见他为原则,选择了一路上沉默以对。
暗子翔知道她在避他,但究竟刚刚那段时间出了什么问题,让他的小扁儿变了个人似的?
不只在轿内,逛一路上的景点时,池光光都显得步履阑珊,每当傅子翔靠近她,她就会跳到苏亮亮身边,拉著他东扯西说。
直到他们落脚在一家野炊店用晚饭时,傅子翔终於爆发了不满。
“小扁儿,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吃个饭也想躲著他,没吃几口鸡腿就说饱了,跟她平日吃的分量比起来差太多了,想骗谁呀!
闹脾气?她没有呀!池光光看了看桌前一盘盘的烤肉。“我真的不想吃,这里的东西尝起来都那么酸涩,我实在难以入口。”
除了苏亮亮外,另外两人都不觉得今日烧烤的肉类有何不好,鲜女敕多汁,味道
妙极了,哪来的酸味呢?
“小扁儿,你是不是肚子又不对了?不然怎么会吃不下?”傅子翔开始紧张起
来,这不像他知道的小扁儿。
“傅大哥,你没闻到浓郁的醋味吗?”苏亮亮好意提醒。
宇泰吸了吸鼻子,鼻腔充斥著的除了野肉炊烤的香味外,并无其他怪味。“什醋味?我怎么都没闻到?”
笨呀!他指的不是这个!“有人喝了一缸的醋,当然吃什么都酸罗!”
苏亮亮对著傅子翔暗示性地说著,顺便出手推了下池光光。
“你不是有话要对傅大哥说去?”
“有话对我说?”傅子翔挑眉。
他比较在意的是苏亮亮先前的那句话,什么叫喝了一缸醋?
“是呀!从下午开始,什么东西人了小扁光的口她都觉得酸,我看她是整颗心都泡在醋桶里面了,傅大哥快帮她想想办法吧!”
暗子翔思索著他这话的用意,似乎有点眉目了,当下他立即抓起了池光光就往外头走去。
☆
他们用膳的野炊店外,周边除了巨大的岩壁就是一片广阔的草原,稀疏的星光在夜空下闪呀闪,为黑幕点缀了些光彩。半弯的月儿高挂在空中,自朦胧的云端偷偷望出一眼来,俏俏替下头两抹影子洒落一片柔美的光晕。
暗子翔带她绕过店外的三顶大轿,走到一处峭岩边,转身用两手撑岩困住她的身,他不让她有机会跑掉。
“小扁儿,地上没有黄金可捡,抬头看著我。”他的嗓音透露著一丝期待。
他想知道小扁儿想对他说什么话,他想知道小扁儿为何会喝了一缸醋,听了苏亮亮的暗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小扁儿是撞见了他和那白衣女子在一起,所以才不开心的吧?!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兄弟说你有话要告诉我不是吗?”
池光光迟疑了会儿,终於脸红结巴的问道:“傅大哥……你……下午时……是不是吃了……吃了那个姑娘的嘴?”
她不知道自己在羞个什么劲?是因为他强迫自己与他额贴著额说话吗?
与他如此靠近,近到她只要一把头仰高点就会碰到他的唇……池光光发现自己几乎控制不住急促的心跳声。
暗子翔困惑。“吃嘴?”人能吃吗?
“就这样呀!”池光光身体力行,抬头轻碰一下。
暗子翔一张脸起先是愕然,不久立即会意过来。
“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
他碰自己的女人就好了,碰魄的女人干么?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到底有没有嘛?”
“这对你很重要?”他反问她。
池光光诚实的点点头,她捂著心口说:“我这里好闷好不舒服。”
暗子翔笑弯了眼,她的小扁儿很在意他亲别的女人,这不就表示她在乎他吗?
“没有,我没有吃她的嘴。”他覆上她放在胸口的手,轻轻揉压著。“现在这里有没有舒服点?”
不过简单几个字,池光光就觉得不难受了。
暗大哥果然厉害!
小亮亮说得没错,只要把话告诉他,他都可以帮她解除困扰,那么……
“傅大哥,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难得的红潮出现在她的脸上,让傅子翔看得有些痴了。
“我……其实……”这样讲有点难为情,好像她很想他一直吃她的嘴似的。
“其实什么?”
情不自禁,他伸手往她嫣红的脸蛋模去,那细腻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其实……其实我很喜欢你吃我的嘴。”声音愈来愈小,她两手揪紧,视线只敢垂落不敢往上看。
触模她的动作顿了会儿,傅子翔喜出望外的抬起她的下颚,他要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
“再告诉我一遍你喜欢什么?”他屏著息命令。
“我喜欢你吃我的嘴。”
“只喜欢我”个人这么做,还是其他人也可以?”他的声音不自觉沙哑起来。
“当然只有你啦!”脸,更红了。
她的娇俏模样一览无遗,傅子翔几乎快忍不住想吞了她的强烈渴望。
蓦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扯了他衣袖一下。
“博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吃其他人的嘴?不然我会……”小手扯弄著胸前的衣衫,她不喜欢那种揪著、闷著,似乎要窒息的难受感。
轻轻拎起她紧绷的拳头,将她的手指扳了开,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不会,傅大哥答应你,永远不会吃第二个人的嘴。”
听闻他的保证,晶莹的水眸迸出美丽的神采来。“只吃我的?”
她好高兴这个权利只属於她。
“小傻瓜,那叫吻不叫吃。”他将唇磨蹭她的。
再让她吃来吃去的说著,当心他真的把她给吃了。
“吻?”她懵懵懂懂的念著。
“没错,这叫做吻。”
“那……”稍稍出力将他的头推离自己,他这样一直舌忝她的嘴会害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大哥为什么吻我呢?”这才是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吻你?”傅子翔绽出一抹笑容。
看来他比魂幸运太多了,不用受皮肉之苦就可以向心爱的人诉衷情。
他笑得好温柔,好好看也……好好吃唷!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见到她最爱吃的食物一般,想一口咬上去,原来,她也是想吃……想吻他的嘛!
她为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手一松,又让他有机会贴过来。
“我吻你是因为我……”他咬著她小巧的耳朵,在那里吐出了几个字。
而后,他改为吸吮著她的唇瓣,火热的大掌早已蓄势待发,探入她的衣襟里。
池光光被一连串不知名的感觉侵袭,目光涣散,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在他的主导下娇喘著。
一阵喧哗吵闹声传来,如冷水般顿时浇灭了这场燃烧的火势,傅子翔连忙将她被拉扯开的衣衫整理好,以自己高大的身躯遮蔽住她此时迷离美丽的媚样。
他真是浑蛋至极!怎么忘了他俩正在野炊店的外头,随时会有人走出来的,竟然还对她做出这种事,真是该死!
最最该死的是,他居然觉得遗憾,是呀!遗憾没能继续下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才一入内,他就发现整间店里乱烘烘的,刚才的嘈杂声也是来自野炊店里头。
一群人围成一个圆,慕容容则由小兰陪著在旁干呕,气氛紧张得不得了。
“堂主,跟随李嘉义来的夥计被火给烧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暗子翔压住在他怀里挣扎的池光光,不愿意让她看见焦黑的尸体。
“那名夥计刚才帮老板打油去,结果不小心溅了一身的油,才要去换衣服时,却不知打哪来的火苗窜到了他身上,就这么烧了起来,虽然大家赶忙提了几桶水来救人,还是来不及。”
苏亮亮从那团圆圈中走了出来,对傅子翔说明了事情大概。
“怎么会有火苗?”傅子翔冷静的环顾四周。
没错,因为烧烤的缘故,每桌都有一个炉火,蹦出火苗的机会是有的,不过窜飞的范围有限,不太可能直接飞到一个距离如此远的人身上。
“那名夥计最后接触的人是谁?”
“是李嘉义,因为得先向李嘉义报备一声才可以回轿去取衣物。”
暗子翔一听,眉一扬,两眼直盯著那个蹲抱著尸体猛喊的李嘉义。
就在此时,有个人趁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时,动作迅速地钻出了他的箝制。“小扁儿!”
手快的苏亮亮一把抓住想乱跑的池光光。
“小扁光,别去看尸体。”苏亮亮脸纠结在一起,被烧死的尸体还真是不好看。
“谁说我要去看尸体?”人死了就无法挽回了,这时候想点其他的事还比较重要。
桌上还有这么多肉、鸡腿……光看到烤成黄澄澄的脆皮她就快受不了了,刚才怎么会觉得不好吃呢?
大大地咽了口口水,她一心只想赶快把这些东西扫进嘴里,就不晓得为什么他们老拉著她不让她去吃。
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发出了声响,不大不小,刚好让身旁这几个人听到。
“小扁光,原来你是想吃东西啊!看来问题解决了。”苏亮亮揶揄著。
提到问题,不知怎地,池光光就想到刚刚傅子翔对自己做的事,脸当场如炭火一般红得不像话。
暗大哥怎么可以连她的耳、她的脖都偷吃呢?不是,他说那叫做吻……
苏亮亮像发现什么新奇东西似的,打趣道:“小扁光,你的脸好红唷!怎么?又不舒服了啊!”
轻易勾回她的腰,傅子翔不让苏亮亮再逗弄她,陪著她坐回原来的位子。
“告诉我小肚肚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它要最大最大的鸡腿,对对……就那一只,是傅大哥自己说要赔我的唷!”池光光愉快的拍著肚皮,依偎进他舒适的怀中,等著他的服务。
瞪大眼张大嘴的宇泰,只觉得自己的眼珠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现在死了条人命耶!而这两个人不但视若无睹,还在那边卿卿我我起来,还小肚肚咧?!老天,这男人真是他的主子吗?怎么变成了这个德行?
☆
事后,地方官以意外为由,草草的结了案。奇怪的是,已经死了两条人命的美食团,似乎当没发生过一回事,继续出发上路。
第五日,李嘉义因为来不及救其夥计一命,抑郁病倒了,但他坚持跟著大夥上路。
而就在隔天傍晚,李嘉义居然咳出一口血,就这么永远不醒了。
行程过了一半,竟已去了三条人命。
趁官吏还没来时,傅子翔闪入了李嘉义躺卧的厢房,他想再检查一下病逝的尸体。
李嘉义这病来得真古怪,发作得这么猛烈,一下子就夺取了他的命。
暗子翔翻开了李嘉义的手掌,若有所思的瞧了下,随即面无表情的放了回去,改用手探测李嘉义的四肢。
突然,外头传来了声响,傅子翔立即抽回了手。
“各位官爷,就是这里了。”
开门的是小喜子。“啊,傅公子,你也在这!”
暗子翔对差吏颔首,退至一边。
“李家庆掌柜希望将其父的尸首带回,就要劳烦各位官爷了。”小喜子拱手谢过。
“小喜子,当初李大爷是自己来报名参团的吗?”傅子翔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问。
小喜子搔搔头。“不是,是那名烧死的夥计来报名的。”
“那万一有人鱼目混珠混了进来,你不就不知道了?”
此时,差吏们要把尸首抬出去,小喜子跟著退到傅子翔站立的地方,方便他们抬出去。“各位爷辛苦了。”
送走了这群人,小喜子才喘口气。“应该不会,若不是报了名,是不会知道出发时辰及地点的。”
“你有跟苏老板提过这边的情况吗?我的意思是,出了这么大的状况,行程不是应该提早结束,让大家回去才是?”
“不瞒公子您说,这信我已捎出了,可就是没有回应。”小喜子缓缓吐出压抑了许久的紧绷情绪。“我也很担心很害怕,可是当初我就已经和苏老板立了约,无论如何都得将这个团的行程完成,我不能毁约,况且这又是我的第一份差事……”
“这是你第一次带团出游?”
小喜子点头。“我是在大街上看到徵人的告示,才想试试,没想到苏老板真的派人来跟我立约。”当初他还以为找著了个轻松的好差事,没想到竟然这么辛苦。
“意思是你从来没有见过苏老板?”
小喜子又点头。
这下傅子翔可以把自己推测的想法贯通了,於是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喜子,我们何时可以见到神厨表演?”
“就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