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的模式是一男一女,而且是容不下一粒砂子的绝对。
我想,是因为我的自私与任性,让我们三人陷入了痛苦深渊;记得有人曾经说过,爱是绝对的自私,如果不幸身陷三角恋情中,那与其三人痛苦,不如一人痛苦。
只是能吗?因为我的自私,就该将痛苦独留给他一人尝?
虽然,我知道,令后恐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是我有错在先,那独留的苦楚,就由我一人来尝吧!
坐在吧台前,艾苹喝着啤酒,想着姐姐文字档中痛苦的文字。
她亲眼看见爱让姐姐变得美丽,愉悦如花群中翩然的蝴蝶;但却从不知,这些美丽只是表象,爱情的苦是当你尝到真爱时,才会慢慢地侵蚀你的灵魂,那渗入骨髓的痛,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举起酒杯,她又大口大口地喝着,这已是今夜的第三杯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又来到港湾,是希望会在这儿再遇见他吗?
不,艾苹很快地摇了摇头,否绝了这样的想法。
今夜,她并不想见他,至少在百货公司里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非常确定,并不想见到他。
她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酒。
“嗨,你的男朋友真放你长假啦?”天不从人愿,她的宁静没能维持多久,一个算不上熟悉的男性脸孔,很快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艾苹懒懒地抬起脸来看了他一眼。
“别惹我!”她烦躁地说。
是那个连续两次向她搭讪,后来被她利用来绊住欧阳彻女伴的男人。
“你很酷耶!”男人似乎没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他一手拉开了她身旁的高脚椅,坐了下来。
瞪了他一眼,艾苹又径自端起酒来,啜饮着。
“心情不好吗?”男子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双眸直直地盯着她瞧,手一伸就要攀上她的肩膀。
虽已喝了几杯酒,艾苹仍旧眼尖地拍掉了他的手。
“做什么?”神色一变,她的目光含怒。
“唉,你干嘛这么敏感。”男子脸上的讪笑不变,扬着声说:“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何必假正经,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
他的目光让她受不了,他嘴角的笑令她怒火中烧。
“你说谁装?你说谁装?”没思考男女间天生气力的差异,艾苹突然站起,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翻脸。
“我会说谁呢?”他振臂一挥,一下子就震开了她的手。“除了你之外,你以为我会说谁?”
“明明是贱妇一个,却装清高!”他也站起身,完全不理会其他人飘来的目光,故意扯开嗓子说着。
“你这个臭男人!”艾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想都没想,冲向前,狠狠地向那男人甩出一巴掌。
不过这次他的反应倒是很快,一抬手就擒住了她的手。
“你这个疯女人,还想打我!”他反手甩出一巴掌。
“啪——”一记巴掌,令穆艾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可怕的指印。
艾车没料到对方会甩出一巴掌,或许是因为酒精已发挥作用的关系,所以随着那猛力的手劲,她的身子不稳地向后仰倒。
本以为紧接而来的,会是摔倒在地时撞击的疼痛,但,并没有。
脑筋昏沉闷痛的她,眨了眨眼,一抬起脸来,想看看是难救了她……
是他?!
艾丰的心蓦地一惊。原来她没摔倒在地,是欧阳彻扶住了她,而此刻的他,一对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发出骇人的冷冽光芒。
“你不要紧吧?”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夜才一跨进港湾,就让他见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一记响亮的巴掌,虽是打在她的脸上,却无端拧痛了他的心。
艾苹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的糗态让他见着了。
“先生,这个女人明明讨打,我替你教训了你的女人,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呀?”
或许是因为酸葡萄心理,男子咽不下始终没受到青睐的一口气,失控地上前挑衅。
欧阳彻的锐眼一眯,扫出一道凛冽的芒光。
“向她道歉!”他口气阴鸷地说。
“道歉?”男子哼了声,以鄙夷的目光看着艾苹。
这女人已经连续耍了他两次,掌她一巴掌只不过是教训,岂需要道歉?
“是!”欧阳彻的声音听来冷硬。
“道歉?不可能,我……”他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紧接着的尖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刹那间掩盖过了震耳的音乐。
欧阳彻收回揍人的拳头,他搂着艾苹,经过吧台时,只留下了一句话:
“小赭,跟成哥说,今晚的账单寄到我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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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他走。
等到他拿出了冰块,以毛巾包里,帮她冰敷时,她才惊觉,他们已经回到了他的住处。
“我不要紧。”她昂头看着他,被甩了一巴掌的脸传来阵阵的麻痛。
“敷着,不揉一揉,明天会肿得很严重。”
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手挑起她的下颚,拿着毛巾的一手,温柔地在她脸上揉抚。
“喔!”和冰凉接触的刹那,艾苹忍不住痛喊出声。
“忍着点。”他目光晶亮地看着她,虽施了手劲,却不失温柔。
他没再开口说话,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脸上的伤。
饼了许久,艾苹终于忍不住。
“对不起!”她道歉,因为方才发生的事,还有今日在百货公司,自己冲动出手的一拳。
“我以为,你该说谢谢。”他看着她,揉着她脸部的力道控制的刚刚好。
今日带叶绫到百货公司,是他刻意的安排,一来是在他决定参与这场游戏之后,他不想处于被动的一方;二来,他得带个女人到她的面前晃晃,以刺激她,别让她忘了他的存在。
当然,她打了叶绫的那拳是个意外,不过却让他知道了她个性上冲动的一面;至于方才港湾里的那一巴掌,则又是另一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却让他的思绪陷入了一阵慌乱中。
当他见到她让人给甩了一巴掌时,他心里的怒火顿时翻腾,仿佛那一巴掌是甩向他的脸,令他想上前痛揍那个男子一顿。
他惊讶自己的冲动,也诧异自己的在意,其实她是应该受点教训的,但他却无法见到别人欺负她。
这样矛盾的心态,促使他在离开港湾后,一路不说话地,将车给开回家中。
谢谢?!艾苹抬起脸来看着他,眼里有浓浓的不解。
“我道歉,是因为我打了你的女朋友,还有刚刚的事!”她是该谢谢他的解危,但更应该道歉的,不是吗?
“那件事别再提了!”叶绫眼睛旁的黑轮确实很惨,而这惨况也影响到他明日拍摄广告的进度。
“我不是故意打她的。”虽然他看来好像不在乎,但她觉得有必要解释。
“喔?”他的口气听来还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我承认,偶尔我会有点冲动,但这次真的是她.的话说得太过分。”她执意地解释着,眼里蓄着满满不容质疑的真诚。
“喔?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他原可以不理会这个话题,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乎她眼里闪动着的光晕。
“她批评我的职业。”她的眼对着他,大声地说。
“就这样?”他感到诧异。
就因为叶绫批评了她的职业,所以她气愤难当地送给人家一个大黑轮?!
“什么就这样?”看着他的目光霎然一变,她不喜欢他轻忽的口吻。“我的工作对我来说是神圣的!”
一生起气来,她使性子地推开了他的手,拒绝了他继续为她揉抚伤痕的好意。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生气的侧脸、那是一张很认真、真挚的脸。
“你很喜欢你目前的工作吧?”他猜。
“当然。”她回答的十分肯定。
“既然这样,你揍了她一拳,便没有错。”
苞她在一起,他有了不同于以往的体认。
原来女人也可以是很在乎工作的,就跟他一样执着。
听他这么说,艾苹反倒觉得不好意思。
“她……我的意思是说,你女朋友,她严重吗?”
懊不会会为他带来一些困扰吧?
不过依她看来,搞不好那女人还因这一拳而乐不可支呢!谁不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跟男朋友撒娇呢?
她真恨自己太冲动,居然为那女人制造了一个机会!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开口解释。
若不是为了工作,他根本不可能在乎那个黑轮圈;至于叶绫,像那种光有外貌,而毫无内涵的女人,偶尔上上床,约会个一二次,或许还可以,若真要交往,他还嫌无趣。
“啊?”因为他的解释,艾苹吓了一大跳。
他再度靠近她,手里握着的毛巾,再度回到她的脸上。
“她不是我的女友,只是这一季商品广告代言的女主角。”
她扬着脸看着地,呆呆地愣了数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可以不必解释的,但,他却解释了。
“我上回跟你提的事,你考虑的怎样?”看着她圆睁的双眼,他又紧接着问。
“上一回?”艾苹的双眼眨了下。
是指那件事吗?
“你愿意吗?”他突然停下手上揉抚的动作,双眼紧紧地凝月兑着她。“搬来跟我住?”
撇开那荒谬的赌注不谈,无法否认,她对于他所造成的强烈吸引力。
这几年来,坦言道,他虽交往过无数的女性,但却没有一个像她一样,不仅吸引了他的目光,还让他念念不忘。
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他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她,就算是他的初恋情人或是影响他最深的艾梅,也无法带给他同等的感觉。
“我……”望着他的眼、迎着他灼热的视线,艾苹的心里如波涛翻腾。
她想点头答应、开口说好,却又迟疑着不敢说出口。
对于他,说实在,不管从前或现在,她都毫无把握。而搬来跟他一同居住,是最后的手段。
一旦走到这一步,她若还无法掳获他的心,是不是表示,从此她再也毫无机会?
何况,她心知肚明,可能还得跟许多女人抢他!
“怎么?这么难下决定吗?”她的迟疑看在欧阳彻的眼里,却将之解释为心机。
“还是我的条件不够好?或是你还是比较喜欢玩oneNightStand的游戏?”他的口吻沁入了些许的揶揄味。
她不喜欢他的口吻,听来好似说她很随便,是个轻佻的女人。
但这能怪他吗?谁叫一开始碰面,她即给了他这样的印象,他很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可以答应你的提议。”终于,艾苹下了重大决定,她看着他,发亮的眼瞳里映着他。“但,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的条件。”
如果爱情是两个人的协奏曲,她愿意与他共谱,不管结果如何;但为了能提高掳获他心的机会,她不希望这段时间里有第三者。
如果没有第三者的介人,她便可以全心全意的使尽法子,这样他爱上她的机会将会大增。
“条件?”他凝视着她的眼,嘴角微微上勾。
“说吧!”他到想听听,她会提出怎样的条件。
女人,不外乎就是物质上的满足吧?他心里这么想着。
“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你……不能再跟其他的女人来往。”她审慎想了一遍,终于将话说出口。
“这就是你的要求?”欧阳彻看着她,原本轻缓揉抚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显然他又错看她了,而她的提议看来,似乎也挺公平。
“是。”艾苹咬着嫣红的唇瓣,用力地点了下头。
笑纹在他的嘴角出现。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他的手恢复了揉抚的动作,然后发亮的眼凝入她的眼瞳。
“不过,我也有条件……”他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下。
“什么条件?”艾苹难掩脸上的紧张。
“得公平!”他神情轻松地说着。
“公平?”
“是呀,这段时间你得答应我,不可出人声色场所,不可以有其他男人。”他开口说着与她相同的要求。
虽明知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第一个不表示就是最后、或推一,一想到这儿,欧阳彻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激荡。
不管游戏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希望在交往的这段时间里,他会是她的惟一。
“好!”艾苹大声地说着。
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会要求什么呢。
男人?!一直以来她就只有他一个,他是第一个!
“就这样说定了!”他很快下了结语,拉回的视线与她对望,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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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苹在搬到欧阳彻住处的第七天,为了庆祝两人同居满一星期,他决定请假半天到家具店挑一张新床。
华灯初上,穆艾苹一手勾在欧阳彻的手臂上,身子半倚着他,两人驻足在一家进口家具店门口。
“你真的想将床给换掉?”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昂起脸来看着他。
其实她不喜欢的只是他那套铁灰色的床套组,将床单、床套给换掉就可以,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重新买张床呢?
“你不是不喜欢吗?”
其实决定将床铺给换掉的原因,除了是因为艾苹不喜欢原本铁灰色的床套组之外,还有经过连日的热情缠绵之后,他突然觉得,对两人而言,那张床似乎太小了。
“我只是不喜欢看来灰沉的颜色。”她不希望多花钱。
一手拦着她的腰肢,他看了家具店一眼,单手撑颚想了下后,将视线拉到她的脸上。
“过去一个人睡时,也许我会挺满意那张床,但现在,我嫌它太小!”他说得暧昧,火热的眸光甚至毫不避讳地锁紧她。
迎着他的视线,艾苹的脸蓦地一红,知道他话中的隐喻。
“瞧你说得,好像我们在上头打拳。”她娇嗔了声,原本勾着他手臂的一手抽回,在他胸膛上轻轻一捶。
没来得及收回,她的手即让他给握住。
“我们是不打拳,但,比打仗还激烈,对吗?”他俯首,在她耳畔轻声说着。
艾苹的脸色更加绯红了,满脸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瞧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将这些挑逗的话说出口,这个男人还正常吗?或是她从来就没看出他刻意掩盖的邪恶?
“怎么?!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搂着她的手在腰肢上故意加重力道,他微掀着嘴角轻笑着。
瞧出他的蓄意,艾苹在心里咒骂了声。
“你真的想换床吗?”只要他一点头,一会儿她铁定不手软,就挑张最贵的出出气也好。
“是。”他的笑容灿烂,大掌搭上她的香肩。“走吧!”
搂着她,他一手推开了家具店的门,两人一同往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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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苹怎么也没想到,才一进到家具店,欧阳初就遇到了熟人。
“嗨,阿彻,好久不见了。”
她是个亮丽的女子,而且有一对如猫咪般漂亮的眼瞳,和看来绝佳的气质。
“是有几年不见了,你还好吗?”欧阳彻松开了搂着艾苹的手,大步走向靳彤。
她是他的初恋情人,也是大学学妹,在法国留学时两人因在异乡巧遇,而展开过一段为时不长的恋曲,后来因为两人深知彼此个性不合,而平静的结束了情感,并且升华成友情。
靳彤看着他,再看看他身后的艾苹。
“你女朋友呀?”她笑着问,慵懒的眼神落在艾苹身上一阵打量。
不知为何,从她的身上,靳彤总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熟识感。
“嗯。”欧阳彻笑笑,表示不否认。“你呢?现在还单身吗?”
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靳彤愣了约一秒。
“你这样冷落了你女友好吗?”看向几步外的艾苹,她故意岔开了话题。
欧阳彻不以为意的耸肩一笑。
“你等我一下!”说着,他转身走向艾苹,在她身旁说了几句话后,又走了回来。
只见文苹望了两人一眼,随即在店里独自闲晃,看着一张张标价昂贵的床铺。
“你还是没变!”他一回来,靳彤即毫不留情地批评。
“你是指哪方面?”欧阳彻脸上绽着难得的笑,神情显露出少有的轻松。
“对待情人的态度。”看着他的笑容,靳彤眼睛略略地一眯,仿佛在回忆着过往。
“对待情人的态度?”欧阳彻脸上的笑容被疑问所取代。
看着他,这会儿换靳彤耸肩一笑。
“你不了解?”这家伙还真是和从前一样,也或许他从来就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吧?
“工作第一、朋友第二、女友第三。”靳彤扳了扳手指,—一数着。
“你这么认为?”她的话令欧阳彻感到惊讶。
“不是我认为。”靳彤的视线移动,落到已离两人有十几公尺外的人儿身上。“要是我,绝不要一个去跟朋友聊天,而让我自己一人看家具的男人。”
欧阳彻知道她指的是艾苹。
虽然目前两人的关系看来确实像对情侣,但在他心中的深处却始终没忘有关赌约的事。
然而,他没多作解释,因为没必要。
“她很独立,很多事,可以自己来。”他说着,只想搪塞带过。
“独立?”没想到靳彤竟是闷哼一笑,她摇着头说:“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学会独立!尤其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哪怕是再坚强、独立的女人,还是希望她的男人会时时刻刻注意到自己,关怀、体贴自己,谁也受不了,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所以,若以短暂情人来说,你是一百分;若是以百分之百的情人来说……”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下句,只见艾苹已转身朝两人走了回来。
“阿彻。”她很快来到两人面前,声音听来完全女性化的娇嗲,“我看好了那张床,老板娘说我眼光很好,可是价格不便宜耶,你说怎么办?”
将她的动作全看在眼里,靳彤对着欧阳彻扬唇一笑。
她眸光中绽着了然的光晕,似在说——
你瞧,我说得没错吧?
又看了两人一眼,靳彤在告别离去时,故意与欧阳彻擦身而过,小声地说:
“我说,你是不及格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