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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圈,圈住你 第七章

韩軦把甜甜送回家,顺道跟邬老爹提出自己的想法,于是邬家再度召开临时家庭会议。

“我反对!”邬菟丝啪地一声站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个男人居然说要娶她的妹妹?撇开他们才认识多久不谈,他甚至还想将人给拐到日本去?

“二姊。”甜甜忧心地皱起脸。

“妳闭嘴!”菟丝一吼,冷凝的眸光随即而至,惊得甜甜马上住嘴,噤若寒蝉。

她缩缩身子往韩軦靠去,一手还不忘紧紧地扯住他的臂膀。

韩軦了然地对她一笑,伸来一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我能不能请问妳反对我和甜甜在一起的理由?”转向菟丝,韩軦的眸光中有着执着,不容忽视。

菟丝发觉自己竟一时哑口,为他的目光所震慑。

“我想,她只是出于爱护自己妹妹的一颗心。”一旁的邬可颂代替她回话。

这一阵子来的观察,再加上方才由韩軦眸中所看到的柔情,她已能放心将甜甜交给这个男人。

男人,她看过很多,在法庭上、在协调会议中,那些男人没有一个会以这样的眸光看着自己的老婆,这种目光是真爱,而真爱是不会变质的。

“我知道妳们爱护甜甜,我又何尝不是。”韩軦改握紧甜甜的手,眸光慎重地转向可颂。“也许一时无法让妳们相信,但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一切,我会待她终生如一。”

他坚定的眼神让可颂折服,摊摊双手,她退到一旁。

“老大。”菟丝喊住她。

“人家都这么说了,妳还想怎样?”在她看来,她这个妹妹对于男人的看法,可比专打离婚官司的她还要悲观。

是因为两性关系专栏写得太多,才没了信心?还是因为某人的关系?

“至少等甜甜毕业吧?”菟丝想了很久,终于找出了一个看似理由的理由。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毕业考都已考完,论文也都交了,不是吗?”可颂怀疑,菟丝怎么连这么拙劣的理由都搬出来。

“但是,还有毕业典礼呀!”总之,她就是舍不得妹妹嫁到他乡。

“我可以代她去领毕业证书,何况甜甜的教授我也熟。”她也是由那所学校毕业的,只是不同科系。

“妳……”菟丝为之气结。

“好了,妳们两个先到一边坐下。”一直沉默着的邬老爹终于抽完手中的烟,缓声开口。

菟丝和可颂互看了一眼,然后无声地退到一旁坐下。

“甜甜,妳过来。”邬老爹对着甜甜招招手。

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甜甜怯怯地看着父亲,而后又拉回眸光,偷偷瞄了韩軦一下。

韩軦颔颚对着她微点头。

得到他的鼓励,甜甜才跨出脚步,定到邬老爹面前。

邬老爹抬起一手来,轻轻揉了她的脑袋几下。“妳呢?对于韩軦说的事,妳的意见呢?”

要嫁人的是她,邬老爹明了女儿长大终归是留不住的道理,嫁人、生子,只要能幸福,他并不想勉强地将人留在身旁。

“我……”甜甜又转头看了韩軦一眼。

他笑着支持鼓励她。

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老爸和大姊、二姊,其实你们有多爱我,我都知道,因为我也同样的爱你们,也同样不舍得离开这个家。

但是……但是我真的很爱、很爱韩轭,比爱那些猫狗还要爱,我想跟他在一起,不论去哪里,因为如果没有他,我一定会很伤心,会哭个不停、会不想呼吸、会很痛苦、会……”

“好了,甜甜。”韩軦感动地走过来,紧紧地抱住她。

邬家霎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邬老爹抬头望着天花板,沉沉地吁气;邬菟丝表情尴尬地偷偷拭泪;邬可颂则是抿紧双唇,投过来赞赏的眸光。

许久之后,邬老爹收回目光,故意轻咳了声。

甜甜才害羞地推开了韩軦。

韩軦深情地看着她,退开一步后,他转向邬老爹。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叩地一声,他跪了下来。“老爹,我向你保证,我会一辈子爱甜甜,比你们都爱她、呵护她,请把甜甜嫁给我吧!”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邬老爹被他突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扶。

“軦。”甜甜感动地飘出眼泪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

看着眼前的这幕,菟丝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可颂笑着走过来,提肘顶了她一下。“怎样?老二,男人不是个个好,也会有真情喔,至少我们家甜甜就捡到了一个。”

至于另外一个,不就在她家隔壁吗?

就这样,邬家的家庭会议结束,韩軦的求婚成功。

韩軦和甜甜的婚礼在简单隆重的情形下结束。

晚宴并没有宴请太多宾客,席开三桌,除了邬家一些还有往来的亲戚和邻居好友外,一切从简。

宴席结束后,一些亲友相约一同返回邬家,泡茶聊天。

因为隔日下午,甜甜就要随着韩軦搭机返回日本,所以她留在卧房里收拾行李。

韩軦在与留下的亲友喝过几杯茶,略略寒喧一下后,起身准备回到卧房。

上了楼梯,绕过转角,在回到甜甜的卧房前,他遇到了邬菟丝。

菟丝叫住了他,可感觉出有几分醉意。

“喂,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不过看在甜甜很爱你,而你也够坦白、够深情,我就勉强接受你已成了我妹婿的事实,不过往后你要是敢对甜甜不好,或是有一点点的变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要老大把你告到倾家荡产。”

“我不会让妳们有这样的机会。”

“算你识相。”菟丝啐了一声,摇摇晕然的脑袋,正想再往下说,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却阻断了她的话。

“你别介意,她喝醉了。”是卫仲绍,他几乎是整晚都紧盯着菟丝不放,方才去了趟洗手间,没想到她竟抓着新郎倌,严词地威胁起人家。

韩軦耸耸肩表示并不在乎。“我不会介意的,她们姊妹情深是事实。”

“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卫仲绍拍拍他的背。“唉,说来我还真有些羡慕你,这么快就可以把甜甜娶回家。”

听着他有感而发的肺腑之言,韩軦同情地反过来拍拍他的肩。

“你应当不要这么放纵她!”他意有所指的撇撇嘴。

换卫仲绍莫可奈何地耸耸肩。“回到日本后,我们还是可以随时保持联络。”

“嗯。”韩軦一点头。

“很晚了,不打扰你了。”两人伸手一握,卫仲绍转身走到菟丝身边,搀着她走下楼。

楼梯间断续还传来邬菟丝的声音:“你知道吗?我好伤心,我们大家都舍不得,甜甜是我们邬家的宝贝。”

“是、是,我知道,她是大家的宝贝嘛。”卫仲绍捺着性子的安抚着。

韩軦摇头笑笑,迈步继续往上走。

不过是数十级的阶梯,一个转弯还没跨上三楼,韩軦这次遇到了邬可颂。

与菟丝不同,可颂很清醒,笑着来到他身边。“怎么了,有没有感觉到要娶我家的甜甜,得过五关斩六将?”

“她值得。”韩軦回以一记淡淡的笑容。

可颂扬扬一眉,伸出一手来。“虽然我有时个性会较冲动,但很高兴你成为我家的一分子。”

韩軦自然地伸出手来与她一握。“谢谢。”

“不用对我客气,甜甜以后要靠你照顾了。”收回手,可颂难掩即将分离的感伤。

“我一有空就会带着她一同回来。”韩軦允诺。

这家人浓厚的亲情,几乎可以成为所有家庭的典范,而他是何其有幸,竟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分子。

韩軦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没等里头的人回答,随即旋开门进了卧房。

甜甜坐在床上,要带走的行李已大致上都整理好了。

“他们都还在楼下喝茶吗?”她转过头来看着韩軦,扔好旅行箱,站起来想将箱子提到床下。

韩軦反身锁上门,快步走了过来。

“我来吧!”他接手了箱子,轻而易举地放到墙边。“菟丝被仲绍带走,可颂好像回房去了,至于老爹跟一些亲戚,正喝着茶聊得起劲。”

他边说着,很快折回床边,拉着她一同在床上坐下。

甜甜仰着头看他。“軦,我是不是在作梦?”直到现在她还不太能相信,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韩軦拾起一手轻轻揉抚着她的脸。“该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

他何德何能,竟能娶到这样一位天真善良的女子为妻。

“嗯。”甜甜摇摇头,眸光灿亮真挚。“老爸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婿,是我好福气。”

韩軦压下脸来,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啄。“好女婿不只我一个,我相信如果菟丝嫁给仲绍,他会是个比我更出色的女婿。”

甜甜眨了眨眼,出于私心。“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

韩軦微微笑着,双掌捧起了她的脸。“妳也是,永远、永远是最好的。”他低下头来,吻上了她的唇,倾身将她压回床上。

甜甜的脸染着淡淡桃红,颤抖的小手缓缓攀上他的颈项,承受他迷醉人的热吻。

“明天就要陪着我一同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妳怕不怕?”韩軦抬起头来,在吻上她的耳窝前,低声地问。

甜甜很用力地摇摇头。“不怕,只要有你在,去哪儿我都不怕。”

韩軦感动地轻抚着她的脸,那细细的眉、笑时圆圆亮亮的眼、忧伤时会皱起的鼻,还有一再让他深陷着迷的丰唇、可爱到不行的下颚……

“我真怕自己没有妳认为的那么好……”他感叹地说,甜甜却以手指压住了他的嘴。

“才不会,你是最好的。”搂在他颈子上的臂膀猛地束紧,她将整个脸埋人他的胸怀。“永远、永远。”

韩軦变得激动,她的每句话彷佛都嵌进了他的心坎里,温暖了他的心,除却了他长久以来自以为的冷漠。

“甜甜。”他低唤着她,将她由胸口拉开,压下脸来再度深情地吻上她。

他要她的全部,真心、真情、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他都要,要永远的占有,要她只属于他。

点燃的热情如排山倒海的熔岩,不仅燃烧了他,也释放了她。

韩軦一遍遍地吻着她,她全身的每吋肌肤,由额头到下颚、由背脊到腰间,随着每个吻的洒落,每一簇的火苗烧尽甜甜全身。

“妳是我最美丽的妻子,我的女神。”他一个扭腰摆臀,直接不犹豫地冲入了她,索讨着她所有的温柔,一遍一遍,由缓至急、由猛至烈,直到灿烂的火花爆散开来,他粗喘着压伏于她的身上,久久不愿退出。

须臾之后,韩軦翻了个身,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他轻轻地揉抚着她充斥着疲惫的脸蛋。“等一下我得回去住处拿行李,妳先闭上眼睡一下,睡醒时我会在妳的身边。”

他的话彷佛是催眠曲,甜甜安心地闭上了眼,直到她睡着了后,他才起身冲澡,然后离开去办他该办的事。

坐在饭店总统套房的沙发上,韩軦等着大野将人给带来。

终于到了该正面交锋的时候了吗?

饼往他总是不断地退让,因为吉泽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弟,虽然不同母亲,但他们却有着共同的父亲。

韩軦想着,他必须找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式,好让可能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大哥,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书得大家担心得不得了。”没有敲门,井川吉泽就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丽子,而大野则是走在最后头。

“喔,我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所以在他那里住了几天,没跟大野联络,是他太过于紧张。”韩軦沉静地说着,眸光看向大野。

收到暗示,大野转身先行退了下去。

宽大的客厅中只剩下三人,丽子站在吉泽的身旁,在吉泽不落痕迹的推了她的背部一下后,她才恍然回神的走上前。

“伯父因为担心你的事,还特地派了吉泽先生和我到台湾来。”她的声音听来平稳细柔,既优雅且高贵。

韩軦故意与她保持着距离,她才来到他的沙发旁,他已站起身。

“总之,这次是麻烦两位了。”韩軦仍是平静地说着,表情仿佛从未发生过何事,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大哥,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呢?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至于丽子则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吉泽的心里其实是愤恨的。

目前的状况是他最不乐见的,没想到那些没用的手下,不仅让人逃掉,还让他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相信,有了一次的经验之后,现在的韩軦势必会处处小心,所以想在台湾再下手,恐怕已不可能。

“是呀,軦,我真的好高兴你平安无事。”丽子温柔地倚了过来。

韩軦回以一记犀利的眸光,她吓了一跳,马上化作一尊雕像僵在原地。

他知道了吗?否则眸光怎会……

以往他虽待她冷淡,但不至于会以这样的眸光看她。

“多谢妳的关心。”韩軦锐利的眸光似能穿透丽子的心思。

丽子收起僵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呢?很快地我们将是夫妻了。”

韩軦勾起嘴角冷冷地一笑。“还没决定呢,记得中国佛家有个词叫无常,人生很多事都是如此。”

丽子尴尬地僵住,不自然的眸光由他拉至一旁的吉泽。

吉泽绽着虚伪的笑走近。“大哥,你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悲观,是不是这几日中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一句试探的话,他一向护嫉他的冷沉处事,和稳健的手法。

“会有什么事呢?是你多心了。”韩軦笑着,甚至一手搭上吉泽的肩。“我只是说,以丽子这般优异的条件,多的是追求者,会花落谁家,未来恐怕还很难说。”

“怎会呢?大哥,田中先生和丽子小姐都非常中意你。”吉泽略略地感受到按在肩上的压力。

“是呀,轭,我只喜欢你一人。”丽子摆出钦慕的眸光,交拧着的双手却是差点将衣角给撕裂。

“我真是受宠若惊,今天我才了解,原来妳竟是这么的满意我。”韩軦略略地瞇起眼。

既然她喜欢演戏,那么他只好奉陪到底。

“你是那么的优异,我还怕自己配不上你。”丽子转了个身幽幽地说。

“怎么会?”韩軦伸来一手故意搭上她的肩,也藉这个机会偷瞄了吉泽一眼。“我还怕高攀不上妳。”

丙然,吉泽露出一闪而逝的憎恨表情,走了过来。“对了,大哥,你何时回去?”

“大野忘了告诉你吗?”松开压在丽子肩上的手,韩蚬轻松自若地转向他。

“他是没说。”因为他根本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

“明日一早的飞机。”韩軦说着走回沙发坐下。

“明日?”丽子和吉泽异口同声地。

“喔,那你们呢?机位可划了?”韩軦明知故问,一对锐利的眸光不忘在两人间穿梭。

吉泽较丽子先反应过来。“不知道你会突然回来,我还以为得再多找你几天,所以……”

“其实也没关系,反正丽子好像也没来过台湾,不如你就代替我多陪她玩几天吧!”韩軦的话接得恰到好处,刚好可以打断吉泽多余的解释。

“这样好吗?”丽子压抑下心头的诅咒,强装娇笑的问。

“应该是没关系吧?父亲那边我会向他解释,何况……”韩軦停顿了下,又道:“航空公司说那班飞机已无空位,连我和大野的位子也是硬插上去的。”

包正确的说法,并非没有空位,而是所有的位置都让他给包下了。

他不会傻到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曝光,为了甜甜,他会不惜代价地阻绝掉所有可能的麻烦制造者。

吉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他还是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大哥你休息了,何况明日一早你还得赶搭飞机。”吉泽说着,点个头打算离开。

一切似乎得从长计议,要对付他得改回日本去布局。

“是呀,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累了,是该早点睡。”韩軦乐于顺水推舟。

“那我走了,你早点睡吧。”吉泽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丽子反应过来,也跟着往外走。

“丽子,妳等一下。”韩軦却突然叫住她。

丽子踌躇了下才转过身来。“你不是说要睡了吗?”她笑着问。

糟糕,一时不注意,差点露出马脚来。

“我只是想跟妳说,妳可以安心的在这儿玩个几天。”韩軦说着,由沙发上站起,没回身地走向卧房。

如果他背后有眼,就可看见丽子此时可怕的表情。

她瞪着他许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和卧房的交界,她才愤然地甩身离去。

确定两人都离开房子之后,韩軦重新回到客厅,而大野也由外头进来。

“都走了吗?”他问。

大野来到他的身边。“是的,吉泽少爷与丽子小姐一同走的。”

“大野。”韩軦疲惫地揉揉眉心。“一会儿你拨通电话给百合子,要她明天到机场来接机。”

“这……”大野不解,以往执行长是从不让人来接机的,何况还是要百合子来?

“甜甜要跟我一同回去。”韩軦面无表情地说。

大野是他的心月复,这件事迟早会知晓。

“甜甜?”会是那晚见到的女子吗?大野在心里猜着。

谁知韩軦接下来说的话,才教他跌破眼镜--

“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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