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尔度假中心,忙碌非常的厨房角落。
“听说了吗?”清洁组的员工小惠,神秘兮兮地推推一旁正在偷吃的甜点师阿佑。
“听说什么?”阿佑懒懒地将视线瞄过来看她。
拜托!没看他正在偷吃王厨最新研发的佳肴吗?居然打断他品尝美食的乐趣。
“就是有关3321的事呀!”跺了下脚,小惠伸手抢过盘子,换她大快朵颐起来。
“什么3321?”是电视上那个幸福计画吗?
“说你呆,你还不承认。”不顾手指上油渍,小惠直接推了阿佑的头一下。
“我是不呆呀!所以不需要承认。”对於自己的智商,阿佑很有自信。
“笨,她是说3321号房。”插话进来的是厨房的二厨——块头长得跟熊一样粗壮的江丙木。
“啊!那个3321啊!”经他这么一提,阿佑总算有点印象。
“3321怎么样了?”睐了他一记,江丙木好奇的细胞全速活化,迫不及待地问。
“有人要住进来了。”又有听众加入对话,是客房组的柜台美女——穆美。
“真的假的?”江丙木和阿佑异口同声问。
“真的!”阿惠和穆美异口同声答。
别被他们的诧异所误导,想想力也别太丰富,3321这房间并不是什么发生过凶杀案的凶房,相反的,它里头的设备相当顶级,可媲美六星级总统套房,所有装潢都是由欧洲空运来台的。
它百分之百是康尔度假中心里,最贵且最棒的房间。但,这间房间却从来没有人住饼,因为,特别的房,只留给特别的客人。
至於这个客人有多特别……
据说,康尔集团的老总裁就是受到他的帮助,才能顺利经历一场财务危机,奠定今日康尔的规模。所以,对整个康尔来说,这个客人就等同於恩人。
如今,这个恩人即将来台湾度假了!
“我还曾经怀疑,那间房永远都不会有人进住呢!”江丙木说出了他的看法。
“那房间真的好棒!”阿惠的双手撑著下颚,可清楚看见她眼里闪著梦幻星光。
她是清洁组的员工,进出过那间房无数次,这一点,她最了解。
“喂,那个要住进来的,到底是谁?”阿佑忍不住问。
“当然是老板的恩人啦!”其余三人异口同声,斥责阿佑的不用心。
“有没有听说,对方长什么样子?”不畏斥责,好奇心一起,阿佑可也有过人的胆量。
“谁知道!”穆美耸耸肩。
阿佑将目光拉到小惠身上。
“我也不知。”小惠摆摆手坦言。
“听你们这样说来,似乎真是非常神秘。”这是江丙木的结论。
突地,一桶水泼了过来,哗啦一声,四个人不仅湿透,头上还不约而同的多出了许许多多的碎冰屑。
冷意由头顶兜身而下,直窜脚底板。
谁这么狠心?居然会当头泼他们冰水!
“雪特,你们是太闲是不是?还有时间躲在这里聊天!”双手擦腰怒骂的,正是以火爆出了名的厨房美女大厨——宗乔。
“没、没有……”四人连忙异口同声否认。
“没有还站在这里干嘛?阿佑,你的甜点呢?江丙木,我要你做的东西呢?”宗乔一副准备给人好看的模样。
“是的,我们马上、马上去做。”江丙木和阿佑立即转身离开。
“我、我们也去忙了。”顾不得一身的湿漉,小惠和穆美也赶紧闪人。
看著他们匆忙走避的身影,宗乔懒懒地掏出一根凉菸,没点燃,只是含著。
“有特别的人到,搞不好又有特别的事即将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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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徐凝露在员工宿舍前遇到了宗乔。
她们两个是不同典型的女人,如果削著一头亮丽短发的宗乔,是艳阳下耀眼的玫瑰,那么留著一头平直长发的徐凝露,就像是黑夜里的栀子花,有著淡淡的香、淡淡的甜,和让人感到宁静的外表、气质。
她们两人再加上总经理秘书欧阳珋,以及总务组之花毛瑀,被称为康尔的四大美女。
“我听说有人要住进3321房了!”背倚著原木栏杆,宗乔嘴上仍咬著根没点燃的凉菸,问得有点漫不经心。
“嗯,两天之后。”就如外表给人的感受,徐凝露嗓音甜腻。
“是个麻烦的人物吗?”宗乔略略地眯起了眼,抽掉嘴上的菸。
凝露没有马上回答她。“你还在戒菸啊?”
宗乔撇撇嘴,不语。
“就为了总经理的一句话?”凝露靠近她,双手背后,左瞧瞧、右看看。
宗乔仍旧不语,神情有点烦躁,懊恼地随手一扬,将菸抛掉。
凝露走到她身旁,同样背倚著栏杆,伸起一手搭上她的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麻烦的人物,总之,能住进这里的,身分地位都绝对不凡,何况,他还是康家的恩人。”
康尔集团目前的经营权已经交至第二代,总裁康尔晋坐镇台北,总经理康尔齐则负责掌管整个度假中心。
宗乔沉默了下,又撇了撇嘴。
“我才不管是什么身分地位,只要别像上回那个白目的有钱人就好。”居然在她最忙的时候,将她由厨房里叫出来,说是要赞美她!哇!这些人,就爱搞外国人那一套。
“那个差点被你狠扁一顿的企业家第三代?”凝露回忆著。
宗乔工作时不喜欢人家打扰,那天她不但被打扰了,那个企业家第三代甚至还想藉机吃她豆腐。
“混蛋一个。”宗乔咬著唇啐了声。
徐凝露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掩嘴一笑。“是呀!那个笨蛋不仅白目,还真是混蛋一个。”居然把脑筋动到宗乔身上,向天借胆地对她袭胸。
“希望那个所谓的恩人,不是这类不长眼的家伙。”宗乔往胸口的口袋模了模,很快地模出菸盒,再度掏出一根凉菸,不过还是没点燃。
“应该不会吧!”凝露看著她的动作,勾唇笑笑。
对於一个没见过的人,谁也说不准,但既然他会出手帮助一个面临倒闭的企业家,让他东山再起,凝露直觉,对方应该不会是个让人讨厌的人。
“希望是。”嘴里嘟嚷,宗乔将菸抽离嘴,看了眼,想丢掉,最后却将菸重新收回菸盒里。
“你的戒菸计画似乎不怎么顺利?”就某方面来说,凝露挺同情宗乔的。
宗乔摇摇头,抿紧双唇。
“如果戒不掉……”凝露的话没说完,就被宗乔打断。
“不会戒不掉,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宗乔的眼里闪著光芒。
“宗乔,这样值得吗?”凝露同情她。
为了一个老是乱搞男女关系的公子总经理,凝露觉得宗乔的爱情之路不仅不能平顺,还可能荆棘满布,一不小心,肯定被刺得一身是伤。
宗乔无所谓地耸耸肩,强装笑靥,看似开朗。“无所谓啦!反正戒菸有益无害,何况是最好的哥儿们给的建议。”
“宗乔,你……”凝露一叹。
这就是重点。哥儿们!对方一直将宗乔当成哥儿们!多让人不喜欢的关系!如果一个女人由衷爱著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只将她当成哥儿们,试想,这会是一件多让人心痛的事!
“算了,凝露,我们不谈这些了,谈点快乐的事情吧!”宗乔笑开来,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来灿烂。
凝露是少数知道她心事的人,她们是好友,也是好同事。
“也对。”凝露贴心,懂得巧妙地转移话题。“就说说3321这间房吧!说到这间房,宗乔,哪日要有机会,你可得去瞧瞧,里头不仅美轮美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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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
道奇大楼宽敞的办公室里,谷崇义一派悠闲地翘高双脚,背倚著高级皮制椅背,隔著张办公桌,看著前方满脸愁容的人。
“渥夫,你真的要去度假吗?”就在婚礼前一个星期,而且在不带著新娘的情况下!?
艾德华·奇是谷崇义的事业伙伴兼好友,也是道奇大楼的拥有者,华尔街里赫赫有名的大金主、资本家。
英文名字为渥夫的谷崇义,由桌上的雪茄盒里拿起雪茄,抛了一根给他。
“有何不可呢?”有人规定婚前不能独自一人去度假吗?
“渥夫,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艾德华接住雪茄,以雪茄刀切开头,点燃,深吸了口。
比崇义挑起一层,看著他的愁容。“你是怕没人帮你拿主意?”
艾德华的每笔资金流向,几乎都是谷崇义拿的主意,这些年来,由於两人合作无间,为彼此赚进了不少财富,也让谷崇义博得了“华尔街常胜军”的称号,财经周刊甚至给了他一个“股神”的封号。
“我才不是在乎这个。”捏著雪茄,艾德华用力吸了口。
这假期也不过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他顶多就一个星期不作任何决策性的决定,反正亏不了大钱,也死不了人。
他比较担忧的,是渥夫的婚事。
想起了阿莲娜,艾德华不禁摇头。是因为即将迎娶那个女人,渥夫才想要离开纽约去度假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执意娶她?
“我的好友,请告诉我,你到底在为我烦恼些什么?”睨了他一眼,谷崇义将雪茄送到嘴边,吞云吐雾了起来。
“你可以让我烦恼的事可多了。”不是艾德华大言不惭,谷崇义除了在投资眼光和赚钱这两方面赢他,其余的部分,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就拿女人这方面来说,至少他就不会选—个象阿莲娜这样拜金的女人来当老婆,虽然她拥有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但私生活却过於丰富,让人很不能安心。
“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如何?”谷崇义倒是很想知道好友到底担心他什么。
艾德华弯腰,在桌上的菸灰缸里按熄雪茄。
“譬如,你和阿莲娜的婚礼。”艾德华的表情严肃,只差没皱起眉头。
“婚礼如何?”收回双脚,谷崇义由座位上站起。
“我觉得她配不上你。”艾德华一向有话直说。
比崇义觉得好笑地盯著他。“那么,怎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
艾德华搔搔一头短发。“你这样问,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至少不该是像她那么拜金的女人。”
“请问阁下,现代社会有哪个女人不拜金?”谷崇义走到他身旁,伸手拍拍他厚实的肩。
他的母亲就是最佳实例,为了优渥的物质生活,可以和父亲维持一辈子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并且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有!”艾德华深信爱情,深信上帝会为每个人安排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女人。
“请举例说明。”谷崇义捶了他的肩膀一记。
“这……”艾德华一时接不上话,因为他也还没遇到。“好吧!在这点上,我承认因为我还没有遇到,不能举实例说服你,但,我还是觉得阿莲娜配不上你。”
迎著他异常坚定的目光,谷崇义摇摇头,笑了数声。
“更少,我挺满意她的身体。”他的表情看来不似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不是这么肉欲的人。”艾德华不信。
“她让我觉得舒服就行。”一手搭了过来,谷崇义揽上艾德华的肩,捶捶他的胸膛。
“……”艾德华咕哝了数声。
“什么?”谷崇义松开手,站离一步觑著他。
“希望你不缓筢悔。”以往他也看过不少因为结错婚而懊悔的例子。
“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后悔』两个字。”谷崇义的表情仍旧非常认真。“算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话锋一转,他巧妙地将话题给带开。
他缓筢悔吗?不知道,未来的事,只要交给未来去处理就好。
没有爱情的婚姻,未必不能维持,他的父母不就是最佳写照吗?直到父亲过世,他也没听父母亲提过离婚,虽然大部分的时间,他们是处於分居的状态。
艾德华叹了一口气。“那……说说吧!至少你得说说,你打算到哪里去度假?”
三天一通电话、每天一封E-mail,搞不好一个星期后,能劝动他打消结婚的念头。
“我要去台湾。”谷崇义说著,转身走了几步。
“台湾?”艾德华满脸不解。
全球知名的度假圣地多的是,为何要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那儿有优美的风景?华丽堂皇的饭店?一级水准的高尔夫球场?还是……
“是的。”谷崇义抿紧了唇办,眸光飘向窗外,落在远方瞧不见白云的蓝天。
“WhY?”艾德华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见一个人。”谷崇义没有收回眸光。
他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他锱铢必较的父亲慷慨解囊、无条件掏钱支援的人;一个让父亲在遗言中一再提及的女人;一个让父亲深爱的女人;一个在父亲遗留下的日记中,烙满了她名字的女人。
爱!这个字闪过谷崇义的脑海,令他感到啼笑皆非。像父亲这样一个严厉、苛刻、冷漠又寡情的人,会有爱吗?懂得爱吗?曾经爱过吗?他不禁怀疑。
比崇义转过身来,挑挑眉。“去见一个女人!”
案亲没能得到深爱的女人,却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慷慨解囊助她夫家度过资金危机。
哇!掏钱去帮助情敌!?伟大的情操!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为爱屋及乌了!
“啊?”艾德华更不解了。
“对於不了解的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别追根究底。”谷崇义走过来,笑笑地拍上他的肩。
“可是……”他怎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他要只身前去台湾?去见一个女人?就在一场不被朋友期待的婚礼前?为期一星期?
敝!事情怪得让人想不多作揣测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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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百坪顶级豪宅里灯火通明,相较於客厅里来来回回不停踏步的烦躁人儿,卧房里静静收著行李的人显得冷沉,让人瞧不出半点心思。
“之前怎么都没听说过你想去度假?”终於,阿莲娜再也忍不住,来到卧房,站到床边。
比崇义停下手上的动作,略抬起脸来看她。
不得不承认,阿莲娜是个相当亮眼的女子,棕色的波浪卷发、蓝色的眼瞳、白皙的皮肤、一七五左右的身高、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愧为时尚杂志票选出的年度最佳名模,她的美足以迷得许多男人神魂颠倒。
虽然他即将与她结婚,不过却不认为自己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一员。
“你是在质问我吗?”谷崇义的脸上没闪过太多神情。
阿莲娜马上住了嘴。“我……人家怎么敢?我只是关心你嘛!”
在床沿坐下,她整个人攀到他的身上,擅於挑逗地以丰伟的胸部磨蹭著他的手臂。
比崇义有著凡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尤其是对女人而言,他那可媲美明星的俊朗五官、冷酷气质、挺拔身材、让人捉模不定的脾气和个性,无一不构成致命的吸引力,让女人对他趋之若骛,何况,他还有著傲人的身价,和“股神”的封号。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谷崇义停下手上的动作,挑高她尖瘦的下颚,在她的嘴上一啄。
这个女人比其他女人都精明、比其他女人都眼尖、懂得察言观色,且非常识趣,就某方面来说,他会选择娶她,看上的就是她的眼尖与识趣。
阿莲娜双手在他的发中紧紧交拙,激情地张嘴,迎上他的热情。
“我知道你喜欢听话的女人。”热吻过后,阿莲娜仍旧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她的肢体动作更显大胆放浪,拉下酥胸半露的衣衫,坐到他修长的双腿上。
“知道我为何会决定娶你吗?”并没有阻止她的大胆,他反倒是乐於接受。
“人家怎么会知道?”她嗲声地俯在他的耳边轻喘。
他将她略微拉开,黑色瞳仁紧瞅著她。“你是个很识大体的女人,就跟我的母亲一样。”
就算知道终其一生,他的父亲心中只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她仍旧没喊出“离婚”两字,可以虚伪地、不在乎地维持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这就是他对男女爱情的看法,可笑、无知又抽象的假设,也许会有一时冲昏头的时候,不过那终究只是一时,能生活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需要大於情感。
“真的吗?我真的像……妈妈?”阿莲娜以为这话是赞美,毕竟谷崇义很少跟人提过他的家庭。
“我们还没结婚呢!”谷崇义提醒她,不喜欢她话尾的称谓。
“妈妈”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仅是一个名词,一个看似亲密,却异常陌生的名词。
“这……”阿莲娜顿觉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比崇义推开她,站起来,将整理好的行李提放到一旁。
阿莲娜先是无预警的跌坐到床铺上,接著,她拉拉衣衫,赶紧跃下床,跟到他身旁。
“是不是我又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放好行李,谷崇义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仍是莫测高深。“没有。”
“那……”她仰望著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不适合装出这样的表情。”他毫不领情地戳破她。
“呃……”阿莲娜再度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记住我们的约定,你很清楚我的界线,也了解我一旦娶了你,你所能获得的好处,所以别试图跨过那道界线,这是不明智的。”
他轻轻揉抚著她的小脸,然而阿莲娜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柔,明知他的性格阴情不定,但她仍忍不住的打起了一阵寒颤。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不是她所能掌控,他就像是生活在极地里的一匹狼,孤傲、冷沉却狂野,若妄想拴紧他,最后仅会招来致命的反击。
“我知道你不喜欢提及有关於你的一切。”吞咽下一大口唾沫,阿莲娜嗫嚅地说。
比崇义朝著她勾唇笑笑。“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阿莲娜。”
款摆著身躯,阿莲娜扭腰摆臀地再度贴上他。“那……”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谷崇义已经没有兴致的将人给推开。“你回去吧!我明天一早的飞机。”
“可是……”他就这样让她回家去?“我想住下来,明日一早送你去机场。”
不能问,去送机也一样能知道他的目的地。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演戏。”他轻轻捏捏她的颊靥。
阿莲娜再一次吓得不敢反驳,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至於婚礼的细节,我的秘书马克会协助你。”一手搭上她的肩,谷崇义将人送出卧房,并唤来管家。
“约翰,派人开车送阿莲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