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个糕,迟到啦!
从床上猛然坐起身子,夏忆侬看着闹钟发呆半晌,然后大叫两声,立刻火速在三分钟内完成盥洗装束,冲过正优雅吃着早餐的母亲身边,连抱怨都来不及说出口。
好不容易在迟到前最后三分钟赶到办公大楼,她望着高耸的楼层兴叹,办公室位于遥远的十八楼,还差最后一步呀。上班时间,人人自危,想在此刻搭上电梯,本来就是件困难事。
眼看着电梯的数字正缓缓降下,她干脆咬紧牙根,在人群堆中拚命往前挤,希望能赶得及搭上。
“拜托,借过借过。”
说也奇怪,原本拥挤的人群忽然自动退开,让她在门关上前坐进电梯,顺利赶上上班时间。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剎那,好心情的夏忆侬还对着门外的人们挥挥手,算是谢礼。
松口气之余,才算有闲暇打量眼前的状况——咦?本该挤满人潮的电梯中居然空荡荡的,连呼吸声都能听闻。
她暗暗地吞了吞口水,难不成……
“几楼?”低沉的男声发出询问。
那个熟悉的声调让她悬在半空中的心凉了一半,果然是他呀,完蛋了,今天真是走大霉运,居然大清早就遇上全公司最不想遇到的男人。
昨天夜里上网闲逛时,专司星座讲解的网友不厌其烦地殷殷告诫她,今天她的头上乌云罩顶,无福恐有祸。当然,她还曾经嗤之以鼻。好了,眼看恶梦成真,活生生在眼前上演。就说运气哪会变得这么好,空的电梯会没有人愿意搭,根本就是大惊奇嘛!
“十八楼。”硬着头皮转过身,夏忆侬还是得面对现实,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总经理,你早呀。”
沉默地点头回应的男人是欧子誉,锐利的目光只一瞬,随即转向他方。他是碁竣公司的总经理,有张“应该”算是相当斯文俊秀的面孔,加上冷若北极寒冬的态度,教人生畏,难以亲近。
然而先莫提因为高大英挺的外貌而拥有黄金单身汉的美誉,他更是列名为台湾数一数二前景看佳的经营者,他确实有让女人为之追逐的本钱。
总经理与小职员,在空旷的电梯中偶然相遇,看起来除了处于同公司还得接受管束外,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牵连才是,更何况夏忆侬压根没飞上枝头成凤凰的心愿。
错了,大错特错,从头到尾,面对高层长官的眼光,除了表面上的恭敬谦卑之外,夏忆侬没有诚惶诚恐的态度,眼底闪烁的桀骜不驯也未曾多加收敛,更甚者在背后偷偷地怨叹自己运气差,因为他们之间曾经结下梁子,而且,还不算小哩!
“嗨,忆侬,没想到会在早晨相遇。”身为总经理特助的傅睿哲想当然耳地也跟在旁,一派笑容可掬的模样。
“特助也早。”很直接地用称谓将彼此之间的关系拉远,打完招呼后她退后一步,索性转过身,瞪着电梯上的数字发呆,兀自在心底埋怨今天电梯的速度如牛行般缓慢。
“忆侬怎么好久没到二十楼了?”傅睿哲热切地问着,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兴趣浓厚。
斜睨了欧子誉一眼,她耸耸肩,“不好吧!”
暗睿哲误以为她是惧于欧子誉在场,所以才说出客套话。“怎么会,妳和关秘书是同学,而且交情匪浅……”
“当然会。”欧子誉的薄唇吐出冷冽的言词,“她再继续上楼,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关秘书误交匪类,现在应该后悔不已。”
“选择你当她的老板,她才该后悔,我也替她懊恼呀。”夏忆侬大刺刺地出口讽刺,“拜托,都已经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在心上啊!是不是年纪大的男人,老是喜欢记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妳做的事让人很难忘记。”
“不过是个玩笑……”想起还有外人在场,她倏然住了口。
好吧,那确实是件难以启齿的往事,想起来还有些羞赧。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他可是碁竣公司的总经理耶,且事情也已经过了大半年,干么老放在心上,他没别的事情好烦恼吗?
“妳拿我的公司当玩笑?”
“不,况且已经是下班时间……”她有些挣扎。
“地点却发生在我的办公室里。”
“闲着养蚊子也可惜,反正没有人在,好玩嘛。”
“偏偏我就在。”
“谁要你提早一天从香港回来,否则也不会出差错。”夏忆侬索性将过错全推到他的身上。想到就呕,原本好好的计画,全让无趣的他给毁了。她很有风度地不予计较,他居然还直嚷嚷。
“哈,原来我什么时候进办公室还得向妳报告。”欧子誉冷哼,“幸亏我回来得早,否则再让妳玩下去,公司会发生啥事,我还被蒙在鼓里,死无对证。”
“好,都是我的错。”皱着眉,她噘起红唇。“没见过这么小气的总经理,借个地方用用,居然记恨到现在。”
“我可以开除妳的。”
“哈,”她如法炮制,“很可惜际没有。”
“到底什么事呀?”望着两人的唇枪舌剑,傅睿哲好奇死了。
“没事。”欧子誉和夏忆侬竟异口同声的回答。
“呃,你们的默契还真好。”他望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幽幽地吐出声音。
当!终于电梯在十八楼时停下,也让两人间的争端画下休止符。
“半点都不好,小气鬼一个!”跨出电梯的同时,她飞快地回过头,对着欧子誉做个鬼脸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留下里头面面相觑的两个男人,怔怔地看着电梯门关上,徒呼负负。
“这个女人!”
“你很少动怒耶,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她这么反感?”像发现新大陆般,傅睿哲头一次看到他因为芝麻绿豆的小事和员工计较,这个夏忆侬果然与众不同。
“少管闲事。”
“我关心你呀。”伸手搭在欧子誉的肩上,傅睿哲无赖地笑笑。也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敢寻这位同窗兼损友开心。
“想来你的工作量太少,才有多余的心力想东想西,为了人尽其才,我会再多分派些工作给你。”丢下话后,欧子誉大跨步的走出电梯,留下傅睿哲单独在里面瞠目结舌。
“喂……喂……”
***
“总而言之,他的气量真小,身为总经理还这么爱记仇。碁竣这么大一间公司没倒,大概是运气好。同学,这么多年了,亏妳还熬得下去,胜任愉快,我真是太佩服妳了。”
“他其实还不错。”反驳的言词轻柔地传出。
“不错也有个错字。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将来选老公也绝对不要选上这种人,谁也无法改变。”
“很难说喔。”
“难道妳对他有意思?拜托,眼光太低了吧。”夏忆侬叨叨地念着她的不满,数落一大串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准备收线。“好吧,中午一起吃饭,别让我等太久,再让我上二十楼逮人,可不保证会闹出什么乱子。”
呼,吐完苦水后心情总会特别愉快。那次不过是个误会,偏偏欧子誉那家伙念念不忘,简直跟她有仇。松口气,夏忆侬面对桌上的报表,再一次证实自己的想法当真准确。
嘿,搞什么呀,这堆垃圾能赚钱才有鬼,毛利率低得不象话,进货成本远高于同级品,难道上面的人全瞎了,居然还会签字同意。身为营业部的一员,当然得纠正错误。
皱着眉,她仔细思量着该怎样修正眼前显而易见的错误。
是的,除了夜里担任不露面的爱情顾问外,这是夏忆侬白天的工作,窝在台湾前百大企业中,安份地当个小职员。
哇,堂堂大律师的掌上明珠,何苦窝在这里当个小职员?领的薪水比她父亲给的零用钱还少哩!
律师是很赚钱没错,名律师更多金,白花花的银子随着时间流泄而下。可钱再多也是父亲赚的,跟她这个做女儿的无关。况且要给要赏还得看父母的心情,衡量之下,还是自己赚强得多,因为她是个有骨气、有个性,还兼有远见的知性美女嘛!
三年前和关悦笙一同进入这间公司服务,那时的碁竣只是间半大不小的公司,股价也在两位数与个位数边缘徘徊。直到欧子誉接任后,营收扶摇直上,短短的一年时间,已经成为国内最有潜力的企业之一,股价也突飞猛进,成为大户心目中的最爱。身为员工的人就有这些好处,手上有几张股票而小赚一笔的夏忆侬为此沾沾自喜。
然而公司快速扩充的后果,难免用人会良莠不齐,像她头顶上的胡经理,摆明是董事的儿子,却只想中饱私囊。
她捉起报表,笔直地冲进胡经理的办公室,气冲冲地将报表摊在桌上,让抱着电话情话绵绵的他吓了一大跳。
“亲亲,我待会再打给妳……乖嘛,我要上班……好,妳说的都算数,我绝对不会忘的。”摀着话筒,胡润铭轻声细语地赔过千万个不是后,才挂上电话。一挂上电话,他转过头来面对夏忆侬时,已经换上另一副嘴脸。“妳有什么天大的事?”
“这家公司的报价有问题,我们应该重新询价。”她指着桌上的报表。
“不用了。”心虚全写在脸上,他飞快地瞧了一眼后,旋即低下头。那是他用来“补贴”努力工作的奖金,哪容旁人破坏。
“我会找其他厂商谈谈。”
“总经理都已经同意了,妳何必多事。”他吞吞口水,面对气势凌人的她,饶是富有姿色也惹不起呀。
“他同意?”夏忆侬好生惊讶,“怎么会?”
拿出已经签核授权过的文件,胡润铭不禁得意扬扬。过去老吃她的鳖,终于也有出头的日子。“这不是妳该管的事情。”
“可是……”还来不及细瞧,他已经急急将文件收起。
“我能力好,当然会得到赏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搞不好你老爸又拿在董事会中的权力威胁,才弄到这张纸。”她直接地嘲讽。
“妳……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孔夫子果然明智。”
“方才你轻声细语的对象也是难养的女子。”她反将一军。
“夏忆侬,妳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上司放在眼里?平常在公司里聚众集会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妳再继续胡作非为,我真会写报告上去。”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聚众集会?天啊,不过是她人缘好、口才好,又兼容貌好,才会大小通吃、男女皆宜,居然够称得上这等罪名,实在太厉害了。
“随便啦,只要你胆子够。”夏忆侬大刺刺地从他办公室走出来,然后在门后面叹口气,转头像个垂头丧气的战败者走到位子上。
好吧,管他肚子里有没有墨水,人家总是上司,不可能当面质疑他拿假货出来——虽然满可疑的。
她敲敲头。算了吧,钱又不是落入自己口袋,再清廉公正的上司也有闪神的时分,就让胡润铭的小奸小恶暂时得逞。还好金额不多,犯不着自讨没趣。况且真要追究下去,得亲自和欧子誉见面,她才不要哩!
想到那张冰冷的俊脸,心都凉了一半,再多的古道热肠,也消失无踪。
***
吃饭时间到了,夏忆侬坐在咖啡厅里左顾右盼,好不容易见到关悦笙的影子出现,没想到后头还黏着跟屁虫——傅睿哲。
“介意我跟两位美女共进午餐吗?”
人都来了,不是说废话吗?她堆出假笑,牵了牵嘴角。
“特助今天好悠闲。”
“是呀。”故意装作听不懂,他赶紧坐下,免得被赶走。
“我特地邀请他的。”关悦笙对着Menu说话。
“为什么?”
“他直缠着我问妳和总经理结下什么梁子。”她阖上Menu,对等在一旁的Waiter露出极甜美的笑容说:“蛋包饭,谢谢。”
“我在问妳耶,为什么要把人带来?”夏忆侬哇哇大叫。
必悦笙啜饮一口冰水后才作答,“始作俑者。”
“我是为了让妳开洋荤,才特地找来的。”
“自己做事自己担。”清凉的冰水入喉,消去几许暑气,关悦笙幽幽地开口,眼光调到咖啡厅里的摆设,再不涉足其中。
“妳真是个好朋友。”夏忆侬一脸咬牙切齿。
“我的一世清誉全教妳给毁了,我都没有埋怨,妳倒一肚子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呢?”其中到底有啥古怪?傅睿哲眼镜后的瞳眸闪着亮光,好戏可期。
“这么好奇?”夏忆侬轻蔑地睨了他一眼,“好,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希望特助从此以后别再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当然。”他答允,却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欧子誉面前守口如瓶。
“说来话长……”在艳夏的乍后,夏忆侬娓娓道出两人之间的恩怨。
***
因为关悦笙的生日即将来临,想别出心裁的夏忆侬苦苦地思索许久,终于想出一个绝妙的好点子。
嘿嘿嘿!保证精采可期。
盼呀盼,等呀等,就在关悦笙生日当天晚上,趁着众人都下班后,她溜到二十楼,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望穿秋水地看着门口。
“同学,妳到底要我等什么?今天是我生日,不庆祝就算了,还要加班。”关悦笙看看手表,都已经快八点了,还不回家呀。难得大人不在家,干么做牛做马,鞠躬尽瘁。
“再一下嘛,我保证妳待会一定口水滴不停,大呼过瘾。”
“哦,有什么好吃的?”提到食物,饿得发昏的关悦笙兴致全来了。虽然上司出差,可不代表她可以落个轻松,身为欧子誉的秘书,早已经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
“请问有人叫外送吗?”稚女敕的男子在门外探出头,怯怯地发问。
“没……”
必悦笙正想开口回绝,夏忆侬却早已经冲上前去,打开门让他进来。
“是的,没错,我确实有Order。”格开同学的手臂,她冒出个头。“你带了什么来?”
“只是披萨和可乐。”
“搁着吧,反正今晚食物只是点缀品。”
“妳疯啦!”将她拉到一旁,关悦笙小声地斥责她,“这里可是机密重地,妳居然随便放男人进来。”
“庆祝妳生日嘛!”她耸耸肩,兴味全转到陌生男子的身上。“来来来,先自我介绍一番吧。”
“我的饭碗铁会被妳打破。”
“欧子誉出差,要明天下午才回来,办公室又只剩下咱们两个,妳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她轻快的声音启人疑窦,“你,先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喔,我叫许翔,目前是体育系的学生。”男人红着脸,头低低地像个等待受罚的小男孩。
“轻松点,没人会吃掉你。”她打趣地揶揄。
“不是的……”他慌张地摆摆手,“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什么第一次?”关悦笙满头雾水,“忆侬,他到底在说什么?”
“妳别急,你也别怕。”她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抚,笑容中带着暧昧,“我们也是第一次,彼此彼此。”
“好。”说话时许翔又红了脸,“现在……我先去换个衣服。”
“请。”做个手势后,夏忆侬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
“妳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被压着坐回椅子上的关悦笙盯着那张饶富兴味的脸,“干么找个大男生……”
随着音乐声慢慢地响起,许翔再次出现时,身上原本穿著的衣裳已经褪去,露出健硕的体魄,他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条性感的丁字裤,眼中的羞涩也已消失,让正在说教中的关悦笙张着大口,双眼发直。
“同学,祝妳生日快乐,这是我精挑细选的生日礼物,希望妳会喜欢。”
“我的天……这是什么呀……”她用手遮着眼,不知道该看还是该闭上。
“猛男秀喽!”夏忆侬好心情地跟着打节拍,“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来这个人呢。”
“援助交际!?”关悦笙的头摇得像波浪鼓般,“妳……怎么可以……好堕落喔……老天爷……”
“当然不是。”许翔涨红了脸,否认道:“我只是……来表演的。”
“啧,妳又错了,看艺术表演时,人体也是种美,适合在众人前公开。专家学者都能接受这种论调,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妳的话简直像不解世事的老处女,让人汗颜。”夏忆侬夸张地擦去额上莫虚有的汗水,“我只是请个男人跳舞,又没打坏主意,哪里是援助交际。”
“妳……妳……巧言令色,我不……”
必悦笙再度被眼前的画面震得接不下话,展现在她们面前的男子,以流畅的舞蹈动作于转瞬间爆发,拋开原本的害羞矜持,表情转为认真沉着,双眼直勾着她们,然后完全融入音乐中。
原本以为比例欠佳的东方男子不适合这样的表演,今日大开眼界后,观感着实改变许多。如果不掺杂的邪恶念头,纯粹以艺术的角度欣赏,老实说,还……挺不错的。
虽然有些煽情、有些诱惑,但更能表达出男人纯粹的阳刚,展现浑身肌肉的美感,让关悦笙既难堪又舍不得移开眼。
而在一旁的夏忆侬则完全不在乎,拚命地鼓掌叫好。
终于,许翔在最后的音乐声中停止,却维持原本的姿势不动。
“快呀!”夏忆侬催促着。
“做什么?”关悦笙还搞不清楚状况。
“小费,小费啦!”她极度轻蔑地看着那像活在远古时代的恐龙般的同学。
“喔。”她呆呆地拿出钱,在他的面前晃动。见他动都不动,又发出询问:“喂,他怎么不拿?”
“笨蛋,小费该塞在裤腰上,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走路。”翻了翻白眼,她做出快晕饲的动作。“人家外国电影都演过,这时候妳该拿着白花花的钞票,色迷迷地往许翔的小裤裤缝中塞钱。”
“嗄!?”关悦笙倒退三步,“不……不好吧!”
“同学——”夏忆侬刻意拉长声调,“人家辛苦了一个晚上,小费是他唯一能实际拿到手的赏钱耶。”
“可是……不好吧。”犹豫呀,再怎么说也不该……
这个猛男身上的肌肉虽然雄健威武,还堪入目,到底未达阿诺或史特龙般恐怖,再加上浑身涂上的油亮颜色,配合煽情挑逗的舞步,老实说,真让人感到心头有如小鹿乱撞。
“要等到天荒地老吗?算了,我来吧!”一把将钱抢过,夏忆侬缓缓地逼近,带笑的眼角早瞇成弧形。
眼巴巴地望着大好机会丧失,关悦笙松开手,有些释然,也有些许遗憾。标准的女人心态,明明很哈,却又故作矜持。
“这是干什么?”最厉的声音响起,破坏了所有的气氛。
唉,就是这样,因为总经理悄悄地提早回国,又放心不下公事,顺道来公司察看,没想到却坏了两个女人的好事。
许翔趁着空档,悄悄地抱起衣服,在欧子誉严厉的训诫声中偷偷地溜走,连小费都忘了拿。
***
“说完了。”
“他训了多久?”
“整整半个小时耶!”夏忆侬直嚷嚷,“你能想象吗?整整三十分钟,我们像做错事的小女生般,低着头听他数落。老天爷呀,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居然还像活在中古世纪的老化石般,以为端庄的女人只能在结婚后才能见到男人的躯体吗?未免太保守了点。”
“本来妳就不该。”
“同学,我是为了让妳开洋荤,才……”
“敬谢不敏。”关悦笙冷哼一声,“我开始有交友不慎的危机,希望总经理别将这次的事件列入年底的考绩中。”
“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傅睿哲不顾形象,在人声鼎沸的咖啡厅中大声地笑着,引来周遭人群的侧目。“老天,妳还真是个活宝。怎么会有人……想到这么妙的点子……下次公司的活动不找妳主办,还真是很可惜哩!不行……我忍不住了!”
“特助——”夏忆侬微怒的拉长尾音,“笑够了吗?你真敢向欧子誉提议,我想他会马上给你几记足够杀死人的卫生眼。”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老天,我可以想象子誉脸上黑了一半的神情。只可惜妳没有当场用摄影机将他拍下,否则的话……哈哈哈!”话未竟,他又是一阵捧月复大笑。
难怪两人见面有如仇敌,一个眼红得想杀人,一个冰冷得想吃人,这样的情景发生在严谨的碁竣公司中,不消说是头一遭,竟然还被欧子誉亲眼瞧见,哎呀呀,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呵!
“好啦,你已经知道全部的故事,该心满意足了吧!”
“嗳,别小气嚷,有乐同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天中午我请客,算是听故事的酬劳。”傅睿哲大方地将帐单拿在手中。
“真便宜你。”夏忆侬咕哝着。
唯一真正占到便宜的关悦笙吃饱喝足后,倒像个无事人般,闲闲地喝着冰凉的咖啡,享受着吃白食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