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云台,云霞园。
舞天飞琉背手悠立在蒙上月辉清光的云海中,望著明月当空,苍蓝的发色迎风飘扬,深绿的眸瞳凝思。
“又出去胡作非为!”
听到身后接近的声息,舞天飞琉没回头,对著来人道。
“解闷嘛。”风笑著来到她身边。
“瞧你这副得意模样,玩得开心了?”
“还好,未能事事如意,但是输赢未定。”迎著清风而来,他舒畅的伸伸懒腰。“看不出你这么喜欢赏月。”
望著前方一轮明月,身处高空,几许乌云掩蔽月色,让姣洁的月色微带神秘幽光。
“难道你不喜欢吗?”飞琉回首看著他,耳上金珠也因而灿晃。
“月光吗……不讨厌呀。”瞧著那抹金色光点,风有些心不在焉漫应。
“那月亮所代表的人呢?”
“月亮有代表人吗?谁呀?”
平时不细瞧还真没留意,金珠的光辉清圣异常,究竟是何来历?
“想装傻就继续装吧,只是小心玩过头,惹火上身。”
“玩?玩什么呀?”风回神,无辜道:“我没玩呀,只是偶而出门活动一下筋骨。”
“活动一下,”说的真是轻描淡写呀。“也不想想自己本身就已是个大关键,还四处惹风头。”
“哎,你到底想说什么?”
“旧麻烦和新麻烦,你最怕面对那一件?”
什么旧麻烦、新麻烦?“不解?”风莫名侧首。
“当月光和火光都往你身上招呼来时,你会不会比较了解。”
“了解、了解!”风连连点头。
“不怕这些问题越闹越严重?”
“这个嘛,新麻烦不难解决,因为有可以克制的人。”他笑嘻嘻的看著舞天飞琉。
“别望著我,我能解决的是打几场架,这不叫克制,这叫拖延。”
“好吧,拖延也行,只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风笑的暧昧。“反正我说你能克制就能克制,那个家伙一见你,怕是什么火都烧,情火、爱火、欲火,嘻嘻——哈哈哈——三大火焰齐放,真是光想就令人神清气爽。”
“我一定要用力整他一次,届时换我隔山观火,听人道长短,哇靠!我真是一次解决两桩麻烦的天才。”
事情若照他想的走,连飞琉这种紧迫盯人的束缚都可摆月兑掉,唉,别怪他不顾情份,谁叫他是风,只爱随兴和自由,束缚的日子真可怕,偏偏到哪都有人要束缚他,真奇怪,他行事这么稳重踏实,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尤其以那家伙卯起来的功力,可以把人缠到哭天抢地,呵呵呵。”他看著舞天飞琉,笑的双眼弯弯。“我一定要让别人也尝尝,否则永远不能体会我受过的苦,还对我说些风凉话。”
“你还好吧?”自言自语就算了,还突然又笑又拍手,到底搞什么!
“快了,就快了,瞧这容貌、身段和个性,不把死疯子的三大火焰烧到天边去才怪,只是别想如意。”他打量眼前的舞天飞琉,满意极了。“最后他再被人一脚踹扁,我一定要看他被踩到地上的样子,才能消我心头怒火。”想自己落难时,没人伸出过援手,还落井下石,不报这记仇,可不甘心。
“你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被他看到疙瘩皮冒起,飞琉受不了唤道。
“没有,我思考向来这样。”他又是懒洋洋一应。
“我可警告你,你那一肚子计要敢哪一条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小心我的回应,你不敢领教。”
“我怎么敢呢,在这裏,我除了自由差一点(受制浪·涛令),傲气少一点(宠物地位),程度低一点(自我降格)之外,你待我这么情义兼顾,我多感恩呐。”
“听起来就一副打算恩将仇报的模样。”简直是另一种龇牙裂嘴的笑,随时准备反击。
“怎么会呢,我只是本性含蓄,不好大鸣大放表现。”
“本性含蓄!”飞琉抓抓突然发痒的手臂,抚了抚在跳的疙瘩。“你好像很不爱提起旧麻烦,问题是它既然存在,不想办法解决,只会越滚越大。”
“那个旧麻烦怎么解决都无力回天,也无所谓滚不滚的大。”他很潇洒一挥手。“遇到就再闪罗,我都这么过的。”在险恶中月兑逃他已经很有心得了。
“我最讨厌逃避的人,事情不会因逃避而解决。”飞琉很不认同。“她口中的你可不是这样!”
“说的真是崇高,想当初事不关己,我也跟你一样崇高。”还经常高人一等的训斥底下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若遇到也会跟你一样!”笑话。
咳。“不敢说完全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毕竟她不是说过我们很像吗。”以飞琉的个性,又没遇过真正超狠大恶角的经验,搞不好反应会更孬,但这一点,他可不敢说。
“那是绝不可能,任何事都不可能让我用上『逃避』这个方法。”她嗤之以鼻。“无论是用谈的、还是不择手段施压、甚至武力解决都行,有那么多可以解决事情的方法,我逃什么呀!”
“是呀,当你看著对方连开口都提心吊胆,拿身份压人,对方地位又比你高,用武力谈也不如人家厉害,周遭环境全要你懂得牺牲小我,还能怎么谈,当然是选择好时机,闪人!”说起这一点,风突然骄傲的挺胸。
“记得那段时间,我溜了几次得到悲惨的教训后,现在对虚与委蛇、陪笑看脸色,然后趁机出手撂倒对方,再趁对方昏迷时加以报复凌辱一顿,好出这口怨气,这些手段,我现在很有心得,将来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不要跟我提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只会侮辱你的身份。”飞琉大摇其头。“再说你用了那些手段的下场,就是现在这样的话,不如别用算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是有环节出错,我现在还想不出为什么,但是以我见多识广的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找出原因。”
此时明月突然光明大放,原来乌云已飘散,让云海中的二人身处一片明亮清皓中。
面对亮的令周遭一丝暗影都没有的明月,风下意识背过身,面庞不似先前戏谑,反而垂眸神态复杂。
“另一种见光死吗?”飞琉好笑,别具含意的问:“你对月光究竟是喜欢还是纯粹害怕的想逃。”
“我从没说过我讨厌月光吧!”真是。
“你的言行看起来也不像喜欢呀!”
“是吗?连旁人都这么认为的话,又怎么能期望……唉。”风一声喟叹。“温柔又强悍的光芒,总是让人不知将心往哪摆……”
“真深的含意。”不曾有过这种烦恼的舞天飞琉,只觉得难以理解。“但是听起来你并不讨厌就是。”
“讨厌!”他失笑。“我的内心唯有一种光芒,那就是月辉之华,怎么可能讨厌呢!”
“既然自己都清楚,还烦恼什么?”
“清楚不代表知道该怎么做。”风敛眉片刻,叹口气,乾脆转过身,面对那盈满一身的月辉光华。“日光能照亮人世间一切的阴暗,而月光却能照人人心,让人内心一切无处可藏,更让人不知如何自处……”
飞琉看著微笑不语的风,像在回想些什么,更加向前踱进那片灿亮的月色下。
“月光最美的时候,就是它扬开洒下一片金灿时,那时光辉像被剪碎般,片片落落,让人想沐浴在这片金辉中,经过这么多事,我想……我爱那片金色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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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梦幻国度称谓的银月古都,入夜后更是眩目,星河灿布,犹如银桥画夜,优美起伏的星光像排定了旋律般起伏波动,极为美奂璀璨。
一双湛蓝的眸瞳望著这片奇幻月色,眸子不曾动过,身形也不曾动过,像沉入全然的思绪裏。
“连月帝也醉在自己国度的月色中吗?”恬淡的声带有空灵的净澈感,轻柔传来。
『光城圣院学院长再次亲临,可是带来好消息。』
悠悠响起的声,并非直接开口,而是一种以意念传达,兜转在脑海后浮现耳畔,也是天、地、日、月,四大圣君裏,月帝唯一独有的『言灵』。
“凯若正是对月帝亲自请罪而来,一个月之期已到,春依然毫无下落。”
前方的人无言甚久,随即长声一叹,优雅的身影缓然回过身,漫扬的金发随之律动,像月之碎片洒下月辉光华。
银月古都的月帝——天御,一张超月兑凡尘的绝美容姿,恍如月光幻化,容颜无暇清美,唇瓣犹如天然花色的红润,任谁都会为这份离尘绝寰之姿倾倒,但是无人敢冒渎眼前这名看似绝子般的少年月帝,因为他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充满天生王者的尊贵,甚至眉宇中所透出的威严,足够令人不寒而栗。
『竟然能躲朕,躲到这种地步……』深邃的蓝瞳凛眯起。『真是不可饶恕呀,飞飞!』
编於言语的声,连旁人都感受到那份浮动在空气和言语中的涛天之怒,杜凯若歉然。
“是圣院教导无方,才会让春不知轻重肇祸,甚至逃逸无踪,这次春的犯行身为学院长的我责无旁贷,愿为门下一并请罪。”
『院长千万别这么说,您的地位与人界上父同等尊重,天御为怒火所驱,多有冒犯了。』月帝对眼前那清圣飘逸的身影敛首。『此次春犯的错纯为她个人行为,朕不会以此连罪光城圣院的。』
“感谢月帝大度,但对春的行为,圣院依然要追究,因为冒犯圣君之罪并非是她个人的事,圣院定会逮获春还给月帝一个交待。”
『冒犯圣君。朕不在乎她冒犯,唯一气的……』轻淡的声说到此,也不禁再次转凛。『是她面对朕的付出,还是只会逃,这才是叫人怒不可遏的,这一次朕再也不会轻易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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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过大半,明月不减其皓亮,南海皇的大海上,数匹海上战兽驹急驰。
“过了这段海域,就接近大贤者居住的西方陆地了。”驾领在前方领路的安诃远回头道。
繁澔星看著另一只战兽背上的双头大雁鸟,知道目的地将到,紧绷的神态才见略松。
“再赶一段路,就可上西方陆地了。”
安诃远说完,正要再驱策身下战兽时,忽见澔星双眉一皱,眨眼间人已纵飞而起,越过他与驹,昂立海面上。
“圣气中还带著浩瀚的大海力量,我真是受够了这种气,何不大方一点,直接说清楚你想做什么?”
一阵悦耳轻笑回荡大海,四周波浪像回应来人,浪花相涌荡漾开来,潋滟之光凝化水珠纷飞,让急奔飞驰大半夜的繁澔星和安诃远,置身这片缤灿水光中,竟有梦境的飘然。
海空中,一道拔尘之姿飘立大海,苍蓝的发色扬舞月光下。
“浪·涛令之主,舞天飞琉!”看著前方背对他的女人,紧潞星冷笑扯唇。“终於愿意出现了。”
·下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