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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饭娇医 第十九章 一家团圆(2)

她向众人娓娓道来,从当年顾城边境流寇屠城,她与兰敬修父女失散说起。

她慌乱逃走,分不清东南西北,跌落谷底,被闵姓将领所救,当时楼家军便是在那里紮营。她失了记忆,楼大将军便让那闵姓将领认她做义妹,又因为她昏迷之处恰好压到了一把弃琴,便为她取名折琴。

后来楼大将军要回京时,将她带了回去,楼夫人将她留在身边,她惶恐说要做丫鬟,楼夫人却以姊妹相称,待她亲如胞妹,她在府里的吃穿用度也如小姐一般,楼赛玺兄妹都唤她琴姨。

后来,楼大将军战败,厉亲王接管了兵符,有一名死里逃生的小将冒死回到京城向楼夫人通风报信,告知在战场上看到的一切,楼夫人匆匆前往厉亲王府追查真相时,她也跟着一块儿去,途中遇事,她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是十日后,她在一间医馆里,是名大夫救了她,她发现自己一撞竟是恢复了记忆,然而顾城路途遥远,在千里之外,况且过了那么多年,人事已非,她回去寻夫女已是不可能之事。

因此她断了回去寻亲的念头,悄悄外出打听,发现将军府竟然在办丧事,这才知道楼夫人遇劫身亡,贴身丫鬟也一起死了。

至此,将军府只剩老弱妇孺,虽然皇上允诺会永保将军府,但人走茶凉,朝中的势力都倒向厉亲王了,就凭楼太君一人是绝对无法扳倒厉亲王的,况且楼赛玺兄妹还小,若是楼太君轻举妄动,怕是厉亲王会对幼子下手,以求斩草除根。

所以,她决定进入厉亲王府找寻真相,哪怕是再险恶,她也要为待她如亲人的楼大将军和楼夫人讨回公道!

这十年,她一直潜伏在厉亲王身边,温柔解语,曲意承欢,得到他的信任,为的就是找寻线索。

楼赛玺明白了,“那么,送密件给我的人便是琴姨?”

闵折琴点了点头,“我的目的达到了,便没必要再留在厉亲王府,他进天牢后,我就悄悄离开王府,那时王府乱成了一窝粥,无人注意到我走了。”

楼赛玺沉吟道:“厉亲王府已经被抄了,女眷都充为官妓,琴姨如今万万不能露面。”

兰晨岚急道:“那该如何是好?我娘一辈子都得偷偷模模的过日子吗?”

楼赛玺问兰敬修道:“当年可曾到府衙为琴姨除籍?”

若是已除籍,那便是申告了死亡。

兰敬修忙摇头,“未曾。”

“那便好办了。”楼赛玺放下心来,“琴姨只要恢复原本户籍,用原本的名字便可,兰大夫便告诉街坊邻居,已接了顾城的妻子来住,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们。”

他的口头保证便是最好的护身符,兰敬修看着妻子,让她放宽心。

闵琴折原是六神无主,此时像是吃了定心丸,“等安定下来,风头过去,我再去向太君请安。”

楼赛玺微微一笑,“祖母若是知道琴姨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

小俩口回到相府,便去良辰院向楼太君禀了闵折琴之事,听得楼太君直喊万幸,当年她把闵折琴当自己女儿看待,没想到她竟会用这种方式报恩,真是委屈她了。

一番折腾,夜已深,正要各自回去歇下,宫里忽然派人来报,要楼赛玺立即进宫,却不说明是什么事。

楼太君骂道:“这么晚了让你进宫,皇上又哪根筋不对了?”

陆知萌却是担心的看着楼赛玺,那位断袖皇帝不会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楼赛玺到了飞龙宫,就看到金凌肖颓然瘫在榻上。

纤妃死了,是金凌肖把她掐死的。

“纤妃乃是顾命大臣岳离的嫡孙女,皇上想做什么呢?弄死了纤妃,要如何给顾家交代?”楼赛玺冷冷的问。

金凌肖浑身的酒气,他抓着头发,十分烦躁,“都怪她!是她不长眼,跟皇后一样不长眼,竟敢在行房时拉下眼罩,朕只能掐死她!”

楼赛玺眼眸微眯,所以,突然暴毙的先皇后也是被金凌肖掐死的,因为在行房时拉下眼罩?金凌肖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那么害怕她们拉下眼罩?

“楼相快设法帮朕掩盖吧!朕现在又烦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金凌肖的声音又多了一层焦躁。

楼赛玺抿唇,“嫔妃们不过是家族之间的棋子,皇上最好不要再做同样的事,否则臣也救不了皇上。”

金凌肖紧紧蹙着眉,“朕知道,以后不会了,还不是你始终不顺朕的意,不然朕也不会……枉费朕还为了楼相,眼也不眨的处死了厉亲王……”

“皇上!”楼赛玺不悦的喝斥,“厉亲王多行不义,死有余辜,与臣无关,臣可以永远在皇上身边,但仅限君臣,臣已有心上人,不日便会成亲,皇上请自重。”

金凌肖脸色白了白,“楼相当真要成亲?”

楼赛玺面无表情道:“皇上将臣的未婚妻派到宜州治时疫,居心为何,臣很清楚,皇上最好不要再试第二次,到时臣必辞官,远离京师。”

金凌肖心里不是滋味,满眼复杂说道:“朕不会再对她怎么样了,楼相就不要再吓朕了,楼相要是辞官,那朕的位置也很难再坐下去。”

楼赛玺沉着脸道:“希望皇上说到做到,莫再为难臣的未婚妻,并且警告长公主,若她敢再动臣的未婚妻,臣必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她生不如死!”

金凌肖哼了一声,却是闭着嘴巴不答话。

他才不要警告凌凰,若凌凰去动了陆知萌可不关他的事,楼赛玺对凌凰要杀要刚不干他的事,他乐见其成,若能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

楼赛玺目光如炬的盯着金凌肖看了好一会儿,金凌肖被他看得如坐针毡,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朕警告凌凰便是,楼相不要再瞪了。”

楼赛玺这才收回目光,依然沉着脸,“玹夜,伺候皇上更衣睡下,皇上饮多了,需要好好睡一觉,今晚,谁也没来过飞龙宫!”

玹夜大气不敢喘,垂着眼眸,“奴才明白。”

楼赛玺沉声对外间喊道:“都统领,将纤妃的屍首抬回紫微宫,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并让胡院正去紫微宫。”

“卑职领命。”

金凌肖不安的看着两名侍卫抬走了纤妃,“楼相打算如何收拾善后?”

楼赛玺斜睨着金凌肖,“纤妃平日无病无痛,只能让她死于急症,适当的急症,由胡院正下医嘱。”

闻言,金凌肖这才安了心,“如此安排甚好。”

楼赛玺面罩寒霜说道:“皇上记住,百密总有一疏,不是每次都能侥幸过关,若是让顾命大臣起了异心,臣也保不了皇上。”

楼赛玺随同都玉敏去紫微宫,寝宫里剩下金凌肖和玹夜,玹夜取了衣裳为金凌肖更衣。

金凌肖躺好了,这时突然又了无睡意,“玹夜,你说,楼相真的会成亲吗?他真的会娶女人?”

楼赛玺不近,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他真的以为楼赛玺不爱女人。

玹夜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贵人多忘事,那陆姑娘和楼相已有夫妻之实,便是在骊山温泉宫时,楼相当然会娶陆姑娘。”

金凌肖咬着牙,目光陡然凶狠,“混帐东西!要你来提醒?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朕的伤口上洒盐!”

玹夜十分委屈,“皇上问话,奴才只是老实回答。”

金凌肖悻悻然道:“朕不喜欢听实话。”

玹夜可怜兮兮的看着金凌肖,“奴才不想欺骗皇上,不想皇上再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结果又受到伤害。”

金凌肖哼道:“你懂什么?你一个阉人懂感情吗?”

玹夜有些受伤的垂着眸子,“奴才虽然是阉人,但奴才也有感情,懂感情,会爱人,会欢喜,也会悲伤。”他自幼在皇上身边服侍,随着陪伴的日子渐长,他对皇上的感情渐深,早已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

金凌肖莫名的心里一紧,哼道:“谁说你不会欢喜不会悲伤了?这样也要哭?小题大作。”

玹夜吸了吸鼻子,“奴才没有哭。”

金凌肖掀开被子的一角,“进来吧!陪朕一块儿睡,今夜朕不想自己一个人睡。”玹夜又惊又喜,连忙钻进被子里,蹭到了金凌肖怀里。

金凌肖却是没有推开他,只不冷不热的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

他并未发觉,他的内心深处已逐渐在改变。其实他对于楼赛玺只是执着罢了,并非真的爱到骨子里,而今有玹夜相伴,想来他也能慢慢放手。

玹夜不管不顾的抱住了金凌肖。

他终于得偿所愿,才不会放手,此时他身边的不是主子,不是皇上,只是他所爱的人。

翌日早朝,楼赛玺面容哀戚的宣布纤妃因急性心疾而香消玉陨,皇上悲伤过度,几日不会上朝,下旨追封纤妃为贵妃,厚葬入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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