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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相公后我穿越了 第十一章 那个姓李的是谁(1)

“少爷!”半夜里,外面传来十万火急的叫声,将睡梦中的楼宇庆唤醒。

他怀里揽着睡得正香的秀妍,所以他没有动,直到外面的声音再度传来。

“少爷,不好了!”

这会儿秀妍也醒了,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身边的他,“外头怎么了?”

“我出去看看,你睡。”他说着,将手臂自她身下抽了出来,然后起身下床,走出内室。

打开门,只见护院一脸惊急,“少爷,刚刚马场来报,说马尘走水了。”

“什么!”他陡地一震,却沉着地道,“知道了。”

他旋身回到内室,秀妍已经起身披衣坐在床沿,“发生什么事?”

“马场走水,我得立刻赶过去。”他说着的同时已经开始着衣。

“什么?”她一惊,急忙地跳下床,“情况如何?”

“还不知道。”他说。

“我跟你去!”她想也不想,立刻捞起衫袍便要穿上。

他知道就算他要她留下,她还是会去的,于是什么都没说,迳自更衣。

夫妻俩整装完毕,手拉着手往外而去,一人一骑乘着马赶往西郊马场。

当他们两人抵达马场时马广的火已经扑灭,可一片狼藉,大伙儿也为了灭火及抢救马匹而搞得十分狼狈。

安置备选军马的马廐烧得只剩骨架子,此时还在冒着烟,方日东正指挥着牧工们继续浇灌,以防星星之火再起。

此时,备选军马都被牵到安全的地方,看来火势并未伤及马匹以及紧邻的松风马廐。

“少爷,少夫人!”见楼宇庆跟秀妍来了,方日东立刻上前,“你们来了。”

“怎么回事?”楼宇庆问。

“不晓得,突然起的火。”方日东一五一十地道,“幸好李马医发现得早,冒险进到马废将马匹拉了出来。”

“是吗?”楼宇庆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拧起浓眉,“他人呢?”

“他为了把马拉出马廐,自己受了伤。”方日东道,“我让人把他送到屋里歇着,康马医正在处理他的伤势。”

“不严重吧?”秀妍问道,“是火伤?”

“是的,少夫人。”方日东点头,“他两条手臂跟脚都烧伤了,不过不危及性命。”

“那就好。”秀妍原本紧绷的情绪瞬间松开,“大家都没事就好,马廐可以再盖的。”

“松风呢?”楼宇庆问。

“已经拉到安全的马废去了。”方日东抹着脸上的汗,笑说:“这小子胆子真是肥了,稳稳的,外头兵荒马乱的,它却没受半点惊吓。”

听着,楼宇庆淡淡一笑,伸手拉着一旁的秀妍,“咱们去看看李马医吧。”

“嗯。”秀妍颔首。

两人往李绍安的房舍而去。

李绍安房舍的门开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人走了过去,先在门口停下脚步。

屋里,李绍安披着一件干净的上衫,半掩着身体,康马医刚给他包紮好双手。

见楼宇庆跟秀妍站在门口,他陡地一震,“少、少爷?”

康马医听着,立刻回过头来,“少爷,少夫人,大半夜的,你们还赶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能睡得安稳。”楼宇庆说着,走进屋里,“李马医的伤没有大碍吧?”

“袖子都烧穿了,但幸好月兑得快,没沾黏在身上。”康马医神情轻松,“手上脚上的伤大概两个月就能痊癒了。”

“没大碍就好。”楼宇庆轻拍了李绍安的肩,眼底盈满感激,“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走水的人,也是你冒险将马匹拉出马廐,多谢你了。”

李绍安有点不安地低下头,“不……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罢了。”

这时,原本还因为考量着李绍安衣衫不整而站在门口的秀妍也走进屋里,她来到楼宇庆身旁,关心着李绍安的伤势。

“李马医,疼吗?”她脸上有着忧心,“需不需要回京治疗呢?”

“多谢少夫人关心,不碍事的。”李绍安怯怯地看着她,“我不疼。”

“千万别跟我们客气,若有需要,一早便将你送回京城吧!”说着,她询问着楼宇庆的

想法,“宇庆,你说好吗?”

楼宇庆微顿。

“真的不用了,少夫人。”李绍安眼底有着感谢,却也夹带着歉疚,“我想待在马

“既然李马医都说他没事了,你就甭操心了。”楼宇庆直视着李绍安,“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直说无妨。”

“好的,谢谢少爷。”李绍安低头致谢。

“我们出去吧,别打扰李马医休息了。”他拉起秀妍的手,旋身走了出去。

两人正要回马康查看后续情况,只见一名牧工手里抓着一件明显烧破了的衫袍急急忙忙地走过来。

见楼宇庆及秀妍迎面而来,他停下问安,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楼宇庆闻到一股灯油的味。

他下意识地看着牧工手上的袍子,语带试探地问:“那是李马医的袍子?”

“是的。”牧工点头,“方才急急忙忙从他身上扯下来的,我记得他说过这件袍子是他娘亲亲手为他缝制的,如今虽烧破了两只袖子,可或许还能修补,这才想着给他送去。”

牧工话才说完,楼宇庆已伸手拿走他手上的袍子,此举让牧工及秀妍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翻了翻袍子,发现在下襦处有明显的油渍,他未作声,神情凝肃。

“宇庆?”秀妍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他将袍子交给牧工,“既然是他娘亲亲手为他缝的,必然十分珍贵,拿去给他吧!”

接下来的几日,为了重新修整马廐及安顿受到惊吓的马匹,楼宇庆几乎待在马场,寸步未离。

秀妍因为接下了不少订单,便两边来来去去地跑,幸好路程不远,往返一趟也不需一个时辰,倒是未对她造成任何困扰。

这日的掌灯时分,有人来到马场求见,此人名为孟准,出身京衙,在公门时负责的是情蒐工作,几年前自京衙退下便成了私探。

马场管事将他带至楼宇庆的屋里后退了出去。

“楼少爷,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孟准开门见山道。

楼宇庆脸上觑不出半点情绪,随意地往桌上一坐,“他干净吗?”

“他与母亲许氏是孤儿寡母,其父李秀峰生前是胡家的马医。”孟准说道。

听见胡家,楼宇庆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他是遗月复子?”

“外头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孟准续道,“不过我找到当年为许氏接生的稳婆后,觉得他的生父另有其人。”

“是胡大骏。”楼宇庆这话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孟准一怔,“难道楼少爷早就知道了?”

“不,我是在发现他的衣服上有灯油之后才慢慢地串起一些事情。”楼宇庆道,“他的左手小指天生短少一截,胡大骏也是。”

孟准点点头,“稳婆说许氏是在李秀峰死后十个月才生下了李绍安,她知道李绍安不是李秀峰的儿子,不过当年许氏丧夫,孤身一人,要是让人知道这件事,怕是会闹出两条人命来,所以她绝口未提此事。李秀峰在京里没有亲属,亦无往来的挚友,因此这件事也从未有人关注过。”

“我第一次见到李绍安是在兖州,当时他是胡家兖州马场的马医……”楼宇庆若有所思,“胡成安像是打骂一条狗般地对待他,可看着胡成安似乎并不知道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进入胡家马场做事是由马政司的崔牧监引荐。”孟准道,“胡成安或许以为他只是寻常走后门进胡家做事的人吧。”

“看来胡大骏将他藏得很深。”楼宇庆唇角一勾,“可他养着李绍安总是有用的。”

“李秀峰过世后,许氏虽是孤身一人带着儿子,但生活无虞,有个名叫黄志廷的马医一直资助他们母子俩,李绍安后来也是拜在他门下学习。”孟准续道:“黄志廷跟胡大骏有数十年交情,我想胡大骏是透过他照顾着许氏母子。”

楼宇庆沉默的思索着,楼家马场出入管控严实,几乎是滴水不漏,外面的人想模进马场里纵火,除非他能飞檐走壁,甚至隐遁。再来,灯油这种危险之物,断不会有人拿至马廐附近,发生不小心翻倒或是引燃的意外,除非有人蓄意为之。

李绍安的衣服上有灯油,不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失火的人,而是因为他就是纵火的那固人。

若是蓄意纵火,自然是为了让楼家产生极大的损失,而眼前楼家最大的损失应当就是即将在七月参加拣择的松风了。

但若松风才是目标,为何走水的是备选马的马康,而不是松风的马瘢?

“楼少爷,这场火应该是李绍安放的,目的是为了使楼家无法参加军马拣择。”孟准说。

“看来是如此的,但是……”他浓眉一皱,“还是有可疑之处。”

“可疑?”孟准疑惑地,“难道有共犯?”

“不是。”他深深地抽了一口气,又暗自思索着。

秀妍说李绍安是个爱马之人,他不知道她为何那般笃定的相信着李绍安,他甚至想过李绍安是否就是她喝醉时提及的那个姓李的,而他全然想不到他们之间的任何关联。

可因为他深爱着秀妍,也相信着她,所以,他相信她说的话以及她对一个人的判断。

“我的妻子说他是个爱马的人。”他说,“如果他存心烧死马严里的马,又怎会冒险将它们拉出?”

孟准好奇,“那么楼少爷打算怎么做?”

“受伤的野兽会躲回自己的巢穴。”他目光一凝,果断地道,“我要驱逐他。”

李绍安虽然带着伤,却还是在马康里帮忙照顾着前几天逃过死劫的马匹们。

“李马医,你的伤未癒,沾不得水跟脏,还是别来马康了。”方日东劝着他。

“我没事。”李绍安轻轻地抚模着马匹,眼神专注又温煦地看着眼前备选的马匹,“我想好好照顾它们。”

“你不顾自身安危将它们拉出火海,不只是对它们最好的照顾,根本是恩惠了。”方日东眼底盈满感激,“要不是你,恐怕它们都已经烤焦了。”

“我……”李绍安若有所思地抚模着眼前的马匹,喃喃地,“我放不下它们……”

方日东闻言一笑,“少夫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真是个爱马之人。”

李绍安蹙眉一笑,眼底有着不被察觉的忧郁跟歉疚。

忽地,楼宇庆走了过来,脸上覆着寒霜,眼里却燃烧着怒意。

“李绍安!”他声线沉沉地喊了李绍安的名字。

过往楼宇庆都叫他“李马医”,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他,让他不觉一惊。

“少爷?”方日东跟李绍安同时看向他,只见他迈着大步,犹如破阵的主将般走了过来。

还没意识到什么,楼宇庆已经一把拎起了李绍安的衣领。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方日东一惊,急着想上前。

楼宇庆双眼如灼地直视着面露惊畏之色的李绍安,冷厉道:“给我滚!”

闻言,李绍安跟方日东都陡地一震。

“少爷,你说什么?”方日东惊疑地,“李马医他……你要他滚?”

“你听见我说的了。”楼宇庆的眼神冷酷且锐利,像是两把刀刃般射向了李绍安。

“少爷……”李绍安迎上他的黑眸,隐约感觉到什么而露出愧疚心虚的表情。

“是你纵的火,对吧?”楼宇庆问。

方日东一听,猛地一震,下意识地看着瞬间露出绝望表情的李绍安,“李马医,这是真的吗?”

李绍安瞬间红了眼眶,唇瓣颤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着他的表情,方日东难以置信,“怎、怎么可能?”

楼宇庆一把抓起他缠着纱布的左手,“这里面藏着一根天生短少一截的小指,就跟你的父亲一样。”

李绍安瞪大眼睛,羞愧全写在脸上,“少、少爷,我……”

“别让我说第二次,现在立刻给我滚出马场。”楼宇庆沉声说罢,劲臂一振将他甩得踉跄倒地。

方日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慢慢爬起来的李绍安。

“少爷,我、我对不住你跟少夫人,我……”李绍安羞愧懊悔。

“我不想再看到你。”楼宇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他丢出去。”语毕,他转过身子,像是再也不想看见李绍安的脸。

此时,来到马场的秀妍撞见这一幕,满心困惑。

“怎么了?”她看着神情悲伤,模样有点狼狈的李绍安,“发生什么事了?”

“少夫人,我对不住你们。”李绍安弯腰流泪的道歉,“我没有脸再见你们了。”

说完,他抬起颓丧的脚步走开。

见状,秀妍急着去拉住他,“慢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拉住李绍安的同时楼宇庆也拉住了她,他神情懊恼地看着她。

“宇庆?”她不解地看着他,然后转头质问在场的方日东,“到底是怎么了?你说!”

“少夫人,李马医他……”方日东艰难地开口,“马尘的火是他放的。”

“什么?”她陡然一惊,无法置信,“怎么可能?他为了救马还受伤了……”

“日东。”楼宇庆喊了方日东的名字,并以眼神示意他立刻将李绍安赶出马场。

方日东叹了一口气,伸手拉着李绍安,“走吧!”

李绍安眼里盈着懊恼又歉疚的泪水,点了点头,跟着方日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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