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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剋妻夫 第七章 察觉汤中有毒(1)

有慕容老夫人护着,清歌自然什么规矩都不必立了,笑盈盈的坐到了她身旁,替她挟菜。“祖母喜欢什么菜?孙媳给你挟。”

“只要是你挟的菜,祖母都喜欢。”慕容老夫人笑呵呵的道。

她越看清歌越是喜欢,不单因为她是慕容煜的媳妇,还因为她聪明懂事,如今又多了一条孝顺,她如何能不喜欢?

慕容老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清歌可不是随便乱挟,而是挟了几道看着清淡的菜肴,这些菜既然专门放在老夫人面前,便代表是老夫人平素爱吃的菜色。

果然,她才挟完,慕容老夫人一双眼便笑眯了。“真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你也赶紧吃,别饿着了。听煜儿说你食量不大,这阵子又清减了些,那可不行,今日祖母看着,非得让你吃上两碗饭才行。”

两碗饭?清歌额角一抽,这是打算撑死她?

慕容老夫人说到做到,一股脑的往清歌碗里挟菜。

清歌一脸发苦,忍不住哀怨的看着与她只隔了一道屏风的慕容煜。

慕容煜耳力好,自然听见慕容老夫人的话,一抬头便接收到自家小妻子幽怨的眼神,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活该!让她不吃饭,好不容易养出的肉全让她给折腾没了,他让她吃,她便撒娇,他拿她没辙,只能让祖母治她。

清歌看着他嘴角得意的笑容,恨得牙痒痒,忿忿的挟了一箸子的菜,咬得卖力,就像是在啃他的肉似的。

慕容煜见状,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的小妻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慕容承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又回头看向正往这瞧的清歌,两人之间的互动全落在他眼中,他眼底闪过一抹妒忌。

“大哥这是在笑什么?”他放下箸,看向慕容煜,有些冷然的道:“当着大伙儿的面和大嫂眉来眼去,就不怕我们看了眼热?”

慕容承与慕容煜不过差两岁,早到了适婚年龄,偏偏慕容老夫人以慕容煜尚未娶妻为由,压着下头的孙子、孙女不让嫁娶。慕容琪她们也就算了,不过才刚满十五岁,其余几个也差不了多少,就是晚几年也无妨。

但慕容承就不同了,许氏还指望着他继承国公府呢,若是能早日娶妻,生下孩子,对拿下国公府可不就又多了一分胜算?

为此,她这些年刻意与成王妃交好。成王乃延平帝的胞弟,膝下只有一个爱女兰郡主,若是能娶了兰郡主,得到成王的扶持,国公府还不落到慕容承手里?

许氏为此不断努力着,甚至用了点手段,让慕容承“巧遇”几次兰郡主,在她面前出尽风头,果然引起了兰郡主注意,有了兰郡主的芳心暗许,成王妃如何还会拒绝?

就在半年前,成王妃终于松了口,让她上门提亲,她喜出望外,当下便回来告诉老夫人,谁知老夫人依旧以慕容煜还未成亲为由,拒绝了她。

她气得差点当场撕了那个老不死!她毫不怀疑,要是慕容煜一直不娶妻,那死老太婆会拦着府里的小辈不让嫁娶。

若不是如此,清歌哪能这么顺利进门?再这么拖下去,慕容承恐怕要到那老太婆死后才能娶妻了。

慕容煜闻言,敛起了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二弟不是要订亲了?就是眼热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罢了。”

慕容煜一娶妻,许氏便迫不及待的上成王府提亲,兰郡主等这一日已等了许久,求成王妃早些定下日子,成王妃拗不过恨嫁的女儿,挑了个最近的日子,婚期就定在六月,离现在也不过就几个月的时间。

提起婚事,慕容承脸色顿时有些僵。

他压根儿就不喜他的未婚妻,兰郡主容貌尚可,却是娇蛮任性,脾气大得很,加上她的家世背景,他毫不怀疑将人给娶回来后得当菩萨供着,比起如今贞静嫖雅的清歌,两人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以往他不觉得有何不好,只要兰郡主能帮到他,就是有所牺牲又何妨?可如今……他竟是不愿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五弟可是连未婚妻也没有,大哥以后还是收敛点,毕竟这里不是青竹居。”他一点也不想看见两人恩爱的模样。

慕容煜淡声道:“五弟似乎没说他介意。”

“他也没说他不介意。”慕容承道。

两人同时看向慕容复。

慕容复见两人之问的战火无端烧到自己身上,差点没把口中的饭喷出,求救的看向自家父亲。

二老爷轻咳了声,端着碗猛吃,不仅装没看见,还责备的瞪了儿子一眼。

他这个叔叔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没看两个侄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针对他的蠢儿子吗,还想拖他下水,想死吗?

慕容复见亲爹如此,有些欲哭无泪,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他左瞄一眼、右瞄一眼,谁也不敢得罪,最后只能将碗一扔,猛地站起身,苦着张脸说:“我、我尿急!”

说着他碗一扔,转头就跑。

呜呜!他不吃饭总行了吧!

两人见慕容复飞也似的跑走了,互看了一眼后,慕容煜继续吃饭,慕容承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一阵瓷器碎裂声以及叫喊声。

两人同时看去,就见许苹站在清歌身旁,身上满是汤水,一脸的错愕,方才的叫声便是出自于她的口中,而清歌则是脸色极差,那模样像是随时会晕倒一般。

慕容煜第一个站起,往清歌走去,一看便是来维护妻子了。

慕容承见状也不甘示弱,朝许苹身旁走去。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慕容煜担忧的看着脸色发白的小妻子,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

清歌似乎有些发怔,感觉到慕容煜手掌的温度,这才回过神,嘶哑的道:“我没事,只是有些——”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许苹盖了过去。

“表哥!你要替我作主!”

许苹先声夺人,指着清歌的鼻头便是一番指控。“表哥,我好心替表嫂盛汤,没想到表嫂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将汤打翻在我身上……”

慕容承先是看向许苹那被溅得半湿的裙袜,而后才看向清歌那苍白的脸色,胸口蓦地一缩,关心的话差点月兑口而出,好在他及时打住,转了个弯。“大嫂是不小心将汤泼在苹儿身上?”

许苹听出慕容承的维护,俏脸倏地一沉,握紧双拳,半晌才默默的松开,扯着慕容承的衣袖道:“表哥,表嫂不是不小心,她是故意的,我见她光吃饭,没什么吃菜,这才给她端汤,没想到……”

今日来祥云堂之前,许氏曾找过许苹,让她与清歌修复关系,别再处处与清歌作对,她当下自是抗拒不肯,许氏见她如此排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听完许氏的话,她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才会端汤向清歌示好。

原本清歌并没有拒绝,可当她尝了一口后,却是脸色大变,蓦地将那汤碗给推出去。

这一推便全洒到了许苹身上,她当场吓得叫喊出声,一张脸青红交加,差点没上前撕烂清歌。

许氏早在清歌打翻汤时便沉下了脸,一是不高兴清歌打翻了汤,二则是许苹大声嚷嚷将事情给闹大。

“好了,不过就是洒了碗汤,让人收拾收拾就是,苹儿,你也赶紧下去更衣。”许氏看了慕容煜一眼,沉声道。

许苹闻言有些忿然,可在姑母冷厉的眼神下,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一脸委屈的站在慕容承身旁。

可惜慕容承的视线压根儿就不在她身上,而是在清歌身上。

许苹见状,对清歌的恨意更深了,脑子一热,竟不理许氏的吩咐,重重的拉了下慕容承。“表哥,你在看什么?表嫂泼了我一身的汤汁,你不关心我,反倒是一直盯着表嫂看,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些日子她都快憋坏了,今日就是要搞清慕容承对冷清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煜闻言,拧眉瞥了慕容承一眼。

慕容承早已收回了视线,有些不悦的瞪了许苹一眼,然而在看到她眼中的委屈与一身狼狈时,心倏地一软。

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在担心清歌,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在想,表妹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大嫂这么针对她?先是玉镯,又是泼汤,若是大嫂对苹儿有什么不满,直说就是,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三不五时便这么闹也不好。”

慕容承虽然没替许苹出气,却也没再替清歌说话,许苹心里的嫉妒这才消了些,而一直沉默的清歌依旧不说话。

慕容煜没有理会他们,整副心思全在清歌身上,见她脸色不对,立马吩咐人端来水盆且亲自递到她面前,轻声道:“别忍。”

有了这句话,清歌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众人脸色大变,除了慕容老夫人,全是一脸的嫌恶。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吐了?来人!快,快请大夫!”慕容老夫人着急的看着面无血色的清歌,一脸担心。

许氏见她吐,脸色顿时难看万分,双手更是攥得死紧,不过她算了算日子,双拳又松懈了下来。

不可能会是有身孕,清歌嫁进国公府不满一个月,就算有孕,也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

慕容煜见她吐了出来,毫不嫌弃的替她擦去嘴边的污物,又让人端了水给她漱口后,才轻拍她的背,忧心的问:“可是那汤让你闻了不舒服?”

这算是解释了清歌为何会把汤给打翻了。

清歌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轻点头。“那汤有股药味,我自幼便讨厌喝药,只要有一丝药味,我就难受,严重时更是会……”

她确实不喜欢吃药,可会如此反感,全拜许氏与许苹所赐。

一连喝了七年的苦药,她如何还能受得了?到了后期几乎是一喝就吐,偏偏许氏还非要让人盯着她喝下,吐一碗便再端上一碗,如此下来,她对汤药如何能不反感?更何况方才那碗汤里,加的便是前世让她长期虚弱的慢性毒药。

药味?众人听见这话,全是不解,无人发觉许氏那错愕的眼神。

冷清歌是怎么察觉的?这不可能,她检查过了,那药明明就无色无味,混在味道极重的蒜头乌骨鸡汤中,更是不可能会尝得出来……

“这汤加了药膳?我怎么喝不出来?”慕容琪拿起眼前的汤碗嗅了嗅,除了极重的蒜头味外,她什么也闻不到。

慕容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温声问道:“祖母也没喝出这汤有药味,会不会是这道菜刚好不合你胃口?”

这也是有可能,就是清歌反应太大了些。

清歌见无人信她,抬眸看了许氏一眼,见她一脸淡漠,像是无事人一般,俏脸微微一凝。“祖母,孙媳没这么娇贵,虽说胃口不大,但也不挑食,这蒜头鸡汤,孙媳在威远侯府也常喝,孙媳很肯定这汤里掺了药。”

见她说得如此笃定,慕容老夫人也有些信了,于是召来大厨房的厨娘询问是不是不小心加了什么药材。

厨娘自然不会承认,国公府的食谱、菜色可都是制定好的,她哪里敢胡乱加东西?而且还害得少夫人吐了,她要是承认了还不被打死?

慕容老夫人又问了所有经手汤品的丫鬟婆子,一样没有人承认,这让她有些犯难了。

正为难着,大夫来了,慕容老夫人便让他先替清歌把脉。

“少夫人无事,只是伤了些脾胃,开点药方吃便行了。”大夫道。

慕容煜见大夫写完药方要离开,突地开口道:“胡大夫请留步,内子便是喝了这汤才会不适,说汤里有股药味,能否请胡大夫看看?”

胡大夫进出京城权贵府中已有多年,如何会不知这些大户人家府里的阴私事?这沐国公府才娶新媳妇没几日便请了大夫,还让他验汤,他要是再猜不出来也就甭混了。

“当然可以。”说是药味,可胡大夫听得出是什么意思,接过丫鬟盛的汤,先是用银针试了试,没看见变黑,又用其他方法试了毒,都没有发现,这才盛了一碗喝了一口。

“怎么样?”慕容老夫人问。

胡大夫轻摇头。“老夫没尝出任何药味。”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清歌的眼神都带着嘲讽。

自己吐也就罢了,还找借口,让人看轻。

清歌闻言也是搀起眉。这不可能,她的的确确尝到了前世那股药味,虽然极淡,但她不可能错认……

她淡淡的扫了许氏一眼,发现许氏嘴角有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又将视线转向许苹,突然发现许苹的右手不知为何一直缩在袖口中,这让她起了疑心,轻声道:“胡大夫,我喝的汤不小心让我撒到了地上,可还能验出?”

这是还不死心?众人看清歌的眼神更鄙视了。

验都验了,胡大夫自然不会拒绝。

然而就在胡大夫打算要蹲下时,许氏却突然发话了。“够了,汤都洒了,除夕夜让胡大夫跑这一趟已经够劳累了,不都是同一锅汤吗?既然你没事,那就算了。”

清歌羽睫颤了颤。“母亲,胡大夫人都来了,应该也不在乎多费点时间。”

这就是坚持要验了。

“今夜是除夕夜,团圆饭才吃一半便让你打岔了,再拖下去,饭菜都凉了。”许氏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又道:“来人,还不赶紧把地上收拾收拾!”

许氏这话说得有理,可听在慕容煜耳中却觉得她语气有些急促,不只是他,就是慕容老夫人也听出不对劲。

慕容老夫人与许氏婆媳数十载,如何会看不出许氏的怪异?尤其是她还从对方眼底看见了微不可察的紧张。

“还是验验吧,左右也耗不了多少时间,胡大夫请!”慕容煜相信清歌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坚持,那碗汤肯定有问题。

胡大夫与一干丫鬟见两人各有意见,一时间不知该听谁的好,便这么杵着不动,最后还是慕容老夫人发话,他这才上前查验。

许氏见状,一张脸微微铁青。

比起方才,这一回胡大夫验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便站起身,轻咳了声。“老夫人,经在下查验,恐怕是这汤碗沾了些脏东西,可能是端汤的丫鬟手没洗干净,才会造成少夫人身体不适。”

他说得婉转,可在场哪个不是人精,一听便知清歌那碗汤确实有问题,而下手的人便是那端汤的人……

众人下意识看向许苹。

许苹早在胡大夫说话时便吓得白了脸,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正巧撞了桌子,发出一阵声响。

“我、我没有,不是我!”她慌乱的喊着。

许苹不喊没事,一喊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许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慕容老夫人何等精明,看着许氏姑侄两人的反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场气得双唇直打哆嗦,强忍着道:“多谢胡大夫了,仇嬷嬷,替我送胡大夫出去。”

仇嬷嬷领着胡大夫出屋,在他离去前,塞了一张五百银的银票给他。“今日多谢胡大夫了,这是今日的诊金。”

胡大夫低头一看,立即笑眯了眼。“老夫人客气了。”

能成为这些达官贵族们争相请上门的大夫,胡大夫除了医术了得外,还有个优点,那就是口风极严,不该说的事,他一个字眼也不会透露,更何况还有这笔可观的封口费,嘴巴闭得更紧了。

胡大夫一走,慕容老夫人便对着清歌温声道:“你身子不适,让煜儿陪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今儿个是除夕,闹出这样的事,清歌也不愿意,谁也没想到许氏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向她下毒。

“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吧!”慕容老夫人发话,尔后看向许氏,冷声道:“你留下。”

许氏一抬头,就见慕容老夫人眼中那如暴风雨一般可怖的怒气,心重重一沉。

众人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想留下来看热闹,可一看到慕容老夫人的脸色,还是乖乖的离开。

慕容承的目光在许氏与许苹之间流连,最后看了清歌一眼,才敛下双眼转身离去。

清歌见慕容老夫人面如寒霜,又留下许氏,顿时明白了老夫人这是要替她出气,至于为何没留下他们,怕是要给沐国公府留脸面,便乖乖退下。

两人一回到青竹居,慕容煜立马让莲儿几人服侍清歌,尔后才道:“你先歇息,我去一趟祥云堂。”

清歌知道他是要去找许氏,忙拉住他。“别去了。”

慕容煜目光闪动,里头有着清歌从未见过的怒气,像是能噬人一般。“她差点害了你。”

这是头一回,慕容煜动了想杀了许氏的念头。

许氏要怎么对他,他都可以忍,虽说不是真心,但她毕竟照顾过他几年,也陪伴了他父亲不少日子,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把事情做绝,可今日她踩了他的底线。

他不敢想像,要是清歌真喝光那碗汤,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清歌从未见他如此动怒,这样的他让她感到陌生,却也感动。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正因如此她才不愿他为难。

“她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大历朝重孝道,就是你去了,也拿她无可奈何,不如交给祖母处理。”

这是后宅的事,就是他去替她讨公道,以许氏的手段,他也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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