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闺女的分析,夫妻俩对看一眼。
“那咱们的田地和屋子可怎么办?”寒远舍不得他的田。
萧双双也是一脸发愁。“早知道就别收了,这么多聘礼,到时咱们阿幽的嫁妆可怎么办才好……”
女子的嫁妆通常得和聘礼相去不远,若是能高出聘礼就再好不过了,新娘嫁入夫家也更有脸面。
但他们就是普通的农户,价值快二十万两的嫁妆他们要从哪生去?
两人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寒幽却是半点也不担心。
为了青符,她打一开始便没打算退婚,至于嫁妆,有这些东西当本钱,以她的脑袋还愁赚不了钱?
“爹,你别担心,房子到时就请庆子哥帮忙看顾,至于田地也赁给庄家,庄爷爷一家老实本分,把田地赁给他们我们也放心。”
这庄家做人厚道,男丁众多,共有五个兄弟,偏偏屋子只有三个房间,庄家大哥这个月要娶媳妇儿,正愁家里没地方住,只要她去提,他们肯定会答应,到时就让庄庆和其他未成亲的兄弟搬来,租金也免了,当做替他们看顾房子就成。
夫妻俩仍然不舍,却敌不过闺女那张嘴,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
寒家的东西少,大型的家俱不带,一些锅碗瓢盆也不带,这样一来,一家三口的东西可以说是少得可怜,要不是村子离镇上远,得雇上牛车才能到,三人把家当背一背就能搬家了。
“娘,别看了,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寒幽看着依依不舍的爹娘,有些无奈。
“娘知道,娘就是舍不得……”说着,萧双双眼眶又红了。
寒幽觉得无语,她娘真是水做的,啥事都能挤两滴泪,偏偏是亲娘,嫌不得。
好不容易等两人感伤完,一家三口这才往村口走去,打算坐牛车到镇上,谁知在半路竟遇上了拦路的寒士豪一家。
寒喜儿一看见寒幽那一身家当,当下便怒红了眼。“寒幽,你个不要脸的丫头,居然趁我们去镇上时抢了我的亲事!世子爷是我的未婚夫,那些聘礼也是我的,你
还给我!”
她当真要气疯了!昨儿个爹娘说要带她去和太守的儿子相看,要是这事能成,以后她便是太守家的三女乃女乃,每日都能穿金戴银,还有丫头使唤伺候,她当下喜得不行,谁知人家没看中她。
这也就罢了,一回到村子,便听见寒幽与镇国公世子订亲一事,据说那聘礼有数十抬,都快从村口排到寒家了,里头随便一样首饰都能让他们一家吃喝不愁,最重要的是,她的邻居阿姚同她说,世子爷生得俊美无双,就像谪仙似的。
这样出色的男子,本来是她的未婚夫,却被寒幽夺了去,要不是这贱丫头之前那一刀太吓人,她早冲上前撕了她!
寒幽还未说话,一旁的宋茵也对着萧双双发难。“弟妹,做人不能这样,那日我不小心把莫老将军给我们的订亲信物落下了,你没还就算了,居然还让寒幽与世子订亲,你这么做和抢亲有什么分别?”
寒士豪也忍不住开口。“二弟,爹过世前说过,你没有儿子,将来得靠我们阿财和阿良奉养送终,要我这个做大哥的多照顾你。这些年来,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半分,你得了我的照拂,却把喜儿的亲事抢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这个大哥,对得起过世的爹娘吗?”
听见这话,寒幽险些笑出来,见过不要脸的,还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
人才,这一家人当真是人才啊!
大哥一家口口声声说是他们抢了婚事,这让寒远憋红了脸,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大哥,莫老将军当初、当初定的是阿幽—— ”
“胡说八道!”寒士豪打断他。“老将军当初明明说的是要替世子定下寒家的姑娘,寒家的姑娘可不只寒幽一个,还有喜儿,而且喜儿是姊姊,哪有妹妹越过姊姊先订亲的道理,这亲事当然是喜儿的。二弟,你一时糊涂我也不怪你,你现在就去找世子爷,就说与他订亲的人是喜儿,不是你家阿幽。”
要说寒士豪当真是个奇葩,听说莫青夜是个杀人如麻的夜叉时,吓得让宋茵把订亲信物扔回去,等吴太守那落了空,又听闻莫青夜送来了惊人的聘礼,当下便忘了自己先前的话,急着要把婚事抢回来,说他多疼惜寒喜儿,根本就是个笑话。
“大哥,这亲事已经定了,怎么能说换人就换人……”萧双双再懦弱也知道要护着女儿,若是亲事真被寒喜儿抢走,那她家阿幽怎么办?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寒士豪瞪了她一眼。
萧双双下意识缩了子。
寒幽见状,也顾不得赞叹这极品的一家人了,将萧双双推到身后,淡声说:“大伯父,亲事已定,庚帖也换了,你要我爹娘去和世子说换人,可有想过我以后该如何见人?”
她知道寒远一向敬重寒士豪,就算被他欺压这么多年,也未曾有过怨言,就连萧双双也是如此,这是长年累积下来、深入骨子里的奴性,极难改变。
虽说有她在自然就不怕,但她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家,寒士豪一家子就是那传说中贪得无厌的吸血虫,除非寒远夫妻能看清现实,最好是能断了关系,否则这家子就会紧紧的巴着他们。
今日她就要让她爹娘认清,她这个大伯父根本没有把他们当成家人。
寒士豪果然不负她的期望,月兑口便骂。“不过是换一下庚帖,就说拿错了就是,有何不能见人的?”
这话让寒远白了脸,急声喊。“大哥!庚帖都换了,亲事也定了,这村里的人都看见了,我这么做和退亲有什么两样?阿幽以后还怎么嫁人?”
寒幽能不能嫁人关他何事?他家喜儿能嫁就行。
寒士豪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口,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阿远,你是叔叔,自然也想看着喜儿嫁个好人家不是?只要喜儿成了世子夫人,有她的帮衬,阿幽的婚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真嫁不了人也还有阿财和阿良,你不用担心。”
“大伯父,难道你不想我嫁个好人家吗?”寒幽淡声反问。
寒士豪噎了下,旋即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大人在说话,你插什么嘴?你今年才十三岁,喜儿就要及笄了,要嫁人自然得先紧着喜儿,你一个丫头片子急什么!”
说到底他就是要寒幽让出亲事,寒远看着自家大哥的嘴脸,心头阵阵发凉。
萧双双看着丈夫沉默的侧脸,又看向一旁的寒进财和寒进良,两兄弟正朝着寒幽扮鬼脸,寒进财甚至还拿起地上的石块作势要扔她,这画面让她的心揪了下,忍不住喊了声。“远哥!”
寒远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寒进财拿着石块一脸凶恶的瞪着寒幽,又想起妻子同他说过两个侄子欺侮女儿的事……
突然间,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再转向寒士豪的时候眼神已是不同,哑声道:“大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敬重你,当初分家,爹说了家产咱们一人一半,你事后只留了几块田和五两银子,便将我们夫妻俩赶了出去,也不顾我有没有地方落脚,我虽失望,却也毫无怨言。
“这些年来,我省吃俭用,好不容易买了房子,将阿幽拉拔长大,大嫂时常上门来要吃食,让双双和阿幽饿肚子,我想着你家里人口多,也没多计较,只要你开口,不论什么事,我都二话不说扔下田里的事便去帮忙。
“可你呢?当初阿幽受伤,发热了一整晚,我银子不够向你借,想带她去镇上看大夫,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
寒士豪被他那沉痛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
见他不答,寒远挤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说,不过是发热,急什么,路边拔点药草熬了吃就行,说完便把门关上了,任我怎么叫唤都不理。”
若不是庄老头见他可怜,将钱借给他让他去找颜大夫,寒幽可能早就没了……
那时他还自我安慰,想着大哥日子也不好过,才会没有余钱借他,现在想想,他可不是傻吗?
两人是兄弟,大哥想怎么对他他都能忍,但阿幽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这个当爹的若是连女儿都护不住,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寒士豪被他一句句的质问弄得既心虚又气恼,没想到一向顺着他的弟弟竟然会顶撞他,忍不住大骂,“她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寒远,你别罗罗嗦嗦的说废话,我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去找世子?”
他厌恶的脸色以及说出的话,让寒远连笑容都挤不出了,沉默了许久,他哑着嗓反问:“若我不肯呢?”
寒士豪怒道:“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大哥!”
“好!”
这话一出,不只寒士豪瞪大眼,就连萧双双和寒幽都傻了,不可思议的对看一眼。
这还是她那事事顺从兄长的相公?
这还是她那老实又心软的爹爹?
寒幽的确抱持着一点一滴改变寒远夫妻的想法,却没想到她这当包子当习惯的爹如此配合,这么快便开了窍。
“我们走吧。”寒远带着妻女,敛下眼从寒士豪身旁绕过。
宋茵见他们要走,自家相公也不拦,急得上前要去扯寒幽,“你别走!赶紧去找世子把话说清楚!”
寒幽闪过她的手,勾起唇角,讽道:“要去你自个儿去!若是莫青夜肯换未婚妻,我绝无异议。”
“这是你说的,到时可别不认帐。”宋茵相信莫世子只要见过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肯定会答应换亲的。
“放心,我寒幽虽姓寒,可和某些同样姓寒,却恬不知耻的家伙不一样。”说罢她甩头便走。
直到三人走远,宋茵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拉着寒士豪,“阿豪,那死丫头拐着弯在骂我们!还有二弟居然说出那样的话,他们这是以为攀上了贵人,连我们都不认……”
“闭嘴!”寒士豪阴沉着脸,大声斥道。
和宋茵不同,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弟弟,经过今日一事,两兄弟算是彻底决裂了,不过若是能攀上镇国公府,就是决裂又何妨?
“老大,你的小媳妇搬到梅花巷了。”夜虎一得到消息便马上跑来报信。
“叫嫂子。”莫青夜正在写奏章,将这次把莱新国一网打尽之事上报,听见这话挑起眉纠正。
夜虎立马中气十足的改口,“小嫂子一家人已经在梅花巷安顿好了,老大你不知道,小嫂子搬家时可是上演了一场好戏,要不是咱们小嫂子的爹够有骨气,你这媳妇儿就要换人了……”
他将寒士豪一家子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遍,接着伤春悲秋的叹道:“老大,你说我爹娘怎就不生副好皮相给我?要是我能有你三分的长相,孩子早就满街跑了。”
人比人气死人,老大什么都不必做,光是站在那儿就能被那些小姑娘扔的手帕、荷包给淹死,现在甚至还有姑娘为了嫁他连脸面都不要,威胁起自家妹妹了。
这年头,长得帅就是吃香,这要换作是他,别说手帕了,就是连根草都没有。
莫青夜听见寒幽那丫头居然让寒喜儿来找他,嘴角一抽。
这妮子当初说的好听,会替他挡去那些烦人的女人,结果呢?她这算不算过河拆桥?
他搁下笔,站起身打算去问清楚。
“老大你去哪?”夜虎张着嘴问。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老大搁下手边的事,老大一向尽责,在公务未完成之前绝不会歇息,他明明看见那奏章才写了一半,老大这是要上哪去?
莫青夜头也没回道:“梅花巷。”
夜虎更傻了,是他这么多年来误会自家老大是个不近的铁血汉子,还是他那小嫂子当真魅力无边,才能让老大如此反常?
莫青夜只一眼就知道这愣小子在想到什么,扬起一抹俊美邪魅的笑容,轻声道:“练武场十圈。”
夜虎顿时打了个激灵,嚎道:“老大!我就是想想,我错了—— ”
莫青夜懒得理他,将人给扔到练武场后便朝梅花巷走去。
他本该在一个月前启程回京,却因为亲事未定,怕被梁歌牧缠上,特地晚了几日,没想到意外窥破莱新国的计划。
说起来也是他的运气,那日若是没遇到寒幽,只他一个人绝不可能完好无缺的离开,甚至还会打草惊蛇,逼对方提早动手,到时他们没有防备,定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这次的奏章,他打算将这件事一块上报,这份功劳理当有她一份。
昨日,京城又来了圣旨,要他在六月底前进京受封,他今日去梅花巷便是要告知寒幽这个消息。
想到要见那小丫头,莫青夜脚步莫名轻快许多,原本因要回京而烦闷的心情也奇异的平静不少。
他心情好,可某人心情却是差的很。
“双双,你不可以见死不救,那可是你大哥呀!”
萧双双看着紧拉着她不放的娘家嫂子,无助的想扯回自己的衣袖。“大嫂……不是我不帮,是我真的没办法……”
她总算能理解闺女为何非要搬到镇上了,这不过才几日,上门来借钱的人比以往多了不知道几倍,若是换作在芙蓉村,光靠他们三人怎么守得住?
到了镇上就不一样了,这房子大不说,还有库房,加上闺女聪明,雇了护卫守着,不仅抓了好些宵小,还拦住了不少想上门打秋风的旧识。
然而其他人能让护卫拦了,自个儿娘家人却是拦不住,若不是那些聘礼早被寒幽藏了起来,她大嫂就冲进去抢了。
苗丽儿几乎把这栋宅子看遍了,愣是没看见半点东西,又见哀兵政策没用,当下也恼了,指着萧双双的鼻头骂,“萧双双,这么多金子首饰,你随便拿一样出来就能抵你大哥的债务,你却不肯,你的心怎能这么狠?早知道那时就不该心软,直接把你嫁给镇上的贾地主,有了那笔聘金,我们现在也不必过得这么苦!”
这话勾起了萧双双最不愿回想的往事,脸都白了。
她生得貌美,附近村子里的姑娘几乎没人比得上她,有次她到镇上卖绣品,被镇上的大地主贾天财看上了,当天便让人前来萧家表明要纳她为妾。
那贾天财都六十多岁了,她自然不肯,可爹娘早早就过世,家中一切都是大哥萧功、大嫂苗丽儿作主,他们为了那三百两的聘金,便要将她送进贾府。
她从小便听话,但这件事却是怎么也不肯听,大哥气恼地将她打骂一顿后关进柴房,还撂了狠话,要将她打晕了直接送过去,萧双双很害怕,最后趁着兄嫂两人不注意逃跑了。
当年她不过才十五岁,一个弱女子离了家人哪有办法生活,当下便生了死意跑去投河,被当时路过的寒远救了。
寒远得知她的遭遇后心生怜惜,加上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萧双双嫁给别人做妾,便带着她回去,并向萧家提亲。
萧功得知此事气得半死,偏偏妹妹身子已经让人碰了,贾天财要是知道这事怎么可能还会要她,最后只能妥协,可就算如此,他还是狠狠宰了寒远一笔聘金,这才甘愿将萧双双嫁入寒家。
提起这件往事,萧双双仍觉得心凉,偏偏寒远一早便出了门,这会儿家里就剩她和女儿两人。
她很想直起腰杆子将苗丽儿赶出去,毕竟她才是当娘的人,总不能每回有事便让闺女护着自己,偏偏她就是没有勇气……
寒幽早明白自家娘亲的脾气,叹了口气,正想站起身处理,便听见一道沉稳且威严十足的嗓音——
“青枭,将人扔出去!”
“是!”
苗丽儿看着眼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拎了起来,往大门外一扔。
她被摔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惊怒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扔出来?我是萧双双的大嫂,是这房子的主人,你们信不信我报官抓人!”
寒幽怔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莫青夜,他怎么会来?
莫青夜扬起俊眉,冷然的看着赖在地上的苗丽儿。“报官?行,我倒要看看谁敢到我的宅子抓人。”
“什么你的宅子?这宅子可是世—— ”苗丽儿蓦地瞪大双眼,指着他颤声喊。“你、你是莫、莫世子?”
早在苗丽儿被扔出大街时,外头便围了一票看热闹的百姓,众人一看见莫青夜那俊美却散发着寒气的脸庞,下意识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这就是长年累积下来的肃杀之气,光是静静的伫立着,那凛然如刃的气势便让人不敢冒犯,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一阵畏缩。
苗丽儿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面对这样的气势早已吓得软了脚,直接匍匐在地,慌乱的说:“世子爷,我是阿幽的舅母,我、我这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错话,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计较……”
“这是你家亲戚?”莫青夜直接略过摇摇欲坠的萧双双,问向一旁的寒幽。
寒幽看了眼自家娘亲,见她脸色仍然苍白,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得开口,“不认识,我娘早在十几年前就没和娘家的人来往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女人说是我舅母,且一进门便开口讨要你给我的聘礼,这算哪门子的亲戚,说是强盗还差不多。
“你来得正好,我爹不在,家里就剩我和我娘两个女子,要是再多来几个这样的人,我看你给的那些东西我是休想保住了。”她语带讽刺,一方面是对那些肖想她聘礼的人,一方面也是怨莫青夜。
财帛动人心,要是两家门当户对,他要送多少金银她都乐得收下,偏偏两人家世悬殊,他这么大张旗鼓的送来这些名贵之物,简直是给人添麻烦。
莫青夜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不禁失笑,敢情这丫头还埋怨他?
不过也确实是他思虑不周,他把自己的威名想得太理所当然,却没想到这年头不怕死的人还是不少。
既然是他带来的麻烦,自然不介意顺手替她解决。
狭长的黑眸带着寒意,莫青夜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我送出去的东西你想要?”
“不……我没有……”苗丽儿很想点头,但她不敢。
“既然没有,还坐在这做什么?”他剑眉一拧,语气森然。
青枭了解自家主子,十分配合的将腰间配剑出了鞘,剑一挥,刹那间便将大门外摆饰的盆栽一斩为二。
“啊—— ”这一剑吓坏了苗丽儿,让她尖叫一声,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当下便连滚带爬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