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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保安康 第九章 在蛊上面前栽赃(2)

易珞立刻抢过令牌直接砸向楚尚书,来不及闪避的楚尚书被令牌砸得差点头破血流,只能赶紧跪下,抓起令牌一瞧,神色大变,高喊冤枉。

“皇上!绝不可能是皇后所为,这分明是栽赃!”

那令牌是楚皇后有喜时,易珞赏给楚皇后的,在情急之时可以用来调动禁卫,更可以做为自己人分辨身分的令牌。

“皇后深居后宫,自然不可能是她做的,所以……谁做的?”易承雍走到他身旁,似笑非笑地问。

楚尚书百口莫辩,惊慌地看了看易承雍再看向皇上,只能喊冤,“皇上,臣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晓得这事,更何况他一介文官与空武卫的人从无接触,又要如何收买?

“楚尚书……你真是让朕心寒!”

“皇上,臣真的不知情,不是臣做的!”楚尚书看向皇上,只盼他能网开一面。

“皇上,派人暗杀一品亲王该当何罪?”易承雍却是火上浇油,轻声问着。

易珞死死地瞪着楚尚书再瞪向易承雍,一股怒火在胸月复间烧得他浑身发痛,“来人,拿下楚彻的乌纱帽,押进大理寺!”

“皇上,暗杀一品亲王,依律罪同谋逆,该要满门抄斩。”

“睿亲王,这事还得再查,朕会命大理寺彻查!”易珞恼声吼道。

“何须再查?人证物证倶在,这令牌乃是宫中之物,外头并无法仿照,皇上要是不依律严办,岂不等于纵容他人仿效?让天下人皆以为谋杀亲王之罪不过尔尔,是皇上默许。”

“睿亲王!”易珞怒吼起身,“朕是皇上,岂容你含沙射影!”

“本王是太祖皇帝封敕的一品亲王,岂容皇上把暗杀之罪含糊过去,让天下人以为皇上昏庸迂腐,让天下人以为皇上让外戚专权?”易承雍徐步朝他走去,拾阶而上,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忘了,你的皇位是本王给的,本王给得起就收得回。”

易珞殷红着眼,气得浑身发颤,却见他又退上一步,喊道:“恳请皇上从重发落,绝不宽贷。”

易珞死死地瞪着他,想骂他放肆,想将他拖出殿门外处斩,可他不能!太祖皇帝留了免死金牌给他,只要他动了想杀他的念头,他便取出免死金牌逃过一死,接下来必定会置他于死地。

他必须冷静,不能在这当头中了激将法。

正巧,这当头有禁卫将万利建的护卫带进殿内,易珞稳了稳心神后,命禁卫当殿褪去那人的衣物,露出他肩膀的烙印。

比对了周瑞和肩膀处的烙印后,确定是相同的,易珞脸色已经铁青得说不出话。

事已至此,他要是看不出这一切都是睿亲王的把戏,他还能坐在这龙椅上吗?可偏偏睿亲王又栽赃得天衣无缝,也只能教万利建吃下这个闷亏。

“皇上,就算这人身上有臣的家徽烙印也不能就此认定是臣让他行凶,再者,假设真是楚宁暗杀了赵大人,他杀了楚宁还是大功一件。”万利建暂且将楚家的事丢到一旁,避重就轻地道。

“那么敢问万都督,周瑞和怎么会去杀楚宁?”易承雍低声问着。

“下官怎会知道?人都死了。”

“既然如此,万都督又怎能说他杀了楚宁是大功一件?假设他只是想杀人而动手,他就是个杀人犯,身为主子的你难辞其咎。”

万利建强辩道:“也许他撞见了楚宁杀赵进,所以将他伏法,如此不是大功一件?”

“如果他撞见楚宁杀了赵进,想立功而杀楚宁,又怎会将楚宁丢弃在乱葬岗?”易承雍愈问语调愈轻,看似面带笑意,眸色却冷进骨子里。

“这……”万利建这下辩解不来了。

“还有,他身为矿官,依律不得随意离开通阳城,他又是怎么在通阳城外的驿站里目睹楚宁杀人?而且赵进死的日期和楚宁之死可这相差了数天,若他当真目击案件,这期间他能报官,何必动手杀人?尤其他与知府又是如此交好……对了,皇上,本王特地让通阳知府上京,就是为了禀明此事。”

易承雍回头朝殿门外使了个眼色,空济立刻将通阳知府带进殿。

一听见连知府都掺和进来,万利建才惊觉自己根本是掉进他的陷阱。

“通阳知府,说说来龙去脉吧。”易承雍轻点着他的肩。

通阳知府双膝跪下,高喊万岁之后,瑟缩地道:“皇上,微臣是受万都督逼迫,只在旁观望不敢插手,任由楚宁杀了赵进想藉此陷害肃王,再让周瑞和杀了楚宁,让前来查办的睿亲王以为楚家杀人灭口,继而对上楚尚书,臣是被逼迫的,求皇上恕罪!”

万利建高大的身形摇晃了下,这才知晓何谓栽赃,他根本不识得通阳知府!

而且空澧是被他所收买的,睿亲王却嫁祸楚尚书,这个人心思太可怕,当初他怎会那般看轻他!

易珞藏在宽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请皇上还肃王清白。”易承雍扬声道。

“如今水落石出,肃王自然是无罪。”易珞咬着牙道,瞧也不瞧易玦一眼。

易玦倒也不以为意,横竖他不过是陪皇叔上殿而已。

“皇上,眼前正是皇上清君侧的大好时机。”易承雍话落,朝他作揖后便潇洒转身离去,似乎对结果如何不在意。

易珞瞪着他离去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又不能发作。

易玦自然是跟在易承雍的身后,待出了殿才忍不住开口,“皇叔,你这一招真是阴狠。”他还没见过人这般栽赃嫁祸的,他是该好生学习才是。

“有他阴狠吗?”易承雍哼笑了声。“横竖事成后他也不会放过楚家和万家,我也不过是提早帮他处置罢了。”

易玦哈哈笑着,乍听皇叔是帮了皇上一个大忙,可问题是……皇上现在很需要那两个家族的力挺,皇叔却硬是拔掉了他两只臂膀,皇上不恼火才奇怪。

但对他而言,这情况倒是挺让人愉快的。

易承雍径自离了皇宫,马车停在睿亲王府时,便见空汶适巧也回来。

“事情查得如何?”他下了马车便问。

空汶简单扼要地将所查到的结果说过一遍,听完,易承雍眉头微拢着,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便让他退下,径自朝主屋走去。

“王爷。”童敬在影壁旁候着。

“她今儿个做了什么?”易承雍边走边问。

“姑娘今日在湖边用了早膳,现下则带着人在果园里。”

“果园?”他微停下脚步问着。

童敬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嘴角忍不住微扬,“姑娘今天在果园里走动消食,走到一棵芦橘树下时,被刚好熟成的芦橘给打中头,气着说要把树上的芦橘都摘下来,说是气着嘛,可又笑得挺开心的,不知怎地,总觉得像是见到娘娘。”

易承雍微愕地打量着他嘴角的笑意,想起母妃自己也笑了。

确实是如此,她的气质与行事作风与母亲极为相仿,尤其她在厨房里的身影,教他感到安心和喜悦,彷佛找回还未被脸盲这个残缺困住的自己。

“老奴说错话了,还请王爷恕罪。”童敬说得太溜,忘了不能在他面前提及他母妃,连忙躬身请罪。

“哪来的罪。”易承雍摆了摆手,转了个方向朝果园而去。

易承雍生母刘氏喜欢芦橘,并非爱吃,而是喜欢花香,所以先皇在刘氏的殿内栽植了成片的芦橘树,而易承雍在开府时将宫中的芦橘移植过来,藉此思念母妃,花开时,他会坐在亭内闻着花香,因为那是属于他母妃的味道。

接近果园时,他听见雷持音的笑声,循声望去,就见她指挥着下人架梯准备摘芦橘,满面笑容。

不若京中贵女的含蓄矜持,她总是笑露一口贝齿,任谁一看都能感受她的快乐。

“在做什么?”

雷持音侧眼见到是他,指着面前的芦橘,故作生气地告状,“你说,芦橘打到我的头,要怎么处理?”

“砍了。”

雷持音赏他一个大白眼,“什么砍了?是呢了它!你不知道最强大的报复就是让它每年

都努力地开花结果吗?一刀把它砍了,太便宜它了,而且你要是把它砍了,明年我哪有芦橘可以吃?”

易承雍被她逗笑,颇认同地道:“那就吃它,每年都吃它。”他喜欢这个约定,让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一直延续下去。

“对,就这样报复它。”雷持音用力点头。

“好,我上去帮你摘。”

“你行吗?”

“让你瞧瞧本王的能耐。”

虽然易承雍信心满满,可当他真踩上梯子时,府里一群下人全都跪下,就连跟随而来的童敬也跪到梯子边,怎么也不肯让他往上爬。

易承雍冷沉着脸想要发火,雷持音却是看得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让他无奈地侧眼望去。

“走吧走吧,咱们到亭子里等。”

雷持音挽着他就走,一坐进亭内,她不住地往外张望。

“瞧瞧,结实系系呀,咱们今天摘这一棵,明天摘那一棵,每天都有芦橘能吃。”

“你喜欢吃芦橘?”

“喜欢,芦橘糕也是别有风味。”

说到糕点,易承雍就想起那日的茶点都被易玦那个混蛋吃了,后来她生他的气,就别提做什么糕点了,于是他很理所当然地提了要求,“我也想尝尝。”

“这有什么难的,明天做给你尝尝。”

“好。”

“不过咱们先来尝尝才刚摘下来的。”见丫鬟将刚摘下的芦橘送进亭内,她忍不住先挑了颗,待丫鬟又端了水进亭子里,她净了手便开始剥皮。“喏,先剥一颗让你尝鲜。”

一颗黄澄澄的芦橘递到易承雍嘴边,他含进口里,尝到的不只是芦橘的多汁鲜女敕,更有她毫不保留的宠溺。

“甜吗?”

“甜,我还不知道芦橘居然这么甜。”

雷持音睨了他一眼,“这是你王府里栽种的芦橘,你居然不知道很甜?”

“这是从宫里移植来的,为的是思念母妃,因为母妃很喜欢芦橘花开的香气,倒是没想过吃它。”

“喔,很香吗?”

“很清雅的香,入冬花开时,香气会弥漫整座王府。”

“真的?要是今年冬天也能闻到就好了,小雅的院落外种了许多李花,也是因为她很喜欢李花的香气,二月时李花似雪,美得惊心动魄,香气清雅醉人。”说着,她想到自己请他查的事,便问:“可有帮我查妥事了?”

“一会回房再说。”

雷持音从他脸上读不出什么思绪,可看他不愿立刻说,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一瞬间好心情就少了大半,塞了颗芦橘也尝不出美味。

站在亭外等候吩咐的陆嬷嬷直盯着雷持音,身旁的童敬不解的低声问:“瞧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位姑娘眼熟得紧,却一直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是吗?王爷也没告诉咱们这姑娘姓啥名啥,身家背景也不说……你说王爷会不会早就知道护国公嫡女失踪了,打算就这样让那婚事告吹,迎娶这位姑娘?”

“不管怎样护国公府的事还是得跟王爷提一声,国公嫡女失踪兹事体大,尤其她还是王爷的未婚妻。”

童敬听完不禁愁眉苦脸,他也想说,可王爷就是不给他机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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