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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独霸衣方 第八章 母亲上门劝复婚(2)

高和畅深深觉得一技之长有多重要,幸好自己会设计服装,不然过年十五天,到底要靠什么打发啊。

现在一边杀时间,这些可爱的小卷轴还能换钱呢。

她已经知道褚嘉言要下江南的事情——他派人送信来了。

信上说去年秋天的棉花少了两成,所以要下江南找出原因,另外,全太君对他们的婚事小有让步,这是好事,让她等他好消息。高和畅喜不自胜,褚嘉言不是夸张的人,他说让步,那一定就是一种进步。

所以现在最大的阻力是褚太太,最大的助力是褚老爷,至于之前激烈反对的全太君应该是在两者之间。

信上都说得很清楚,长年信佛的全太君之所以让步,是因为她把甘家的和解金拿去设立善粥棚的关系。

人世间的事情因果真的很难说,当初她只是不愿意收下那样一笔钱,没想到全太君会因为这样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要说过年这阵子有什么事情,就是访客太多了——每天都有人上门找她。

有些想挖角她,提出了五成利润,真的很诱人,可她不是傻瓜,前世跟无数金主爸爸合作的经验让她明白,金主爸爸讲都讲得很好听,等自己交图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跟褚嘉言合作得很好,他很尊重她,说做一件的衣服就是做一件,绝对不会重版多卖,他让每一张图的成品都呈现最好的样子,这些上门想说服她的布庄不见得会有褚嘉言对衣服的用心。

有些是年轻女乃女乃,太史局丞家的孙媳妇,太学博士家的嫡媳妇,上牧监的侄孙女等等,都知道她手上金银不少,想跟她合伙做生意,她们出路子,她出钱,但高和畅经过冯雪儿一事已经怕了,不想再跟任何人做生意。

她手上的金银买了两间一进宅子,整修妥当后都租出去,两间租金合计六两,很不错。

以后就算她江郎才尽,什么都画不出来,也还是能保有固定的收入,这点很重要,有钱的女人虽然不保证幸福,但也不会太悲惨。

然后初十的时候高和畅迎来的大惊喜——褚老爷送了一盒冬瓜糖来给她。

简直太开心了,褚老爷是认同她的。

能拉一票是一票,而且褚老爷还是一家之主,他的意思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高和畅喜孜孜的吃着冬瓜糖,然而高兴不到半个时辰又迎来了新访客,而且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高太太。

原主的亲生母亲。

高和畅跟叶家和离,照理来说应该要回高家居住,但高家嫌弃她丢人,不愿意让她入门,她这才一直住在喜来客栈。

高和畅觉得高家人这时候出现有点奇怪,但又想着好歹是原主亲生母亲,总不好做得太绝,于是让店小二请人。

没多久高太太就进来了,后面跟着的是高太太的女乃娘丁嬷嬷。

高和畅看过原主的一生,当然也在记忆中看过眼前美妇,还是一样维持得当,妆容精致,珠翠满头,十分体面。

高和畅屈膝,“女儿见过母亲。”

高太太欣慰,“和畅这两年辛苦了。”

“也算不上什么辛苦,母亲坐吧。”高和畅亲手斟了茶。

这时丁嬷嬷才行礼,“老奴见过小姐。”

“丁嬷嬷不用客气。”

高太太看着女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但是女儿和离后就不联络,现在又出现,实在是不好说。

想想,先从近况开始,“我听说你跟百善织坊合作,连琴尧郡主都穿了你的衣服,可有面子了。”

高和畅虽然不知道高太太的来意,但这些话还是她爱听的,“等到春宴开始,除了琴尧郡主,还有长华郡主、有露郡主都会穿上女儿设计的衣服。”

“真有本事。”

高和畅心想:那是。

只是眼见这个高太太完全没有见到女儿的喜悦,高和畅又不是不小孩子,当然知道这不是来探视她,但身为一个工作十年的社畜,高和畅有绝对的耐心可以陪着绕圈圈,她不要当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

于是母女俩聊着成衣,聊着京城最近流行的小玩意,高太太说起儿媳妇已经怀孕,脸上的笑容倒是由衷了些。

高和畅月兑口而出,“弟弟娶妻了?”

“是啊,去年八月的时候,娶的吴家四小姐,媳妇也争气,这才过门三个月就怀上,肚子尖尖,母亲看是个男胎。”

“是的话就太好了。”高和畅虽然没亲眼见过弟弟,但继承了原主身体的同时似乎也继承了她的情感。

高太太好不容易把话题带到成亲生子,于是趁机说:“和畅,你今年二十了,有没有什么打算?”

有,嫁给褚嘉言,跟他过一辈子。

只是现在她在褚家只有褚老爷一票,全太君半票,距离成功还有一段路,在那之前还是保持低调得好,“我跟百善织坊合作得很好,我打算继续合作下去,得了钱就买宅子铺子出租,母亲不用担心,我过得还不错。”

“女人家还是要成亲,有丈夫的女人才有底,和畅,母亲之前没伸出援手,照理说不应该在这时候又岀现,可是母亲关心你,才二十岁,怎好一个人过日子,当然是再成亲才是道理。”

高和畅心想,原来是来劝她成亲的。

只不过不知道高太太想说的人是谁?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的娘家侄子。

她电视剧看很多,知道女孩子一旦有出息,很容易被亲近的人许给娘家侄子,好扶持娘家一把,但她现在可是年满十八的下堂妻,律法上已经没人可以替她作主了,真是好险。

丁嬷嬷笑着说:“小姐也别怪太太,家里又不是太太作主,只要太君老太爷不愿意,太太说什么都是白搭,太太是真心疼爱小姐,小姐可别误会了。”

高和畅是个体面人,不会去戳穿高太太看到她完全不激动这点,笑着说:“我自然懂母亲难处。”

高太太欣慰,“你能理解我就好了。”

“不过我现在还没考虑到成亲之事,等我赚够钱或者再考虑考虑。”

“那等到什么时候呢。”高太太有点着急着说,“女人家还是得有个丈夫才能抬头挺胸一过日子,像你姚家的表姊,被休之后全家人都被指指点点,实在没面子,母亲不想你也这一样,听母亲的话,成亲生子,孝顺公婆,伺候丈夫,在院子里当个好女人,不要再跟百善织坊的人有牵扯了。”

高和畅就有点不悦,“女儿现在靠自己的双手过活,谁管别人怎么说,日子是在自己手里,不是在别人嘴里。”

“和畅糊涂,人言可畏,怎么能不管别人的想法,面子之事大于天,里子可以不要,面子不行,现在外面已经有流言说你跟褚大爷不清不楚,你还是赶紧断了联系,然后赶紧成亲,好断了这流言。”

高和畅有点好笑,“外人传言就传言,我管他那么多呢。”

高太太大为着急,“这样我们高家无法对叶家交代啊。”

高和蜴一愣,“我跟叶明通都和离一年多了,还要交代些什么?”

“这,哎,丁嬷嬷,你替我说。”

“是。”丁嬷嬷躬身,“叶家十二月底的时候上门,说要重新求娶小姐,太君很高兴,重娶下堂妻,那代表我们高家教女有善,两人和离是叶家德行有亏,一时糊涂,二度迎亲得敲锣打鼓,一路认错,说出去高家是很有面子的,太君当下就允许了。

“叶家开出三个条件,第一,小姐得跟百善织坊断了关系,立书再也不往来,第二,小姐过门后得持家,担起家计重担,第三,小姐得将庶子记到自己名下,当成嫡子抚养,太君为了高家能在宗亲面前抬起头,全都答应了。”

高和畅气极反笑,“那我图什么?图自己事业全毁?图自己的财产拿来养叶家?图替别人养儿子?”

高太太不解,“这样你就有男人了,女人家还是要个男人照顾才妥当。”

“叶明通算什么男人,我靠他不如靠我自己,我现在月入百两,在叶家一个月只得一两,这样算什么照顾妥当?”

丁嬷嬷劝道:“小姐可别赌气,成了亲,有个丈夫,才能生儿育女,将来老了才有人奉养,不然一个人多凄凉?”

“我有银子,哪里会凄凉,穷才会凄凉。”

高太太皱起眉,“和畅,你该不会真的跟那褚大爷有不可告人之事吧,女子名节极为重要,你如果跟人不清不白,母亲难辞其咎。”

高和畅简直不敢相信高太太会这样说,说她不好,她还不会生气,说褚嘉言不好,这可是大大激怒了她,“母亲是想污醱我还是想污触褚大爷?我不嫁给叶明通那是因为他是个烂人,我跟褚大爷清清白白,无不可告人之事。”

“你嫁给叶大爷,这样母亲就相信你,不然你就是跟褚大爷有染。”

高和畅脑袋一热后,突然冷静下来,高太太原来是这种胡搅蛮缠的个性,讲道理讲不通,“母亲爱我吗?”

“你是我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母亲当然爱你。”

“母亲不再逼我,我就相信母亲,不然母亲就是不爱我,既然母亲不爱我,我也没必要听母亲的话。”

高太太噎住,不懂怎么事情会变成她爱不爱女儿的问题,但她今天出门,公公婆婆殷殷交代,一定要劝得和畅点头再嫁——和畅和离这一年多,他们在宗亲面前都抬不起头,只要和畅跟叶明通复婚,那高家的面子就拿回来了,至于叶家最近发生财务问题,那就看和畅自己的命了,他们管不着。

高太太不理解,“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叶明通吗?婚后几次要死要活都是为了争宠,听说叶大爷写和离书时,你都还要寻死,这些感情总不是假的吧,现在能重新嫁入叶家,不是得偿所愿?叶明通也答应了,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去你房中,不会像以前一样,一步不入新房,让你独守空闺。”

高和畅简直要吐了,叶家还真当叶明通那废物是宝啊,他进房有这么了不起吗,恶心!

可更让她错愕的是,高家居然也觉得这样很好,这些是什么血缘亲戚,是仇人才这样坑人吧。

面子就那么重要,明明知道叶家已倒,还要把女儿送进去帮忙负担开支?

她觉得今天见上高太太一面也好,来日上玉佛寺给原主作法事时顺便跟原主说,不用挂念了,母亲可没替她着想,赶紧投胎个好人家才实际。

那日高太太劝了又劝,高和畅始终不答应。

后来高太太眼睛一红,哭了起来,“和畅,你答应母亲吧,做人不能只替自己想,也要替娘家的人想一想,你不管名声,可是我们还要脸,你和离之事实在令我们家没面子,只有再把你嫁入叶家,我们一家才能抬起头。”

高和畅听了一下午反反覆覆的说词,已经麻木,“我被叶家赶出来时,高家说我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情,现在我也是一般想法,高家没面子,那是高家的问题,我在京城成衣界呼风唤雨,我自己觉得有面子就行,高家嫌我丢人,福泰县主却是约我三月上王府赏桃花呢。”

那日直到天黑,再不走就快要宵禁了,高太太这才万般不得已的走了。

高和畅只觉得很累,原来亲生母亲也不一定会爱孩子。

连娘家都因为和离看不起她,想想褚嘉言还真不像古代人,他的很多思维比现代人还要进步。

今日十号,算算他已经到江南了,不知道棉花之事解决得是否顺利。

希望他快点回来,才十几天不见,她已经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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