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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小东家 第七章 最初的悸动(1)

清晨,阳光自窗外穿透进来,照映在床上的一对男女身上。

韩霄和姚芝恩原本是抱在一块睡的,但随着熟睡,韩霄早双手张开平躺在床上,姚芝恩则侧躺着,将头枕在他手臂上。

铃铃铃……清脆的铃声自房外响起,传入了韩霄的耳膜,霎间他陷入似梦非梦的状态,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然后,他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眸里暗藏着复杂的情绪,不再是不解世事的纯真孩子。

在这时候,他感觉到手臂很瘦,侧眼一瞧,有个女人枕在他臂上。

韩霄先是诧异着,接着像想起什么,全都明白了,神色富饶兴味。

姚芝恩显然也是被外头的铃声给吵醒的,羽睫轻颤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来,对上眼前放大的俊脸。

“霄儿,你醒啦……”她伸手拍拍他的头,搁下了手,又阖上眼,颇有赖床的意味。

韩霄见她做出这般自然亲昵的姿态,觉得太有意思了,唇角一勾,想吓吓她,“姚大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爬上本王的床,枕在本王的手臂上,又拍本王的头。”

一连三声的本王,将赖床的姚芝恩惊醒了,连忙弹坐起身,跳下床,食指指向他道:“王、王爷,您、您恢复正常了……”

“舌头打结了吗?”韩霄哼笑的道,和他同床有那么吓人?

姚芝恩平常是个头脑清楚,说话有条有理的人,但这种时候她实在很难维持镇定,有什么比一觉醒来有美男相伴还可怕?

就是可爱的美男,恢复神智,恢复成嚣张狂妄惹不起的杀人狂!更糟糕的是她!不是提醒自己等他睡着后要推开他下床的,为什么不小心睡着了?她真是懊恼得想捶墙。

韩霄在她下床后,慢条斯理的撑起身子,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实在无法有太大的动作,而这一起身,他的衣袍滑开了,露出了一小片肩膀,他拉好衣襟,看了姚芝恩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占尽本王的便宜了。”

姚芝恩明知道要对韩霄恭敬再恭敬,但听到这句占便宜,终究忍不住跟他讲起道理。

“王爷,您说这句话不太对吧,这是我的房间,昨晚是王爷自己来找我的,您作了噩梦,也是您擅自将我拉上床抱紧我的,受委屈的是我。”

听她这一说,韩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况,神情顿时变得温柔。

他向来讨厌打雷下雨的天候,尤其是夜里,因为他会想起母妃亲悬梁自尽的那一晚,总会作噩梦。

虽然在那之后,他和皇兄成功替母妃洗刷了冤屈,链除了当年害母妃走上绝路的凶手,也一步一步往上爬,掌握了王朝一半的大权,可他仍活在那一夜里,感到害怕、恐惧、哀伤、痛苦,那一夜所有的感受和记忆都存在他心里。

昨天夜里,他听到了打雷声,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一夜了,又感到恐惧,彷佛自己置身于过去,一直到她唤了他。

他追寻着声音,像捉住浮木般捉住了她,抱住了她,听到她说着一遍遍“王爷,别怕,没事了”,他感受到了温暖,让他自梦魔里醒了过来,想看看是谁。

在他看清楚她的脸后,他感到安心,央求她不要离开他。从来没有人可以穿透他心里的黑暗,她是第一个,她解救了他。

他以为,这个女人面对他时只会像只刺靖,但昨晚她包容他的全部,她看到了他的害怕、接纳他的求助,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说出了再真心不过的话。

他感激她愿意放下她的防心,主动走向他、陪伴他,,他真喜欢那样子的她,充满温柔和温暖的关心着他,他真希望她永远都对他这么好,不要在他们之间划下界线。

韩霄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她……明明没说错啊!姚芝恩原本是理直气壮的,现在都被他看得脸发热了,总觉得他的眼神太过温柔,让她害臊。

终于,韩霄回她话了,大有施恩之意——

“当然还是本王比较委屈了,想让本王这么对待的女子可多得很,本王就看在你辛苦照顾我的分上,特许让你抱。”

姚芝恩听得火气上扬,什么特许!

她不禁拉高了嗓门,“王爷,话不能这么说……”

韩霄更故意地逗弄她道:“怎么,你还想顶嘴?这态度也差太多了吧,昨天你对本王可是非常温柔的,帮我洗头,又喂饭喂药的……”

被他揶揄一顿,姚芝恩略略咬牙道:“那是因为,王爷昨天你是小孩子,是那么天真可爱,跟现在一点都不像……”

“原来你觉得小孩子的我很天真可爱……多谢赞美。”韩霄挺满意她夸奖他的,直接忽略她说的跟现在一点都不像这话。

这男人……脸皮真厚!姚芝恩实在想不出其他词汇骂他,又不能回嘴,只能暗自内伤。

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总之王爷能恢复正常就是好事,真是太好了。”她不用再当他的娘了,可以到药铺子看诊了,这么想她的心情便好多了。

接着她说起正事,“王爷,听陈洋说你是受到了那个右护法的催眠,心智才会变成七岁小孩,那你是如何打破催眠,清醒过来的?”真是被她死马当活马医灌的汤药给救了吗?

照理说这事属机密,陈洋不该泄露让她知道的,但奇怪的,他并不介意让她知道。

韩霄收敛思绪,想着她是他的专属大夫,确实该多了解一些,便坦然回答,“其实本王也不太清楚是怎么打破催眠的,要说的话……大概是听到铃声,然后,本王就醒来了。”

“铃声?”姚芝恩想了想,“我好像也有听到……”

就在这时,铃声在房外响起,而且离这房间愈来愈近,下一刻,云娘和翠花推开了房门,一人端着洗脸水,一个拿着铃铛。

“小姐,您该起来梳洗了。”两人愣住,都因眼前这一幕瞠目结舌,“为什么王爷又在您房里?”

“呃,不是的……那是……”姚芝恩懊恼着她动作太慢,她应该拉起被子从韩霄头上罩住,把他藏起来的,此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存在,她真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韩霄不介意替她回答,“是这样的,姚大夫昨晚哄本王睡觉。”

“哄王爷睡觉……”两人都惊了,她们小姐竟那么大胆。

干什么用这种眼光看她!姚芝恩澄清道:“我和王爷又没怎样,而且昨晚他还是个孩子。”

听到这话,云娘和翠花望向韩霄,这会儿才发现韩霄的神情和说话的口吻和昨天不一样了,连忙恭敬地道:“王爷,原来您已经恢复正常了,恭喜您!”

韩霄指了翠花手里拿的铃铛,“本王大概是听到这个铃声恢复正常的。”

“王爷您说这个铃铛?”翠花拿高给他看,“其实奴婢拿了这个,是想跟……”他一起玩,这后半句她完全不敢说下去。

姚芝恩也看向翠花手里的铃铛,思索后道:“王爷,陈洋说您是听到铃声才受到催眠的,我想这铃铛就是个将人催眠的工具,也因此您再听到铃声就清醒过来了。”

韩霄听着她说的话,想起了在失去意识前,穿入他耳膜里的铃声和一道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铃声,你就会变成天真活泼的六、七岁小孩。”

“杀了你太无聊了,好好享受吧,直到你再次听到铃声醒过来。”

韩霄的黑眸燃着怒焰,怒气直冲头顶,他全都想起来了!他确实受到了催眠,那男人还是故意催眠他的,存心挑衅他、羞辱他、玩弄他!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他堂堂璟王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变成孩子的说着童言童语,做出幼稚的事来,他的颜面都荡然无存了!

据说有的人受到催眠后很难醒过来,也有人在清醒后忘记催眠前后的事,韩霄猜测那个人就是故意的,他才会随便听到铃声就能轻易从催眠中清醒过来,也保有完整清晰的记忆。

很好,那个人带给他那么没齿难忘的回忆,他一定会好好回报的。

他一定要杀了他!韩霄在心里发誓道。

而就在这时,大总管踏进了菡萏院。

大总管以往是蒋氏的人,以前哪里肯踏进这院落一步,有事都是差个下人来说,现在居然亲自登门来,这代表姚芝恩成为他急欲巴结的对象。

院落里的下人看到大总管来了,知道不能被发现韩霄留在此处的事,飞快的跑来禀告。

翠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踏出房间得知情况后,慌张的回来对姚芝恩道:“小姐,大总管来了,怎么办?”她轻瞥了眼韩霄,担心会东窗事发。

姚芝恩倒是沉稳,吩咐她和云娘道:“你们俩出去应付他,问问他有什么事,别让他靠近这里。”

“是。”

转瞬间,房间里只剩她和韩霄两人,她在确定门有关好后,一个转身,想对韩霄说话,却与韩霄撞个正着。

“怎么,本王有那么见不得人吗?那么怕本王被人发现?是怕有损你的清誉吗?”韩霄瞧她那谨慎万分的模样,满是嘲弄的哼道。

姚芝恩笑笑地道:“王爷怎么这么说,其实我这是在维护您的清誉啊,您留在这里过夜的事传出去……对您不太好。”

韩霄挑了眉,把她说过的话还回去,“你不感到委屈吗?”

姚芝恩说得清清淡淡,不以为意,“跟王爷尊贵的身分一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终于懂得为本王着想了。”韩霄瞧她说谎也不会脸红,感到好气又好笑。

此刻,云娘在门外道:“小姐,大总管说表少爷来了,说要见小姐一面,请您到前厅去。”

表哥来找她?姚芝恩心想大概是她昨日没去药铺子,让他担心了,扬声回答,“我马上过去,你们先帮我招呼他。”

说完,她再对韩霄交代了一遍,“王爷,我要去见客人,您也快回府吧。”这时她才想到,没看到陈洋,又说:“陈洋好像不在,您就自己回去吧!”

“你还没帮本王换药。”韩霄提醒她道,让她知道身负的重任。

她哪有空帮他换药……姚芝恩委婉道:“王爷,您的伤口不深,没有感染也没有发炎,这两天复原情况良好,您回去后,用一般的伤药涂一涂就行了,涂一段时日就能痊癒了,若有状况的话,差陈洋来一趟,我帮你开更好的伤药。还有,记得不能碰水,就这样!”

说完后,她便打开房门,吩咐翠花和云娘到厢房去,她还得梳洗更衣。

就这样?韩霄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他的清誉着想,说得有多贴心,实际上根本就是不把他当一回事,为了见她表哥,连药也不帮他换了,只要他快走,就这么扔下他了。

啊……他想到了,她身上还贴身带着那个表哥送她的香包。

他倒要瞧瞧,她那个表哥长得是圆是扁,让她把那个人看得比他这个王爷还重要!

姚芝恩前脚一离开厢房,他后脚迈出。

陈洋刚差遣完护卫到市集去买鸡鸭,想帮自家王爷补身,也答谢姚大夫的照料,一回到菡萏院却纳闷的见姚大夫往前走得飞快,王爷一脸不悦的跟在她后面,那样的表情真让人感到熟悉……

“王爷,您恢复正常了,您是如何打破催眠的?”陈洋感动的泪悬在眼眶里,上前挡在韩霄前头。

眼看姚芝恩的身影不见了,韩霄板着脸道:“快让开。”

陈洋让了让,就见韩霄匆匆离开,顿时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这时候的姚芝恩已来到前院。

叶宗辅没在厅里待着,在外面花园走来走去的,看到她来了,迎上前问:“芝恩,你昨天一整天都没来药铺子,我很担心你,所以今天来看看。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没有不舒服,是临时有点事情,但已经处理好了,表哥你不用担心。”姚芝恩避重就轻的道,韩霄受伤的事可是机密,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是这样吗?没事就好了,我还怕你出了什么事……”叶宗辅放心一笑,想伸手爬爬发,但右手举高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姚芝恩敏锐的注意到了,关心地问:“表哥,你的手在痛吗?”

叶宗辅苦笑了声,“昨天出外诊时,没仔细看路,一脚踩进个凹洞,狠摔了一跤,这手肘直直撞上地面,都淤青破皮了。”

“表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我看看。”姚芝恩和表哥相处久了,知道他大而化之,粗心大意的个性,有一次还走路走到一脚踏进水沟里呢。

“哎呀,不用了,我自己是大夫,早涂好药了,不打紧的。”叶宗辅婉拒,看到她背后有人来了,疑惑问道:“这位是……”

韩霄大摇大摆走来,嚣张地道:“看到本王前来,还不跪下!”

近来和姚家走得近的皇亲国戚就是璟王了,叶宗辅想到此,马上跪了下来,“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姚芝恩看到韩霄跟上来时,脑袋一轰隆,马上靠过去说起“悄悄话”,“王爷,您不是回去了吗?”

韩霄是来看看她这表哥究竟是何等人物,如今一见,长相普普通通,脑袋还笨了点,他不屑地哼道:“真是个二愣子,连走路也能摔成这样。就为了见这家伙,你把本王扔下不管?”

姚芝恩听他说得这么大声,顾不得男女之别的将他拽到一边,“王爷,您这么突然冒出来,又说这种语意不明的话,我表哥听了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韩霄看着她拽着他手臂,颇有兴趣的问她,“会误会我们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姚芝恩马上松开了他的手,有些困难的挤出话道:“王爷您是何等高高在上尊贵之人,我和您是云与泥的差别,表哥他绝不会产生这种误会的。”

“这么说来,看到你跟本王在一起,他会觉得有损本王的清誉了?”

“是。”

韩霄看她极忍耐的说出这句话,得意了,摆出一副不跟她计较的姿态,“算了,放过你,本王回去了。”

姚芝恩小声叮哗,“王爷,不能走大门,趁着现在没人时翻墙离开吧。”

韩霄狠狠瞪了她,施起轻功跃起,便不见人影了。

云娘和翠花也在,听到了自家小姐这句说得极小声的翻墙两字,在以往,她们肯定会被她的胆大包天吓着的,但现在她们只觉得好笑,屈居下风的王爷好可怜。

“为什么……一大清早,璟王会在这里?”叶宗辅见韩霄来匆匆去匆匆的,也没要他起身,他便自己起身,困惑的朝姚芝恩问道。

姚芝恩编起理由,“璟王是来找我爹谈生意的,他走错院子了。”幸好,一大清早人不多,没被人撞见他在府里溜踵……应该没人看到吧?

“是吗?可是这么早就在谈生意……”叶宗辅还是觉得奇怪。

“表哥,你吃早饭了吗?”姚芝恩转移话题道。

“这倒还没。”

“那我们到外头吃吧,再一起到药铺子。”

“我正饿着呢,我想喝豆浆配烧饼油条,要吃个两份才够……”

姚芝恩见他开心谈吃的,早忘了问韩霄的事,暗自松了口气。

深夜里,韩霄的书房还灯火通明,探子正在向他禀告最新的情报。

“王爷,属下查到了好几起与迷香催眠术有关的案子,有人向长期欺凌的媳妇下跪求饶后自尽了,有人性情大变,拿着刀去杀了仇人。还有一起案子让属下格外在意,在京城的一户陈姓商家里,本来该继承家业的长子,在一夕间心智退化为五岁幼儿,成天哭闹,连妻子都不认得,家业继而被次子夺走,目击到长子被催眠的人是陈府的下人,他据称看到有个戴斗笠的可疑男人对着长子摇铃,口里念念有词,空气里也充满着奇异的香味,当他觉得不对劲想向前阻止时,那人便匆匆跑了。”

韩霄听到第三起案子,一个挑眉,“退化为五岁幼儿的心智……这有意思了,现在那个下人呢?”

“那个下人报官了,声称长子是受到催眠心智才如同小孩,被次子毒打了一顿,说他胡说八道,在影射长子是遭他所害,他才能得到家业。后来,官府也没查到什么,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那个下人也因为被控偷了东西被捉去关了,现在待在牢里。”

听完后,韩霄朝探子下令道:“把他带出牢里,仔细问问。”

“是。”

“还有,那个次子也查查吧,兄长出事,他是占到最多好处的,也许真是他找人来催眠兄长的。”

探子离开后,陈洋忍不住地问:“王爷,这起案子的犯人会是天崇教的右护法吗?”

“有可能是,他似乎喜欢看热闹,性格恶劣……”韩霄撇起阴冷的笑。

杀了你太无聊了,好好享受吧——这一句话不时在韩霄脑海里响着,教他深恶痛绝,因此他把精力都投注在这案子上,恨不得早日捉到右护法,将那人千刀万剐。

而他将天崇教教主赐给他的神丹拿去让太医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证实了那并不是什么神丹,而是止痛药加上迷幻药罢了,只是让重病之人以为自己病癒了,而非真正痊癒。

至今为止,天崇教也不知用这种假药骗了多少信徒的钱财,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如此祸害百姓,他一定要帮皇上将这个邪教灭了。

可惜自上回他入侵天崇教被识破,让天崇教有了戒心,原本的山洞据点已经撒除,山洞崩塌了,那天引荐他的信徒许是受到怀疑,没再收到请帖,与天崇教的连系已然断了,得再重新找信徒引荐进入天崇教。

可信徒都是刻意隐藏身分的,没那么好找,韩霄只能蒐集更多与迷香催眠术相关的案子,好从中搜寻有关右护法的线索,只要找出右护法,便能找到天崇教的巢穴。

韩霄直接找上长期侦办天崇教一案的大理寺卿,想必他拥有比他更多的情报。

大理寺卿屡屡破不了天崇教案是没用了点,但他倒是蒐集了三十多起离奇的迷香催眠案,大理寺卿熟知右护法善用迷香催眠术,怀疑这些案子都与右护法有关,一听韩霄的来意,便将调查的所有卷宗送上来供他侦办,省去了他他不少调查时间。

另一方面,韩霄一直派人跟着丞相,丞相是个老狐狸,近来大概观察到皇上忌惮他的动作,加上天崇教被入侵了,让他心有警觉,听说最近下了朝就关在家中,难以从他身上打探到什么。

到底……丞相在这邪教里扮演什么角色?

说真的,加入天崇教,必须对教主献上金钱和忠诚,下跪是必然的,像丞相这种心高气傲之人,他会甘心当个信徒,对其他人下跪吗?

现在回想起来,天崇教的教主,那身形倒与丞相很像,声音比平常高亢,那是因为带有着被当成神仙信奉的兴奋,若是他再压低声音,那根本就像极了丞相的嗓音……

有可能吗?教主就是丞相?

这个念头从韩霄脑中闪过,他就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他怎么忘了,他曾在天崇教教主手腕内侧看到一颗斗大的痣……

韩霄忙差人过来,将这事吩咐下去,务必要查到丞相手腕内侧是不是有颗大痣。

交代下去后,韩霄从椅上站起,伸了伸懒腰。

“走,去找姚芝恩。”

“王爷,这么晚了,您找姚大夫做什么?”陈洋有点担心的问。

王爷前几天让他去打听姚大夫表哥的事,他好不容易等到翠花落单时跟她打听,在今天下午跟王爷禀报。得知姚大夫在失去记忆前曾喜欢过她表哥,虽然王爷一句话都没说,但他总觉得王爷不太高兴,现在这时间去找姚大夫,该不会……是要去问这件事吧?

听陈洋这一问,韩霄理所当然的一哼,“还能做什么?她是本王的专属大夫,本王有伤在身,她当然要为本王换药治伤,哪有让她这么轻松不做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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