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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恶毒女配咸鱼了 第2章(2)

晋临打开了三层保温盒和保温壶,朴素却美味的菜肴香气飘散了出来,他盯着那几样菜色,沉默了一瞬。

吸着蜜豆女乃的赵嘉人心提了起来,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地连忙又从皮包里面抓出了一只纸袋,排放在保温盒旁边。“加菜!听说每天吃粗粮对身体好。”

一颗圆头圆脑的胖胖烤地瓜赫然映入眼帘,在时尚LV保温盒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晋临目光微微一软,再望向她时嘴角隐约上扬,明显心情异常的好。

“嗯。”他把胖胖烤地瓜拿了起来,修长漂亮的男性指尖剥掉了地瓜皮,然后拌进葱油干面里。

这种突兀诡异的吃法让赵嘉人又没来由有些熟悉感……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深处闪过,但仔细一想又了无痕迹,她挠挠头,想不出来索性也就搁一边去了。

“那你慢慢吃吧,我先回——”

他忽然抬头,“等一下。”

她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礼貌的轻敲声——

“先生,餐来了。”

“进来。”

而后姜炎像捧着传国玉玺似地隆重恭谨而入,把一只黑色透金的漆器食盒放在了赵嘉人面前。“夫人,您的餐。”

她下意识往晋临高大肩臂后方藏了一藏,下一秒才惊觉自己这样子好像太明显,太不给姜秘书长脸面了,连忙敛容坐正假笑。“谢谢,有劳了。”

姜炎内心暗暗喊苦,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小祖宗了,她连在先生面前都不放过他?

晋临果然冷冷地瞥了姜炎一眼,黑眸微眯。

姜炎差点喷泪——先生,我是无辜的啊啊啊啊!

等姜炎挨挨蹭蹭一步三回头苦兮兮地离开后,赵嘉人才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你不喜欢他?”

她心一紧。“没有没有没有。”

“你喜欢他?”男人嗓音彷佛更加森冷了七分。

“我,我不过是刚刚在外面头一次见到姜秘书长,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们都是你的员工,你喜不喜欢比较重要吧?”她有点冒冷汗。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解除了警报,只见大佬神情和缓,四周氛围又开始和煦如春风了,他亲自替她掀开漆器盖子。

“你吃。”

“好的好的。”她吞了口口水,低头看向漆器食盒内摆放得精致如艺术品的美食。

龙虾尾、鲑鱼肚、松茸、大扇贝、鲜蔬沙拉……这不是网路上人人吹捧又高喊平民吃不起的“七味屋”三千元起跳的便当吗?

赵嘉人古怪地瞄了瞄他,既然都点了“七味屋”的豪华便当,为什么还要她煮来送餐?

这是满汉大餐吃久了,想换换口味改吃清粥小菜吗?

“不喜欢?”他注意到她盯着食盒却迟迟没动手。

“当然喜欢。”她连忙端起食盒来,夹起那枚香煎得金黄的大干贝就塞进嘴里,海味特有的鲜甜和干贝咸香Q弹感刹那间在味蕾上爆炸开来。

超好吃超好吃……

她心满意足地吞下了那口美味,然后习惯性地把松茸和鲑鱼肚全部弄散了搅进寿司米里,欢快地扒起这碗滋味丰富的“狗饭”,两腮鼓得满满的活似花栗鼠。

晋临眼神有一霎地温柔了,也默默在她身边吃起午饭来。

在赵嘉人没有察觉的时候,杏鲍菇九层塔炒鸡丁和瑶柱女圭女圭菜也悄悄地拌入了葱油干面里,被他举止优雅地大口大口吃掉。

这画面,有种出奇的默契和谐。

陪大佬吃完午饭后,赵嘉人识相地拎起空保温盒告辞。

“嘉嘉。”晋临突然唤住她。

“哎?”她回头。

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晚上我有应酬。”

“好喔。”她会意的点头,笑咪咪道:“那我就不帮您准备晚饭了,大佬拜!”

看着那个脚步轻快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那头,晋临下面那句“你想跟我一起出席吗?”顿时卡在喉头,没了用武之地。

“先生?夫人回去了?”总裁秘书处探出一颗头来。

他视线转向姜炎,黑眸微微阴沉。“中东那块油田的事你去处理,晚上的飞机。”

“先生……”姜炎惨嚎。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啊啊啊!

晋临转身砰地关上了总裁办公室大门。

而赵嘉人在晋九的护送下又一路搭乘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却没料到一走出电梯门就听到一声颤抖的高喊——

“诗雨?你……你是诗雨……你回来了?”

“嘘!”赵嘉人手脚飞快地揪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晋九躲在安全门后头,半遮半掩地偷看——

但见明亮的地下停车场正中央,高大挺拔的晋淮脸色震惊苍白地望着一个身着米色洋装,纤纤细腰不盈一握的清秀婉约女子……还有她脚边刚过膝盖高的三岁粉红小团子。

清秀婉约女子生得和云嫣然有七八分像,少了云嫣然的一丝独立骨气之美,却多了抹轻柔如柳的风韵。

舒诗雨泪如雨下,只静静站在那儿,就像是从古早言小书中走出来的女主角,有种迷离柔美的破碎感。

“阿淮。”舒诗雨哽咽。

“诗雨……”晋淮屏息,有些颤抖地伸手想碰触她的颊。

虽然没想到自己还是躲不过剧情,但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经典了,一旁偷窥的赵嘉人还是不知死活地激动揪紧了晋九的袖子——

“来了来了……名场面要来了……”

“……”晋九无言以对——夫人你未免也太爱嗑瓜子看戏听壁脚了。

“阿淮,你恨我吗?”舒诗雨望着他,珠泪莹然。

晋淮脸上的惊喜刹那被刻骨的痛苦和怒气取代,他想起当初诗雨不告而别后,自己的彻夜酗酒痛哭,每分每秒的椎心刺骨,还有一次次晚上在她家楼下抽菸苦候到天明……

“我不该恨你吗?”晋淮狠了狠心肠,面色冰冷了起来。

“对不起……阿淮……对不起……我是不得已的……”舒诗雨摀着小脸啜泣。

晋淮被她哭得心都要被揉碎了,咬了咬牙道:“告诉我!你当年为何突然消失?”

“我害怕……”舒诗雨泪涟涟地仰头,仿若天鹅般的玉颈显得格外美丽脆弱无依。“我、我怀孕了,那时我才十九岁……你说过不想那么早结婚生子,你还有你的事业和抱负……我也很痛苦呜呜呜……”

晋淮眼眶也泛红了,心头又是酸甜又是凄楚又是震撼,“你、你有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那么傻?女人!你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不想用孩子牵绊住你。”舒诗雨含泪咬唇,罕见地倔强道:“我不是那样的人,那样得来的爱情我不要!”

安全门后的赵嘉人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晋九却是张口欲言,又被迫闭上嘴巴,可心里却腻味得厉害。

小晋总也太那个啥了,这是在演偶像剧吗?一点也没有晋家人的沉稳内敛处变不惊,差评!

不过联想到小晋总那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老爸和爷爷,也就是先生的恋爱脑大哥跟风流老爹,至今还在加勒比海某小岛上追小妹妹,忽然也就不难理解了。

DNA这种事真奥妙。

幸好先生是隔代遗传,完全继承到顶级豪门世家老太爷和义大利最大黑手党千金老太夫人的靠谱,否则晋氏集团的全球商业帝国迟早被小晋总这一支玩完。

“晋九,快看!”赵嘉人小激动地又揪了揪他的袖子。“天才骇客神童要上了!”

晋九心念一动,抬眼就看见前方那个小团子女乃声女乃气地开口——

“你就是我那个没责任感的渣爸吗?”

晋九一脸懵。

“三岁的天才骇客神童,活的。”赵嘉人还在旁边兴致勃勃的讲解。“很强吧?”

“……”是妖孽吧?

场中的舒诗雨却连忙抱起了小团子,脸蛋绯红的娇嗔道:“泱泱不准没礼貌,这是……爸爸呀。”

晋淮先是被首次见面的女儿一句“渣爸”虐得心肝儿一颤,可下一秒又被圆呼呼女敕嘟嘟女乃香的小女儿萌到了,俊美脸庞闪过了一抹小心翼翼的疼宠。“你……叫泱泱?”

“我是舒泱泱。”小团子冷静傲娇地道。

晋淮眼神黯淡下来,随即男性/父亲尊严熊熊燃烧起来,盯向舒诗雨哑声道:“为什么我的女儿姓舒?”

舒诗雨还未开口,小团子已经冷冷地道:“因为我是舒家养大的,没有你姓晋的什么事。”

晋淮大受打击。

安全门后的晋九也有点傻眼,低头眼露询问:“夫人,您刚刚说她几岁来着?”

“三岁。”赵嘉人一副“少年你还是太纯洁了”的老油条作派,压低嗓音道:“这个言小作者的世界观你不用太在意,没逻辑的。”

……夫人您现在这话说得更没逻辑。

什么这个言小?什么作者世界观?

“那个都不重要啦,我们作为配角和路人甲乙丙丁的,就是负责当背景板就好,不然要是被牵扯进去主角们的主线剧情,非死即残——”她鬼鬼祟祟地小声分享着龙套心得。

“——赵嘉人又是你!”一声厌恶气愤的怒吼响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想干什么?”

晋九闪电地挡在了自家夫人面前,沉声提醒。“淮少,你过了。”

晋淮大步而来,不忘紧紧牵着舒诗雨和她怀里的泱泱,怒目瞪视。“晋九,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货色吗?就算是为了小叔,也该把这个女人关在家里别再让她出来祸害别人!”

赵嘉人也有点小不爽了,戳戳晋九让他稍挪开一步,挺身而出。“都说了那是以前,我现在又没对你们怎样,凭什么又冲我大小声?我好歹也是你婶婶,你这是不把你小叔看在眼里吗?”

“你——别在这里胡乱挑拨,离间我们叔侄感情。”晋淮咬牙切齿。

“能被我离间,那你跟你小叔叔感情也不怎么样嘛!”她哼哼。

“阿淮……她就是……先生的太太?”舒诗雨不敢置信地低问。

小团子也目光锐利地盯上了赵嘉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值得惦记的猎物。

赵嘉人后颈寒毛刷地直竖起来,色厉内荏地巴巴道:“你、你们不要过来啊,我大佬……我老公就在楼上。”

晋淮不屑。“若是让小叔知道你又躲在这里筹划什么阴谋诡计,你猜他会不会再让人把你丢进山里不见天日的地方关禁闭?赵嘉人,不想自取其辱的话就赶紧给我滚!”

“晋少!”晋九低喝。

“晋九,她半年前让人把嫣然打到肋骨都裂了,还去牛郎店一夜刷了五百万打赏头牌,把小叔的颜面和尊严踩在地上磨擦……这些,你都忘记了吗?”晋淮双眸赤红。

晋九一滞,沉默了下来。

赵嘉人明知眼前的才是书中男女主,拥有绝对的主角光环,而且自己这具身体的原身确实也是个前科累累、疯到有剩的恶毒女配……

但是她本人并不是啊,穿书这半个月来也已经想方设法躲着主角们走了,现在却还被骂成狗,难道她不委屈吗?

可是,谁让她顶了“赵嘉人”的壳,享受着“赵嘉人”豪奢的贵妇生活,自然也得概括承受“赵嘉人”过去造下的孽。

这才叫公平。

她吸了吸鼻子,拼命吞下隐约的酸涩感,有点疲惫和心灰意冷地拉住了晋九,低声道:“我想回家了。”

“是,夫人。”晋九看着素净乖巧垂头丧气如少女的小姑娘,有些不忍,可淮少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也无法为她辩驳什么。

过去荒腔走板蠢毒不堪的夫人干下的林林种种……每一桩都同样让先生身边的人痛恨至极,若非先生平生最为守信,为了那纸契约不允他们动手,这个“夫人”早就在他们手下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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