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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女当家 第十章 钱从哪里来(1)

夜深人静,程福山带着天下,捉了两只柳家送来的公鸡,轻松越过家中围墙,没有惊动程欣月的离开家门,在村外找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两兄弟。

两兄弟缩着身子,在明亮的月色下,看着程福山的目光都带着惧意。

程福山也没理会,示意他们跟上,便迳自走上村外的山径。

两兄弟不敢迟疑的跟了上去,虽说四周一片漆黑,但打小在这里长大,两人倒也没怕,毕竟比起黑暗,他们更怕程福山。

走了一段路,程福山找了个平坦处,将两只用草绳绑住的公鸡丢在地上,开口吩咐两兄弟,一个人去找柴火,一个人去把鸡杀了,然后就地烤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四周漫着烤鸡的香味。

两兄弟缩在一旁,鼻子闻着香味,觉得肚子更饿了。

程福山始终不发一言,等鸡烤好了,拿出匕首,慢条斯理的割了肉,吃进自己的嘴里,还不忘喂给天下。

两兄弟看着天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一阵悲哀,他们是人,但活得还不如一只海东青滋润。

“出息。”程福山冷哼的看了两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啐了一声。

两人畏惧的缩着脖子,不敢再看。

程福山的胃口向来大,但因为晚上吃得多,所以与天下分食一只鸡后,没有对另一只鸡动手,只道:“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两兄弟眼睛一亮,顾不得烫手,一下子就把剩下的鸡分食精光。

有女乃就是娘,尤其对饿得狠又久未尝到肉味的两兄弟来说,被程福山痛打的记忆虽然还牢记在脑海中,心中却觉得程福山也不算太坏。

“你们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程福山看两兄弟吃得狼吞虎咽,一脸的嘲弄问道。

两兄弟吃了一嘴的油,身为弟弟的柳强胆子大点,开口道:“不然能怎么办?在柳家,我三叔和小宝是读书人,命矜贵,我和我哥就是路边的草,我们虽混,但也不是傻子,明白我们勤奋赚到的银两,不管多少都得给他们那些矜贵人,我们可不做这等无用功的事。”

程福山扯了下嘴角,听来这对兄弟不算太笨,知道与其做牛做马供着别人读书,不如什么事都不做,虽然名声不太好听,至少不为别人而活。

“只是你们甘心一辈子就这么过?”

柳强抹了下嘴,“师父是有路指给我们?”

柳强一口一声师父,叫得一点也不委屈,虽然年纪摆在那,但他心中以强者为尊。

“这是边疆,最缺的便是守城、上战场的兵,朝廷向来盼着子民主动从军,你们两兄弟闲着也没事,不如进去混日子。”

“从军?”两兄弟对视一眼。

最后柳刚开了口,“可是师父,当兵没有前途。”

“前途?”程福山嗤之以鼻,“你想要前途,那就拿起书册,读三经五义,论策论,去考科举,到时鱼跃龙门,光宗耀祖,只是……你们俩有这份能耐吗?”

两兄弟同时摇头。

“就你们这德行,还嫌东嫌西。”程福山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清冷的开口,“进军队,至少不用饿肚子,磨练个三年五载,表现好,兴许还能被挑中进京城当精兵。好好干,只要有能耐,日子不会差。前途始终在自己脚下,无论从文从武,你们说当兵没前途,你们想想这几个山头是谁的?”

这十里八村的人谁不知道这几个山头能耕作的良田不多,少数的几块良田都属于狄家所有。

狄家是将门,当年狄将军守了边城近十年,不单领兵打胜仗,维持边疆的和平,还置办了不少产业,如今狄将军虽然返京,但依然是边疆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村子里好些没有地的农户,还得跟城内狄将军府的总管租地耕种纳田租。可是要达到狄将军的地位……柳强和柳刚自知没有这等本事。

“师父,从军是好,但你看我们两兄弟都已这年纪,还指望着能早些成亲生子,进军队……这终身大事就不知得搁到什么时候,所以能不能再给我们兄弟指条别的路?”

程福山真被柳强的厚颜气笑了。“没本事还想成亲生子?”

“人说修身,齐家,治国而后平天下,所以先成亲也没毛病。”

程福山嘲弄的看他一眼,“看不出来,还有点学问。”

“这是当然,”柳强回道,“小时候我也被逼着读了几年书,只不过没有兴趣罢了。”

程福山微愣了下,不太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在某个程度上,他们似乎算是同路人。

看着两兄弟的期盼眼神,程福山淡然的说:“路不是没有,端看你们有没有胆子走。”

柳刚和柳强对视一眼,最后柳刚说道:“我们本就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师父开口,我们愿意试试。”

柳刚跟柳强一样,不想无所事事的过一辈子,他也想讨房媳妇,生几个娃儿,圆圆满满的过一辈子。

但他知道自家的环境,没有一个好姑娘会愿意嫁给他。所以他决定跟着程福山,有了银子之后偷偷存起来,然后想办法分家,到时给自己讨房媳妇,好好过日子。

他娘想怎么栽培小宝是他娘的事,该给的孝敬他会给,但别指望他一辈子供着小宝。

“这几日你们养养伤。”程福山站起身,抬起手,天下立刻飞到他的手臂上,“三天后,每日入夜到这里等我,你们身手得再练练。”

柳刚和柳强闻言双眼一亮,知道这是程福山打算带他们做事,虽说不知程福山心中盘算,但出自对程福山武力的惧意和崇拜,他们莫名的信服他的决定。

时值早秋,太阳西下时光,大地的热气已经稍稍散去。

多多收拾好行囊踏出青山书院,看到等在外头的程福山,双眼一亮,带着灿烂的笑跑上去。“阿兄。”

程福山伸出手,轻拍他的头。“阿兄给你带了个人来。”

多多侧着头,圆嘟嘟的脸上写着疑惑。

“还不过来。”程福山面对郑安,就没有太多耐性。

郑安又黑又瘦,高了多多一个头,一点也没有别扭的走过来。

多多一脸莫名其妙,目光注意到郑安脸上有伤,见他忍着嘴角的痛,还对他扯着笑,都替他喊疼。

“他是郑遇的弟弟,名叫郑安,他兄长对他颇为挂心,导致担误婚期,我做主让他以后跟着你在书院求学问,日后你们两人作伴,有事便交代他去办。”

多多深知程福山从非大善之人,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出手相助,他略一细想,便明白阿兄管事的原由,说到底不过就是心生妒意,安排郑安去处,不过是为了让郑遇能尽快成亲。

看着阿兄看似温和实则强迫的眼神,他二话不收点头留下郑安,虽不习惯有人跟着,但一切为了阿兄,久了就会习惯了。

“好,安哥哥。”

郑安闻言笑开,因为拉扯嘴角都流出血来,但他仍大剌剌的一抹,不当一回事,看了眼一旁的程福山,对多多道:“别叫什么安哥哥,就跟师父一样,叫我安仔就成。”

多多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微惊了下,“我阿兄是你师父?”

“是啊!”郑安说得骄傲,“我这身伤还是师父打的。”

多多哑口无言,看着他一脸兴奋,被打还这么开心,该不会脑子有毛病吧?

郑安自幼无父无母,本就不驯,令郑遇十分头疼。

郑遇为了生计,心甘情愿给酱菜铺子当伙计,但郑安从小到大就没想过当人家的奴才,所以当郑遇带着程福山来找他,让他照顾一个在书院读书的孩子时,他不但拒绝了,还不知死活的咒骂了几句。

程福山当下不发一言,直接出手修理了他一顿。

郑安出身华圣堂,从小就在堂里跟离开军营的武师学功夫,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很有自信,不料没三招就被打趴在地。

出于对强者的崇拜,他巴着程福山收他为徒,至于进书院跟着多多……只要师父开口,他自然听从。

对程福山来说,教两个柳家兄弟是教,再多个郑安也不算什么,更别提要在书院护着多多,没点真功夫可不成,所以收郑安为徒弟,真的是顺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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