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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艳福不浅 第九章 青楼遇险(2)

易珂是被一路抱进房里的,常嬷嬷见状,领着屋里伺候的丫鬟退下,让他俩独处,压根没瞧见易珂求救的目光。

她现在不想跟他独处,因为他在发火,而且很明显是对她发火。

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明明上青楼的人是他,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怎么反倒他比她还火了?而且还故意让她难堪,故意这样抱她,都进屋了还不放!

“可以放我下来了吧?”她口气不善地道。

别以为他发火她就会怕!她好歹也大了他两岁,没将他那丁点脾气放在眼里。

夏炽默不作声地瞅着她,瞅得她心底有点毛,口气缓和了点,道:“可以放下我了吗?”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了。

“你哪里做错了?”他沉声问着。

“……我哪里做错了?”她气势有点弱地反问。

“还不知道错在哪?”

瞧他像个耐着性子循循善诱的夫子,她压下的怒火瞬间爆发,毫不客气地道:“你呢?你要不要说说你哪儿做错了?”

她才不管他到底几岁,横竖他就是不能去青楼,就算是皇上要他去,他也必须抗旨!

“我?”

“是啊,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做错什么。”

夏炽垂敛长睫,状似沉思,半晌才道:“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就像是熊熊大火,瞬间燃爆她才稍稍扑灭的火苗。“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刚刚去哪了?”

装傻不成?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了?犯错不认错,还装傻充愣……谁把他教坏了?

“盘香楼。”

“对,你还知道你去了盘香楼!”

“那又如何?”

又如何?易珂瞬间变成爆炭,硬是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可惜他就是铜墙铁壁,挣也挣不月兑,最终只能恼火地推了他一把。“放开我!从你身上闻到这种庸脂俗粉味,就够我恶心的!”

“为何?”

还问?“你到底知不知道盘香楼是青楼?难道你在里头没有一堆女人坐在你身旁?”否则他身上的味道是从哪染上的?无耻!

“为何我不能去青楼?”

“当然是——”她气冲冲地开口,却突地顿住。

她能说什么?如今在他眼前的是燕翎,不是易珂,她只是他的义妹,她凭什么干涉他?

忖着,她像是斗输的公鸡,瞬间气势颓丧,抿着唇不说话了。

她算什么呢?他收留她,万事由着她,还说要娶她为妻,充其量不过是因为他心生内疚,尽其弥补罢了,无关情爱,是她一厢情愿想岔。

思绪如浪打来,她莫名感到难受,一种她形容不来,教她想要独处的难过充塞在心间,觉得委屈悲伤又难受,可又觉得难过的自己根本是个笑话,她又不是他的谁,没有约束他的资格,无力叹口气,余光瞥见他似乎还在等她回覆,这才意兴阑珊地道:“去呀,想去就去,我确实做错了,不该管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她明白她做错什么,她认错,她道歉,成了吧。

等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动静,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打算,她不禁咂着嘴,“你还想怎样?”她都道歉了!

“我只是为了得知一些消息才去的。”沉默半晌,他才淡声解释着。

“非得在青楼?哈,大伙聊事非得上青楼,往后我要找姊妹淘聊事,干脆就约倌馆好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敢?”他沉声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好笑反问。

像她这种敢明目张胆追着男人跑的公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夏炽眉目一沉,抱着她往榻上一坐,将她按趴在腿上。

在易珂还没搞清楚他要做什么时,一个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臀上,她先是怔了会,随即羞怒骂道:“你做什么!”

“处罚。”话落瞬间又打了一下。

易珂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红的,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竟像个娃儿一样被按住打臀……

“我到底做错什么你要这样罚我?那你做错时我也可以罚你吗!”他竟敢这样待她……从没人敢这样待她的!

“你不该去盘香楼。”

“我去盘香楼还不是你害的!你不去的话我会去吗?”她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眶不受控地泛红。

“我说了,我去盘香楼,是因为我要知道陈知府对你遭暗算的那桩案子查探得如何,还有方语的父亲身分是否查出了。”

易珂恼归恼,气归气,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分得清他说的是真是假。“就算这样,也不用非去青楼谈事!”蓟州城是比不上京城繁华,可大街上酒楼茶肆到处都有,哪儿不能谈事?

虽说她没去过青楼,但是以往也听皇嫂们提过京城里青楼馆馆多得是,又说青楼女子美艳又有手段,甚至有些小馆更能用诱引男人,勾得男人夜不归宅,教内宅妇人莫不使出浑身解数阻止男人上销金窝。

夏炽哪里知道她想到哪去,自顾自地解释着。“那是他们邀的,许是认为送了美鬟我不收,所以想让我进青楼挑挑是否有眼的。”

“合眼后要做什么?”她眯眼问着。

“天晓得呢?不过是他们的想法罢了,我只是问了想知道的事就想赶紧回家,谁知道夏煊却紧急来禀,说你在盘香楼里不见了。”本是神色淡淡,可话到最后,目光又森冷了起来。

易珂眨眨眼,自知理亏,蹶了蹶嘴道:“我这不是要去找你吗?谁知道一进盘香楼,夏煊和夏煌就被一些姑娘拖住了,我急着找你,就没管他们,哪知道经过通道,一扇门突然打开把我拉进去……”她越说越小声,见他脸色越来越吓人,赶忙又道:“后来也没事嘛。”

“没事?”

“没事啊,你不也看见了,那两个男的全都被我打趴在地了,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找了大夫没,其中一个恐怕要绝子绝孙了。

“还有那个蒙面的黑衣人呢?”

易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黑衣人突然离开,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所以……后头的险况,他也瞧得一清二楚,难怪脸那么臭。

“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攻击我,我有回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力道太小还是怎地,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一般被那条鞭子抽腿的话,通常都会当场跪下的。

“是啊,如果我没有赶到,你如何是好?”他的嗓音透着压抑的沙哑。

“可我怎么知道青楼里会有人想对付我?”找个高手对付弱小姑娘,到底是哪门哪派的丢脸手段?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可是只要你乖乖待在家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他在家里布下天罗地网,谁敢上门,必定能一击即中,偏偏她出了门……为何非得教他这般伤神难过?

易珂很想反驳,张了张嘴,发现只要她反驳,就显得她无理取闹。

“如果你今日忘了带马鞭,抑或是今日拉你进房的不只两个男人,你又要如何逃出生天?”当夏炀跟他说夏煊紧急来禀的消息,他浑身血液像是逆流一般,一刻都不能等,非得确定她安好不可。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他无比庆幸先前因为夜袭一事后就给她一条特制马鞭;看着被他用碎银击中腿的黑衣人,他无比庆幸自己赶得及救她;马市里欲偷袭的人绝对是冲着她而来,如今她落单,如果没能来得及找到她,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你送我的马鞭,我向来不离身,况且我又怎么可能那么倒楣地遇上……”话未说完,她已经被他紧紧搂进怀里,属于他特有的冷香味沁入鼻息间,总能教她安心……

不对!他为什么抱得这么紧?她的胸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在他的胸膛上,隐约还能感觉到他沉又匀的心跳,鼻息喷洒在她的颈边……他到底在想什么,怎能这样抱着她?

“人永远不要心存侥幸,因为谁都不知道无常何时降临。”他哑着声道。

认识他太久,久到他嗓音上的细微变化她都能听出端倪,推敲出他的心境。

他在恐慌不安,也许是因为怕没将她照顾好,对不起燕成,也许是因为她的死像道巨大的伤痕,一直假装平静地躺在他的心底。

她犹豫了下,轻抚着他的背。“对不起,往后我不会乱跑……不过,前提是,你不能再去青楼。”

夏炽没吭声,她无奈地把脸贴在他肩上,小手沿着背脊往上,轻抚着他的后颈,本是想安抚他,岂料她的指才触上,他恍似惊弓之鸟,坐直了身,单手抚着后颈,神色慌乱地别开脸。

“怎么了?”她不解地瞅着他泛红的耳垂。

还没等到夏炽回应,外头传来夏炀的声音,“二爷,夏煊和夏煌说要来拜别二爷。”

“拜别?”易珂疑惑问道:“他们要去哪?你要让他们两个先回京城吗?”

“不,是二爷要他俩离开夏字班。”夏炀在外头搭了话,压根不管二爷到底气不气,横竖现在要是拉拢不了燕姑娘,他就得少两个兄弟了。

“为什么?他们做错什么了?”易珂拉着他的衣袖问着。

夏炽还是搞着后颈,脸也没转过来地道:“他俩带你去盘香楼,无视我这个主子的命命,不该罚吗?”

“这话听来不太对,你既然把他们留给我,我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不过是听我的命令带我去盘香楼,有什么好罚的?”

“他们带你去盘香楼,却让你走丢,让人有机可趁将你拉进房,甚至让黑衣人袭击你,本该重罚。”

“我还是觉得不对!又不是他们让我走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都不回家,一回家又马上出门,也没跟我说一声,我一听说你在盘香楼,自然走得急,自然容易遇上麻烦,说到底还是你害的,你罚他们不合理。”

“他们泄露主子的行踪,不可饶恕。”

易珂听至此有些光火地往他胸膛一拍。“怎么,泄露你的行踪给我都不成了?我不能知道你去哪吗?”

夏炽直睇着她,蓦地勾出浅浅笑意。“所以你要保住他们两个?”

“当然。”她斩钉截铁地道。

夏煌一向是跟在他身边的,而夏煊……虽说她老气他木头心思,不懂转圜,但他俩的忠心是无庸置疑的,因为一点小事重罚忠心随从,会寒了底下人的心。

“行,往后让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易珂闻言,眉头微微拢起。“不用吧……”那得多烦人,她最不耐烦身边有人跟着,以往她的两个大宫女也甚少跟着她东奔西跑。

“既是他俩的主子,就得让他们随侍在侧。”夏炽说着,见她的嘴动了动,抢在她之前又补上一条约定。“可他们毕竟是夏字班,是夏家人,在必要时候,还是以我的命令为先。”

易珂听完,为之气结。她本来想说自个儿的随从,往后随便她发落,她怎么说怎么做,哪知道他又补上这一条!

“我不是你的义妹?我不算是夏家人吗?”

“你姓燕。”听她咂着嘴,他不禁笑意微露地道:“除非你跟着我姓夏。”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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