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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么难 第四章 行船途中遇劫杀(2)

“你的鸟……”真大。

她横了一眼,“是金鵰。”什么鸟,真难听,一般燕雀能和霸空巨鹰相提并论吗?

她的金鵰是天空之王,无鸟能及。

“好,是金鵰,不过你的鵰在叫什么,看似紧急。”不懂鸟语的他都能听出急迫,似乎大军压境。

“敌袭。”风灵犀扇子一般的长睫往下一垂,彷佛将眼中的星光也遮住,没了素日的天真,而换上一丝肃杀。

闻言,他双唇抿紧,“我先送你回房,你和丫鬟待在舱房内不要出来,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掩耳不闻,我一会儿就来陪你,不会有事,你要相信你的男人有保护你的能力。”

看着他,她轻轻点头,“嗯!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叫司徒风绝胸口燃起一把火,他双眼发亮,整个人散发出无坚不摧的锐气,也带给人如山般可靠的感觉,好似他可以为她挡下所有风雨。

司徒风绝把她送到了舱房门口,临走之前,轻声说:“犀儿,吾妻,等我归来。”

被推进舱房的风灵犀怔了一下,随后望向逐渐走远的背影,她白女敕的手捂向左胸,感觉心跳有些乱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如丝一般从心脏缠绕到全身。

“二小姐,您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东娇细心的发问,端了杯热茶上前,温柔的模样看不出她能一脚把青渝踹飞。

“没事,你们做自己的事去。”喝了茶,她心情平顺了些,那股奇怪的情绪似乎是一种错觉。

可她知道,那不是错觉,原来,动心只在一瞬间。“是。”东娇刚要转身,一声轻唤喊住她。

“等等,将我的臂弩取来。”好久没用了,不知生锈了没。

“臂弩?”东娇讶然。

“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起码帮点忙……”风灵犀狡黠地笑了。

像是烟花爆开的瞬间,无数的铁箭倏地从天而降,射向河中央航行的船只,伴随着呼啸而来的火箭,竟将河面照亮地恍若白昼,一切的邪祟、妖孽无处隐藏。

火光乍亮,一片刺目的红中乍见十数艘站满人的船,当箭射得差不多了,一个个弯从船板抽出锋利武器,有刀、有双戟、长枪、流星锤、大斧……几乎数得出来的兵器一应俱全,杀声响彻云霄。

由武器装束不统一来看,显然是群武林人士,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大盗,准备捞完这回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做个坐拥金山银山的大老爷,在拥右抱妻妾成群,再生几个胖小子安熟晚年。

但是在这群凶神恶煞当中,有近百名袖口绣暗红图纹的人,他们看来受过极严苛的军事训练,个个身形健硕,神色冷峻,似在等待某个口令而蓄势待发,隐在阴暗处。

四面八方的来人更多了,彷佛有数千名之多,如同水中老鼠一般层层围住河道中央的船,使其动弹不得,但人多也就意味着能分到的钱财少,等不及的人已飞身而起,想当抢头香的人。

有了第一个不怕死的勇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飞爪抛出,纵身一跃,奋不顾身,一条条看不清面容的人影,飞蛾扑火的靠近大船。

不过,真有那么容易上船吗?

“射!”

随着仇雷一声令下,甲板上翻起人高的挡板,挡板中射出一枝枝响箭,仔细一瞧档板上有十几个箭孔,闪避不及的贼匪中箭,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穿心而亡,掉入河中。

此时,船灯大亮,比原先的火光更为刺眼,小船上的贼人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形,还以为先锋已然得手,后面的人又一波波的接上,却只是迎接了死亡。

人死多了,血腥味浓得令人作恶,一具具尸体浮在水面上,等贼人发现死的全是己方人手时,再补上的人已经来不及后退了。

“船上的人,我们是江北水匪,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司徒风绝冷眼看着,数十艘小船忽地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一艘大型黑船越众而出,船头立了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他身后有将近三十名的弓箭手拉弓搭箭,随时等待命令。

看得出这些人和前一波落水的江湖人士截然不同,显得有纪律,整齐划一,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绝不私自妄动。

往前一站的司徒风绝气势凌人,一把沾血的长剑剑尖向下,一滴一滴滴落甲板的人血汇成一滩猩红,“呵呵,打劫的倒比行船的嚣张,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船队吗?”还没人敢劫杀他,他要看看谁给的胆子。

“桀桀桀……都死到临头了还摆出不可一世的臭架子,我们兄弟们早就打听好了,是温州城首富风老爷嫁女儿,听说光是嫁妆就足足有二十艘船,老子手头紧,缺银子,你们的孝敬老子就笑纳了!”

那么多的嫁妆,足以养十万名兵了,领头的目光闪动,盘算着嫁妆的去处。

“在本郡王面前敢自称老子,可见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本郡王请你们喝祭酒。”死人喝不了喜酒,黄汤一杯送他们上路。

“吱!谁死还不一定,黄泉路上你先行。”话一说完,领头的将手抬高,做个“杀”的手势,瞬间,更猛烈的厮杀再度扬起,更多的箭和喊杀声如潮水般涌至,船上的侍卫和船工有不少人因此受伤。

而本来没有行动的小船上的人也做好防备,一面面光亮的盾牌架起,挡下大船的箭雨,船速极快的逼近司徒风绝所在的大船。

同时,迎亲船队中其他的船也遭到攻击,敌方人数众多,多到已经不像是一群见财起意临时招集的,而那一波波攻系更不像是乌合之众会有的,而是训练有素,他们快而敏捷,出手狠毒,招招要命,步步紧逼,下手不手软。

“王爷,河里有人。”仇雷惊喊,抢过属下的弓箭便往下射,河面上顿时有血晕开,散成一大片。

“想凿船?”司徒风绝黑眸一眯,下令诛杀,一人不留,胆敢接近船只格杀勿论。

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话语十分鄙夷,“想凿就凿,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能把船凿沉了还叫人高看一眼。”一群不自量力的傻子。

看到出声音的人,面色难看的司徒风绝沉下脸,“你不在王妃身边保护,来这干什么。”

当头被喷了一头口水的风暴面无表情。“我们的人守着,不会有事,倒是您这边看来情况不太妙,需要帮忙时就喊一声,我们还是非常乐意效劳,毕竟您是风家姑爷。”算是半个风家人。

“不用,我应付得来。”他还有后手。

风暴肩一耸,退了开来,“那好,我就不多事了,不过两位少爷让我转告您一声,您只需负责迎敌,将这些死虫子斩杀于剑下,嫁妆船那边有他们,丢不了。”

闻言,司徒风绝望向主船后方的二十艘风家船,他以为会看到刀剑相击的场面,可是令他惊讶的,所有的风家船船身竟是双层船板,外面一层缓缓升起,将整艘船包起来,没一丝可让人钻入的缝隙。

而船身相当坚硬,射向它的箭居然被弹开,一枝也未没入,像是孩童玩木箭,没有任何杀伤力,一碰到船就掉落河里,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岳父大人藏得真深,连他也玩弄在手掌心,有这么好的船竟然不给他,枉为人师。

但是令他更错愕的事还在后头——风家船的第二层船身忽然出现一排人能从里面探出脑袋的窗口,一根根烟囱似的黑色管子被推出来,长度五尺,能左右上下移动。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起,不远处的小船冒出黑烟,在眨眼间碎成木屑,船上的黑衣人全飞起来了,成了断肢残臂的肉块。

“这是什么?”他瞠大眼。

“风家船,船底有双层,制穿一层还有一层。”这才是防患于未然,风家银子多,不怕花钱,宁可多一层保障也不让人有机可趁。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司徒风绝眼热正在冒烟的黑色管子,想着怎样弄到手,他被坑了这么多回也该有点补偿。

故作不知的风暴挥剑斩断一枝飞向司徒风绝的箭,“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别吓着了小小姐。”

他没说出口的是,就算二姑爷知道风家船上配备的重兵器是何物,他有足够的银两配备吗?不是他瞧不起靖王府的财力,而是火炮这玩意儿真的很烧银子,人力、物力,还有技术得一并到齐,需要精炼的钢铁,而且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做,火炮射出的炮弹里装的是火药,一不小心爆开了,方图三里内都会遭到波及。

风家有船,几艘大型海船能从海外载运精钢,又能找到无人岛进行实验。海何其辽阔,船在海上航行如沧海之一粟,朝廷方面的造船术远远不及风家,故而无从察觉风家海船在海上的作为。

这是靖王府做不到,也不能做的事,只要一日为臣便受制于皇权之下,无法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所以司徒风绝想拥有精良武器是痴心妄想,除非他将火炮设计图上缴朝廷,由皇上发话工部铸造,否则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终是梦醒。

司徒风绝并不傻,知道此时不是说武器的时机,便只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敢对我动手就要有死亡的觉悟。”真当他是软柿子吗?想捏就捏。

靖王府是一块肥肉,人人想要,垂涎三尺。

可是这块肉太硬了,咬不动,不能为己所用便是鸡肋,存在的一天便是芒刺在背的威胁,不拔掉终成大患。

不少有意龙椅的野心者抱持如是想法,在狼群环伺下,靖王府岌岌可危,多少双发着绿光的兽目注视着,等着一涌而上将其撕碎,司徒风绝如何会毫无自保之力。

“拭目以待。”

风暴不再罗嗦,他的责任是保护风灵犀,没有加入战斗,回头守在舱房外,与其他金鹰卫会合。

面色森寒的司徒风绝往后一瞟,见到小娘子有十三个气势如虹的高手不离左右,他放心地将头一转,冷若寒冰的目光落在越靠越近的小船。

“杀,一个不留。”

“是。”

谁也没料到会如此惨烈,在猴儿山附近的河面上,竟然满满地都是尸体,大都是黑衣人,也有不少的江湖人士死人多到成片,堵塞了河道,放眼一看尸山血海,河水都染红。

两方交战,杀声连连,从夜晚打到黎明初晓,第一道晨光升起,射向一张张带血的面孔,一身的肃杀之气怵目惊心,彷佛来自阴曹地府的阴兵,血鎌一出,收割人命。

“王爷,贼首已擒。”

“嗯?”人呢?

“不过舌下藏毒,咬毒自尽。”活着也是死路一条。

“死了?”倒是个聪明人。

“属下在他身上找到这个。”满脸疲色的仇雷送上一物。

“东宫令牌?”司徒风绝眸光瞬间锐利,这么迫不及待吗?皇上还没死呢!

“王爷……”太子出手了,想必另一波势力也不远了。

“传令下去,受伤者先医治,余下者继续前进,赶在日落前到下一个码头,进城休整一番再出发。”他带出来的人就得一个不落的带回去,即使是死他也会亲手埋葬。

这一次的遇袭激起司徒风绝的愤怒,他以为他能忍,却发现自己高看了自己,一味的忍让换来更肆无忌惮的打击,必要时必须反击二这是岳父想告知他的道理吧!

“是。”

“我去看看犀儿,希望她没吓着……”蓦地,他脚一顿,以手背抹去流向眼角的血,看着满手的鲜红,他苦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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