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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么难 第二章 潜入香闺解相思(2)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靖王府的大红花轿打西门入城,往风家大街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花轿一上门,蝗虫似的风家人密密麻麻,像是一堵墙堵在门口,不让迎亲者轻易入内。

这些堵门的年轻人大多是风家收留的孤儿,也有些是学武的门徒,有的改姓风,有的留着原姓,但他们异口同声自称是风家人,与风家上下共进退,是铁骨铮铮的风家人。

不过司徒风绝使诈,他让十二名童男童女边走边洒喜糖和银豆子,红包成叠的送,笑脸盈盈喊着他们要看新娘子,一个个往宅子里跑。

面对一群孩子,谁有胆子动手?

不战而屈人之兵,认栽了。

然后是满地的银豆子,谁见了不赶紧抢,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一涌而上,直接把风家人冲散,一身喜袍的新郎官顺着人潮往里走,顺利的走到厅堂,拜见岳父岳母。

这又是一个难关,风震恶还想刁难刁难新女婿,司徒风绝头疼不已,最后温颜帮了一把,他才能进到后院抢新娘。

所谓兵不厌诈,为了把老婆娶进门,司待风绝连兵法都用上了,他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等在新娘子房门口的两位舅兄,再让人伪装成自己,调走埋伏在四周的暗兵。

登堂入室说得就是他这般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入风灵犀闺房,若非风家兄弟察觉不对劲连忙返回,妹妹就让人抱走了。

“你好样的,对我们使计。”山水有相逢,迟早还他。

“好说、好说,小小用心而已,大舅兄你小心背好我娘子,别摔着了她,瞧你咬牙切齿的,要是把牙咬断了……”说话漏风就难看了。

“闭嘴,让开。”背着妹妹出门的风灵闻气得有口难言,他越走越慢,不想某人称心如意。

露齿一笑的司徒风绝春风得意,“不能让呀!大舅兄,你忘了今日是我娶老婆,你背上这位是我娘子。”

风灵闻一听,脸黑了一半。“什么叫小人得志,我今天见识到了,你行呀!还能谈笑风生。”看他能笑到几时。

“别放狠话呀!大舅兄,我们是自家人,起了内関不好看,要笑,开怀大笑……外边风家大街上左边酒楼的窗口是太子的人;右侧飞檐下藏身三人,是左相派来的,他是司贵妃父亲;站在前头观礼,肤白无须,显得阴柔的中年人是宫里来的,他叫厉公……”

“皇上的人?”风灵闻一惊。

“是不是不好说,但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一路回京怕是不平静了,大舅兄你多费心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有人使阴招,可有不少人不希望他们活着回京。

风灵闻神色冷了几分,“我看我把妹妹背回去,当没这回事,跟着你太凶险。”

“别呀!太舅兄,这种玩笑开不得,人都出了门就是我司徒家的媳妇,有刀我来挡,箭射我走前,火里水里我当仁不让,保证犀儿一根头发也掉不了……”娶个娘子容易吗?怎么人人都来为难他,不让他顺顺利利的把人娶走。

“口说无凭。”

“要我剖心示众吗?”司徒风绝以手捂着胸口,神色正经。

风灵闻可不会因为他摆出正经样就认同,“剖啊。”把心剖了倒能信上三分。

这时候,一直看戏的风灵犀开口了。

“好了,大哥,别闹他了,大家都在看着呢!”

她能感觉到有几道不善目光盯着她,好似要将她千刀万刚,她就嫁人而已,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有人恨她恨到想要她的命?

似听出她的话中意,司徒风绝一个箭步以硕长身躯挡住众人眼光,“先让犀儿上花轿。”

本想开口的风灵闻眼角余光发现有人神色不善,看过去,对方却匆匆低头,显然有鬼,便加快脚步走向门口花轿。

“妹妹上轿。”

“嗯!”

坐上厚实软垫铺就的座位,她才有嫁人的真实感,花轿内比想像中宽大,再坐两个人也坐得下,从外表看来是华贵喜气的花轿没错,但里面大有乾坤,轿身内侧有双层夹板,其中一层夹板往下拉便成桌面,可放置水杯和物件,甚至上身一趴可睡个小觉。新娘坐的位子下方是可抽出的方柜,里面有着吃食和薄被,几本书,坐在里面的人不怕闲得发慌。

从风家出门到出了温州城,往北到码头,足足要走上大半天,若是乘坐马车约两个时辰光景,可坐轿……那就有得折腾了,即便抬轿的壮汉是军中将士,以急行军步伐快速前进,最快也要四、五个时辰才到得了码头。

司徒风绝心思细密,设想得十分周全,在轿子内没事做的新娘子可以吃点东西,以免肚子饿,吃饱了看本书打发时间,或是小睡一会儿。

“起轿——”

真要离开家了吗?

从轿窗往外看,风家大门越离越远,也越来越小了,眼眶一热的风灵犀忍不住泪光闪动,两行泪珠儿顺颊而下,滴落她双手捧着的苹果,眼泪在果子表皮滑动又滚了下,湿了艳红色嫁衣。

“娘……”她不想嫁了……

风灵犀心口抽地一疼,她知道她和娘家的羁绊断了,从今以后,她只能是没有名字的风氏,依附在司徒家,百年后是面孔模糊的牌位,供奉在司徒家祠堂,受后人香火,而她的亲爹、亲娘、哥哥姊姊们成为娘家人,风家不再是她的家,再回去成了客……好难受、好难受,我的胸口好痛,痛到快死掉。

娘,救我,我想回家,爹,我还是您的女儿,您留留我……

“犀儿,别难过,等过段时日你想家了,我再带你回来省亲。”听着轿内压抑的哭声,骑马走在花轿旁陪伴的司徒风绝轻声安抚,从轿窗塞进去一封短笺。

“省亲……”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再回门已是别人家的媳妇,她是探亲,而不是回家。

想到女子身不由己的束缚,她又泪如雨下,很是不甘心女人要受到世俗的约束,不能痛痛快快为自己而活。

她哭着,为着世上成千上万被礼教困住的女人,也哭自己无法挣月兑的命运,哭得好不委屈,没听见花轿外焦急的呼唤。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手中多了一张薄薄的纸,她想了一下才想起是司徒给她的,葱白纤指如春笋轻轻一拆,哭红的双眼看不清楚纸笺上的字,她眨了眨眼试了几回,被泪水模糊的眸子才看见上面字迹。

可是这一看,她又想哭了——是娘写给她的。

“你可以哭,但哭过后要记得你是谁,你是我和你爹的女儿,亲生的,莫惊、莫慌、莫怕,爹娘在你身后守着,我们一直都在……”看着纸笺,她小声念着。

爹、娘……当您们的女儿真好,被您们宠着女儿什么也不怕,不论路上有多少艰险都会一路走下去。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唇角往上勾的风灵犀笑了,笑出令人目眩的光华。

“犀儿,你还好吗?”司徒风绝的话语中有着心疼。

风灵犀吸了口气,掩住哭过的沙哑,“没事。”

“还哭吗?”他心乱地问了句傻话。

闻言,她眯眼轻笑,“看你呀!以后你对我好我就不哭了,整天笑呵呵,若是你让我受委屈,我……”

“不会,我会一直对你好,岳父大人是我虚心学习的榜样。”司徒风绝抢话,再三表明心迹。

跟爹学?希望不是半吊子。

风灵犀软软地说:“不许骗我,我讨厌别人骗我。”

“好。”他心里柔软成一片,化成汪洋。

在他答应之后,司徒风绝听见轻如铃声的笑声,顿时心安了,少了慌张,心口像飘了一根羽毛,挠呀挠的,挠出一阵酥麻。

终于等到她了,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她是他的妻。

“后面的,跟上,拖拖拉拉要等到什么时候……”

粗扩的吆喝声催促着后头送嫁的队伍,这时的司徒风绝才有心情回头看一看,他想花轿后跟着的是新娘子嫁妆,以及几房陪房,应该没什么可观性,宫里嫁公主也就一百二十抬顶天了,没人敢超过皇家抬数。

可是他错了。

人家用的不是人来抬,而是马车,一辆接一辆,绵延不绝,谁看了不咋舌。

“这些都是嫁妆?”肯定是看错了。

“是嫁妆。”一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骑马靠近,面上戴着鹰脸面具。

“你是……”他在风家进进出出多年,竟未瞧过此人。

男子简单回答,“押送嫁妆的人。”

他一顿,面色一沉,“我是指你的身分。”

“十三金鹰卫之首。”男子声冷如冰。

风家除了一般的侍卫还有金鹰卫,能进金鹰卫的全是功夫最好的,这点司徒风绝知晓,不过他却未曾见过。

如今一见,只觉此人太狂傲。

“你……”太过放肆。

“风暴哥哥,你要送我上京吗?”花轿内忽地发出惊喜声,欣喜不已的风灵犀掀开轿窗帘子往外一喊。

态度冷硬的男子见到她,脸上的线条有如春冰化水般融化,上扬的嘴角多了一抹宠溺,“嗯,主子把十三金鹰卫给了您,以后我们就跟着您。”

“什么!”惊喜变惊吓,她诧异的睁大眼。

“主子说您杀人总要有人埋尸,出门要排场,揍人找打手,闯了祸,鹰卫收拾。”主子说的事令人非常向往。

神态平静说着危险话语的男人叫风暴,他是风家收养的孩子之一,亦是风震恶的义子,但为了报恩他改姓风,不称义父称主子。

“人家又不是女煞星……”爹真是的,败坏她名声。

“等等,他也是陪嫁之一?”司徒风绝看向令他感到威胁的男子,这人不简单。

“嫁妆是我爹娘准备的,我不清楚。”风灵犀尴尬,她连嫁妆单子也是随便一瞄,根本不晓得有什么。

她自然更不知道,花轿出城门,风家门口还在搬嫁妆上马车,车尾接车头,一辆辆马车塞得快满出来,花轿到了码头,最后一辆马车还在半路上。

十里红妆?不,是倾城送嫁,土豪爹娘银子多,不怕扎眼的给女儿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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