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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星如意 第十二章 解决一切麻烦(2)

“你做了什么?”司徒飘花轻声问着妻子。

孙如意将食指往唇心一放。“秘密。”

“连我也瞒?”他挑眉。

她笑而不答,眼中多了些阴狠。

“如意,你怎么敢得罪太子,万一他……”孙至元真的很为女儿担心。

孙如意手一抬,止住他的下文。“爹,立即分家就是帮我了,要不我每次回娘家就会和太子『偶遇』,你认为好吗?”

孙至元想了一下,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晚一点我就和你祖父提这事,我得先买个宅子搬家……咦?”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一叠契书,整个人呆住了。

“我在胭脂胡同买了三进宅子,下人也买好了,咱们长房的人住进去就成,还有东大街的铺子,城外的庄子和五百亩田地,是女儿对你们的孝敬。”她权当替原主奉养父母了。

“你……你哪来的银子……”几张薄薄的纸,他却觉得异常沉重,他没给女儿多少嫁妆,回的都是恩国公府送的聘礼。

孙如意扬唇一笑。“爹这些年的赏银全在我手上,我买房买铺子再转手卖出去赚了一笔,又买房买铺子,最后自个儿在西市买了一块地,盖了一百多间商铺,只租不卖。”

  

“只租不卖……”孙至元嘴都合不起来了。

西市他晓得,那里盖了不少铺子,租金也都不便宜,一百多间光是租金就能收……天呀,几千两银子吧!

“爹,分家吧,我们有银子,我把一半的铺子记在弟弟名下,够他一辈子吃穿不愁。”

她没说最赚钱的是青楼,一年的收入能买下半座镇子。

孙至元眼眶一热,用力点头。“好,分家!我女儿能干,爹娘就沾沾你的福,我们长房分出去。”

“姊姊,我们可以搬走了?”看到姊姊点头,小胖墩高兴的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姊姊送我的松烟墨、紫石砚、青竹纸、紫犀毫不会被抢走了,我不用藏起来,能拿出来用了!”

“什么,太子暴毙?”田氏惊呼。

一听见太子没了,依附太子党的朝臣全慌了手脚,他们才想借着太子的东风扶摇直上,怎么说没了就没了,一点预警也没有,发生得太突然了。

一个月前还看见太子气色红润,神清气爽的进出孙府,虽然最后有点不欢而散,可身子骨是好的,一点也看不出任何不好的征兆,可才没几天就听说病入膏肓、面如死灰,微胖的身子像水肿消了般一日比一日瘦,瘦到都见骨了。

几十个太医联手诊治都找不到病因,什么药都用了也无济无事,丝毫不见好转,只能眼睁睁看太子气息微弱下去。

一直到太子死的前几天,为儿子操碎了心、面容憔悴如五旬老妇的皇后才猛然想起,这不就是枯叶藤中毒的症状吗?

她也顾不得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知道这种毒,立刻将此事告诉太医们,只是太子的枯叶藤毒已深入血液,除非换血才有可能挽回一命。

说好听点是换血,其实就是换命,皇后当即派人去找跟太子血液匹配的人,可老天爷不让太子活,换血的人才到太子就断气了,那人幸运逃过一劫。

“怎么办、怎么办,太子死了,我们的荣华富贵也没了,本来以为还能借着他改换门庭,我也能当个侯爷夫人过过瘾……”田氏慌得直转圈,汲汲营营算计了大半辈子,最终却什么也得不到。

“你还想着当侯爷夫人,别作梦了,我看咱们家是要大难临头了!”不对,长房无事,他们分出去了。

孙开元目光一冷,怀疑长房知道什么,因此才会不吵不闹,拿了他们那一份后就潇洒离去。

田氏不知事态严重,还担心女儿的日子。“什么大难临头,你别吓我,太子死了,我们如玉也该接回来了,不能让她待在东宫守寡,我可怜的女儿啊,还没享到福就没了丈夫……”

孙开元狠狠地往妻子脸上挥去一巴掌。“你疯了吧!哪有可能把人接回来,说不定还得陪葬!”

“什么,陪葬?”田氏真的吓到了。

孙开元咬牙,“我想想办法找个门路,先把孩子送走……”

话还没说完,门外冲进一队禁卫军,见人就捉、见物就砸,动作迅速的把孙开元夫妻俩给扣住。

“大……大人,下官是太医院医正孙开元,不知所犯何罪,为什么要捉我们?下官没犯事儿……啊!”

一名领头的小将用刀柄砸了他脑门一下。“犯没犯事审了才知道,孙申冯已经下狱了,你们也一样,这是皇后娘娘下的令,你们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

孙开元一阵晕眩,“皇后娘娘……”

完了、完了、全完了,他们孙府完了,别说升官发财了,现在只求能保住一条命。

“带走。”一声令下,再无转圜余地。

恩国公府这边也发生了一件事,同样是惨绝人寰……至少对男人而言是挺惨的。

而这一声惨叫便是出自司徒二爷,那凄厉到令人胆颤心惊的叫声把所有人都引来了,以为有什么惨案。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不会是我,不会……”有些疯癫的司徒二爷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衣衫不整,两眼无神的喃喃自语,说的话没人听懂。

“还不快把人扶起来,让他呆坐在地成何体统,你们几个是来做主子的吗?咳!去把府医找来,给二爷瞧瞧。”最先赶来的世子爷喝斥,这二弟昨儿个还没事人似的说要上酒楼听曲,怎么不到一天就出事了。

世子爷和二爷一向面和心不和,表面和气私底下不知过招了几百回合,是名符其实的对头,可是再怎么合不来,看到庶弟又笑又哭像得了失心疯的模样,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要上前一扶。

结果他才一走近就被抱住大腿,然后由二弟口中得知一件事,整个人顿时傻了。

“别碰我,滚开,我没事,不许过来!没事,呵呵……我很好……大哥大哥!之前是我不好,我不是有意要给你下绝子散,你帮帮我,你只要帮我,我就把翰儿过继长房,给你养老送终!”

发疯的司徒二爷见谁就打,不让人靠近,几名仆役被他打得不敢近身,神情无奈的看着世子爷。

“你……你说什么,你给我……咳!咳!下了什么?”他一定是听错了。

“绝子散。”他忽地眼神清明,字正腔圆地道。

“不可能,我有娇儿……”娇儿是他女儿的小名。

“是在生了娇儿之后下的,我不能让你有后,我想当国公府的世子爷,我把药下在茶水里,你们两夫妻都喝得到。”

“那我……我没有儿子了……”世子爷噗的吐出一口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以后我会多生几个,你不用担心!”司徒三爷面有喜色的扶起气弱的兄长。

他满心雀跃地想着大哥无后,那只要他生出儿子,这恩国公府就是他的了。

“老三,二哥对不起你,你那边我也下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被鬼迷了心窍,不想让嫡支生出孩子。

“什么?”乐极生悲的司徒三爷晕过去了。府中登时大乱,连忙找府医医治。

“这事不会是你下的手吧?”司徒飘花抱着妻子坐在院中大树的枝干上,看着不远处的混乱,枝叶繁密遮住两人身影。

孙如意横了一眼。“敢给我下绝子散,我不用回报他吗?”

“你下了什么药?”二哥看来……痛不欲生。

“让男人欲振乏力的药。”简单的说法就是不举。

司徒飘花一怔,他的头缓慢一转。“娘子,我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一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阻止不了的事,我只想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过不下去了,那就各自保重,我不会用一生的时间去为一个背弃我的人哭泣。”

“如意……”他将她抱紧,亲吻她头顶发旋。

“太子不能留,所以他必须死。”

死于逼宫会牵连太多人,那就只死他一人吧,于是她用了高度精炼的枯叶藤花萃取的花粉,只要吸进胸腔便会钻入心脏,破坏凝血功能。

说是枯血而亡,实则是血液凝滞造成的败血症,在没有强效的抗生素下必死无疑,即使在现代也很难抢救。

“我知道。”他和五皇子原本也想在这一、两年搞死太子,却被她抢先一步。

“我祖父和二叔他们呢?”孙如意问,虽然他们的所做所为令人发指,可若真的死了,她那便宜爹一定很自责。

“被罢职了,逐出太医院,从此不许再从事和医药有关的差事,不准坐堂看诊,孙铭元的药馆也被封了,以后只能坐吃山空。”医药世家不能看诊还能做什么,他们连生活自理也出了问题。

“这样也好,省得一家人勾心斗角,整天算计这、算计那,什么都没有了就平静了。”

希望能安分几年,不要又死性不改,妄想一步登天。

“不过岳父把你祖父、祖母接走了,说要给他们养老。”

岳父始终放不为长子的责任,见到一夜白发的父亲痛哭失声,亲自去牢里接二老出来,其他人倒是没管。

孙如意一听,苦笑叹气。“爹是孝子。”

“东宫那些女人全送到皇觉寺带发修行,偏你那位二妹不肯去,被太子妃命人押着去,成了唯一一个被剃发的。”光头一颗,哭着要找娘。

“算了,不管了,只要我在意的人过得好,我也心宽了。”

最大的报复不是杀人夺命,而是让他们一无所有,生不如死的看着别人得到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她做到了,原主,你可以瞑目了。

蓦地,孙如意忽觉身子一松,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飞出去,她顿感肩膀轻了轻,胸口也不再滞闷。

原主真的走了吧!

这时突然有下人奔至,一到院门口就大喊,“圣旨到!国公爷有令,五位爷都要在正堂接旨,一个也不能少!”

圣旨?

司徒飘花看向妻子,孙如意也仰视丈夫,两人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似乎又有他们不想要的麻烦事找上门了。

他们的预感果然没错,在太监宣读完圣旨后,小夫妻呆若木鸡,不敢相信他们听到了什么。

国公爷?为什么是他?

不只司徒飘花不解,他上头的四个兄长也傻眼,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司徒飘花啊,他还是最小的一个,何况还是跳过了世子,直接成为恩国公。

司徒皓天开口了。“是我上奏摺请求皇上让小五直接袭爵,你们不用再为世子之位争来抢去了,老大、老三也别怪爹偏心,中了绝子散的你们不可能有子嗣,因此我把爵位给了小五,以后他的儿子给你们养老,摔盆、捧灵、送上山头……”

司徒大爷、司徒三爷一听沉默了,眼眶一红不再开口。

“他不是也中了绝子散?”戚氏愤愤的指着司徒飘花。

司徒飘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向二嫂。“若我岳父没去当仵作早就进了太医院,我娘子家就有三位太医,身为太医世家的女儿会被你们那些下作的小伎俩难倒?你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一口气说出灯油、薰香、香囊等物,几位嫂子羞红了脸,不敢抬头见人,但也惊讶孙如意的本事,竟无一遗漏。

最最失落的要数赵氏,她费尽心机要将儿子推上国公之位,还和其他小辈交恶,没想到一道圣旨就了结了她多年心愿。

不值得啊,她这些年所做的根本没有意义。

“阿兰,别再去操心儿女的事,我已经不是国公爷,可以出京了,趁还走得动,我陪你到处走走看看。”司徒皓天劝道,这是他欠她的,妻子都有快二十年没回娘家了。

阿兰是赵氏的小名。

“嗯!”也许她真该放下了。

“还有一件事,小五袭爵后,老二、老四分出去,不再是国公府的主子,你们成了旁支。”他早该这么做了,也不会害了两个儿子。

“为什么?”二房、四房愤怒的问。

“因为你们有孩子,将来不怕无人奉养,分家了就不会想东想西,祸害我司徒家子孙。”他何尝不痛心,因为绝子散,他少了多少个孙子孙女。

“爹……”

司徒皓天心寒的挥手。“走吧!走吧!该给你们的我都准备好了,小五,以后国公府交给你了,别搞出人命。”

他语带暗示,暗指太子的死。

“是。”

司徒皓天和赵氏一走三年,游遍朝阳皇朝各个角落,彷佛年轻了十岁回来,赫然发现府中多了五个孙子、孙女。

孙如意生了两胎,头一胎是双胞胎儿子,隔年又有了,这次是两男一女三胞胎,把司徒飘花吓得久久回不了神。

大房、三房乐了,这几个孩子够他们玩了,不怕死后无人送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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