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自金将毅手里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透明的酒液洒了一地。
“怀孕?!你说她怀孕了是什么意思?”他瞠着眼睛,面色铁青的询问上田秘书。
上田站得笔挺,灰白的头发整齐利落的梳向脑后,镜片下的睿目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
他怎么能不?他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从十八岁起便在三番组里跟了三代头目,现在还能活着看到第四代头目的出世,叫他怎么能不激动?幸好他还沉得住气,否则早就不顾一切的跳起来欢呼了。
他清清喉咙道:“将毅少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位名叫阮玉蛮的贴身管家,的确已经身怀六甲了,大概这一、两个月便要临盆。”他一副公事化的口吻,其实心里早已感动得泪涟涟了。
不过,这消息对金将毅来说,不啻是青天霹雳。
他跌坐进一旁的沙发里。“她怀孕了?她知道自己怀孕了竟然还离开?”该死的,她到底要折磨他到什么地步?
“抱歉,将毅少爷,据我的消息来源指出,当初在纽约,似乎是您坚持要由希少爷带阮小姐走的,既然您坚持要她走,她自然会认为您打算抛弃她,既然认为您想抛弃她,自然她就不会把怀孕的事告诉您了。”他“好心”的提醒他。
金将毅杀人般的目光扫向这个连他父亲也要礼让三分的三朝元老。
“你是在落井下石吗?上田?”
“绝对不是,若您认为我对您不敬,老臣愿切月复谢罪。”
这句话金将毅从小听到大,结果这老家伙的肚皮依然光滑得像婴儿肌肤。在整个三番组里,也只有上田敢用这种含讽带刺,意有所指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蓦地,他想起上田方才说的其中一句话,全身神经瞬间紧绷。
“你刚说她大着肚子在当贴身管家?!”他有听错吗?她大着肚子还在当管家?想到她上次放个洗澡水都会滑倒,他顿时冷汗涔涔。
“是的。”上田平稳的应答。“阮小姐的服务十分周到,令我颇有宾至如归之感。”而且她怀孕时认真工作的模样更是美丽。
“你的意思是,她大着肚子,你还对她指使来指使去吗?”金将毅从沙发上站起,危险的瞇起双眼。
上田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少爷,您真以为上田我是那么麻木不仁的人吗?如果您真那么认为的话,那我实在是太伤心了。听由希少爷说她的家境不好,所以我都尽量多给她小费,希望她在生产前能赚足坐月子的费用,女人家若月子坐得不好,以后身体很容易不好的。”末了,他还故意叹了口长气。
金将毅逼自己压下奔腾的怒气,在他还没完全知晓她的近况前,不适合把上田给杀了。
“由希还在台湾?”他捺着性子问。已经半年了,那小子难道真打算在她临盆后才娶她?不,由希想娶她,除非他死。
“是。饭店的职务也是由希少爷帮阮小姐找的,他也有交代饭店的主管们,要他们别让阮小姐太累。”
“那你还让她当你的贴身管家?”他忍不住愤怒的指控。
上田一脸无辜。“少爷,是您要我到台湾去找机会接近她,看她过得如何的,找她当贴身管家是最快的呀。”
金将毅顿时语塞,拿这聪明又狡猾的老人没辙。
他疾步走向书桌。“麻烦你帮我转告父亲,就说我有急事必须到台湾一趟,有事的话请他打我的手机。”不想再谈论下去,他拿起电话,准备叫人备车。
“喔,我马上打电话去台湾。”上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
金将毅闻言停下拨电话的动作缓缓回头,神情警戒的凝视着他。
“打电话去台湾?!”
“是的,少爷。”上田边打开手机盖边回答他的问题。“我在要回日本的前一天打电话通知老爷台湾有个女人怀了少爷的孩子后,老爷隔天便飞到台湾去了。”他号码按到一半,手机便被怒气腾腾的金将毅给一把抢下。
“你的意思是说,父亲现在已经在台湾?”他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吐出。
上田仍是一贯表情。
“是的,少爷,老爷还说要趁早替由希少爷和阮小姐举办婚礼,老爷似乎已经认定阮小姐怀的是由希少爷的骨肉了。”这些话当然是他瞎掰的。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金将毅已经冲出书房了。
上田目送他离去后,慢条斯理的走向书桌,拿起电话拨了组号码,电话接通后
“老爷吗?我是上田,将毅少爷现在已经到机场去了,大约傍晚左右会到达台湾……是的,组里的事情我会处理,请放心。”挂上电话后,他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感伤的望着墙上前代组长的画像。
前代组长,不管阮小姐肚子里的小孩是哪位少爷的,请保佑她平安生产,如此金家便有后了,他也才有继续待在组里的理由。
想着,他掏出手帕来大声擤鼻涕。
将毅少爷跟由希少爷实在太不受教了,未来的头目果然还是需要他来好好教才行。
金铁雄将手机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的修长身躯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再次望向坐在对面,挺着个大肚子,眼睛红肿的阮玉蛮。
他很久以前便已知道她的存在,他那两个儿子在台湾念书的那几年,每个月阿健写给他的报告书中,阮玉蛮是他每回必定会提到的名字,只是现在才见到她本人,且已经被他的笨儿子给搞大了肚子,唉!
“小玉。”他知道儿子都这样叫她的。“我还是觉得妳应该跟孩子的爸爸好好谈一谈,这样对妳、对孩子都好。”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唉!这两天来,他同样的话已经说了三遍,她的反应还是一样。
阮玉蛮摇摇头,“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要是我告诉他,他一定会娶我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个才认识两天的客人说这些话。当他接受上田先生的建议指定她当贴身管家时,她就觉得这位铁先生有股亲切熟悉的感觉,让她直觉可以依赖,倾诉自己心中的愁绪。
这六个月来,她独自一个人忍受怀孕的不适,因为怕旧式思想的父亲知道她未婚怀孕,所以她就算回到台湾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幸好有由希照顾她,伯她待在家里胡思乱想,还帮她找了个工作。
或许是见她怀孕的缘故,请她当管家的客人都十分客气,不让她多累一分,她简直就是坐在沙发上就有钱可以拿,真是托肚子里孩子的福呀!
而且饭店里的每个人都极为小心的呵护她,令她窝心又伤心。
窝心的是饭店里每个人对她的关心,伤心的是应该给她关心与呵护的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肚子里的孩子一天一天长大,她开始愈想愈多,想孩子长大以后被别人指指点点笑是没爸爸的小孩,想到最后,她必定是大哭一场,直到哭累了才沉沉睡去。
她好想见他呀……他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那不是很好吗?既然他愿意负起责任娶妳的话。”金铁雄虎目一亮。
总算有进展了,前两次她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默默的流着眼泪,这次总算说话了。
“不好,他只是负责任,并不是爱我,我不希望他只是为了责任才娶我。”她抽了张面纸出来擦眼泪。
他只能说自己实在不了解女人,就算他娶了两个妻子也一样。男人都愿意跟女人上床、结婚了,女人却还在钻牛角尖的想着男人到底是爱她,还是只为了负责?
他深吸一口气。“老实说,我儿子遇到的情况跟妳的差不多。”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阮玉蛮对他眨眨水汪汪的眼睛。“他也怀孕了?”
金铁雄失笑。“不是他怀孕,是他爱的女孩怀孕了。”
她抽了口气。“那后来呢?”
“我儿子是个笨蛋,他在不知道女孩怀孕的情况下赶跑了她,因为他以为女孩爱的不是他,而是他弟弟。”他娓娓道来。
自从将组织里大部分的事交给将毅后,他的时间便空闲许多,与上田秘书平日最大的乐趣与消遣便是他的笨儿子到纽约之后的恋情发展。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禁同情起他儿子的女朋友,虽然同样是未婚怀孕,但那女孩好像比她还惨。“那么那女孩爱的到底是谁?”
“当然是我大儿子呀!她爱的一直是我的大儿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有我的笨儿子身在其中看不清楚。”
“那后来呢?他有去追回那女孩吗?”她急问道。拜托!一定要说有,这样她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金铁雄点点头,她立刻松了口大气。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在追女孩的途中了,我相信只要那女孩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彼此把话说清楚,他们两个一定可以获得幸福的。”
阮玉蛮多感的掉下泪,不过心里却很开心。
“您的孙子就不会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她为那女孩感到庆幸,至少她不会像自己一样。
他倏地倾身,认真的说:“小玉,很多事都只在于一念之间,只要妳跟孩子的爸爸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想想彼此为对方做过的事或者他曾对妳的好,想想他是否真的如妳所说的不爱妳,等妳想通后,我相信你们也会得到幸福的。”他语重心长的道。
她无助的垂下眼睑,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其实,在小步告诉她艾莉丝是金将毅同母异父的妹妹后,她就知道他多少是爱她、在乎她的。他让她搬进他家,担心她饿了,特意将整个冰箱给塞满食物,她生病时他寸步不离的照顾她,更别提特地安排小步当她的朋友了……
还有更久之前,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他特地送她的白布鞋,还为了她与同学大打出手,及故意剪断了童爷爷家那台老旧洗衣机的电线,好让她有新的洗衣机可以用,更为了不让别的男生多看她一眼,宁愿花钱再去买一副眼镜送她……
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还会以为他讨厌她呢?
可是,他要由希带她走也是事实,没来找她也是事实,他终究与铁先生的儿子是不一样的。
房门忽地剥啄几下,金铁雄应了声后,门被开启,饭店总经理走了进来,阮玉蛮连忙从沙发上起身。
“铁先生,在一楼中庭的七夕情人节舞会已经布置妥当了,您想去看看吗?”他必恭必敬的问。
阮玉蛮对总经理慎重又敬畏的态度感到有些纳闷。虽然铁先生是饭店重要的客人,但总经理亲自出马接待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而且连一个简单的舞会布置得如何都要请示铁先生的意见?
金铁雄从沙发站起,手伸向阮玉蛮。
“阮小姐愿意跟我一起去吗?”他露出绅士般和善有礼的笑容。
她顾忌的朝总经理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在他点头应允下握住铁先生的手。
在他身边令她感到安心,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明天是七夕,而今晚的七夕情人节舞会是饭店临时举办的庆祝节目,邀请住宿客人中的单身男女参加,算是联谊的一种,希望大家能顺利觅得有情人。
受到铁先生的邀请,阮玉蛮也参加了舞会,虽然她不认为有谁会对个大月复便便的孕妇有任何兴趣。
虽然准备得仓卒,但参加舞会的客人非常踊跃,舞会才开始不久,偌大的舞池已经满了一半,特地请来的钢琴演奏与女歌手正低唱着轻快的ICan'tSmileWithoutYou。
铁先生邀她共舞,阮玉蛮觉得在舞池里的自己简直就像只大鲸鱼般的笨重,当她告诉他她的沮丧时,他只是哈哈一笑。
“相信我,妳比鲸鱼要轻盈多了。t
但被大肚子阻挡住,她看不见自己的脚,踩到他脚的次数不下二十次。
终于,她选择放弃。“我还是回座位去好了,再这样下去,我会付不出医药费的。”
一直凝视她身后某一点的金铁雄并没有放开她,收回目光,歉然的对她说:“小玉,记得我那个笨儿子的故事吗?”
她点点头,又踩到了他的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了?”
“他现在就在这里。”
她瞠大眼。“他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是去追他的女朋友吗?他已经追到了?”
金铁雄叹了口气。
“抱歉小玉,我欺骗了妳,其实我姓金,而我的笨儿子就叫做金将毅。”她刷白的脸令他更加为自己对她的欺骗感到愧疚。“请妳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再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也给我未出世的孙子一个机会。”
说完,他放开她,用她从没听过的严厉语气对着她后方说着,“你这次要是再把我的媳妇跟孙子给气跑,我也不打算承认你这个儿子了。”
闻语,僵在原地的阮玉蛮在心里暗骂他太贼,故意这么说让她听见。
这时,轻快的歌声划下休止符,换上性感的旋律,女歌手低哑性感的嗓音在空气中飘散--
Shemaybethemirrorofmydreams
Asmilereflectedinastream
Shemaynotbewhatshemayseem
Insidehershell
Shewhoalwaysseemssohappyinacrowd
Whoseeyescanbesoprivateandsoproud
Noone'sallowedtoseethemwhentheycry
Shemaybethelovethatcannothopetolast
Maycometomefromshadowsofthepast
ThatI'llremembertillthedayIdie……
金将毅走到她面前,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放在腰上,深情的拥住她。
半晌,他满足的吐出口长气。
“SheMaybethereasonIsurvive,ThewhyandwhereforeI'malive……”他沙哑的念着歌词,感觉怀里的人儿有些僵硬,再次为自己曾经对她的残忍感到懊悔。“妳是我存在的一切理由,原谅我,好不好?”
他身后的衣服被她抓得紧紧的,感觉胸口已经湿濡一片,他轻抚她柔软的发丝,心中万般不舍。
“就算妳爱的是由希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让妳忘记他,然后爱上我的。”除非她是铁石心肠,能对他的付出视而不见。
阮玉蛮想起铁……不,他父亲说过的话--他以为女孩爱的不是他,而是他弟弟。
她紧抓住衣服的手一松,自他怀里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眨落眼里的泪水后才看清楚他,随后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
他消瘦了、憔悴了,难道他一直活在这样的折磨里?活在以为她爱的是由希,而不是他的折磨里?所以他那天才要由希带她走。这个笨蛋,自以为是的笨蛋!为什么不问问她真正爱的人是谁?偏要把他们两个人折磨成这样。
“我早就爱上你了,你不知道吗?”她哽咽的抚模他削瘦的脸庞。“从十一岁时到现在,我爱的一直是你。就算你老是对我凶、不理我、不跟我说话,可是我还是爱你,我那么爱你,难道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金将毅以为自己在作梦,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是……妳只找由希说话,只有跟他在一起时妳才会开心的笑,那天在家里也是一样,妳一看见他就紧紧抱住他,我以为--”他被搞胡涂了。
“因为我爱你,却也怕你,你一板起脸我就不敢跟你说话了。我只当由希是好朋友、好玩伴,对他只有朋友的感情,跟你是不一样的。”原来迟顿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呀。“而且那天我们在吵架,看见由希出现,我当然会向他求救呀!”
金将毅闻言欣喜若狂的紧紧拥住她。“天呀,我差点就亲手把妳推到混帐由希的怀里去了。”
明明就是自己迟顿,还怪由希混帐咧。
靶觉肚子一阵踢动,阮玉蛮连忙推开他,一手轻模着大肚子。
金将毅则像突然发现她肚子的存在似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肚子简直就像个膨胀到极点的汽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你就因为这样,六个月来对我不闻不问的?”她生气的质问。一想到自己这六个月来的委屈,她的泪水又是一发不可停止。
他被她落泪的模样吓坏了,忙不迭的扶着她走到离他们最近的椅子坐下。老爸是怎么回事?没看见她的肚子那么大了吗?竟然还让她站在舞池里跟别人挤来挤去。
他手忙脚乱的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后随妳打随妳骂,只要妳别再哭了。”
“你知道我害喜时有多难过吗?一天跑到厕所去吐十几次,想吃什么东西没人可以帮我买,产检时看到别人都有先生陪,就我是孤伶伶一个人。肚子大起来后,连脚指头都看不见了,要我怎么剪脚指甲嘛……呜……”最后一项最令她感到伤心。
金将毅万般心疼的避开她的肚子,让她的脸轻靠在自己胸前,轻声的安抚她。
“妳不会再一个人了,以后我会二十四小时陪在妳身边,妳想吐时我抱妳去厕所,想吃什么东西我会去买,产检时我会握着妳的手,脚指甲我来帮妳剪,放心,一切有我。”他坚定的许下承诺。
还好现场的音响音量够大,足以掩盖过她痛快的哭声,未引来别人好奇的目光。
等稍微稳住情绪后,她带着些许不自在的抿抿嘴。
“其实我不太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现在的我就像只臃肿的大象,好丑。”她为自己的外表感到自卑。
“妳很漂亮!”他执起她的下巴,银灰色的眸子里载满了款款深情。“妳一直都是美丽的,否则怎么能把我迷得晕头转向的呢?”
阮玉蛮羞涩的红了脸。“那……你愿意娶我吗?”问完,她才发觉不对,怎么变成她在跟他求婚了?
不过看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她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我愿意。”金将毅倾身吻住她的唇,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好不容易放开她后,他意犹未尽的在她唇边印着细吻。
“还有一个人想跟妳道歉。”他含笑的朝她身后努努嘴。
她好奇的随着他的视线回头看--
水泽步就坐在离他们的座位几公尺外的距离,正远远的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身边站着两位想向她邀舞的男士。
大概是发觉他们在看她,她很快的立起杂志挡住脸,然后不知对两位男士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们先是一脸惊讶,随后便失望的走开了。
阮玉蛮心里又惊又喜,只是想到她在机场时对小步冷漠的态度,便裹足不前了。
若说她有对不起谁,那只有小步了。
回台湾后,一个人无助的日子里她时常想起小步。
不论她是否是在金将毅的命令下接近她的,她一直都对她很好,用心的保护她、照顾她,简直就像她第二个妈妈,而她却对她那么绝情,她实在不配当她的朋友。
“这半年来,水泽比我还担心妳,妳原谅她了好不好?老实说我才是妳该生气的人,毕竟要她接近妳的是我,她只是服从我的命令而已。”见她一脸为难,金将毅忍不住开口帮水泽步说话。
“我知道。”她低喃。“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他拍拍她的手给她鼓励,看着她走向水泽步。
只见水泽步因为被她发现行藏,吓得杂志掉到地上,神情颇为尴尬与慌张,直到阮玉蛮握住了她的手,开口不知说了些什么后,她才哽咽的哭出来,紧紧的抱住她。
金将毅见状立刻朝她们两人走去。他必须在这两个泪腺发达的女人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前,将她们带离舞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