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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娇娘子 第十三章 毒妇配恶徒(2)

萧陌抬起头,以为会见到一张笑得无比灿烂的娇颜,结果,眼前女儿家的容颜是娇,但下一瞬,娇美五官却微微皱成一团,菱唇扁了扁、扁过又扁,然后……放声大哭!

她边哭还边试图往他怀里钻,没被他扣住的右臂紧紧揽住他的颈,他朝她压下,听到她本能发出的闷哼吓了一跳,以为压坏她了,想撑臂起身察看,她又死死揽住不肯让步,甚至连一双玉腿都用上,亲密圈住他的腰。

这样……太美妙,却也……不太妙啊!

萧陌今夜进寝居时,他能以项上人头发誓,一开始他完全没要让两人演变成眼下这般势态。

再怎么说,她身上有伤,而他也久未回到寝居,他仅是紧张她的伤势,加上内心有着许多话、许多事不吐不快,他以为对她说清楚、道明白之后,可以让她好眠,而自己亦可好眠,但……他与她之间的事,永远难以计量,如今又诉尽情衷、放任情感自流,如何还能忍住?

所以她不肯忍,而他也忍不了。

一双男女便如宝剑寻到那唯一的剑鞘,唯一的归所,喜爱心动到了极处,再无任何方法去宣泄、去表示,最终只能结合。

宝剑还鞘,两具身子成为一个,彼此变成对方的一部分。

身上的衣衫与裙裤根本不及褪尽,被炽热焚烧了心魂的两人已深深结合,紧紧连成一体,怜惜着、热爱着、驰骋着、放纵着……

也许她被弄疼了,她察觉不到,只有满满的交缠。

情越深,欲越浓,属于自我的东西全都支离破碎,唯有在他怀里才能寻回完整的魂与魄,心与神。

再也许,是他被弄得更疼更痛,当下却也感受不出。

只有团团热气涌来,不由分说将他团团包裹……

然后那沉淀多年之后化成如琥珀的痛,陈年蔓生在他心间的忿恨和不痛快,就这样毫无预警被抹除了去,令他往后想起,不过是淡淡的一抹笑……

全因,他已有她。

这一晚,定远侯府男女主人的晚膳传得甚晚,都到戌时了才让芳姑姑领着两名暂代素心和丹魄的小丫鬟送膳进屋。

萧陌已在寝居的小室中浴洗过,又跟芳姑姑讨了热水和干净棉布,后者瞥见乔倚嫣小臂伤处的包裹略见血红,不禁问——

“夫人是不小心碰撞到了吗?等用完膳,奴婢过来替夫人重新上药。”

乔倚嫣脸红红睐了邻座向来寡言的男人一眼,咬咬唇道:“不必麻烦芳姑姑,是侯爷给撞出来的,自有侯爷担着。”

芳姑姑方才就偷偷瞄到,寝居内室那张大大的架子床内实在凌乱不堪,她帮夫人裹好伤时明明还整整齐齐,待侯爷进房后到传膳,被褥就变得皱巴巴,几颗枕子还乱搁,再走近几步,某种旖旎情动的气味彷佛未散,惹得都三十好几的她也要跟着脸红。

岂料萧陌突然不当锯嘴葫芦,从容颔首,对着芳姑姑道:“是被本侯碰撞出来的没错,你家夫人我自会担着。”

芳姑姑怎么听都觉“碰撞”二字似有另一层意思。

不敢多想了,她兀自镇定地替主子们布好第一轮菜色,随即退出,待“逃”到院外廊道上,她吁出长长一口气的同时做出一个小女儿家的举措——

她闭住双眸,发出叹声,两手捧住自个儿发烫的脸蛋,摇头再摇头,上半身亦跟着摇动,彷佛既害羞又无比陶醉。

“欸欸……呃?”她维持着捧颊的姿势两眼一张,不远处转角的灯笼下,一名高大黯黑的中年汉子倚柱而立,望着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噢,不!他确实在笑,她清楚瞧见他翘起嘴角。

“芳姑娘这么晚还没就寝?”男子没有试图靠近,因前头有过几次经验让他明白,若想与眼前这位如兰似菊的女子相交,绝不能抢快,治大国如烹小鲜,追求眼前的她亦同此理。

“欧阳教头不也还没睡?”芳姑姑不愧是乔倚嫣的身边人,一样挺能演,此刻的她恢复成寻常端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但红到快滴出血的脸蛋很难骗人,更不可能骗过身为定远侯府护卫头头的欧阳义。

“刚盯完府里轮班巡逻的手下,是该去睡了。”说着,他伸展筋骨动了动,藉机走近两步。

芳姑姑本能想退,但没有,踌躇了会儿,礼尚往来般回答起他问话——

“我也差不多忙完,等会儿吩咐灶房烧好热水送到主子寝居,便也没事。”其余的事皆安排好婢子们各司其职。“那就请欧阳教头好好歇……”

“我也正想去要些热水回房,一道走吧。”他率先转往灶房方向,走出几步后回首问:“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芳姑姑快步跟上,跟在他身后。

忽听欧阳义感叹道:“今日当真又乱又忙啊,终于一日也近尾声,白日时候将近百具黑衣客尸身送回萧侯府,芳姑娘能想像得到吗?萧侯府里竟没一个主子敢出来接。”

“啊?是、是吗?我听说了……大街两边挤得都是人,你们拉那十辆板车过街,实在太震撼。”原是跟在对方身后,一下子变成并肩同行,她自己没察觉,身畔的欧阳义面上不显,内心却笑得好生愉悦。

“侯爷这一招是险,剑走偏锋,但效果奇好。”

“是这样吗?那……欧阳教头最终是什么看法?效果奇好又是怎样的效果?”她想知道得多些,有什么事也好同自家夫人说说。

“芳姑娘既问了,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今日在竹林里那一场打斗,在下这一身衣裤皆被扯破划破,如此衣衫不整同你谈聊实在有愧,还是待我清洗一番换上干净衣裤吧,在下动作很快,不会让姑娘久等的。”

他适才伸展身体时,她便已瞧见,他上衣的腋下、两袖以及裤子膝盖处皆有被划破和月兑线的痕迹。

“你月兑下来,我帮你补。”话月兑口而出,非常自然而然,但一道完,芳姑姑就悔了,双眸瞬也不瞬,像被自己的话吓着似的。

欧阳义已不年轻的黝黑面庞微微笑出细纹,那表情在一路红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煦。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有劳芳姑娘了。”

“……嗯。”

另一边主人家的寝居内,乔倚嫣尚不知她贴心的身边人正被觊觎中,她有些“自身难保”,因为她家侯爷对“喂食”一事突然好执着,不仅把芳姑姑布好的菜色一一喂进她嘴里,还为她加餐饭继续喂第二轮。

“好饱,不吃了。”她可怜兮兮哀求。

这一顿晚膳吃进她小肚子里的分量确实较以往多出不少,若餐餐被这么盯着喂食,她肯定会变成大胖呆。

她惯用右手,如今是左手被划伤,动作起来还算伶俐,且又不是要她穿针引线、绣花制鞋做什么细腻的活儿,不过吃饭罢了,她单靠一只手都可以办到,但她家侯爷似乎不这么认为。

萧陌闻言微皱眉心,他正喂食喂得颇觉乐趣,妻子食量却已碰顶。

没继续为难她,他就着喂过她的箸子和调羹大口解决余下的食物,秋风扫落叶般席卷席面,既然是乔倚嫣吩咐厨下做的,必然都是他爱吃的菜色,色香味倶全,满足了味蕾,填饱他的五脏庙。

之后夫妻俩简单漱洗,芳姑姑安排的婢子们进屋收拾干净,送来热水和热茶后又退下。

萧陌蓦然轻咬她的唇瓣,他喜欢这样喂她进食。

乔倚嫣没被制住的一手抡起小拳捶了他胸膛几下,力道软到不行,根本是半推半就任他吻个够,心里也笑到不行了。

缠绵好一会儿,她被吮得微肿的唇终于稍稍重获自由。

她娇哼了声,道:“原来侯爷拿自己当家法了呢,那妾身只好乖乖受着了。”

他额头又来顶着她的,鼻尖摩挲她脸肤女敕肌,举止有着满满的占有慾,说出的话更是如此——

“那位姓颜的呆傻公子哥,嫣儿也不可再任他抱来抱去,哼,年纪小小不学好,你是他随便能抱的吗?他再敢犯界,触我底线,本侯拿他的头当球踢!”

什么……什么?

乔倚嫣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弄明白,他话中的“呆傻公子哥”指的是哪位。

“天赐才不傻好不好?他书读得可好了,文章作得也好,我读过的,颇有自个儿的见地,他也不呆……呃,唔……”不禁咬唇迟滞了。

她头一甩,据理力争。“好吧,他是有点呆,但那也是书生意气的一种表现,是天真又热血的少年郎,很俊俏很可爱的……呃!”骤然收声,男人目光如炬,近距离被他紧紧盯住真不是好玩的啊!

那时回门在玉湖别业与天赐重逢,她家侯爷由着她跟天赐厮混,就没听他说过半句“不准”的话,还以为他根本不在意,她也就懒得解释,万万没料到他会在对她坦露情意后大爆发。

这、这算什么嘛?

她东看西瞧、前思后想的……好像嗯……咳咳,只有一种可能。

“侯爷该不会那时就吃起天赐的醋,捧醋狂飮到了今日……吧?”柳眉一挑。

然后,她就宛若得到解答般看到他刚硬峻脸涨得通红。

她晃着螓首,整个人都快醉了,笑得凤眸弯湾。

“原来侯爷是醋了,还醋了那么久,倘若憋坏,妾身哪里舍得?”语毕,献上红唇,努力又努力地想将胸房满溢的情感传递出去。

她虔诚地亲吻,泪湿眸眶,得到男人汹涌又热切的回应。

他们都极度需要的。

在经历这样漫长又险恶的一日——

遭近百名刺客袭击、为在意的人受伤、亲见挚爱血染半身、无端惶恐与无尽的惊惧,好似命中之烛就要被无情地掐灭那残存的最后一丝火苗……

但,一切都不打紧,他们都挺过来了,在彼此怀里复原。

明明是那样糟糕开始的一天,在一日将尽的此时此际,却是美妙得犹如美梦中的美梦、幻境中的幻境,如此不可思议。

而明日将如何?

俗事杂物常伴身,偷得闲时一时闲。

所有待定的、未解的、烦恼的事、且待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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