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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福妻 第二章 寿宴闹出的丑事(2)

待她睡醒已经是未时末,一般寿宴大概再半个时辰就该结束了。本打算继续待在荣福堂里,哪知道刚让月香伺候她梳洗好,就听见外堂来了人,仔细听声响,似乎是祖母回来了。

怎这么早?

“听说是府里出事了。”月香低声说着。

“出什么事?”阮岁年急问,赶忙穿上鞋。

“二小姐还是先别出去。”月香赶忙拉住她。“方才二小姐睡着时,老夫人就差桃香过来询问二小姐在不在,我说二小姐还睡着呢,桃香就走了,也没跟奴婢说是什么事,不管怎样,横竖二小姐在这儿也听得清楚,就别到前头蹚浑水。”

阮岁年疑惑地攒起秀眉。虽说没点明何事,但特地来问她是不是在这儿,那就意味着府里出了一桩与她有关的事……难不成跟戚觉有关?

正忖着,外头已经响起了阮老夫人不快的声嗓——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戚家真是好家教,让老身开眼界了。”

阮岁年眨了眨眼,甚少听见祖母如此讥诮的口气。

而且还真的与戚觉月兑不了关系,可好端端的怎会在别人府上作客时闹开?

“娘,这……其实是误会,其实……”

“误会?”阮老夫人冷声打断戚氏未竟的话,“两人衣衫不整在锦绣院里行苟合之事,还是你这个当家主母当场撞见的,你还说是误会?”

阮岁年吓得瞠圆眼。尽避这话听来是截头去尾,但她已知祖母说的两人到底是谁了。

这也未免太荒唐了!她原本就打算在宴上藉故离开,让戚觉以为她回锦绣院。若他尾随而去,到时候他要是见到橙衣,也许橙衣可以绊住他,说不定和他情话绵绵一会,谁知道两人竟然行苟合之事?

戚觉再怎么胆大包天也绝不可能做这种事,而且还是被大伯母当场撞见……所以大伯母也掺和在里头是吧,不知道用了什么损招想要逼她就范,只可惜她人在荣福堂而不是锦绣院!

思及此,她背脊都冒汗了,不敢相信大伯母竟打算使阴招对付她。

“老夫人,这真的是误会,世子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分明是那丫鬟心思不正对他用了药,要不他怎可能做出这等事来?”万氏声泪俱下地道。

她是真哭真伤心,明明打算让儿子进锦绣院坏了阮岁年的清白好将她娶过门,谁知道儿子竟然被下药干出了那种勾当,她都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再谈这门婚事,想到快到手的嫁妆就这样没了,她心怎能不疼?

“既然木已成舟,长宁侯府要是愿意就把人带回去,要是不肯……老大媳妇,直接把那丫鬟拉出来,乱棍打死!”

阮岁年倒抽了口气,没想到祖母下手如此重,再仔细想想,橙衣是她的大丫鬟,如今闹出这事,要是处理不妥当,今日与宴的姑娘夫人那么多,知情的肯定有几个,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连她也会遭人非议,所以祖母是为了她才下重手的。

“长宁侯夫人要是无事,带着世子爷回去吧。”阮老夫人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万氏还想再说什么,戚氏忙朝她使眼色,最终她只能讪讪地离去。

待万氏离开,不等戚氏开口,阮老夫人冷声警告,“老大媳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绝不会让岁年嫁进长宁侯府。”

“娘,今儿个的事不能怪世子爷,要怪就怪橙衣,肯定是她心思不正才会做出这种事,可话说回来,橙衣是岁年身边的大丫鬟,肯定是知道了岁年心仪世子爷,才会妄想陪嫁后能被开脸当姨娘……”

“你给我住口!这种话你竟然说得出口!你给我听着,要是让我在外头得知有人说三道四提起今儿个的事,甚至提及岁年和长宁侯世子有了首尾什么的,你就别怪我!”

“娘,今儿个的事那么多人都撞见了,我哪能堵住那么多张口?”戚氏连忙喊冤。

“那得问你为何席面吃到一半突然到锦绣院去,还刻意带了几家的夫人前往。”阮老夫人冷哼了声,眸色冷冽如刃。“你自个儿什么心思,别蠢得以为别人都看不懂,侯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岁年要是传出什么坏名声,岁怜也别想要攀上什么好亲事,再者,我倒想瞧瞧老大一会儿怎么处置你。”

一想到阮正气那张阴鸷的脸,戚氏心里不由狠颤了几下,可一想到阮正气向来偏宠侄女胜过亲女儿,她就一肚子气,忍不住道:“娘,岁年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是她自个儿先和世子爷鱼信往返,那可不是我逼她的,她自个儿不知矜持,还怪我呢。”

阮老夫人气得眼都瞪圆了,还没开口,阮岁年倒是幽幽地接话——

“大伯母是没逼我,可当初也是大伯母要我动笔写信的。”

阮老夫人一回头,就见孙女从后头的帘子走来,不由朝她招招手。

阮岁年本是不想介入两个长辈之间,可戚氏实在欺人太甚,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该不会以为她女儿是金镶玉嵌,她就是个烂泥巴可以任她踩踏?

“矜贵的姑娘家岂会因为他人三两句就不顾名声?”戚氏脸上变了变,看向阮岁年时没半点好脸色。

“岁年年纪小不懂事,你身为伯母的人竟要侄女给男人写信,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阮正气人未到声先到,不一会大步跨进屋内,一双怒目眨也不眨地瞪着戚氏,几乎要将她吓得站不住脚。

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就把事给揭过了,戚氏脑袋一片空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到荣福堂,“侯爷,我不是,我……”

“还有,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席面吃到一半要带着那么多个官夫人到锦绣院?”阮正气压根没打算放过她,怒声质问。

壁玉侯阮正气可不是一般闲散勳贵子弟,他可是上直卫亲军指挥使,当年还曾经跟着老侯爷浴血沙场,刀口舌忝血的军旅生活养出了他慑人的威压,别说戚氏,卫所里的卫兵还没有人敢正视他震怒时的眼。

“我……”戚氏脸色苍白地嗫嚅着,余光瞧见儿子来了,赶忙抓着儿子当浮木。

阮岁真缓缓地拉开母亲的手,沉声质问:“娘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事,这才带着人过去,想要逼人百口莫辩?”

戚氏简直想死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全都替阮岁年那小丫头撑腰,如今还抓着她兴师问罪,这是要逼她去死不成。

她不就是瞧阮岁年离席,差人去给戚觉传了讯要他去锦绣院,待时候差不多了,她带人过去正好可以瞧他俩手牵手诉衷情,藉此成就一桩美事,哪知道事情居然会闹到这地步?

她哪里知道戚觉会干出苟合这种事……她分明是被人给阴了!忖着,她不由狠狠地瞪向阮岁年。一定是她,要不她怎会跑到荣福堂,而不是回锦绣院?

“真的不关我的事,这……这事说不准就是岁年这丫头做的,她和世子爷那般好,她离席世子爷自然会打听,以为她身体不适就想到锦绣院探探她,她肯定都知道,所以设了圈套。”戚氏不敢靠近丈夫,只好抓着儿子解释一遍。

阮岁真叹了口气,再次拉开母亲的手,“娘,您这话说来前后矛盾,岁年真和世子爷好的话,又为何要设圈套?”他今年会试高中进士,二甲鸿胪,殿前封为翰林院编修,前景看好,眼前正是议亲的好时候,“而且娘不是想替我寻一门好亲事,如今闹出这种事,娘认为外头的人会不知道娘玩了什么把戏?如此一来,我还有什么好亲事可议?”

有谁想摊上这么一个行事荒唐的婆母?这消息一传到外头,戚氏的名声坏尽了,好人家的姑娘更是不敢嫁进侯府。

戚氏一愣,仔细一想不禁后悔极了,暗恼自己怎会答应嫂子这事,说什么世子爷说岁年对他冷了几分,心急了就想下狠手,哪知道最后竟如此不堪,还搞得她两面不是人,更可能坏了自己一双儿女的亲事。

“好了好了,把她带走吧,闹得我头都疼了。”阮老夫人不耐地道。

阮岁年闻言,赶忙替她按摩背颈的穴道。

阮正气则是向前一步,道:“娘,恐怕得请娘暂理府里的大小事了。”

此话一出,等同要夺了戚氏的管家权,戚氏张了张口,却不敢在丈夫面前求饶,只能不断地朝儿子送出求救的眼神。

可惜阮岁真瞧也没瞧她一眼,只是满脸愧疚地看着阮岁年。

他的母亲抱持什么心思他哪里不明白,只是手段太过下作、太过不堪,岁年这个妹妹从小就懂事,懂得看人眼色,如此早慧教他心疼,总想着有什么好的都给她,他母亲倒好,竟想将岁年逼得无路可走。

“祖母尽避宽心,二妹后头还有我撑腰,谁敢对二妹起坏心思,我头一个不饶。”言下之意,就算是戚氏也不能越过他伤了阮岁年。

阮岁年感激不已,一方面又担心戚氏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可一听见祖母答应暂时管家,大伯父又发话要戚氏闭门思过,她的心就安了大半,至少她可以肯定有一段好日子能过了。

唯一教她不懂的是,戚觉怎会蠢得干这种下流事?这肯定是协议好的,明知道戚氏会带人去锦绣院,他还干这种事是哪儿不对劲?算了,不管怎样,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好消息,祖母、大伯父和大哥是绝对不会让她嫁进长宁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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