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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先宠妻 第十二章 终于成夫妻(2)

新婚后的第一天,太忙了,等到可以歇下,都已经是近黄昏的事情。

直到这时候,夏兰桂才想起另一件事情,“你什么时候要开始上朝?”

“皇上放了我十天假。”

“那等明天,你带我到院子走走吧,我们婚前事情很多,说要来拜访孙孺人,也一直没机会,新婚才是我第一次进入怀王府呢。”

江瑾瑜想,他们订婚后没多久,他就重伤了,然后昏迷三个月,养伤三个月,夏兰桂就算有那心意示好,也没办法上门,“王府挺大的,可能要多走几次才会熟。”

“反正平王府建好还要几年呢,总够我时间好好熟悉熟悉,对了,大嫂跟二嫂可好相处?我是得多去亲近,还是没事少亲近?”

“大嫂那边就不用了,她连生两女,比起刚进门时不好相处,加上嫡母多疑,我封王之事让她也不舒服,你去接近她的媳妇,她大抵会觉得你另有打算,只怕会开始防着你,我嫡母一旦开始防着什么人,那个人就绝对不会好过的。”

“那二嫂……”

“二哥二嫂人没问题,不过二嫂现在怀孕,禁不起一点意外,你少跟二嫂接近,如果非得见面,也一定要有两个婆子,这是为了二嫂安全,也是为了你安全。”

夏兰桂只觉得脸都绿了,明明就是同一个爹,而且各自有爵位,根本不用争抢,还能这么步步惊心。

她原想着,二嫂天性孝顺,那肯定是比较好相处的,加上怀孕,可以过去沾沾喜气,现在想想还是别了,万一刚好就在她拜访时,二嫂肚子不舒服,那就是她的责任,轻则说两人八字相克,重则要担起责任。

好,大嫂少接近,二嫂生完后再接近,现在要问起小泵了,“瑶柔是你的亲妹,一定是可以接近的,那友柔,易柔,觅柔呢?”

“友柔是我嫡母所出,对于家世看很重,虽然你现在是一品王妃,可在那小丫头眼中,还是个七品门第,也不是不能接近,但跟她接近,你会被气死。至于易柔,是虞侧妃所出,虞侧妃就这个女儿,从小精心教养,也知书达礼,不过她八月要成亲,现在可能比较多事情,你若去找她,别耽搁太久。至于觅柔,是温侧妃的女儿,性子随我二哥,不难相处,不过年纪小,比较好奇,跟她一起,她问题多多,要耐住性子回答。”

夏兰桂点头,江友柔不用接近,江易柔可以,但是她忙,江觅柔也没问题,最后就是她的亲小泵江瑶柔,姑嫂当然会相处愉快。

她忍不住靶叹,“听说麒王可把两侧妃,四孺人,十姨娘都安置得满满的,通房也不少,就连钰郡王都四十几个孩子呢,你能想象有四十几个兄弟姊妹吗?人数都比一队巡城士兵多了,可能有些都不认识吧,有郡王这个亲爹可以靠,那些儿子当然不可能分家,所以钰郡王的宅子就有二十户人耶,不是二十几口,是二十几户。想想就觉得父王也真克制,膝下才七个孩子,总共也才四个母亲。”

江瑾瑜道:“许侧妃跟孙侧妃,那真不能怪我,同意收孙爱娇时,我还没遇见你,只是觉得娶个表妹回家来孝顺母亲也挺好的,至于许婉倩,是嫡母所赐,不得不收,将来我出府,母亲还要让嫡母管束,我若不退这一步,母亲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将来平王府落成,他们夫妻就要搬过去,但却不能把孙孺人接入平王府,齐太妃可以让儿子养,那是因为先皇不在了才能出宫,而怀王活得好好的,断断没有妾室让分府儿子养的道理。

夏兰桂连忙解释,“我不是怪你啦,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只是有一点小靶触而已。”江瑾瑜正色道:“本王答应王妃,本王的第一个孩子,一定会由王妃所出,本王的爵位,也只会传给嫡子。”

“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是自然。”他又不是不知好歹,他昏迷了,许婉倩没退婚,但也没有到宫里探望他一次,然后孙爱娇更绝,直接跟协律郎的庶子讨论起了亲事,而夏兰桂选择入宫陪他,他不能进食,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跟一口气,二十几个太医,没人能保证他还能不能走,这样都没吓走她。

是,皇上有令,但按照东瑞国制,未婚者若其中一方重伤,另一方可退婚,不会遭人非议,毕竟成亲是为了幸福,并不是为了照顾另一人的生活起居。

他现在还记得,迷迷糊糊中,听到她念的“鱼丽”,鱼丽于暂,鳝鲨,君子有酒,旨且多。鱼丽于罱,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

念得他好饿,然后就醒了。

那个瞬间,他心里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觉得她看起来好美,她的笑容真可爱,真想快点好起来,真想牵着她的手在院子散步……

三日后回门。

夏兰桂真的很不习惯祖父跟自己下跪,可是没办法,本来就是先论朝廷,再论家礼,祖父若没跪上这一跪,哪日被参一本“不敬平王,平王妃”,就算是祖孙关系,那也是吃不完兜着走。

为了祖父将来仕途,她跟江瑾瑜坐在大厅最上头的位置,接受夏家众人的磕头行礼,直到受了礼,江瑾瑜说了“免礼”,她才能起身把祖父扶起来。

夏老爷子一脸欣慰,“已经是王妃了,以后可不能孩子气,要好好侍奉长辈,侍奉丈夫,知道吗?”

“祖父放心,孙女儿可乖了。”

若说放心,夏老爷子是放心的——回门是一件暗藏玄机的事情,丈夫对妻子满意,就跟着一道回娘家,亮相一下,要是不满意,自己回门的女子也大有人在。

平王能跟着回来,表示还行。

于是连忙道:“还请平王移步到书房,下官刚得到一张棋谱,想跟平王讨教一番。”

江瑾瑜知道这是想让夏兰桂跟母亲说说话,于是道:“也好。”

对前途十分热中的夏孝马上说:“下官对棋艺也稍有研究,便斗胆自荐了。”

江瑾瑜知道这人是夏兰桂的生父,怎么说呢,虽然以前对她不好,但好歹也是因为有这个当官的爹,有固定收入,她才能在大宅安好的长大,于是笑说:“也好,人多热闹。”夏孝喜孜孜的,彷佛已经看到自己来日高升的风光模样,“子贰,你也跟着一起到祖父的书房,平王是你亲姊夫,都是一家人,多亲近亲近。”

夏老夫人一看,不行哪,平王上门,这个好处都让二房讨了,这怎么可以,于是拼命给自己儿子夏忠使眼色,暗示他一起上,奈何夏忠胆小怯懦,连他爹这个从七品都怕了,何况平王这个一品。

但夏老夫人的眼色实在太明显,又不能装作没看到,于是夏忠只好也暗示自己的儿子夏子壹——你也跟去吧。

夏子壹犹豫了一下,二叔跟子贰还能说一个是爹,一个是亲弟,他这大哥算什么,以前跟兰桂也没特别亲,现在找什么理由扑上去?说来说去,都怪妻子苏氏,让她去跟兰桂走动走动,巴结巴结,她偏偏不要,要是她走动得好,搞不好兰桂就会自己说“大哥,你怎么不一起去呢,人多热闹呀”。

夏子壹当然不会去想,苏氏早就已经对他绝望,不想替他做任何事了,苏氏现在有两个儿子,照顾儿子不好吗?还去照顾丈夫这个巨婴。

夏老爷子并不是不想提拔自己的大儿子,他也特意多延迟一下,好让夏忠开口,偏偏夏忠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这边,想想也没办法,只能算了,机会已经给了,自己不把握住,能怪谁呢?

眼见不能再耽搁,夏老爷子只好开口,“平王,书房请。”

就见夏孝、夏子贰喜孜孜跟上了,留下一脸生气的夏老夫人,无言的汪氏,不敢看娘的夏忠,还有暗自悔恨的夏子壹跟夏子肆。

夏兰桂抽了抽嘴角,这就是夏家的儿子们,还真够有出息的。

胡氏懒得管大房,挽着女儿说:“到娘房里去。”

“好。”

夏老夫人还想为了自己儿子做最后的努力,于是扯着笑容开口,“二媳妇,兰桂,别回房了,就在厅上,我们自己人说说话。”又对丫头嬷嬷道:“你们都下去,我们祖孙三代好说说体己话。”

夏兰桂很想啧一声,但为了让母亲以后好过点,她还是选择了退让,“祖母有什么想交代的,孙女听着。”

夏老夫人一阵尴尬,她哪有什么好交代,才过门三天,总不可能现在就帮夏家的男人讨官位,但这种事情不先讲好,她始终不放心,于是道:“祖母是过来人,还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肚皮争气,再来,是娘家给力,这肚皮争气,祖母帮不了你,可是要说娘家给力,却有个方法。”

夏兰桂在内心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要我跟平王讨官位,真是好祖母,不管别人才刚刚新婚,立场为难,开口说要就要,一点顾忌都没有,啧。

心里不高兴,脸上却笑着说:“这倒是不用祖母烦心,皇太后很喜欢孙女,给了孙女牌子,可以随时入宫,我们夏家跟平王门户差异大,孙女也不是不担心,但有了这个大靠山,孙女这几天真睡得特别香。”

夏老夫人噎住了,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皇太后居然这么喜欢这个死丫头?她想了两个晚上要讲什么,这下完全派不上用场了啊。

“祖母若没别的交代,孙女便跟母亲回房,说些悄悄话了。”

夏老夫人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了,三日回门,母女说说体己话是天经地义,总不能告诉她们:我也要听。

想讨官位,被堵回来,夏老夫人很不高兴,但却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只能垂着嘴角,表示不开心。

夏兰桂才懒得理她,拉起母亲的手,“娘,我们去你房间——”

“平王妃。”大伯娘汪氏突然喊她。

夏兰桂觉得奇怪,礼多必诈,于是也没应,只是等着。

汪氏又戳了戳夏元琴,夏元琴这才一脸灰败的往前一行礼,“以前是妹妹不对,还请姊姊大人大量,别跟妹妹见怪。”

她想起那日蹲在汪氏房外听到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只是静静的等,道歉?她不想收,但若夏元琴讲完了,她就要跟母亲回房。

“祖父帮妹妹说了一门还可以的亲事,但对方有个要求,想当国子监录事,不过是个从九品下,平王若安排,也只是动根手指头,如此,妹妹就能大红花轿,正妻过门,还请姊姊帮妹妹这个忙。”

她冷笑,想毁我清白,意图夺我婚事,还要我给你张罗?我像脑子坏掉吗?

不说清楚,这对母女,不对,这祖孙三人恐怕都觉得她夏兰桂欠了夏家,欠了她们嫡长一脉。

“国子监录事不用平王,我就可以安排,不过我不愿意,大伯娘啊,我喊你一声大伯娘,是不想祖父操心,你们母女什么打算,我清清楚楚——那人是谁,那药哪来,不能没有新娘子的大喜之日,有人想替我上花轿……”

汪氏脸色一白,夏元琴原本灰败的神情,更显灰败。

母女俩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她知道了,现在又是平王妃之尊,会怎么报仇?

胡氏却是十分错愕,“兰桂,你说什么?你、你在讲什么?”

母亲的本能让她的思考异常快速,“那人是谁,那药哪来,不能没有新娘子的大喜之日,有人想替我上花轿——”,这样就说的通了,为什么夏元琴房中冒出个男人,汪氏却害怕事情闹到官府,死活不想给女儿争个清白出来。

胡氏背后一凉,扑上去揪住汪氏就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你这狗养的,想害我女儿,想害我女儿,我打死你!”

汪氏理亏,不敢还手,被打了好几个巴掌,后来是呆滞的夏元琴回过神来,这才上去帮母亲。

胡氏气得整个人发抖,眼眶都红了,“你们这样坏心,都是报应,你们等着,天打雷劈还在后面,老天爷不会让你们好过。”

夏兰桂安慰胡氏,“娘别生气,女儿没事。”

胡氏想想不甘愿,又冲上去打了汪氏一个巴掌,呸的一声,吐了口水。

夏老夫人都傻住了,心想,还好自己刚刚已经让丫头嬷嬷下去,要不然大房做这等丑事传出去,元琴是不用嫁人了,但子肆还要娶老婆呢。

“看在祖父分上,我给你们两条活路,一是母女自请出族,永远不得回京,二是保有夏大夫人跟夏二小姐的身分,以孝心为名,出家十年,或者也可以选择继续在这夏家住着,但住得心惊胆跳,睡不安枕——因为我不会就此算了,你们想让我身败名裂,我会真的让你们身败名裂。”

她夏兰桂不是圣人,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快意人生。

以德报怨的是神经病,谁爱当谁去当,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汪氏跟夏元琴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出族那就是什么都没了,出家虽然保有名分,但山上的日子要怎么过?

可是这么秘密的事情都会让夏兰桂知道,还有本事把事情反转过来,让她们害到自己,若留在夏家,只怕整日提心吊胆,那也不是人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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