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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出手富满门 第四章 逃避方法是成亲(2)

“他们真要上门,大概也是三月中旬吧!饼几日是元宵灯会,我接你进城看花灯,猜灯谜、放水灯,你看上的花灯我都买给你。”在喜欢的女子面前,向来沉稳的莫长欢像个春心荡漾的毛躁小子。

看了他一眼,她面露怜悯之意。“你要问过哥哥们。”

“三木、三金、三火?”三三得九不是吉利的数字,九缺一,凑不成十全十美。

“我三木?”孟明森手搭上莫长欢的肩。

“三金?”对他的名字很有意见。

“三把火碍着你了?”孟明焱咧开一口白牙。

不厚道呀!淼淼,你怎么没说你家兄弟都来了。“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气色真好。”

“谁是你大哥?”

“谁是你二哥?”

“你要不要脸,我比你小三岁。”

遇到猛虎下山,莫长欢有被撕成碎片的决心。“一家人何必恶脸相向,我和淼淼……”

“打——”

没等他说完,三兄弟一拥而上,三人六只手,拳打脚踢,没一个手软,被围在中间的那一个只闪不还手。

开什么玩笑,未来的舅子们能打吗?

要是记恨了,他还娶不娶老婆了?他们一人一句他就死定了。

莫长欢眼角一睨,只见那个狠心的小丫头居然蹲在地上看蚂蚁,一、二、三、四、五……的数数有几只。

“娘呀!您是亲的。”嗯!娘的身上真好闻,是栀子花香味的皂角,淡而清雅。

秋玉容好笑的捏捏撒着娇的女儿鼻子,“不是亲的难道是捡的?你这孩子乱想什么。”她边说边剥着盐炒花生,剥完一盘花生仁便推向女儿面前,面露慈色地将女儿戴歪的珠花挪正。

“娘,您永远是我娘,不论我走到哪里您都要陪着我。”莫名地,她心里一阵慌乱,好像有百只雀鸟扑了过来,啄着她的肩膀和胸口,她要躲到母亲怀中才安心。

为什么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她说不出所以然来。

难道有事要发生?

不会的,肯定是自己吓自己,夜长梦多胡思乱想,她一时想多了便草木皆兵,自个儿先生疙瘩了。

明明是二、三十岁的老灵魂,却越活越回去了,真把自己当十三岁大的小泵娘,还要母亲的关怀。

孟淼淼自嘲着,但抱着母亲胳臂的手始终没放开。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颠三倒四说着胡话,娘模模,是不是夜里踢被子着凉了?”女儿睡姿差,弄了张大床还能从床头滚到床尾,倒着睡。

“没发热,我只是作恶梦了。”她蔫蔫的说着。

“作什么恶楚?”一听女儿作恶梦,她心口就揪疼。

看了看娘关心的面容,她眼眶发热,“梦到您不是我娘,您把一个装我衣物的包袱丢给我,冷冷地叫我滚,说您们不要我,叫我滚得远远的,别再来纠缠……”

闻言,秋玉容立即抱紧女儿,心疼地拍拍她,“哎哟,娘的心头肉,谁说你不是娘的孩子娘跟谁急,乖哦!不怕,娘不会不要你,就算娘老得没牙齿了,你还是娘的小心肝。”

怎么会作这么可怕的梦,是谁对她说了不中听的话?

秋玉容第一个疑心的是已分家的孟大元,那人自从几年前中了童生再无寸进后,对开了私塾教学生的孟二元十分嫉妒,总是对人说是孟二元抢了他的福气,不然中秀才的一定是他。

这话说多了居然有人相信,使得他更自以为是了,三天两头往私塾跑,说要代孟二元教授学生,自夸学问比孟二元好,私塾应该是他的,学生的束修也该给他一半。

言下之意他不只要抢学生,还要孟二元将自家盖的私塾平白送给他,他才是秀才老爷,孟二元是沾了他的光才有幸榜上有名,借来的福分总得还。

可惜他嚷得再大声也没人敢把孩子交给他教,立身不正的人如何教导孩子?可别教出他这样的无赖。

孟大元去闹几回,不好出面的孟二元便请里正去劝阻,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闹大了大家都难看。

后来平息了,换孟老爹来走动,话中有话地要兄弟和睦相处,谁过得好些就帮衬一下过得不好的人。

一想到老宅的人明明有钱却不愿花一两、半两给病重的女儿看病,孟二元夫妻便没这心思,想要过好日子自个儿想办法,他们也是苦过来的。

“真的吗?”她仰着脸问。

“当然是真的,娘把屎把尿把你带大,就盼着你平安成人,日后有个好归宿,哪舍得说不要就不要。”可能魇着了,晚一点带她去神婆那收收惊,把魂儿叫回来。

“娘,您真好。”她笑着以面蹭呀蹭,十足的孩子气。

秋玉容笑了笑,“娘有你就满足了,什么都不缺。”

“娘……”忽然间,她鼻头很酸,想抱着娘大哭。

明明是她亲娘呀!谁说不是?要是有一天娘没了她,肯定活不下去……孟淼淼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

“你们母女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呀?瞧都抱成一团了。”从屋外走进来的孟二元,一眼就瞧见坐在竹榻上的妻女,他笑眯眯的抚着短须。

他的妻、他的女儿,夫复何求。

“撒娇呗,看看你女儿都不小了还来装娃儿。”她羞羞女儿的脸,取笑她不知羞。

“是不小了,过了年都十三了。”他忽地一叹。

听着父亲的叹息声,孟淼淼胸口一阵滞疼。

“怎么了?瞧你一脸感概,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十几年夫妻,他眼皮子一动她便知晓他心中有事。

看了看妻子,他又往女儿稍微长开的小脸瞅,“一早隔壁的老爷子找我下了一会棋,我们聊着聊着说起儿女亲事……”

“他要给他孙子说亲?”都十七了,也该娶个媳妇。

“是有这个意思。”他又看了女儿一眼,暗示她可以先离去,他和她娘有话要说。

装不懂的孟淼淼直接往娘的大腿一躺,两只脚丫子垂在竹榻外,晃呀晃的,十分招眼。

“那他看上哪家的姑娘,要你出面做个中人?”丈夫在村子里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夫子开口,人家还不乐翻了。

“呃!这个……”他欲言又止。

见他神色有异,她顿时咚地心口一抽,“不会是……这丫头吧!”

孟二元苦笑的点头。

“可咱们淼淼还小……”她抚着女儿的手放得很轻,指尖微微一颤。

“不小了,十三岁了,陈家小妮子才十四岁就当娘了,淼淼也该相看了。”村子里能挑选的人家不多,也就莫老爷子家那小子看起来顺眼多,但是再好的人选也能挑出毛病来,总觉得一言难尽。

“唉!说得也是,日子过得快,眨眼间孩子们都大了。”他们也老了,要做爷爷女乃女乃了。

“老爷子说二月二过后先来提亲,过个礼定下亲事,之后的礼数慢慢来无妨,他们等得起。”总要等到及笄后,早了他们也不肯,又不是急着嫁女儿,赶着上门。

想着女儿就要嫁人了,秋玉容难受地红了眼圈,“她那三个哥哥肯定要闹……”

“闹过了。”轻脆的笑声一扬。

“咦?”什么时候?

“您没瞧见长欢哥哥鼻青脸肿,好几天不敢来咱们家露脸吗?那是哥哥揍的。”老话一句,先付出感情的人比较倒霉,他不知暗中“垂涎”她多久了,让哥哥们的拳头帮他洗洗脑。

孟淼淼自问尚未产生相同的感觉,毕竟她身体里是几十岁的老灵魂,十来岁的莫长欢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孩子。

只是她不否认对他有好感,也在调整心态中,在往后的相处中她会试着放出感情,不让人空付情意。

“你们呀!怎么这么莽撞,还动手了。”难怪那孩子见了她就闪,遮遮掩掩怕人瞧见。

“哥哥看他不顺眼嘛!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顺手。”她还要装作视若无睹,暗笑到肠子都快打结了。

“你这浑丫头还笑得出来,这门亲事要是说得成,莫家那孩子便是你将来的夫婿,你忍心见他被打?”她老了,猜不透这些孩子在想什么,只能由着他们胡闹。

“所以我两不相帮,看他们自相残杀……”两边都是自己人,帮谁都不对,索性撒手不理。

“什么自相残杀,你会不会说话?”听着女儿的口无遮拦,秋玉容气得往她腿儿一拍。她从没打过女儿,这回下手重了。

“娘,您打我。”她不满的嘟嘴。

“不打你,不学好,话能随便乱说吗?你在自个儿家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爹娘护着,可出了门谁能护你周全?若遇到规矩大的公婆,你还不得被人从头嫌到脚。”她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女儿若被夫家磋磨,她铁定心疼死。

“娘,我不就在家里吗?您别心急吃热汤圆,烫嘴呀!”孟淼淼无奈的一翻眼,她娘比她还慌。

一瞪!她又打了一下,“顶嘴。”

母教女,听话就好。

“爹,您看娘不讲理,我要背叛,只跟爹好,娘凶凶,母老虎。”她做出张牙舞爪的恶虎扑羊状,笑着下榻往爹身后躲闪,咯咯咯的笑声连隔壁都听得见,在墙边散步的莫家祖孙会心一笑。

“敢说你娘是母老虎,皮痒了……”臭丫头,心野了,看她不好好念上一夜,让女儿背背《女诚》。

“慢慢慢……女儿还没穿鞋呢!等她把鞋穿好了,光着脚丫踩地容易伤着。”这母女俩玩上瘾了。

见女儿未着鞋,秋玉容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取了鞋给女儿穿上,“看你淘不淘气。”

“娘好。”她又跑到娘身边拉她的手。

“去,去找你爹,我不认识你。”她故意推推女儿,假意吃味。

“爹好,娘也好,两个都好,我是爹娘疼的孩子。”这样的美好日子不知还能有多久。

孟淼淼一手拉一个,呵呵直笑,没人知晓她苦多于乐,她用笑脸来留住快乐,愿此时能化为永恒。

“都快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唉!懊拿她怎么办才好?没个大人样,真教人担心。

“嫁了人也是娘的女儿,难道您不许我回娘家?”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天下父母都一样。

“也就,一堵墙而已,你操个什么心。”看着对面的墙,孟二元笑话妻子没事自寻烦恼。

饼两年女儿嫁了还不就在隔壁,日后两家相邻的墙面开扇月洞门,再植两株紫藤,她要找女儿直接穿门而过,几步路的功夫还怕女儿受委屈吗?

他想的是很好,可现实很快地打了他一耳光,每个人都沉醉在美好的梦想中,没想到意外来得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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