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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迷药娘 第十七章 你还敢贫嘴,看我怎么惩罚你(1)

天色暗了下来,湖畔四周点起了灯,在段夫人的热情邀约,一行人在湖畔找了间颇为雅致的饭馆一块儿用了晚饭,席间自是有说有笑,一边欣赏着窗外,有许多人在放花灯,盏盏花灯放在湖面上煞是好看。

白氏看得入迷,吃完了饭,又续了茶,好不容易互相道别,各自上了马车,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小蝶紧靠着车壁正襟危坐,她总觉得谭音会从马车底下冒岀来,又或者穿过车顶下来,也可能破窗而入,总之,她心里忐忑不已,看着随马车颠簸而微有困意的蔺巧龙,她不敢相信都什么时候了,小姐怎么还能有睡意?小姐现在不应该好想想姑爷冒出来时她要怎么解释跟段公子之间的有说有笑吗?

白氏久未出门,今日玩乐一天也累了,她靠着蔺巧龙,眼皮子渐渐重了,蔺巧龙其实没睡意,她是看小蝶紧张,故意逗小蝶,便也眼睛闭装睡。

许久,小蝶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蔺府距离大街才多少距离,不可能超过一刻钟了还没到,且马车又奔跑得异常快,像有人在追赶似的,她撩开帘子发现外头黑漆漆的看不清,但肯定不是在城里,城里不会一盏灯火都没有,而且马车又颠得厉害,显然跑在了石子路上。

小蝶心里害怕,连忙把蔺巧龙叫醒。

安嬷嬷和倚翠搭另一辆马车,这辆马车里只有她们三个人,三个人都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有什么事……她不敢往下想了。

“小姐,这马车怪怪的,驾得这样快,好像快飞起来了。”

蔺巧龙睁开了眼睛,一上马车她只顾着怎么逗小蝶,都没留意到其他不对劲之处。

“马车现在是往山上去吧?”蔺巧龙贴着车壁,倾听着马车处的动静。

小蝶用力点头,“嗯!奴婢也觉得是往山上去。”

蔺巧龙脑中一闪。“完蛋了,咱们上了贼车,百密一疏,防了那在府里下药搞鬼,却没防到会在府外动手”

小蝶脸色发白。“小姐是说,现在有人要咱们的命?”

蔺巧龙叹了口气,歉然道:“正确来说,是要我和我娘的命,你是被我们连累了。”

小蝶绷紧了身子,颤抖说道:“奴婢愿和小姐同年同月同日死。”

蔺巧龙深吸了一口气。“小蝶,咱们来生做姊妹。”

主仆两人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蔺巧龙看了白氏一眼,白氏已然熟睡,还是不要把她叫醒的好,免得她担惊受怕,提早被凌迟。

山径崎岖,马车赶着投胎似的一路横冲直撞的上了山崖,不知道过了多久,驰疾的马车终于缓缓慢了下来,蔺巧龙心里一跳,她们要被拖出去杀了吗?

她能救人,此时却救不了自己,只能听天由命,反正她没武功、没武器,什么都不能做,只是她心里那些谜团将永远不能解开了,她死前也无从得知她叫爷爷的人是谁,她又是如何会的医术,谭音看到她的尸首会多悲痛,他们终究是无缘做夫妻,而她,依旧要自个儿变成孤魂野鬼……

马车停下来了,小蝶一颗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小姐……”她慌张的抓着车窗,彷佛这样就不会被拉出去。

“听我说。”蔺巧龙眉头没皱一下。“若他们要饶你一命,你千万不要嘴硬,喊什么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要留着命,叫谭音给我报仇。”

小蝶抽抽噎噎的,“奴婢、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让姑爷给小姐报仇……”

蔺巧龙眼神坚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小蝶说道:“然后,你要好好活着,不然就没人给我和我娘祭祀了。”

“奴婢、奴婢会好好活着,给、给夫人和小姐祭祀……”小蝶承诺着,同时越发伤心。“可是小姐,咱们、咱们一定会死吗?”

“龙儿……”白氏睁开了眼睛,神情虽然害怕但还算镇定。

“娘!”蔺巧龙连忙握住白氏的手,大热天的,白氏的手却冷得像冰,也不知道醒过来多久了,肯定是听到她和小蝶的对话了。

“娘刚刚就醒了,”白氏的语气微微颤抖,“听你们话中之意,是有人绑架了咱们吗?”

蔺巧龙叹了口气。“恐怕是如此了,娘。”

白氏脸色苍白但努力镇定,不想给束手无策的女儿添乱。

“龙儿,”白氏反过来握住蔺巧龙的手拍了拍。“若今日真要遭受死劫,那也是咱们的命,一会儿在恶人面前无须挣扎,痛痛快快受死。我的乖女儿,黄泉路上,娘护着你,莫怕。”

蔺巧龙眼眶一热,这话怎么格外熟悉呢?

丫头,黄泉路上有爷爷护你,爷爷就在你身边,你别怕!

小蝶忍不住哭了,“奴婢也要跟夫人、小姐一块死,奴婢不要独活,祭祀让安嬷嬷和倚翠姊姊做也成……”

马车门被粗鲁的推开了,一个男人拿着匕首先把靠门较近的小蝶拉了出去,又跟着把蔺巧龙和白氏也拉出去。

马车外,夜黑风高,甚至还有阴风阵阵之感,站在山头的三人都打了个哆嗦,心里的绝望也油然而生,这地方是不会有人经过的。

蔺巧龙看清了面前有四个大男人,手上都有刀,要对付她们三个弱女子是绰绰有余,且他们都没蒙面,显然早有不留活口的打算,蔺巧龙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心里还是害怕的,但她仍抱着一线希望,保不定安嬷嬷和倚翠先回了府,发现不对劲便会派人追过来,或许她只要拖延些时间,救兵就到了。

她往前一站,抬高声音说道:“几位大哥,冤有头,债有主,相信你们也是拿钱办事,请几位大哥告知幕后主使者,我们做了厉鬼才不会找错人。”

没人想被厉鬼缠上,何况他们也不认为她们三个弱女子逃得了,其中一人笑了起来。“你这小泵娘倒是痛快,告诉你们也无妨,是沈大茂要你们的命,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照你所说,知道买凶要你们性命的人,做了鬼之后去找他报仇吧!”

“沈大茂?”蔺巧龙有些意外,她以为会听到沈姨娘的名字。

后头,白氏低低地颤声道:“沈大茂……是沈银凤的兄长。”

蔺巧龙恍然大悟,原来是叫了自己哥哥动手啊。

“好啦,现在买凶杀你们的人也告诉你们了,你们一个个乖乖受死吧!若是识相点,不吵不闹,爷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一个个头较矮的男人不怀好意的说道:“大哥,这三个娘儿们白白净净的,让她们这么死了岂不可惜,不如咱们好好享受享受再了结她们也不迟。”

“是啊,大哥,老三说的有理。”老二也心痒痒道:“难得有这机会,也让我们尝尝富家夫人、小姐的滋味,看看和醉香楼那些骚蹄子有何不同。”

老大搓着下巴考虑起来。“她们只有三个人,怎么分配?”

老三狗腿说道:“当然是大哥先选中意的,再来二哥挑一个,剩的那个,就我和老么一起上,还不过瘾的话,咱们可以轮着来。”

听到轮着来,老大也心动了,沈大茂只交代要取她们性命,没交代要马上让她们死,干那档子事也要不了多久,耽搁一点时间不碍事的。

有了共识之后,四个人婬笑着走近她们。

“不要过来!”小蝶心怦怦乱跳,手心冒着汗,但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挡在了白氏和蔺巧龙的前面,她伸直短短的手臂护着她们,像扞卫小鸡的母鸡。

老三笑了起来。“小娘们说话还真有趣啊,不过去要怎么碰你们?你们乖乖把衣裳月兑了,爷就留你们个全尸。”

“呸!”小蝶心里怕得要死,但她鼓起勇气朝他们吐口水。“凭你们几个下三滥的东西也配?你们给姑娘我提鞋都不够格!”

蔺巧龙知道小蝶是想引他们先对她动手,让她和娘亲伺机逃走,别说她不可能扔下小蝶让他们祾虐了,就是她有机会逃,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这里是山头,一不小心,掉下山崖都有可能。

“不够格提鞋,那给你月兑鞋如何啊?”老二笑得婬秽,四个人像要逗弄她们似的,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她们。

恐惧瞬间升高,白氏绝望的闭了闭眼,颤声道:“咱们咬舌自尽吧。”

蔺巧龙心里一紧,这也是她心中的想法,宁可一死,绝不受到玷污,反正被玷污了之后也是一死,还不如早点死。

永别了,谭音。若是知道当日道别竟是最后一面,她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回锦阳,起码要、起码要亲亲他……

“你们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我们就跳下去了!”

没人理会小蝶颤抖的恐吓,他们脸上扬着逗弄的恶意笑容继续往前走,就在快要碰到她们之际,四个人在瞬间全部双腿中箭,哀叫着跪了下去。

好几个人冲了上来将四人制服住,蔺巧龙、白氏、小蝶都愣住了,她们是在作梦吗?真的有人来救她们了?把坏人都抓起来了?

“姑爷!”

小蝶这声激动万分的“姑爷”让蔺巧龙眼睛倏地亮起来,她看到谭音疾步朝她走来,她双腿这才一软,朝他倒了下去,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适才能挺住不过是强撑,不想让她娘和小蝶更害怕。

山风呼啸,吹得人心惶惶,谭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蔺巧龙倒下来的身子,连忙抱起她回马车里,四平和铉渊照料白氏和小蝶,扶着惊魂未定的她们上了另一辆马车,其余护卫将那四人绑了起来,往嘴里塞了布,丢进一辆黑漆漆的马车。

马车里很舒适,还铺着软垫,蔺巧龙依偎在谭音怀里,感到无比踏实。她还微微打着颤,却发出满足的叹息。“你早点现身多好,我还以为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们了。”

谭音紧紧的抱着她。“那些家伙手里有刀,你们又离悬崖那么近,还不是怕他们伤了你们。”

她脸色发青,身体僵硬,可见是吓得不轻,适才与那帮家伙对峙时,还能故作镇定,实属不易。

“你这是跟踪了我一整天吗?”蔺巧龙蜷在他怀里,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杏眸里好像有个他。

谭音被她的举动撩拨得心痒难耐,却是动手狠狠的捏她鼻子。“明知道我在跟踪,你还敢跟那姓段的打情骂俏,不守妇道该当何罪?”

听到他的责骂,蔺巧龙这才发现不对。“我娘和蝶呢?”要是她娘在同一辆马车里,他不可能说这些话。

“在另一辆马车。”谭音眉头微挑。“有四平和铉渊在,不用担心。”

蔺巧龙换成玩他的手指,懒洋洋的说道:“你我单独一辆马车,我娘会怎么想?”不知怎么搞的,历劫归来,她就想跟他撒娇,跟他撒娇让她觉得踏实。

“我就要岳母大人胡思乱想。”谭音眯了眯眼。“这样那姓段的若再敢提起亲事,岳母大人就知道该如何回绝。”

蔺巧龙笑起来。“段公子又没说到亲事。”

“不许你叫他段公子!”谭音语气霸道沉声警告,“往后不许你和姓段的再说半句话。”

蔺巧龙嘴角扬着浅浅的笑容。“那能说一句话,两句话,十句话喽?”

她怎么会那么喜欢看他吃醋啊?他吃醋真是可爱,皮相还生得这样出众,有他做相公,她赚大了。

“要不是相公我机警,出面救了你,你能在这儿贫嘴吗?”谭音咬牙切齿。“你还敢贫嘴,看我怎么惩罚你!”谭音火热的唇低了下来,先是咬她唇瓣一口,跟着堵住了那两片令他朝思暮想的唇,蔺巧龙搂住了他的颈子,心甘情愿的接受了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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