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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成夫君 第1章(2)

冉疆来到秋月面前,冷凝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

“谁派你来的?若肯老实招供,便留你全尸,给你个痛快,省得本官还得费事送你进诏狱。”

一旦进了锦衣卫的诏狱,等同入了地狱。狱内刑法残酷,连杀人如麻的盗匪也会为之胆寒。

秋月迎视他冷戾的目光,只是冷笑了下。光是这不服输的眼神,便知道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冉疆见状,亦回以冷笑,他左手往旁伸出,一旁的侍卫立即奉上一把刀,他刀握在手,缓缓移到身前,刀面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刀光。

他不由分说,手中刀锋一斜,缓缓切下秋月肩膀上的一块肉。

是的,缓缓。他一边切猪肉似的割下秋月的肉,一边好整以暇地问:“可愿招供?”

秋月下巴月兑臼,无法尖叫,在刀身入肉时,喉头只能发出痛苦的申吟,脸上现出狰捧之色,显示她正承受着被割肉的痛苦。

除了侍卫们面不改色,所有冉府上下的仆人们,都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屏住呼吸。

秋月颤抖着身子,她双手被侍卫缚住,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冉疆手中的刀便如此缓慢的东割一块、西切一片,每割下一块肉,便问一句是否愿意招供。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这么血染全身,苦痛备尝,却又不至死。

冉疆生生地割了她十三块肉,才收刀停止。

“送进诏狱。”他冷冷命令。

话一出,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将秋月肢体不全的身子拖走,沿路还流了一地的血迹。

众仆人们已然脸色苍白,有人禁不住反胃和恐惧,捣着嘴悄悄跑到一边去吐。

苗洛青知道,冉疆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行刑,借此震慑众人,好教他人知晓,敢生出异心,或是犯到他头上,他便让对方不生亦不死。

冉疆把刀丢还给侍卫,转身大步离去,众人也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没人敢多说一句。

苗洛青也跟其他人一般,沉默地往回走。她的心揪得发疼,因为某一次的前世,她也如秋月一般,被他一刀一刀的凌迟,送进了诏狱。

秋月的下场,就跟她那一世一模一样。

直到这次重生,苗洛青才知晓秋月是刺客。上一世自己恐怕是死在秋月前头,所以才不知道此事。而这回自己称病,让秋月顶替自己的差事,才有今日的事发生。

每一次重生,如果她改变做法,连带也会影响到一些事情的发展,这让苗洛青更加相信,只要不再跟冉疆作对,定能改变自己惨死的下场。

有了这份信心,苗洛青生出了希望,让原本因为记忆牵扯出的阴霾和疼痛减轻不少,脚步也轻快许多,继续回到灶房干活。

秋月的事让大伙儿都噤声了,没人敢随意嚼舌根。大人恐怕会针对刺杀之事清查府内,这时多说一句话,恐怕祸从口出。因此大伙儿个个低头干活,保持沉默。

苗洛青本以为自己就此相安无事,谁知过了一会儿,一名侍卫前来,大声质问。

“丫鬟青儿在哪?”

苗洛青怔住,心头暗惊。在静默之下,立即感到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朝她盯来。

她做了个深呼吸,缓缓站起来,而侍卫的目光也同时朝她射来。

侍卫大步上前。“你是青儿?”

“是。”

“随我去见大人。”

苗洛青轻轻应了一声,便低头敛目,跟着侍卫走出灶房。

她心中惊疑不定,心思百转。冉疆为何要见她?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难道他对她起疑了?

苗洛青全身紧绷,脑子闪过许多想法,最后她确定,自己并未露出任何马脚,冉疆没道理会怀疑她,不如暂且观望,走一步看一步,万一苗头不对……

想到上世的惨死,她脸色一沉,下定决心,与其被他折磨,不如自我了断。

她跟着侍卫来到书房,低头进了屋,一进门,便瞧见赵管事跪在地上。

赵管事在她进屋后,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恨意,令她心头深感不妙。

“大人,青儿带到。”侍卫说完,苗洛青立即感觉到冉疆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同时带来一股威压。

“抬起头来。”男人威严的嗓音十分清冷。

苗洛青在他面前,必是极度收敛自己的气场,换上一副怯弱的表情,微颤颤地抬头,端着小心讨好的脸色,带着三分敬意、七分惧意。

冉疆盯着她,清冷的俊眸一如以往的黑不见底,细细打量那娇美的容色。

青儿在他身边服侍了半年:她细心手巧,安静温柔,也懂得察言观色,将他服侍得体贴入微,颇让他满意。

半个月前,青儿因病版假,管事让秋月替了她,在他身边伺候。他不以为意,只要伺候得好,身边的丫鬟是谁,他并不在意,不过身边的丫鬟竟是潜伏已久的刺客,这件事惹怒了他。

“青儿,你本在我身边伺候,因何去了灶房?”冉疆沉声质问。

苗洛青低着头,能感受到上头传来的威压。她虽忌惮冉疆,但根据几世以来她对冉疆的了解,在这精明的男人面前,什么都蹒不过他,与其对他耍心思,不如照实回答。

“回大人的话,奴婢因为病了,告了几日假,等到康复后,赵管事便告诉奴婢原来的差事没了,只剩下灶房的缺。”

“喔?你就这么听话?管事让你去灶房,你就乖乖的去?”

“不,奴婢自是不愿的,但是……”她停顿了下,似有犹豫。

上头传来冉疆冷冷的命令。“但是什么?说。”

苗洛青想了想,忽地弯,伏跪在地。“能服侍大人,是奴婢的荣幸,但若要奴婢献出身子来换取差事,奴婢不愿意。”

话才出口,一旁的赵管事立即惊雷乍起般地怒吼。“贱丫头,你别含血喷人!”

苗洛青抬起头,缓缓看向赵管事。

“我说的都是事实,秋月贿赂你,抢了我的差事,我不肯求你,你便将我调到灶房折辱我。我虽是奴才,却也知洁身自爱,要我出卖身子伺候你,我宁可去灶房干粗活。”

对于冉疆的能力,苗洛青是相当了解的,能做上北镇抚使司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骗。冉疆派侍卫来唤她,而不是来押她,由此可见,冉疆并未把她当成嫌疑人。这赵管事觊觎她的美色已久,平日仗着管事之职在府里收贿,只要冉疆有心查,必能轻易查出。

赵管事打死都不承认这事,秋月是他调去大人身边伺候的,却出了剌杀这事,他难辞其咎,为了自保,他便把脏水泼到青儿身上。

他指着青儿大骂。“明明是你为了说服我将秋月调去灶房,以美色相诱,我不答应,你便称病不出。我是管事,岂能受你要挟?这才让秋月替了你,把你调去灶房做为惩戒,你却趁此诬赖我,好狠毒的女人!”

赵管事转头看向冉疆。“大人,这女人居心不良,小的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要对大人不利,请大人明察!”

苗洛青任由赵管事在一旁扭曲事实,她仅是低头跪着,不急着辩白,也不说话。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就等冉疆决断。

冉疆冷冷地听着,始终不置一词,在听完两人的说词后,仅仅下了一道命令。

“来人,将赵管事双腿打断,丢出府。”

赵管事一脸错愕,接着面露恐惧,大喊冤枉。

两名侍卫上前,不管不顾地硬拖他出去。

苗洛青始终低着头,耳里听着赵管事的惨叫,不多久便没了声音,一切又恢复如常。

她还跪在地上,冉疆没叫她起来,她便维持着跪姿,感受到上头的人正盯着她。

他二话不说就处置了赵管事,可见早就查明了原委,只不过顺道听听他们两人的说

词。她庆幸自己赌对了,冉疆虽然心狠手辣,可在这事的处理上,倒是明察秋毫。

但他为何还让她跪着?为何不说话,而是静静的盯着她?

苗洛青心里七上八下,她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

这时,她感觉到身前传来脚步声,接着一只手伸来,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使她不得不迎上他迫人的黑眸。

那张冷峻的脸庞欺近,眸底的精芒炽人,她能感觉到指上的粗糙薄茧磕着她细滑的肌肤,传来一丝生疼。

她近身服侍冉疆半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碰她的脸。

“你可知我为何处置赵丰?”赵丰便是赵管事。

苗洛青冷静地看着他的眼,如实回答。

“大人明察秋毫,知道谁在说谎、谁是冤枉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这话应该是合了他的心意,只见他唇边勾起了浅笑的弧度。

“赵丰诬赖你,你倒是不慌不忙,十分镇定。”

苗洛青心头惊了下,心想不好,自己的反应太冷静,让他起疑了吗?

“奴婢镇定是因为相信大人,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她怯怯地看着他,语气透着小心翼翼,没有故意讨好,而是对他的精明厉害,实实在在的感到敬畏。

她不知道,这时的她神情上透着一股沉静的娇怯,这份娇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她在怯怕之中,对他有着信任,在信任中却又有着提防,这几种矛盾的神情同时出现在她脸上,让冉疆不禁多审视了她一会儿。

对他来说,青儿不过就是一个美貌的丫鬟。他府里从不缺美人,来自各方巴结送来的女人各个姿色不俗,不过直到今日,他才特别注意到青儿的美。

她信任他的同时,却又畏惧他、提防他,倒是十分令人玩味。

他松开她的下巴,挺直身子,丢了一句命令。

“去灶房收拾,搬回原来的屋子,回来伺候。”

这话让苗洛青一愣。

他挑了挑眉。“没听到我的话?”

“奴婢遵命。”苗洛青忙垂头应是,站起来,躬着身子匆匆退出书房。

在退出去时,她没有回头,直到出了书房,这才悄悄朝书房看去。

她没想到,经此变故,冉疆又将她调回身边。她虽然极度不愿意,却也不敢违逆他的命令。

接下来,只能小心行事,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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