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你哥哥在问你呢。”覃清菡鼓励地道:“没关系,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这关乎着你一辈子的幸福,你想怎么做,没有人会勉强你,尽避说出来。”
她虽然意外,但更觉得有趣,怎么看,珑月和宣亲王都是郎有情,妹有意,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感情多深了?这才会把宣亲王招上门来提亲,而一般只要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是派媒人提亲,身为亲王,亲自上门提亲更是前所未闻,他大可以派官媒过来说一声即可,连提亲都省了,因为他乃是亲王,皇上的亲弟,他要娶谁,谁会说一个不字?更何况是许以正妃之位,那可是天大的荣幸。
景珑月这时很想做一件事,捏捏自己,看是真实还是作梦,她朝思暮想的人儿真的来了,一切都像在作梦啊,她不由自主的点了头。“好。”
当事人都说好了,其他就都不是问题了,细节自有媒人往来讨论,而且想必很快的,这件婚事就会成为京城的新谈资了。
送客之后回到房里,覃清菡笑道:“原以为咱们府里出一个亲王侧妃已是不得了之事,想不到如今又出了个亲王妃,新郎官又是如此年少有为,更好的是府里没有通房小妾,珑月嫁过去不会碰到斗来斗去的糟心事,爹娘泉下有知,该笑得阖不拢嘴了……”
覃清菡原是支着脑袋,说着说着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景飞月觉得不对,哪有人说着说着便睡着的?这情况好像发生不止一次了。
他吩咐珠儿去请大夫,自己则把覃清菡抱到床上,心里实在担心她的身子出了问题。大夫很快来了,神色恭敬的向景飞月施礼。“见过郡王爷。”
“内子近日经常犯困,还请大夫仔细看一看。”
大夫给覃清菡诊脉,不久就收回了手,露出笑容道:“恭喜郡王爷,郡王妃有喜了。”随即又道:“郡王妃眼下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身子没有大碍,只要注意平时多多休息,不要奔跑,小心慢行即可,尚且不需用补药调理。”
景飞月心中的喜悦无法言喻,这孩子他已等得太久,让珠儿重重赏了那大夫,好好送出门去。
一直到大夫都走了一个时辰,覃清菡这才醒了过来,见景飞月在床边守着,她拧眉道:“我又睡着了吗?最近怎么回事,动不动便犯困。”
她蓦然心生警惕,该不会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吧?
在前世她是过劳死的,死之前身体已经有警讯在告诉她要休息了,可她没理会,仍旧拼命三郎似的工作,最终落得过劳死的下场。
不成!现在她还不想死,有景飞月和玉儿、堂儿在身边,她还舍不得死,如果现在死了,她会很不甘愿很不甘愿,明天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她才能安心!
“大夫适才来过了。”景飞月看着她,不明白都生过两个孩子了,她怎么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且还是三个月的身孕。
“大夫来过了?”覃清菡连忙坐了起来,有些紧张。“大夫怎么说?我病了吗?”不会是病得很重,那种不治之症吧?
“咱们要再做爹娘了。”景飞月把她搂在怀里,往她脸颊亲了一口。“你有身孕了,三个月。”
覃清菡一愣。“真的?”
因为房事频繁,一开始她也以为自己会很快怀上,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肚皮都毫无动静,她也死心了,不再关心怀孕这件事,反正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也是由她这具身体生下来的,跟她生的没两样,没想到,在她已经放弃的现在,她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
“难道我会拿这个与你开玩笑?”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大夫说了,你要多多休息,以后厨房做糕点的事交给听兰、舒兰就好,若不放心,你动嘴指点她们即可,莫再亲力亲为,太后那里,暂时不要送糕点了,想来太后疼你,会体恤你的。”
覃清函噗嗤一声。“不是才只有三个月吗?从外表都看不出来哩,怎么就不能做糕点了,我没那么娇弱,等肚子大起来,不方便站在灶台前时,我自然会交给别人做。”
“我说不行就不行。”景飞月毫无置喙余地的说道:“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不能有所差池。”
覃清菡见他如此重视她怀孕之事,心里也很是甜蜜,自然不会再与他争执,都顺了他的意。
反正探春和听兰、舒兰都差不多可以出师了,把糕点交给她们做,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创意的部分还是要靠她就是,她们三个是道地的大黎人,脑子里可没有她那些“创意”。
她越来越发现穿越人很吃香,随便一个前世的经验都足以叫后世的人惊为天人,比如前几日她做的铁锅松饼,用小型的订制铁锅做容器,做出了可爱吸睛又好吃的铁锅松饼,探春她们三人一脸崇拜,直说她们十辈子也想不出来可以用铁锅做盘具,听得她都要汗颜了,这哪里是她发想的,她不过是借用罢了。
“真乖。”景飞月搂着她便亲了起来。
覃清菡回应着他的吻,想着如今该要暂停房事了吧?现在还能做吗?几个月的时候不能做?大夫会说这些吗?她要问谁好呢?问甯静姝吗?
“娘亲!”
夫妻正在情话绵绵之际,玉儿、堂儿这两盏小灯泡来了,后面跟着伺候的丁香、木棉,两人连忙分开,面上都有些红。
“娘,我们听说您要给我们生弟妹啦?”两个人兴高采烈的跑到了床前,但如今他们已是举止有度的小少爷,不会像从前似的二话不说就爬到床上,腻歪到娘亲的怀里去。
两人站在床前彬彬有礼地问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得覃清菡弯起了嘴角,十分满足,她养出了两个小绅士呢,若是给他们穿上小西装,不知会有多帅气。
“是啊。”她笑睇着小兄弟俩。“你们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玉儿、堂儿异口同声道:“我们要两个妹妹!”
覃清菡啼笑皆非,“两个妹妹?”
“嗯!”两人郑重点头。“一人一个!”
覃清菡更好笑了,敢情他们把妹妹当玩具了,一人一个,才不会抢。
她低头看着自己肚子,心里也很好奇,她会再生出双胞胎吗?
覃清菡孕期进入第八个月的时候,景飞月做了一件事,他将兵权交了出去,也就是说,景家军不再由他掌握。
覃清菡有些担心,都说“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如今大黎边境稳定是件好事,可如此一来,武将便无用武之地,便会被除掉,这几乎是中国封建史上的铁律。
她曾想过是皇上要收回兵权,景飞月却只是笑了笑,很是淡定地道:“不是那样,我自有定见,你无须担心这些,只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即可。”
因为他主动将兵权交出,这事还让已和战郡王府不相往来的景玲月上门来闹,由于江伯奉命不让景玲月进门,她便在大门口泼妇骂街,声声质问景飞月为何蠢到把兵权交出去,令她被瑞亲王看轻。
覃清菡就不明白了,景飞月交出兵权也还是郡王,瑞亲王为何要因此而看轻景玲月?
景飞月听闻此事只是冷笑。“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覃清函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她不知道,有种未爆弹的感觉。
日子平顺滑过,一个月后,覃清菡顺利生下了双胞胎女儿,玉儿、堂儿如愿以偿,一人“分到”一个妹妹。
当初玉儿、堂儿出生时,景飞月不在身边,金玉、满堂这两个福气满满的名字是他爹娘给取的,这回是他第一次给孩子取名字,他取了如珠如宝两个名字,景如珠、景如宝,他四个儿女便是金玉满堂、如珠如宝。
覃清菡听到做爹的人取的名字,不由得莞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家多爱财哩!”
她以为从前曾想走科举之路的他,会取什么涵义悠远、意境博大的名字,没想到他竟取了这样平凡的两个名字,不过她喜欢,叫起来顺口极了,比她的名字好太多了。
洗三这一日并没有大肆操办,景飞月就只有邀请一些平时走动较亲近的友人过府,饶是如此,宫里还是派了大太监过来,送了许多贺礼,太后还让人传话,等孩子满百日之后,一定要抱进宫让她看看。
宾客陆陆续续地上门,定国大将军甯盛平连同祥花长公主这一家,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全到齐了,给足了战郡王府面子。
覃清函还未出月子,便没到前厅去坐宴,金莲和甯洵美、甯静姝到寝房里看她,她靠在大迎枕上,脸上挂着笑容,衣着很随意,她都一个月未曾沐浴了,也对外表放弃要求了,等出了月子再好好整理吧!正因为如此,有些衣衫不整、不修边幅的她,露出了颈子上的玉佩项链。
看到玉佩项链的金莲顿时很激动,还伸手去拿起了玉坠子,有些颤抖地问道:“郡王妃,你这玉佩是打哪来的?”
甯淘美、甯静姝也同样激动。“是啊!清菡妹妹,你这项链打哪来的?”
覃清菡有些莫名地道:“呃,我自小便戴着,应该是我爹娘给我戴上的吧。”
原主的记忆中,对这条项链并没有太多印象,是以她也不知道项链是哪来的,就是戴着习惯,像平安符的概念,一直没有取下来便是。
金莲看着她,喃喃地道:“这是甯家的传家玉,每个孩子都有一条这样的玉佩项链。”“你看我们的……”甯洵美、甯静姝也拉出了衣襟中的项链,果然与她的一模一样。
覃清菡愣住了,原主是有什么身世之谜吗?她还真的不知道……
“肯定不会错的!”金莲已然喜极而泣。“难怪你们皇外祖母老是说清菡合她的眼缘,还说有几分像我,也有几分像你们姊妹,原来清菡真是你们的妹妹!”
甯洵美也高兴得哭了,转身就走。“我去告诉爹爹!”
金莲坐了下来,一把将覃清菡拥入怀里。“惠然,娘可终于找到你了,你受苦了,孩子,娘对不住你……”
甯静姝在一旁道:“娘,要马上派人去将清菡妹妹的爹娘请来问个清楚,当初他们是在哪里捡到清菡妹妹的,怎么没报官就私自收养了……唉,算了,肯定是清菡妹妹当时太小,一问三不知才收养的,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养大了清菡妹妹才是……不,现在不是清菡妹妹了,是惠然妹妹……娘,您别再哭了,您应该高兴才是,惠然妹妹长得这么好,还有一手做糕点的好厨艺,咱们以后都不愁没糕点吃啦。”
覃清菡还被金莲抱在怀里,听见甯静姝的话,感到啼笑皆非。
她不是原主,这会儿找到亲生父母,心里倒也没太激动,不过她喜欢太后,喜欢长公主,喜欢甯洵美、甯静姝,如今她们全成了她的亲人,加上景飞月很崇敬的定国大将军成了她的爹,她也是极高兴的。
再说了,自从景飞月主动交出兵权之后,她心里就不踏实,生怕皇上会对他做些什么,如今她成了长公主的女儿,也就是说,皇上是她的舅舅,那么皇上不可能对自己的外甥女婿做什么了吧?要做什么,长公主肯定第一个跳出来维护他们!她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多了好几座大靠山啊!
“孩子,惠然,你肯叫我一声娘吗?”金莲紧紧拉着她的双手,满脸祈盼的看着她。
覃清菡展颜一笑,从善如流地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