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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温粥的暖爱时光(上) 第7章(1)

Koenigsegg  one:1  果然很快抵达江颜大学校门口,温宜看到出来拦阻盘问的学校警卫时,心急的就要开口,却见陈定气定神闲地揿下电动车窗,在警卫惊喜又崇拜的恭敬态度中,就大摇大摆地继续把车开进校园大道。

她愕然迷惑地望着他。

“他们去年盖好的实验大楼是我认捐的。”他随兴地挑了挑浓眉。

丙然顶尖富豪的极致,是靠刷脸就能通行无阻。

但此际,温宜却无比感谢他的身分……

很快地便到了湖边,温宜焦急地请他开到接近凉亭的那一处,隐隐约约看见在晨露寒风中的湖畔,有个连大衣也没穿的失魂落魄女子。

她二话不说开了车门,脚步凌乱地狂奔过去。

陈定想拉住她,后来还是收回了手,站在车边静静地等着,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温宜的身影,丝毫未察觉自己眼底的一缕不放心。

尤其在看到她一点也不犹豫地月兑上的羽绒大衣罩在那个女子的身上,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因此烦躁不安什么?

“阿May!”温宜把羽绒大衣紧紧罩住阿May冷得像冰块的身子,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笨蛋,你干嘛糟蹋自己的身体?为了一个背叛又伤害你的人,一点都不值得,你——”

“温宜……”失魂落魄的阿May眼皮浮肿,憔悴恍惚地迎视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嗫嚅。“我的心脏好痛……好像被挖掉了……被周伟和那个女人一刀一刀狠狠的……”

“我知道!我懂!我真的懂!”温宜再也忍不住地抱住了她,嗓音哽咽破碎。“别想了,不要再去想他们两个人对你做了什么,都会过去的,真的,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过不去!”阿May猛烈挣扎了起来,紧抓住她的手腕,几近疯狂地又哭又笑地叫喊。“温宜,你不懂,莫谨怀虽然混蛋,但是他没有搞大女人的肚子,他没有让别的女人生原本应该给你来生的孩子……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你凭什么劝我一切都会过去?他们有孩子了,我的孩子……那应该是我的孩子啊!”

温宜的手腕被掐握得都要瘀青了,可她像没有感觉似的,还是轻声柔语地试图安抚暴躁狂乱的好友,“好,好,是我不懂,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但是你先深呼吸……你放松一点,我们先回家,我陪你……我们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好不好?”

“温宜,你帮我!”阿May眼神有些涣散,失控地抓着她。“你陪我去跟那个女人谈判,对了,我可以告她妨碍家庭,她怀的是奸生子,我可以逼她堕胎,如果没有那个孩子——”

“张丽玫,你清醒一点!”她脸色瞬间大变,厉声喝斥道:“毁了你们婚姻的真正凶手是周伟和第三者,不是那个只有三个月大的胎儿!”

阿May被她吼得整个人僵住了。

温宜鼻头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严肃强硬。“不是因为那个孩子,所以周伟不爱你了,是因为他已经不爱你了,所以才会有那个孩子。阿May,你比谁都要聪明,如果自欺欺人能让自己好过一点,你骗了自己大半年了,你有过得比较好吗?”

阿May傻傻地望着她,昏乱疯狂眼光逐渐恢复清明和……一点一滴泛起弥漫开来的绝望,低声道:“对啊……是他先不要我们的婚姻了……可是他明明说最爱的还是我……”

“『最爱』这两个字,已经被弄脏了。”温宜闭上眼,隐隐痛楚地轻声道:“当然不是不爱,只不过我们在爱情或婚姻里,是最容易被丢弃、放手、牺牲掉的那个。”

因为她们都一样傻,舍不得对方难过失望,只好拼命为难自己,好试图成全对方的快乐。

可凭什么呢?谁又不是人生父母养?

她们是父母生下来呵护眷养长大,父母期待她们平安喜乐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要她们做砧板之上、刀俎之下的鱼肉,任由他人的喜怒宰割。

这个道理,她也是苦苦挣扎煎熬了这么多年后,才明白。

“我不甘心……”阿May猛地抓住她的手,泪眼婆娑,牙关紧咬。“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他不爱我了,不要我了,我就要乖乖退出,成全他们这对奸夫婬妇吗?不!谁也别想好过,只要我咬死了不离婚,她永远是小三,那个孩子永远见不了光——”

温宜心疼又悲哀地看着阿May,久久无法言语。

她懂,这种死也不甘愿的极致怨恨与痛苦,正身陷炼狱的人,无论谁来劝都无用……不是当事人,当然可以说这么“客观的风凉话”。

再多的心灵鸡汤,此刻对当事者来说也只是一盆又一盆浇不熄仇恨怒火的冷水。

“我先陪你回家——”

“不要!”阿May霎时像挨了一记闷棍,死死地咬着下唇,泪珠迸落。“我不要回家,现在……还不能……”

周伟的歉意愧疚无奈和掩不住的烦躁,那种破罐子破摔的疲惫怨慰感看得她心一阵阵发寒……

那个贱人的耀武扬威,挺着还不明显的肚子,还有她婆婆的叨念和说服,阿May觉得自己的生活怎么会成为了类戏剧的荒唐可笑剧情?

“那我陪你回娘家?”温宜柔声地哄道:“张爸张妈他们会担心你的,你先回去让他们安心好吗?”

“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阿May低着头,身子绷得更僵硬,声若细蚊。

“他们……后来就不赞成我结婚。”

温宜沉默了,最后道:“那么先回我家好不好?你在我家好好睡几天,什么都不要想,到时候再来决定你想怎么做,好吗?”

阿May疲倦至极地靠在她肩头上,沙哑地喃喃。“……好。”

温宜半抱半扶着阿May离开湖边,却看到陈定的跑车后头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辆银灰色宾利,一名穿着黑西装的司机恭敬地站在车旁,看见她们走过来,忙打开了后座车门。

“你……还在?”她诧异地望着闲闲靠坐在瑞典超跑引擎盖上的陈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件黑色皮大衣已经包裹住自己……满满男人气息紧紧环绕笼罩而来,她心怦咚重重一跳,脑中有一瞬空白。

“我让阿周送你们回去。”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在落到她微微瘀青红肿的纤细手腕时,浓眉紧攒。“回去赶快上药。”

“谢谢。”她心情有些纷乱复杂,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原本昏昏沉沉的阿May在看到陈定的刹那也呆了,震惊地看着他,然后再顺着他的眼神侧首看到一脸微微纠结的温宜……

“定先生?温宜?”阿May不由吞了口口水,温宜怎么会认识鼎鼎大名的定先生?

而且看这个模样,好像两人之间还交情匪浅,有那么一点什么——电光石火间,阿May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不是艳羡和替温宜高兴,反而是浓浓的警惕与不安起来。

盛焰集团的定先生,温宜怎么会招惹到了这样一号大人物?

“幸好遇见定先生,他很热心帮忙载我来。”温宜舌忝舌忝嘴唇,觉得莫名心慌发虚。

明明和他就没什么啊……

“我先走了。”陈定强忍下伸手模模她头的奇异冲动,恢复高冷傲然范儿地绕回驾驶座,发动超跑引擎,而后迅猛潇洒地扬长而去。

坐在宾利后座,阿May想问什么,却碍于前座的司机而没有问出口。温宜则是强自镇定,给阿博发了个讯息,请他先到店里把今天电话外送的订单准备一下,她会晚一点进店。

直到把阿May安置妥当后,温宜握紧她的手。

“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先到店里处理事情,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温宜,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了。”阿May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里,手中捧着温宜煮给她喝的桂圆红枣姜茶,惨白泛青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有些愧疚地道:“对不起……”

“傻瓜,我们是好姊妹啊!”她温柔的笑了笑。“别想太多,我先走了,晚上见。”

温宜走出老旧公寓的巷子口,没想到司机阿周还在等她。

“周先生,你怎么还没回去?”她眨了眨眼。

阿周礼貌地对她一笑。“温小姐,定先生让我今天跟着您,任您差遣。”

“……”她脑子卡住了好几秒,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脸红结巴地道:

“不、不用了,请麻烦帮我代为转告定先生,我今天真的很谢谢他……”

“定先生说,如果让温小姐撵我走,就扣我三个月的薪水。”身材高瘦结实的阿周此刻竟有些可怜兮兮状。

“他……你……”她顿时懵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温小姐要到粥铺吗?请上车。”阿周打蛇随棍上,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温宜为什么突然有种自己把自己卖了的荒谬感觉?

“——告诉那个房东,月底前如果没把温宜赶出房子,当心有黑函到国税局投诉她涉嫌违法逃漏税。”

“是,江小姐。”电话那头的征信社人员顿了一顿,有些小心地道:“另外,今天早上我们人员发现定先生到小温粥铺,但他载走了温小姐后就不知去向,我们的人追不上——”

“追不上?你们都是一堆废物吗?”江颜脸色难看至极。

“江小姐,定先生开的是超跑……”征信社人员一噎,也有些不快了。

江颜有砸手机的冲动,后来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总之,盯紧那个温宜,还有,别让定先生发现……否则你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征信社人员后颈寒毛直竖,心脏直直往下沉——其实上至老板下至员工,他们已经无比后悔当初为何要贪心这笔令人无法拒绝的巨额酬劳,以至于给自己招来了天大的危险和麻烦?

那位可是定先生啊!

他们现在也只能暗自祈祷,定先生确实就像江小姐说的那么纵容和宠溺她这个女朋友,容许她吃飞醋和胡闹也不会怎么样。

烦躁地按掉通话键的江颜揉着眉心,到酒柜前拿出了一瓶法国“玛歌酒庄”的顶级红酒,倒了大半杯的水晶杯,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一旁安静许久的经纪人忧心忡忡地开口,“你太冲动了。”

江颜唬地抬头,嘲讽地一笑。“你怕什么?”

“如果定先生知道……”经纪人打了个冷颤。

“我是他近几年来交往过最久的女朋友,难道我对他的意义还比不上一个卖粥的吗?”她美丽脸庞满是倔强。

经纪人无言以对——定先生是那种容易被美色蛊惑心软的金主吗?江颜名气再大,手段再高,对定先生来说也不过是一项商品。

她究竟哪来的自信,可以违逆定先生?

江颜看出了经纪人眼底的不以为然,心中怒火更炽。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危险,如果触怒了定先生,非但她企求能和他复合的希望会更加渺茫无望,更有可能就连自己手头上拥有的都会尽数失去。

可她对自己的美貌与能力信心满满,还有内心深处那抹不甘与贪婪渴求,深深凌驾了她的理智。

尤其当她从征信社那里拿到的资料,在在显示温宜这个女人的身家背景平凡到几乎任人欺负的地步,而且定先生对她的兴趣也是刚刚才冒出了个苗头来……

苞了定先生的那些日子以来,她自认已经有些了解这个权势滔天又性感强大的男人了,举凡他真正看中的猎物,绝对没有逃月兑的机会,定先生的手法快狠准,从不接受、也不可能有人能拒绝得了他。

如果他真的想要温宜,又何必若即若离地绕这么大一圈?

从调查来的证据种种迹象显示,定先生对温宜不过是觉得有点意思,玩玩罢了。

江颜现在做出的激烈手段,都是提前设下的防范措施。

预防定先生哪根筋不对了,会对温宜的三分兴趣演变到七分的上心。

在演艺圈打滚那么多年,江颜之所以能踩下其他同期女星的光芒月兑颖而出,就是她永远懂得把潜在敌人的机会打压掐断在第一时间……

她现在片酬千万,身价可观,还能成为定先生的女朋友(尽避已经是前任),就是她永不忽视任何的威胁者。

现在的温宜,对她而言就是胆敢觊觎她所有物的一只恶心蟑螂,谁会把蟑螂的死活看在眼里?又如何不想把这只蟑螂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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