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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求嫁自己来 第7章(2)

整个过程进行得太快了,闵雪滢都还没来得及搞懂前因后果,只能拿着圣旨傻傻的发愣。

虽然其他的话她都没听懂,可是最关键的重点她还是听明白了。

她……她要成亲了?她因为刚睡醒还朦胧不清的脑子,似乎也因为这个消息而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做了什么能够吸引了宫里人的注意,才让皇上赐婚吗?还是是靳熹凡弄出来的?可上回见面的时候,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闵雪滢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文氏已经恢复镇定了,她连脸色也懒得装了,怪腔怪调的道:“可真是恭喜大姑娘了,也只有大姑娘这样有本事,居然还能够请得动皇上赐婚,这下可好了,我和老爷也不用担心你的婚事了。”

这话说得连分紫都听不下去了,这要是让不清楚内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自家大小姐是做出了什么丑事,才不得不赶紧去请了这一道圣旨来遮羞呢!

闵雪滢倒是没什么反应,只琢磨着不知道得到这道圣旨算不算完成了黑猫所说的任务呢?

说到任务,她似乎很久没问过黑猫她现在的数值有几分了?

文氏不知道闵雪滢又在放空,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懒得理会她的模样,方才被黄公公打脸的怒气一下子窜到了最高点,让她的声调也瞬间拔高了好几度,“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没有?”

闵雪滢只觉得耳边突然传来极大的噪音,她下意识回过头去,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

文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胸口急速起伏,圣旨的一字一句在脑海里乱窜,尤其是那男方的名字一出现的时候,就连她一开始希望是指给一个不好的人家这样的幻想都消失了。

虽然是庶子,可是能够在靖安侯夫人的手里考出功名,并且入了毅王的眼,才二十岁就已经是从四品的官位,就可以知道他以后绝对前途无量。

包别说那后生的模样,她上回也是亲自见过的,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除了出身差了一些和年纪有些大以外,可以说是样样都好。

可凭什么这样的人家居然让闵雪滢得了?甚至比她的女儿都要嫁得好?

文氏也有自知之明,闵家底蕴不足,要攀上像是靖安侯那样的人家本来就只能碰运气,所以以后闵雪莲只会嫁给比靖安侯大公子还要次的人,这让一直想要在闵雪滢面前好好出口气的文氏怎么能够忍受?

她气怒的还想要说什么,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门口的一抹身影,她转头望去,女儿穿着家常衣裳站在那儿,小脸苍白得很,双眼直直地盯着闵雪滢还有她手里的圣旨。

文氏想到百花节会的那一天,女儿不大对劲的种种表现,曾经也少女怀春过的她,心陡然咯噔一声,猜出了女儿没说出口的心思。

要是早一点知道,或许她还可以想想办法,可如今圣旨已下,就连“想想”这样的权利都没有了,她咬着唇,无比心疼女儿。

闵雪莲觉得自己宛如深陷在恶梦之中,一切都虚幻得可怕,可是她却无法醒来。

她是见过靳熹凡只为闵雪滢展现的温柔微笑,可是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丝的希冀,想着说不定他只是一时被那个贱人给迷了心、说不定他的婚事也不由他自己作主,那是不是只要她去讨好了靖安侯夫人,就能够如愿似偿的和他相守?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再见他一面,而那日他相信她的话语,时不时的窜进脑海中,让她的心又酸又甜的,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全然不由自己。

可是今儿一早听到宫里来了公公要传圣旨给闵雪滢,她心里就漫起阵阵的不安,但是她下意识不愿承认,更不愿丢失了面子,所以她硬撑着不往前头来。

然而丫鬟传回来的消息却让她整个人都傻了,她顾不得头没梳好,衣裳鞋子都是屋子里穿的简单模样,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厅堂外,可是她本来存着的一丝侥幸,在看到闵雪滢手中的圣旨后,全都消失了。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所有情绪蜂拥而上,有怒有妒有恨,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能怔怔的瞪着她手里的圣旨不放。

闵雪滢看了闵雪莲一眼,觉得这母女俩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情这么差,不过也不关她的事,她打了个哈欠,想着回屋子再睡个回笼觉,等睡醒精神好的时候再来跟黑猫打探一下成绩。

只是她才刚跨出一步,就看到闵雪莲像是疯了似的冲进来,她直觉反应要闪,但速度还是慢了一些些,幸好两个丫鬟惊呼着及时挡在她面前,替她拦下了闵雪莲想要往她脸上抓的爪子。

“你疯了吗?”闵雪滢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

闵雪莲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想哭,扭曲了脸,眼里满是恨意,大声的吼道:“我没疯!你才疯了!你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嫡长女的身分也是,父亲的宠爱也是,现在就连婚事都要跟我抢?闵雪滢,你为什么要活着啊!闵家根本就不需要有两个姑娘,唯一的那一个应该是我,就是我!你怎么不去死啊!”

文氏听了女儿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眼泪忽地落了下来,想着女儿是不是刺激过大,疯魔了。

闵雪滢对于种种指责只觉得莫名其妙,可她还是秉持着科学的态度纠正道:“首先,身为嫡长女这件事情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如果你真的要抱怨,那应该问问你娘,为什么要来当人家的填房,早在嫁人之前不就知道是要当继母的吗?第二,你说我抢了父亲的宠爱,这点我不予置评,因为我有的你也应该都有,没有抢不抢的问题;最后就是亲事,我也是接到圣旨才知道的,我本身也没有强求过什么,所以你说我用抢的,根本不正确。”

闵雪莲当然听不进去,她只认定了一件事,要是闵雪滢不在就好了,只要没有闵雪滢,她就不会活得这样痛苦难过。

文氏听女儿越说越不像样,连忙把不相干的丫鬟婆子都遣退了,只留下自己的心月复丫鬟关上门守在门口,接着她上前拉着女儿的手要往内室里去,女儿却执拗的站在那里,死死瞪着闵雪滢。

她拉了两次还拽不动,忍不住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呢?圣旨一下,那就是无法更改的事了,靖安侯府的大公子虽然好,可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其他好男儿了,你又何必如此作态?”

闵雪莲苦涩一笑,“就算还有其他不错的男人,可是他们都不是我心里的那一个……”

文氏被女儿这般大胆的话吓得眼泪都缩了回去,她拍着女儿的肩膀道:“你胡说个什么,什么心里不心里的?那是一个好姑娘该说的话吗?”

“我怎么不能说了?不是还有一个更不要脸的吗?”闵雪莲愤怒到口不择言了,“上回在别院的时候,别说是什么因为担心我才跟过来的,哪有那么刚好的事儿?刚好听见落水声没多久,你和他前后脚就到了不提,那时候你搭着小舟离开,他明明就走在我前头,可我却是先进了屋子,他是后来才跟着你一起进屋的,我还瞧见了他看着你笑得好温柔,你也……”

“她怎么了?”一道低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

文氏和闵雪莲全都哑住了,愣愣地看着推开门走了进来的男人——照理说应该正在工部办公的闵父。

闵清扬今日才刚进衙门没多久,家里就有仆人来递消息说宫里的公公来传旨,他担心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其他,请了假就往家里赶,没想到正好听到二女儿大哭大闹,他屏退了守门的丫鬟,省得她通风报信。

最后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才冷着脸走进来,他看向一脸狼狈的次女,微微皱了皱眉,才又看相依然面无表情的长女。

他如果不是脑子够清楚,就算有皇上为靠山,也没办法在这个年纪就坐上三品官的位置,谁对谁错,其实他站在门外听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判断,只是他不想冤枉了哪一个,让其中一个觉得自己偏心罢了。

闵雪滢对上父亲的眸光,知道父亲这是想听听她的说法,她觉得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也就大大方方地说了。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闵雪莲的观察这般敏锐,可是她自认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那天她的确是抱着想要见靳熹凡一面的想法才去的,可后来她也没有自己找上门去,两人在桥边碰见真的只是巧合,至于后来闵雪莲说的那些,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却硬要赖在她头上当她犯的错吗?她才不会让人这般欺负。

其实那天别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文氏不可能没跟闵清扬说,就是闵雪滢得罪了靖安侯夫人的那一大段话,她也一字不漏的全都说了,只可惜闵清扬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淡淡,并没有多说什么,文氏也只能不甘的把重点都引到闵雪莲受了惊吓上头。

闵雪滢之前也被父亲问过那天的事情,如今再说一次,只是把刚刚闵雪莲指责的地方说得更清楚一些。

闵清扬听了之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要他说,几个子女只有长女最像他,至于次女和小儿子则是被文氏教得都有些任性,也幸亏他早早发现小儿子的问题,把人送到书院去念书,规定他无事不能回家,否则若是他也被养成莲儿这样的性子,他们闵家日后可真要败了。

“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可还有不甘?”闵清扬即使已届中年,样貌看起来仍只有二十来岁,如果不是特意蓄了胡,站在文氏身边,看起来都比她还要年轻十岁。

只是他的性子也冷,平日又多忙于公务,浑身的气势就是文氏偶尔见了都怕,就更别提闵雪莲了,可今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失去了理智,见父亲一回来不过两三句话就定调了是她在胡搅蛮缠,她冷笑一声,嘲讽道:“是了,在爹爹的心里我们又算什么?不过是后娘生的,哪里比得上闵雪滢这样的掌中宝?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自然说什么都是错的了!”

闵清扬眸光一冷,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巴掌甩在闵雪莲的脸颊上,力道不算重,但还是把娇弱的闵雪莲给打歪了头。“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就该知道你骂的不只是我,还有你的母亲。”他看着文氏和闵雪莲的阵光,冷得像冰。

文氏瑟瑟发抖,红着眼眶,拼命地劝道:“莲儿别再说了,就当娘求你了。”她就怕女儿又说出什么难听话,惹得丈夫更生气。

当初她认为嫁进闵家算是低嫁,这才敢下手整治闵雪滢,可后来被闵雪滢一状告到丈夫面前,她一开始还以为没什么,但是后来她才知道闵清扬的可怕,他虽然没对她动手,甚至连骂她一句都没有,可是那些个跟着她嫁过来的老人,若是有欺负过闵雪滢的,一个个不是被打得下不了床,就是被发卖出府,任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她被他吓到了,连连承认自己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可他嘴里说知道了,下手整治的功夫却没有停止,他就是这样的人,平日无事还好,但一旦惹恼了他,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儿当时年纪小,不清楚父亲的手段,加上这些年他忙于公务,甚少关心家里,才会让女儿敢这样挑战他。

闵雪莲咬着唇,一脸倔强,强挺着的背脊其实微微颤抖着,可是她不想示弱,起码不想在闵雪滢面前示弱。

闵雪莲死瞪着闵雪滢,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不!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输给她什么了?没有,她虚长我那些岁数,可琴棋书画没有一项精通的,就是女工针黹,她也样样拿不出手,可就因为她占了嫡长女的名头,就能够样样争先不成?爹把好的都给了她,现在就连亲事……如果不是爹去帮她求了来,谁能够有这个面子请得动圣旨?

办公时分父亲却突然出现在家里,让她不免有了这样的猜测,越想她就越肯定,她就说嘛,靳熹凡怎么会看上闵雪滢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姑娘,肯定是有人替她求了圣旨,才让她得偿所愿的,而那个人是谁,不必多说也都明白了。

闵雪滢知道闵雪莲这是钻进了牛角尖,根本听不进别人说什么了。

而她都能够看得出来,闵清扬可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他又怎会不知晓?可是失望也没有用,既然二女儿都这样认定了,他也懒得再解释,只冷冷的道:“朽木不可雕也。”

接着他看向又在发呆的长女,皱起眉头,“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你的事了,等等到我书房来,我要问问这圣旨赐婚是怎么回事。”

闵雪滢点点头,还没来得及想好等一下要怎么解释,府里的大总管忽然一脸严肃的从外头快步走进来,语气有些慌张的禀报,“宫里头突然派出了几路人马,说是要传旨的,要宣召一些官家女子入宫。”

闵清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完全没办法理解皇上怎么会下这样违背常理的旨意?接着又想起这些日子皇上对于国师是如何的相信,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总管低下头,不敢看向老爷的表情,低声快速的道:“可是根据咱们的消息,这宣召进宫是国师的意思,说是要替皇上炼一味最重要的驱除百病丹,得需要几个生辰八字符合方位的女子在边上准备开炉,而且最好为官家女子,身上带着贵气,才能够压住那丹火,不至于炼丹失败,目前已经接圣旨的有苗家,还有其他几家还没确定,可……”

大总管话还没说完,可是闵清扬看他的犹豫之色,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但逃避不是办法,他沉声命令道:“说。”

“有一路人马往咱们府上来了,刚刚小人已经派人先去打听过了,那是为了咱们家二小姐来的,说是二小姐的生辰八字符合其中一个方位。”

文氏今日打击连连,本来就损了心神,偏偏这时候又听到这个坏消息,她的身子再也顶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闵清扬站在边上,几乎是在妻子往后倒的瞬间就把人扶住了。

闵雪莲整个人也像是傻了一般,眼泪不自觉的一直落下来,她看着大总管束手在一边,头低得不能再低,她挣扎着问道:“我……我不能不去吗?”

大总管没有回话,也不敢对上二小姐的视线。

就连闵清扬也是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闵雪莲张着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同一天的两道圣旨,一个幸福得很,一个却是逼她走上绝路。

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想要的得不到,坏事却总落在她的头上?

“圣旨到——”

闵雪莲还没想出答案,或许也不需要答案了,因为大门再次被打开,她只听到刺耳的那三个字,就人事不知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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