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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暴力美学 第9章(2)

夏晖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也不想再装什么站在大义的立场了,他被亲信簇拥着,上前一步,笑着用只有上官寻夫妻听得到的音量说:“上官寻,走到这一步,是你逼我的。你真是有勇气,竟敢一个人站在千军万马之前。不管你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把你杀了,这沧海国依旧是我夏家的!”

“啰哩啰唆的,夏晖老儿,难道你没有看见我吗?”瞿影蓦然出声,突然伸出手就是一剑刺去。

她自然不可能一剑得手,毕竟夏晖身旁的护卫都是他真正的亲信,他们也不是当摆设的,当下就有十几把刀挡住了瞿影的攻势。

然而瞿影不愧是镇北军中战神级的人物,一人一剑就挡住了十几个护卫的攻击,而后方的大军见状自然也很快涌上来协助,与皇城内涌出的更多士兵战成了一团。

在混乱的城门前,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上官寻与夏晖两人了。

两人只距离几步远,冷眼对视,似乎只要谁先移开目光、动一下脚步,气势就会输了似的。

突然上官寻大喝声,夏晖吓了一跳,气势一泄,上官寻很快冲上前,在夏晖及他的护卫们都猝不及防之下,拿出一把匕首,快狠准的朝夏晖捅了过去。

“皇上被刺了!皇上被刺了!”夏晖的护卫惊叫了起来,却一时无法月兑身。

这一叫也引起了连锁反应,战场上的争斗慢慢停了下来,间或夹杂着夏晖被刺的呼喊,着众人都往夏晖那里看去,果然看到他身上插了一把匕首,抓着上官寻缓缓往下滑。

瞿影连忙一把挥开挡住她的人,一个飞身来到上官寻身旁,紧紧护着他。

“你、你不是不会武功……”夏晖一手紧紧抓住上官寻的手臂,月复部的疼痛令他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下场吗?他就要死了吗……

“我的确不会武功,但你也不会,不是吗?”只是刺上一刀,普通人都办得到。上官寻冷冷一笑,拨开了他的手,任他倒在地上。

夏晖倒地后仰望着天,只剩最后一口气,但目光仍紧盯着上官寻,充满恨意。

上官寻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垂眼看着他,对他轻声说道:“我告诉你,说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百姓安乐才要推翻你,都是狗屁!事实上在你将我的妻子送给人狼族和亲时,你已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瞿影是离上官寻最近的人,她自然听到了这番话,惊讶地看着上官寻,芳心一阵悸动。

上官寻弯,拔出匕首,然后替已经死去的夏晖阖上睁得老大的眼。“你动我最爱的人,我就动你最爱的江山,你瞑目吧。”

见夏晖已死,皇城军与京军都彻底放弃抵抗,全数投降。

上官寻大喊道:“光复沧海,天下太平!”

“光复沧海,天下太平!”所有人万众一心的跟着喊了出来,连方才投降的京军与皇城军都忍不住一起跟着叫起来。

“相公!”瞿影见证这一切,心头一阵感动,再想到他争这河山为的只是替她出一口气,不由扑向他紧紧抱住。

上官寻也动容地抱住她,长吁了口气,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吗。

原本如浪涛般的呼喊之声瞬间静止了下来,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寻及“瞿景”抱在一起的场面,有人的武器掉了砸伤自己的脚,有人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到什么,更有人拜托旁边的人揍他一拳,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作梦。

这反常的情况终于惊动了城门前的一对爱情鸟,他们飞也似的分开来,想要解释什么,但眼下这情况,叫他们如何解释。

“吃了妹妹又要哥哥,上官大人好重的口味啊……”

不知道哪个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恍然大悟,居然马上装作若无其事,转头就忙着清理战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人再往两人的方向多关注一眼。

但上官寻知道,他男女通吃的形象大概从此洗不掉了。

“相公……”瞿影有些愧疚地看着他,若不是她方才太过忘形的扑向他,也不会令他陷入这种窘境。

上官寻无奈地看着她半晌,最后竟哈哈一笑,搂着她的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了城门。

他上官寻,什么时候会在意别人怎么评论他呢!

沧海国的皇帝夏晖被上官寻推翻后,并没有更改国号,毕竟上官家也是开国元勋之一,沧海这两个字,代表的也是这三大家族的历史。

而被推上皇位的,却不是大家所猜测的上官寻,居然是以前上官寻在北临县的师爷范毕。依上官寻的说法,虽然古有诏令,沧海国的皇帝由三家开国元勋的后人轮流担任,但有了夏晖的例子在前,索性立一个三家以外的有才之人,由三家监督,更能造福众人。

若论智慧及谋略,范毕当这个皇帝是够格了,至少比夏晖强得多,可是论经验及身分,范毕却是差得远,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夏晖下台后,朝中自然不乏野心之人虎视眈眈那个最高的位置,然而有上官寻挡在那儿,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可是上官寻居然推了范毕出来当皇帝,那些自认有继承皇位资格的人们自然要出来抗议了

凭什么范毕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小人物可以当皇帝?那他们这些把持朝廷权力那么多年、对国政也了解更多的有才之人,为什么就不能当?

于是,当范毕黄袍加身的消息传了岀来,朝廷里就像炸了锅一般,许多人纷纷抗议,种种不满的情绪就在范毕登基大典那日爆发出来。

范毕身着绣五爪金龙的龙袍,表情冷漠看不出什么异状,心里却是紧张得很。上官寻将他推上帝位,老实说他自己也很跃跃欲试,这倒不是出自对权位的渴望,而是希望自己也能为国家做点事,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美名。

当初跟着上官寻做他的幕僚,范毕一直有一种感觉,此人绝非池中物,再怎么压抑自身光芒也掩盖不住身为人中之龙的风范,如今果然证实了他的预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范毕也有站在朝廷最高处的一天。

只不过,底下的文武百官表面上行礼如仪,却都是一脸的不驯及不服。

当登基大典来到祭天这个部分,范毕站在祭天台上,领着百官听完祝祷,正要主祭,就听到底下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且慢。”

一位名叫夏凡的官员站出来,他是夏晖不知道哪个多远的亲戚,因为夏晖被推翻后并没有株连所有姓夏的,所以此人依旧活得好好的,对皇位也是眼热得很。

“这位……呃,范大人。”因为不知道要称呼范毕什么,登基仪式也还没完成,夏凡只好模糊带过,反正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依祖训,范大人并非开国元勋之后,也没有三品官以上的经验,更没有率领军队或是统领大臣的功绩,我认为,范大人要继承沧海国大统,只怕还有所不足!”

另一个名叫瞿欢的,则是瞿豪远到都快忘掉的亲威,也跳出来道:“夏凡大人说的没错!本人认为,范大人想要当皇帝,总该拿出一些让人心服口服的东西,否则怎么服众呢?”

“不服众,国家就无法运转,只怕范大人当这皇帝,会比先前的夏家人还糟啊!”

最后一个出声的倒是姓上官了,此人名叫上官彻,和上官寻这个嫡出也是关系远到十万八千里的亲戚,好像还是因为祖辈入赘才得以姓上官,而且在上官寻担任北临县县令时,他压根没在乎过上官寻这个人。

现在上官寻出头了,推翻了夏家的统治,上官彻倒是打起了如意算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中捞点好处。

范毕早就预见会有这种情况,只是淡然地道:“你们想知道我如何服众?好,我便证明给你们看。”

这时候,戴着面具的瞿影走了岀来,她一副将军的打扮,虽然个头不高,可是身上威仪却相当慑人,方才还啰哩啰唆的官员们此时都闭上了嘴巴。

她也懒得多说废话,反正她不是伶牙俐齿那类型的,不过如今她父亲瞿豪早就被放出来官复原职,加上又有从龙之功,所以她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瞿影抽出身上的刀,狠狠往地上一插,刀刃没入一半,让众人不由倒抽口气。

要知道祭台的地板可是青石所砌,要干净俐落地插进这刀还不使刀刃折断,得要有多大的力气和多精妙的武功?

“我代表瞿豪大将军,支持范大人登基!”冷冷的目光透过面具射向某些人,那些人全都心虚地低下头来。

然而这可阻止不了那些姓夏、姓瞿还有姓上官的,反正这瞿家的少爷总不可能在祭天时杀人,所以上官彻仍硬着头皮道:“我们不会因为武力就屈服的!要做皇帝,必须以德服人!”

“那如果加上我呢?”一个淡漠的声音传出,赫然令上官彻闭上了嘴,脸色难看地望了过去。

辟复原职,表面上只是七品官的上官寻,穿着他那套正绿色绣鸳鸯的补丁辟服,慢慢从人群中踱了出来,众人都本能的同时退了一步,好像给他让道似的,足见他的威信多么重。

上官寻冷冷的看着某些贪得无厌的人一眼,很快就在心中列出一长串必须除掉的名单。这些人就是朝廷的蠹虫,成天只会争权夺利,就算范毕顺利登上皇位,以后光和这些人斗争时间就浪费光了,又怎么致力于国政?

所以他的手段相当直接,只拿出了一叠纸,一张张念了起来。“丙卯年十月初九,夏凡向沧海钱庄借款三十二万五百余两未还;丁辰年四月十三,瞿欢于南方清州大肆花费,共赊欠怡红院五万金两、富贵酒搂十二万两;还有上官彻是吧?即使你我有同宗之谊,亲兄弟也要明算帐。你在西北的梁州开设的赌坊倒闭,共积欠接手之人一百二十万两,要论欠款,你大概是最大户了。”

他的目光犀利,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环视了四周一圈,和他对到眼的人都忍不住心虚地低下头,冷汗涔涔。

“就凭你们这些欠债不还的人,也想要当皇帝?先把债还清了再说。更不用说从这些债务追査下去,你们每个人就算有十颗头都不够砍!至少我能保证,范毕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无欠债无犯罪纪录,且他虽然只担任过我的师爷,但他提出的政要纲领,你们看过了吗?哼!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得比他深远、比他中肯!因此,我全心支持范毕登基,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上官寻已经表态,而他手中掌握的与其说是借条,不如说是一张张的催命符,真的追查起来都是要命的,那几个出头鸟现在都被打到缩头不出,其他还有谁敢啰唆?

于是祭天顺利的完成了,范毕总算成功当上了沧海国的皇帝,只不过大伙儿都很清楚,基于范毕对上官寻的感激及爱戴,只怕上官寻才是这沧海国真正的地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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