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酸溜溜的自言自语,上官寻不由失笑,只不过这段想宴请瞿景的谈话,似乎更让她确定了某些事。
“娘子,你这可是在吃醋?身为贤妻,是不能随便吃醋的!”终于,上官寻有心情打趣她了。
瞿影很哀怨地望着他,“是不能随便吃别的女人的醋,没说不能吃男人的啊!”
上官寻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太笑起来,能让他笑得这么开心的,有生以来也只有这个女人了,他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不,应该说,他早就知道她是这么可爱,只是刻意忽略了。因为他一直不想和她有太深的牵扯,所以刻意拉开距离,但她的天真烂漫,还有那极力想讨好他的“贤妻”手段,都让他越来越没办法忽视她,心也不受控制的一直向她贴近。
这样美好的女子,谁能不喜欢?即使冷静理智如他,即便做了种种利益评估、得失算计,心仍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牵动。
在这寂静无声、带点寒意的夜晚,是最容易令人互相依偎的。上官寻就这么深深的望着她,不再多说什么,不想让声音破坏这份静谧与温馨。
瞿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动,原就钟情于他的她,自然更加激动,便再一次主动偎上前,吻了过去。
与他“圆房”时,其实从来没有冬梅或其他人所说的那种销魂的感觉,但上一次主动吻他,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乱,令她有些迷恋上了那种感觉,只是平时根在没有机会再试试看,今日气氛正好,当然是先扑上去再说。
她的行为,无疑在烈火上又添了一把柴,让上官寻情动的感觉燃烧得更旺盛。
不仅仅瞿影沉醉了,上官寻也有点无法抵抗这种快感,忍不住紧拥住眼前的软玉温香,想从这记香甜的吻中索取包多。
激情的浪潮一来,两人都差点灭了顶,可是瞿影并不知道怎么深入,她只是凭着本能的在他身上模索磨蹭,虽然上官寻有意克制自己,但也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咦?这是什么?”在探索的过程中,瞿影突然一愣,接着就往两人之间一个顶得她难受的硬物上轻轻模了一把。
“唔……”上官寻闷哼一声,差点没把持住,连忙将她推开一段距离,自己闭着眼,努力压抑住男性本能的冲动。
“相公,你在身上放了什么东西?那样我们圆房会很不舒服的,快拿出来。”瞿影是真的不明白,睁大了无辜的眼,总觉得他似乎不太舒服,是那东西害的吗?
终于,上官寻缓了过来,无奈地望着她。“别管那东西了,今天我们圆房完了,快睡吧!”
说完自个儿便先钻进被窝,双眼紧紧闭上的同时眉头也紧拢着。
“相公,你真的没事吗?”瞿影觉得他的情况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伸出手就想碰他。
“你放心我没事,你快睡。”上官寻闷闷地冒出一句话,便不再说了。
靶受到她爬上床,虽然背对着她,但上官寻仍觉得身体燥热难当,在这样的大冷天都闷出了一身汗,甚至他不受控制地想着,只要这女人再敢弄他一下,再一下就好,他就什么原则都不管,直接将她吞吃入月复算了。
然而这样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背后迟迟没有任何反应,当上官寻忍不住翻身回头看去,入目的画面不仅让他什么热情都熄灭,还隐隐升起了一股不甘少的火气——
那女人早睡得香甜忘我,到底他一个人在前熬个什么劲啊!
如上官寻所料,北临县衙三番两次与丰亲王作对,丰亲王这个北方一霸终于亲自出手了,既然他多次让人对上官寻迂回出手都无功而返,这一次,他便改变了打击的对象,务必要上官寻焦头烂额、首尾受敌。
位于较南方的沧海国士兵毕竟不如北方的人狼族士兵耐寒,所以在北方边关与人狼族作战的镇北军,因为天气变得严寒的缘故,战事这阵子不时失利,败绩连连,只勉强拦住了人狼族的入侵,却无法将他们打败,或者将防线再往外推。
可一旦撑过冬天,沧海国的军队又会变成强势的一方,两边已经交战十几年,这种作战胜败的周期大家都很清楚明自,不会有人在这上头做文章,然而偏偏丰亲王现在想找镇北军的碴了,这连连的败绩自然是个好理由,就算没有,他也会制造出来。
所以在一次交战失利后,丰亲王狠狠的在皇帝夏晖面前参了瞿豪一本,甚至表示,因为今年的辎重早已运送过去,军队应该有足够的钱财及资源过冬,却仍然打败仗,定是瞿豪贪污军饷,中饱私囊。
如果这只是空穴来风的臆测,或者是子虚乌有的陷害,那么瞿豪都能够交代过去,偏偏瞿豪收到来自夏晖的斥责与质问后,特地去军库确认,竟发现军库居然足足短少了十万两!
可是一整年整个镇北军所要发放的薪饷!
如此钜款不翼而飞,还是发生在门禁森严的军营中,不由让瞿豪大为震怒。
这样的消息很难掩盖,很快的,瞿影就收到王副将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如果是武力可以解决的,那她找几个人去狠狠打一架就行,怎样她都有把握赢,可这次是丢失了军饷,而且还是国家的钱,把他们瞿家全家卖了都赔不起,她真的六神无主了。
于是在收到瞿豪家书的那天,瞿影做了一个伤痛欲绝的决定,她哭丧着脸来到上官寻的书房。
“相公……我、我们和离吧!”她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的宣言。
“什么?”上官寻微微色变,立刻请书房里的范毕出去,接着关上门,静静地望着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想到要离开他,瞿影眼晴红了,可是她不得不做出这全诀定。“我……我觉得我不再适合做你的妻子,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连累你,我想你还是赶快和我划清界线,免得——”
她说了老半天都没说到重点,但上官寻却听懂了,他有些好笑地打断了她的话。“等等,我想你是在说瞿大将军被诬陷贪污军饷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瞿影愣住,呆呆地反问。她以为这件事在父亲被抓到京城去问话之前都还算是秘密呢!
“你都知道了,我会不知道?”好歹他也是北方最重要县城的县令好吗?上官寻摇了摇头,正色道:“总之,我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你和离,大难来时各自飞,还能算是夫妻吗?”
靶受到他的决心,瞿影相当感动,如果说方才红了眼眶是因为将与他分离,那现在红了眼则是因为满满爱意。“可是……”
上官寻直接截住她的话,“你放心,瞿大将军的事我来解决,事实上他今日会遭到丰亲王的构陷,其实也是我害的,他只是被波及而已。”
“你的意思是……”瞿影被他这么一提醒,终于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恍然大悟。
上官寻光看表情就知道她明白了,不由轻叹道:“对,这件事是丰亲王一手主导的,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镇北军军库的那些军饷消失,但应该是镇北军里出了内奸吧,总之那个缺口,我会补上。”
“那可是十万两啊!”一想到那么多钱,她忍不住激动起来,随手一劈,砰的一声,身旁的椅子立刻成为一堆废柴。
看着傻眼的上官寻,瞿影立刻可怜兮兮地指着地上的废柴,“相公你看,我们县衙穷到连张好点的椅子都没有,轻轻一碰就垮了,那么多钱怎么被得上?”
那张椅子虽然亷价,但也是白杨木制成的,称得上坚固,她居然随手就劈碎了?上官寻俊脸抽了一抽,决定不去深究她的神力从哪里来,因为他相信自己应该不会想知道真相。
“相信我,十万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你跟我来。”
上官寻将瞿影带到柜子边,再确认一次门窗都关好后,他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旋动了一个花瓶,露出书柜上的一个暗格。
“你看,这些是地契和房契,不只全国各地,哀城西市及东市和皇城附近都有我的土地和店铺,而且都位于精华地段,每年光是收租就远远超过十万两,更不用说土地本身的价值。”
“地契房契……”瞿影的嘴张大到可以吞下一颗鸡蛋,什么贤慧的形象都顾不了了。她这辈子没拿过这么有价值的东两,那纸并不重,但在手上却沉甸甸的压得她手快抬不起来。
上官寻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又取出一大叠东西,同样再递给她。“这些是银票,是我国的沧海银楼所出,绝对没有问题,一张是千两,这一叠只是一小部分,这些加起来应该已经超过十万两了。”
“银票……”手上的东蚊摧佛更重了,几乎要压垮瞿影的理智。这些都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她相公就跟丢垃圾一样堆在她手上?
这还没完,上官寻又从暗格中取出一大叠纸,放在她满手的地契房契及银票之上,因为她手上的纸已经多到得用捧着的了。
“至于这些,是借据。基本上京里有头有脸的富豪,还有一些皇亲贵族,没一个没向我借过钱,只是我用的是别人的名义放的印子钱。唔,看起来,光拿京城富商张波、陈大郎和李贵三人的借据,应该就可以抵得上十万两了。”
“居然还有借据?”瞿影已经彻底的被这堆纸打傻了,光她手上这些东西,买下整个人狼族都够了吧?还打个什么鬼仗啊?!
上官寻再一次转身,还想从暗格里拿东西,瞿影头一惊,连忙阻止。“相公相公,你别再拿了,我想这一些已经很够了!”
他要再继续拿下去,她肯定会受不了一次又一次打击,她的胸口像是咚咚咚的被锤子重捶了好几下。
“相公,原来你根本是个超级有钱人…”她简直都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丧失,只能呆呆的看着他。“……那你平常装穷是装个屁?”
连粗话都出来了,看来她受的打击真的不小,居然忘了维持她的贤妻形象。上官寻很想笑,但面对她所质问的种种,却只能苦笑。“这些钱虽然挂着我的名字,也的确是我亲手赚的,但平时我并不能动用,这个中原因却难以解释。”
他顿了一下,索性直接跳到结论,道出他拿出这笔巨款的原因。“不过这次瞿大将军的事情发生得突然,事急从权,也只能先拿出来用了,反正区区十万两,我很快就能补上。”
区区十万两,他很快就能补上……瞿影本能的看了一下他身上那老旧村素的衣服,还有四周虽称不上破烂但绝对简陋廉价的家俱,要不是相信他的人格,知道他是个说话算话、不打诳语的入,十个人有八个都会认为他在吹牛啊。
但她手上的这堆财富却在在证明了,他不是个简单人物,至少,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而已。
她深深的望着他,这个丈夫,似乎比她想像得更复杂,他背后一定也有什么秘密,可是瞿影却没有追问的打算。
秘密嘛,谁没有呢?她的秘密就不见得比他小了,至少在危急的时候,他愿意泄露秘密来帮助她,她相信他对她的好是真心的,这样就够了!
她甚至没有一丝怀疑这些钱是他贪赃枉法得来的,因为这么多的钱,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小县令光靠贪污就可以得到的,而且上官寻的态度让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他根不在乎这些。
于是,瞿影恣意地释放了眼中的爱意,这次是真心诚意地用着温柔的声音说道:“相公,谢谢你!”
“这是应该的。”上官寻虽有些讶异她为何没有追问,但感受到了她的爱意,也回以一抹温柔的浅笑,柔化了他一向严肃的脸部线条。
这个女子或许不是绝顶聪明,但绝对是大智若愚,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更知道夫妻之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信任,还有爱。
“凑足十万两,你就去找瞿大将军吧!若是要扳回一城,只怕你和瞿大将军接下来还有得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