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女人的她是否有哪儿不一样?
回到八公子府,已经入夜时分,待在闺房里的叶芙蓉仍做小厮装扮,坐在铜镜前左揽右照,隐约觉得她的眼神似乎变得比较柔媚,而她的唇……似乎有些红肿。
她抚上柔软丰唇,想起白天在湖中沙洲与公子爵火辣缠绵的情景,虽然他在让她变成女人的那一刻很痛,可后来便渐入佳境,使她忘却痛楚,与他领略美妙的欢愉。
当他吻遍她全身时,她也吻遍他全身,无一遗漏。
一想到她的唇竟吻上他的火热,她便全身发热泛红,双手忍不住狂扇火烫双频。她真是太大胆了,竟然……竟然与他狂野到百无禁忌,他不仅没被她吓着还开心的鼓励她。
他喜欢她的大胆尝试,她也喜欢他的火热取悦。
贪欢的两人根本要不够对方,直到夕阳西下,才恋恋不舍游回岸边。
现下她的身子仍因白天的放纵而酸疼,她羞得将脸埋进柔女敕掌心,逸出满足叹息。
热爱马的他回来后,待在马厩刷洗闪电与如风,再喂食它们粮草,他会好生爱怜地同如风和闪电说话,得好一阵子才会回到主屋。
厨娘已遵照她的吩咐在灶房备菜,有他们俩各自喜爱的菜肴,白天与他纵情缠绵,教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等不及要填饱肚皮。
不过她会耐着性子等他回来,这样……像不像妻子等候丈夫?一这么想,她便羞答答笑弯了眼儿,想着待会儿下人就会备好热水让她沐浴,她想要为他换上漂亮衣裳,好生装扮一番。
突地,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站住!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八公子府!”府中护卫大声吆喝。
旋即刀剑交击声刺耳传来。
叶芙蓉心下一惊,猛地跳起,“糟了!他人在马厩,护卫可赶过去了?”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奔至门边要冲出去,当双手碰到门扉的那一刹那,猛地想到,倘若她出去要护卫赶到马厩,本来不晓得他下落的刺客便可得知,那可不好。
她压抑满心惊慌,双手合十,虑诚祈求,“千万别出事,千万!”
砰的一声,她的房门遭人踹开,她吓了好大一跳,瞪着代露出双眼的蒙面刺客。
刺客见到她,不由分说提剑朝她刺来。“找到了!”
叶芙蓉见状拔腿就跑,刺客紧追不放,剑尖削过她的衣袖,一截布料翩翩落地。
“哪里逃!”刺客一击未中,双足一点,一个跃身起落,来到她身前,森冷的长剑再欢刺向她。
差点一头撞向剑尖,吓出一身冷汗的叶芙蓉急忙止步,步步后退,竭尽所能闪避刺客追杀。
“小姐,小心!”府中护卫冲进来挡下刺客无情剑锋,唯恐会伤到主子的心头肉。
刺客听见护卫称小厮为小姐,不禁愣了下,可护卫的惊慌,说明不论这名小厮是男是女,在公子爵心中肯定占有不小的分量,主子要的不是公子爵项上人头,而是府里不男不女的小厮小命一条,凡是见着与主子口中相似的小厮,杀无赦!
“快来人!保护小姐!”护卫扬声大喊。
在外院阻挡刺客的护卫听闻,急忙奔入保护。
在外与护卫缠斗的刺客同时听闻焦急呼喊,见猎心喜,提着沾血兵器,全都往这头奔来。
叶芙蓉见到护卫及刺客全涌进房里,心下一恼,大伙都在这儿,那爵岂不是没人保护?
“杀了她!”刺客大喊。
护卫心下一惊,忙将她团团护守在中间,抵挡来势汹汹的刺客。
此举无疑是向刺客们说明,她真的非常重要。
刺客更加不肯轻易放过,群起围攻。
双方打得如火如荼,不时有人伤亡,叶芙蓉看得心惊胆战,无法突破重围的她心里直挂念公子爵的安危。
待在马厩同闪电、如风情话绵绵的公子爵接获刺客闯入的消息,足不沾地立即赶往丑丫头的院落,到了外头,便听闻杀声震天,心下一凛,怒火中烧,“该死的刺客!竟敢闯入本公子府里撒野,本公子要你们来得去不得!”
火气嚣张的他冲进去,见到与护卫厮杀的刺客,双掌凝聚内力击向刺客背心,震碎对方心脉。
怒红眼的他毫不犹豫,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是公子爵!”有刺客见他出视,扬声大喊。
一名最接近叶芙蓉的刺客朝她掷出手中锋利长剑。
长剑穿过护着叶芙蓉的两名护卫中间,笔直射向她的心窝。
叶芙蓉惊骇瞪大双眼,苍白的唇微张,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公子爵见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急急抓起一把抢来的剑射出,试图打掉长剑去势。
锵——他射出的剑未能完全打掉刺客射出的长剑,仅仅打偏。
剥的一声,他心神俱烈,眼睁睁看着长剑没入丫头的身体。
长剑来势凶狠,教叶芙蓉站不住脚,整个人往后仰跌,她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遭受撞击,眼冒金星,一瞬间不清楚发生何事,只知她跌倒了,头好痛,而胸口也有些刺痛。
她,怎么了?
她听见公子爵发出她所听过最可怕的怒吼,他很生气,很生气,是因为这群不速之客?或是她跌跤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该出现,这群刺客杀人不眨眼,他会有危险。
“快走……你别来……”她虚弱的想要大声警告他,声音却淹没在杀戮声中。
心急如焚的公子爵一路杀过去,凡是挡道者,皆不放过,尤其是出手伤害丑丫头的刺客,他一把擒抓住,对上对方誓死如归的双眼,他的手指紧紧钳制对方咽喉,凶狠低撕,“你好大的狗胆,胆敢动本公子的女人!”
刺客冷冷一笑,“这是你应得的。”
喀的一声,怒火奔腾的公子爵倏地扭断刺客的脖子,大吼,“全都给本公子杀了!”
“是,公子爷!”护卫听令,剑起刀落,杀杀杀!
心神欲裂的公子爵来到倒地不起的叶芙蓉身畔,双眼泛红,颤抖着手,心痛如绞地望着插在她身上的长剑,不过一刻钟前,她还偎在他怀中灿笑如花,此刻竟已身负重伤,为何会如此?
叶芙蓉望着脸上满是痛苦的男人,虚弱低哑着声,“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
鲍子爵小心翼翼地将她抶进怀里,他不敢碰触插在她身上那柄长剑,头也不回地大喊:“快去找古大夫来!”
他恨极自己,为何要在马厩停留?他恨极自己,为何没跟古大夫学得一招半式,如此他便能马上处理她的伤,不至于手足无措。
“我……没事,只是……只是撞疼脑袋……”她不要他担心,不要他伤心,其实她好怕,不敢看向插在身上的长剑。
起初她真是觉得头痛欲裂,不觉得胸口有多大疼痛,可没多久,她便发现胸口插了柄剑,着实吓坏了,连呼吸都苦不堪言。
她,是不是快死了?
她还不想死,她想要陪在他身边与他嘻嘻笑笑,想看他耀武扬咸,颐指气使,她真的直的连他的粗声粗气都好喜欢。
“你疼得不仅仅是脑袋,你明白吗?”他声音嘶哑,破碎得几乎不成字。
她对他挤出轻松笑容,“你忘了……忘了……我……我就是来替你消灾……挡厄,虽然……虽然……蔷薇说我不是……但谁说我不是?你……不就是安然……无恙……”
如果,如果今天她终将死去,能死在他怀里,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她会欣然接受。
“你这傻瓜!谁要你替我挡来着?!我不要你替我伤,替我痛,我就要你成天笑得像个傻瓜,无忧又无虑,你若胆敢死去,我就把你的家人全抓来,每天鞭他们教十下,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才是真正的傻瓜……”居然拿与她感情不够深厚的家人威胁,她轻轻笑了,“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
打从她进宫后,她的世界唯有他,当她的家人将她拒于门外时,唯有他亳无芥蒂敞开门扉,当她的家人一再对她有所求时,唯有他无所求,从此她的真心真意,只献给她爱的人。
“既然在乎我,就不许你离开我。”公子爵将她抱得好紧好紧,紧到害怕她会在下一瞬间便消失。
她的发心感到湿意,她的脸也湿湿的,心痛拧,“别哭……”
“我才没哭,是下雨了。”他不舍的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是他的泪?抑或是她的?
屋内岂会下起雨来,奇怪的是她的眼角越来越湿,她的眼睛也下起雨来,她想要对他微笑,偏偏嘴巴沉重到连上扬都困难,眼皮也开始沉重,她累了,想睡了……
“到底有没有人去叫古大关?为何这么久他还不来!”公子爵惊恐地见她合上眼,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该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要你们所有人跟着陪葬!”
众人脸色大变来回奔走,登时乱成一团。
自儿时丑丫头中毒,公子爵承受惊恐后,他已多年不曾如此害怕,巨大的恐惧像无底洞吞没他的理智,他对每个人大吼大叫,犹如疯狂的猛虎,就算古大夫出现,动手救治叶芙蓉,他仍不满意,除非让他的丑丫头下一刻便活蹦乱跳,否则他笑不出来。
他完全被惹毛,焦躁不安来回踱步,当婢女端出被叶芙蓉鲜血染红的水盆时,他气息一窒,额际青筋浮跳!
婢女见到他怒极疯狂的神色,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连经过他身边,都不由屏住呼吸,唯恐下一瞬间,他会凶性大发。
心如刀割的公子爵挫败地抱着头,望着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的叶芙蓉,伤心低喃,“我不该忙着喂闪电与如风,我该牢牢守在她身边,这样她便不会受伤。”
双手小心翼翼取出剑刃,为叶芙蓉止血的古大夫嗓音无比平静,“敌人藏身暗处,等的就是这一刻,公子爷无须太过自责。”
一旁的学徒小南不必师傅言明指示,目不斜视递上干净的布,让他拭去位于叶芙蓉锁骨下方,胸部上方,正汩汩流血的伤处,幸好那一剑失了准头,否则她的小命早就不保。
迸大夫说的没错,刺客就是要杀他个出奇不意,否则如何成为刺客,但他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轻忽大意,他已下令追查,究音是谁意图要挖他的心肺,他要以牙还牙。
鲍子爵眼尖地瞧见覆在她胸上的布往下移动,一个箭步上前,探手为她拉整好,以免春光外泄。
迸大夫眼也不抬,专注医治叶芙蓉。
年方十五,稚气未月兑的小南更是不敢乱看,深怕会遭盛怒中的公子爵砍掉脑袋,他可没忘记和师傅赶来时,公子爵疯狂嘶吼要砍掉众人脑袋。
鲍子爵一股火就要冲破胸臆,郁闷的十指扒梳过凌乱黑发,很极地咬牙,“本公子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小南偷偷瞄了眼怒气冲冲的公子爵,见他仍穿沾满鲜血的衣袍,不由瑟缩了下肩,心想今儿个公子爷杀的人,难道还不够多?
“专心凝神。”额际凝聚汗珠的古大夫低喝。
“是,师傅。”小南马上拿起帕子为师傅拭汗,再穿针引线。
叶芙蓉早就晕过去,古大夫怕她会在治疗过程中痛醒,于是用药让她昏睡。
鲍子爵瞪大眼看着小南将穿好线的针交到古大夫手中,立即发难,“你要拿针刺她?!”
丑丫头为他缝过伤口,他知道那会痛,而他不想她痛。
神色自若的古大夫不看暴跺狂虎一眼,慢条斯理地刺下第一针,“我是医治,不是伤害。”
忐忑不安的小南很怕八公子会失去理智冲过来拧断师傅的脖子,他鼓起勇气,不够壮硕的身躯挡在两人之间,以免师傅遭遇不测。
鲍子爵眼睁睁看着针刺进叶芙蓉娇女敕的肌肤,痛苦地眯了眼,低哑着声,“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但很多事不得不为之,无关喜好。”
“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性都没变。”
“公子爷则越来越张狂。”
小南吓死了,万万没想到师傅胆敢这样跟八公子回话。
完了,完了,今日他和师德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