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岚儿?我不过才出去半天,一回来,你们就喊得如此亲密了。”巫离笑得十分寒碜。
“不过是姊妹相称罢了。”巫岚捂着嘴笑道,丝毫不畏巫离杀气腾腾的威胁样,命人去准备热水给她净身,并从多宝格中拿岀罐一药瓶,来到巫离面前,伷手勾起她的下巴,检视她的伤口,收起脸上的笑,
“我派人暗中听你差遣,为何不用?”
先说好朝两个计划进行,一是让巫离想办法把对方引到醉月楼,将对方捉住,若不行,就直接在客栈那儿抓人。人手他都给了,他也等着接应,但巫离却一直没打信号,还跳湖逃了,并且通知他的人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等她回来。这些事,巫岚都从手下那儿知晓了,因此他便在青楼等着巫离回来。
“那引动人不是婬贼的人马,是相府的人。”
巫岚一脸意外。“相府?”
她警告。“别打昭儿的主意,她是相府千金。”
她了解巫岚,他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去教人弹琴?没有鬼才怪!寒晓昭那招人疼的模样,正是巫岚最喜欢逗弄的女子。
巫岚的确没想到寒晓来自丞相府,挑了挑眉,沉吟道:“原来是相府千金,难怪气质出众。”
这话引得巫离横眼瞪他。“先说好,你要玩女人,找其他人去,别毁了人家姑娘一生,嘶——轻点!”那药膏抹在伤口上,传来辣辣的疼。
“你乖乖别乱动,忍着点。”巫岚仔细为她抹药,顿了下又道:“既然相府的人找来了,要不就把人还给他们?”
“不还。”巫离毫不犹豫的否定这个决定。
巫岚颇感意外,好奇地问:“难道你真打算把她留下来当老婆?”
“我看她顺眼,就留着。”巫离说的是气话。若是那位大公子好好说话,她或许会把昭儿还给他,但现在没门儿!竟敢伤她的脸,这仇结定了。因为顾忌正事要办,不想泄漏人马踪迹,她只好先忍下这口气,不过离去时,她已经讨了一笔公道。
一想到那男人全身一丝不挂,在手下面前出大糗,她的心情就好太多了。
见她正在气头上,巫岚也不劝,由着她撒泼,让人备了洗澡水给她梳洗。
巫岚这儿打理得十分舒心,洗的、用的、穿的都十分讲究,各种样式花色的衣裳和首饰应有尽有,任她挑选。
巫离泡了个舒服的澡,此时卸下易容,恢复了女子的面貌,洗完澡,她身上披着薄纱,慵懒地半撑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巫岚坐在她身后,一边帮她轻轻擦着湿发,一边淡淡聊着。
“相府的人既然寻来了,便不会轻易放弃。我的人来报,那相府大公子正派人全城查你。”趁着巫离泡澡时,巫岚已经找了几名探子询问,盯紧对方的行动。
巫离轻哼一声。“就算把人交还,对方还不肯罢休呢。”她一点也不在意惹上相府的人,更何况她相信寒晓昭并不想回相府。
“不如……我帮你出手对付?”
“不必,你不能暴露,还等着那位神秘的婬贼落网呢!反正我就待在你这儿不出门,他们能奈我何?”巫离打了个呵欠,慵懒地说:“顺道帮我按按颈臂,今日游湖,累死我了……”
“得寸进尺。”巫岚摇头叹气,但他的手还是去帮她按摩揉捏。
巫岚的按摩手劲向来恰当,能把人揉酥了,舒服得让巫离只想赖在榻上不起来。
寒晓昭和鹊喜把鱼端来时,抬眼见到的便是这一幅画面,恢复女身的巫离柔软无骨地睡得正香,而巫岚正用木梳温柔地帮她梳顺一头青丝。
寒晓昭看得一时怔忡。这两个猫似的大美人聚在一块,美得像一幅画,她们身上散发着一股自在、淡淡的慵懒,令她一时看呆了。
巫岚抬眼,便瞧见站在那儿的美人,如一朵水仙,那看傻的表情透着纯真,着实可爱。
他悄然无声地起身,缓缓走向她,见她似要开口,便伸手以指轻点她的唇瓣。
“嘘……”他示意她别岀声,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把她往外屋带,同时,他弯下脸庞,薄唇靠近她的耳。“离儿太累,让她睡,不如你踣我吃吧?”
寒晓昭感到耳边有些痒,牵得心头莫名一颤。不过因为同是女人,所以她很快便抛去这莫名的异祥,轻轻点头,朝他弯起笑容。
两人来到前头的花厅小绑里用膳,鹊喜已经将碗筷摆好,热茶和手巾也已备妥。
巫岚掌起银筷挟了一块鱼肉放进口中,细细品尝,一旁的寒晓昭则满心期待地盯着他。
“味道如何?”
巫岚看向他,微勾浅笑。说实在,以他这挑嘴的黄帝舌来品味这道鱼料理,是极其普通的,倒是一旁的美人比食物美味,瞧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满眼的期盼,水汪汪的眸光如天上星点闪烁,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柔情蜜意,简直无辜天真得引人犯罪。
“肉女敕肤滑,味美酥软,上品。”他意味深长的笑道。
寒晓昭听了欣喜,还一脸庆幸的抚着胸口。“那就好,为了表现出鱼鲜味,我不敢用太多的香料调味,还担心做得不合你的胃口。”
“极合我的胃口。”他伸手轻抚她的脸蛋,低笑道:“我就爱吃这种软女敕的口感,越是原味,越是好,就像女人,这妆化得浓了,到了洞房花烛夜,还不是得洗掉,以真面目见夫君,你说是不是?”
寒晓昭听了,含笑点头。“是呀,我娘也说吃鱼就是要尝它的鲜美。”
鹊喜在一旁听着,总觉得用洞房比喻挺怪的。鱼跟人怎么能比呢?
巫岚笑看他,美人脂粉未沾,以素颜见人,睡的是他的床,穿着他给的肚兜和衣裙,发上插的是他爷的花簪。
你别动我的女人。
他想起当巫离把昭儿送过来时,就插着腰放话警告他,当时他只是淡淡一笑,觉得巫离也太小瞧他了,能让他看上的女子八成还没岀生呢,但在见到寒晓昭时,巫岚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迷人,让人很想尝一口。
这小手多细,肌肤多女敕,还有这手腕——巫岚怔住,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凤眼缓缓眯起。
“这银镯可真特别,姑娘在哪儿买的?”
寒晓昭听了脸红,一时未答,一旁的鹊喜代小姐回笞。“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寒晓昭羞涩地点头,模着镯子,看似爱不释手。
他问:“可否借我看看?”
寒晓昭犹豫了下,将镯子小心的月兑下,递给他。
看了又看,状似欣赏这只银镯上的花样,其实是发现了镯子上的蹊跷。一般人瞧见这只银镯,不会注意到镯子内圈有个极小的暗格,但巫岚却能看出来,只因他擅长机关制作,这银镯上的暗格自然逃不过他的眼。
巫岚欣赏完,便又无事般把镯子还给她,温柔地叮嘱道:“既是心上人送的,小心收着,别丢了。”
男人送女人镯子,本是极普通的事,但送的是藏有暗格的镯子,这件事就值得深究了。
“我猜猜,能让昭儿喜欢上的人,肯定是位斯文俊雅的谦谦君子。”
昭儿性子纯真,哪是巫岚的对手,果然被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把对方的来路给套出来了。
昭儿说,她的心上人姓魏,字子贤,她都喊他魏哥哥,两人是在一次游湖中结识的,一见倾心,只可惜他是平民,而她是相府千金,身分差异太大。
以为就此无绦,谁知魏哥哥并不死心,想办法让人送诗给她,暗传情意,寄予相思,而她也芳心暗许,情意深植。
巫岚状似听得感动,心下却在想,传情诗诉情意,这么普通的手法,他自己也做得来,根本是雕虫小技。
还有游湖邂逅,这也太老套了吧?九成九是看中了美人,所以故意找机会结识,瞧昭儿说得高兴,眼里心里都是魏哥哥,他不禁在心里头叹息。果然是闺中女子,男子略施手段就把她迷得神魂颠倒,居然离家出走,真是傻得可以。
他心中如是想,面上却听得意犹未尽。
“魏哥哥给我这只镯子作信物,让我到蓟城找他,他说只要戴着这只镯子,他便能派人找到我,并来接我。”
巫岚恍悟地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奇怪了,从京城到蓟城这段路并不算短,搭船也要七、八天,他怎么没派人去码头接应你呢?”
“这……哥哥可能多有不便吧,不过他很关心我的,信中叮嘱要我千万保重,遇上路人询问,就说是去访亲。”
巫岚喔了一声,心下却冷笑。若是情深意重的男人,可不会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人上路,真是个傻女人。
不过丫头傻归傻,还是十分迷人,他既然知道她的心上人有问题,便不会坐视不管。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巫岚见问不出其他事来,便打住了话题。
寒晓昭觉得有些许累,便拜别了岚儿,让鹊喜扶着回房了。
待屋里只剩两人时,鹊喜低声道:“小姐,咱们来蓟城也许多天了,一直没有魏公子的消息,咱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还是早点离开吧。”
寒晓昭沉吟了会儿,轻轻点头。“就算要走,也得先安顿好住的地方,你这几日出门去想办法打探一下。”
“是,小姐。”
到了半夜,巫岚潜入寒晓昭的闺房,偷了她的银镯子,把另一只相似的银镯子戴在她的手上,本想悄然无声地离去,但是在见到那张被窗外月色照得水女敕剔透的酣睡脸蛋时,他的心不禁有些痒。
这女人的睡相可真招人疼,既然来了,不如顺道捞一点甜头。于是他低下头,吻仼这张小嘴,滑入火舌,猎取她的好梦香甜。
寒晓昭嘤咛一声,忽而惊醒过来,连忙坐起身,抚着心口,慌乱地看着四周,这屋子里除了她,便是睡在小榻上的鹊喜,一切正常,并无异状。
“小姐?怎么了?”鹊喜也醒了,忙问小姐何事。
“没事,只是作梦了,睡吧。”
寒晓昭躺回床上,不禁有些失神,她模着唇瓣,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吻了……
她摇摇头,心想不可能,肯定是自己相多了,这只是一个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