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炜,我看,还是叫晴恩辞职比较妥当。”不定时炸弹都丢过来了,聪明的都知道要先离开,不然要等它爆炸吗?
“晴恩对丰采的感情很深,她应该不会答应。”从她没有跟他说起这件事,就知道她的态度了,而且要她把下属丢下自己落跑,那也不是她会做的事。
温智元和汪泽炜边走边说,才刚走到门口,一名女助理走过来。
“汪律师,您回来了,您母亲在半个小时前来事务所找您,她说不用特地打电话给您,夫人现在在贵宾室,程助理也在里面。”
斑君廷这几天请了特体和家人出国旅游,职务由这名女助理暂时代理。
温智元觉得人一旦走衰,什么衰运都来了,刚才知道要来一个不定时炸弹,这下连泽炜的妈妈都出现了,不过他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很恰当,毕竟那是泽炜的娱妈,感情再怎么不好,终究还是妈妈。
两年前他和泽炜合伙成立律师事经所,那时泽炜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跟他交代凊楚,泽炜认为坦白是合作的必要条件。
得知泽炜的家庭状况后,他深深佩服他,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是疯了就是走偏了,但泽炜还能感为一名优秀岀色的律师,其心智跟抗压力真是强大啊!难怪他爷爷会说很欣赏泽炜,看起来就是个有骨气的孩子。
律师事经所成立后,举办了一场酒会,泽炜邀请了很多人,连晴恩的爸妈都来了,就是没有邀请自己的母亲跟继父,后来还是泽炜的母亲有次去泽炜以前任职的律师事务所找他,才知道儿子已经自己成立律师事务了,那次来找泽炜时,母子俩也不知道在办公室说了什么,没多久泽炜的母亲就离开了。
今天,泽炜的妈妈又来做什么?还有,可心那丫头凑什么热闹?
汪泽炜抿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助理交代,“你去请我的母亲到我办公室来。”
“是。”
看到汪泽炜大步走往自己的办公室,温智元不免有些同情起好友来,不过人没有办法自己选择父母亲,这是他必须承受的。
接着他看见可心陪着泽炜的母亲一起走出贵宾室,还挽着对方的手臂,一副很熟的样子,两个人都笑呵呵的,听到可心对泽炜的母亲说要她以后常来律师事务所,他的脸都黑了。
在泽炜的母亲跟女助理离开后,他走了过去,问道:“可心,你现在在他什么?”
“哪有做什么,不就是招待泽炜哥的妈妈吗?”程可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表哥要这么质问她。
温智元看看她,虽然有不少人说他是个公子,的确,他交往过不少女朋友,但有种女人他是绝对不会追求的,那就是有心机的女人,而可心就是这样的女孩子。
本来她说要来理方打工,他觉得她很不错,一个科技企业的千金这么上进,可心的父亲是他的大舅舅,年轻时就自己创业,成立星东能源科技公司,目前星东公司的资产超过百亿,比他外公还要有钱。
从前他觉得她的个性有点小任性,但没想到真正相处之后,这丫头的公主病超严重的,不过他已经答应了大舅翼和大舅妈,也不好开除她。
他跟可心说过很多次,泽炜不可能会喜欢她的,但她就是听不进去,在泽炜跟晴恩公开交往后,她跟不少人说晴恩配不上泽炜,甚至更早之前她也批评过叶欣柔,说她倒贴也没有用,因为泽炜哥不会喜欢二手货,这丫头完全被宠坏了。
“可心,我已经跟大舅舅和大舅妈说过了,你接下来要准备毕业考,你的打工就做到四月底。”温智元不想再替人家教女儿了。
“表哥,你不用担心我的毕业考,我的成绩很好,不会有问题的,我要继续打工,毕业以后我就直接在这里工作了。”程可心目前是法律系大四学生,未来她也会准备司法特考。
见她这样自作主张,温智元也不想再多浪费口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是老板,这里我最大,我说了算,你就做到四月底,还有,理方未来一年内不打算招员工,毕业后请你去另家律师事务所应征吧,或者你要在自家公司上班也行。”
“我去找泽炜哥说,他一定会让我留在这里工作的。”
“我上次已经跟泽炜说了,你到处跟人家说晴恩配不上他,他听了很不高兴,我动你别去自讨没趣。”温智元一向公私分明。
程可心气到不行。“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很不喜欢你这种到处去说别人闲话的行为,还有,我说的话,你完全都不听,我不何请一个不听话的员工?”他觉得自己的忍到四月,已经很不错了。
“我不管,反正我毕业以后就是要来理方律师事务所工作。”程可心软求不行,就直接来硬的。
温智元笑了笑,更觉得自己的块定是对的,“程可心,我要是连你这种任性的小女生都应付不了,我也不用混了,总之,就是做到四月底,如果你打算提早离开或现在就走,欢迎至极。”
他不去看某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算咬断牙,那也不关他的事,径自往前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而在汪泽炜的边公室里,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不解的道:“妈,我不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上次我不是已经说过了,请你以后不要到律师事务所来吗?”
“我是你妈妈,这里是你开的律师事务所,我为什么不能来?”张文兰很不高兴儿子对她态度冷莫,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妈妈。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刚刚听程小姐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对友就在对面的广告公司工作,你去把那位小姐叫过来,介绍给妈妈认识。”她已经决定了,她要跟大儿子好好相处。
“没有那个必要。”汪泽炜冷淡拒绝。
张文兰顿时一把火冒了上来。“什么叫没有那个必要,我是你妈妈,你的律师事务所开幕不跟我说就算了,难不成你结婚也不通知我吗?”
汪泽炜只是定定的看看她,没有回答。
见儿子不说话,她的心凉了一半,儿子真的打算不不邀请她参加他的婿礼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红了双眼,“泽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难道妈妈真的那么让你丢脸吗?”
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又问了一次,“妈,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他觉得母亲应该是有事情才会来找他。
张文兰拿起桌上刚刚女助理送进来的温茶,喝了几口后,放回桌上。“那天你离开后,我跟你继父吵了一架,我问他为什么不多跟你说话、好好相处,他居然说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他真是太没用了,早知道他这么窝囊,我就不会跟他再婚了。”
“所以呢?”
“我真是受够你继父了,我要跟他离婚,他不答应,所以我来找你替我打离婚官司。”张文兰不想要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那两个小的呢?”
“当然是跟他们父亲,我又没有在工作,怎么养他们。”
“就我所知,宋先生平日都工作到很晚,谁来照顾那两个小的?”
母亲跟宋昆升再婚后,他喊对方叔叔,后来母亲说对方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生气的搬离宋家,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喊过对方叔叔了。
“他们一个高二,一个国二,已经很大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呢?离婚之后又想做什么?”
“我打算搬去跟你一起住,你放心,以后我会做个好妈妈。”张文兰已经想好了,离婚之后,她就跟大儿子一起生活。
汪泽炜看看母亲,想起父亲过世后,有次他跟母亲回娘家,好像是因为母亲热意要嫁绐宋昆升,外婆劝着母亲,外婆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吃不了苦又爱面子,当初她才会帮女儿安排相亲,嫁给地主的儿子,没想到最后女儿还是要嫁给宋昆升,外婆劝不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他父亲在生病饼世前,除了替他存了一笔信托基金,也给他母亲一笔可观的生活费,因此母亲跟宋昆升再婚后,依然可以过着优渥的生活,但因为不理财,那笔钱在他高三时彻底花光了,他们只好从大房子搬到小鲍寓。
以前他父亲经营货运行,而宋昆升来应征司机,之后升为主任,他父亲过世前将货运行转让,而她母亲与宋昆升再婚后,出资让他经营了一间二手车行,不过生意很普通,在他高二时把店收了,宋昆升改去当货车。
斑中一毕业他就搬离宋家,所有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赚,至于他母亲,由奢入俭难,宋先生的薪水根本不够她过日子,因此跟娘家那边的亲戚借了不少钱,到最后再也借不到任何一毛钱,就把主意打到父亲为他设立的信托基金上头,试图以监护人身分去领取那笔基金,幸好她无法提领。
他外婆过世前,卖掉名下一栋房子替母亲还清了亲朋好友的债,两个舅舅气到不行,因此外婆过世后,母亲跟娘家人便没有往来了。
他知道等他二十五岁那年可以领取信托基金后,母亲一定会来过要,因此他除了买下自己居住的一间公寓,其余的钱都用来成立律师事务所,之后他母亲从以前同事那边找到理方律师事务所来,知道他把钱全投资到事业,气到不行,母子俩不欢而散。
看来他母亲已经不想再继续忍耐当黄脸婆的日子了,为了来跟当律师的儿子生活,为了想当贵妇,丈夫可以不要,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也可以不要,从以前到现在,母亲眼里就有她自己,这已经不是任性了,而是自私自利。
他从以前就很不喜欢宋昆升,高三那年知道对方和他母亲从他未出生之前就开始偷情,基至为了方便见面,宋昆升还到他家的货运行工作,这点让他无法忍受,甚至痛恨不已。
如果说到后来,连他祖母都发现他母亲偷情了,那身为丈夫的父亲,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但父亲还是替母亲留了一条后路,他为父亲的心软大度感到心痛,也很心疼,因此更无法原谅母亲和宋昆升,他们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行为伤害了多少人。
虽然私德很糟糕,但是以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角色而言,宋昆升还算不错,每次都把薪水全交给他母亲,只是永远不够母亲花用罢了。
“我不会替你打离婚官司,你去别家律师事务所吧。”汪泽炜不想介入母亲和宋昆升之间的事,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们得自己承受,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儿子就是个大律师,我为什么还要花钱找别的律师?”张文兰就是想借由大儿子帮她打离婚官司,搬去跟他一起生活。
“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离开宋家时,我对你们说过的话?”汪泽炜问道。
听到儿子提起当年的事,她脸色僵硬。“干么突然提前的事?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律师了,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忘记那种肮脏又龌龊的事。”他冷笑道。
“泽炜!”
“你跟宋昆升认为美好的那种初恋挚爱,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恶心到不行,那时还因为你说我是宋昆升的儿子,我差点就要去自杀了,你说当年是外婆逼你嫁给父亲的,以你的个性,谁能逼你做任何事?那是因为你自己也想当少女乃女乃,不然你大可以不嫁或者离婚,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汪家?
张文兰听到儿子几近羞辱的话,气到完全说不出话来,没错,她当时就心想当少女乃女乃才会嫁进汪家,她有什么错?她只是不爱泽炜的父亲罢了。
“泽炜,不管你觉得我有多么不堪,我都是生下你的妈妈。”
“我知道,所以基于扶养义务,我每个月会给你固定的生活费,但我不会跟你一起生活,至于你是不是要跟宋先生离婚,那和我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泽炜,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绝情吗?”
“你对父亲何尝不绝情?”
“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没办法爱他。”
“好,既然你那么爱宋昆升,连结婚了都还要继续跟他偷情,为什么现在又要跟他离婚?不要跟我说你现在已经不爱他了,那不就显得你们之间那所谓的真爱很可笑吗?”也许,母亲也从未真正爱过宋昆升吧!
张文兰瞪着儿子,气得双唇微抖,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想要做个好妈妈吗?我劝你还是回宋家吧,不要在伤害了我之后,又去伤害两个无辜的孩子。”汪泽炜尽避瞧不起两个大人的所作所为,但稚子无辜,因此他不曾在弟弟妹妹面前提起过往的事。
最后,汪泽炜请女助理送他母亲离开。
汪泽炜看看母亲离去,他希望母亲这次能真正懂得如何去爱人不要再伤害她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