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吹的阴凉午后,简宾送黎蓓蓓走出长富唱片公司大楼。
“真是不好意思,要你特地抽空来却没录成音。”站在唱片公司前的宽广骑楼,简宾语带歉意的说道。
黎蓓蓓微微耸肩,“我比较想确定,杨思妮真是你们公司想力捧的新人?”
杨思妮,今天她受托为其录音的对象,大约只有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脸蛋俏丽,身材很丰满,可惜歌声平凡——平凡到毫无特色可言。换言之,她并不适合当歌手,如此关键的重点,身为音乐总监的简宾想必清楚,但为何他没反对公司签下她?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她昨天跟朋友玩通宵太累,音质难免打些折扣,下次再录应该就能表现出该有的水平。”
这些话她不陌生,当杨思妮比她迟到半小时进录音室,她听见她的歌声而皱眉请她多试唱几次,勉强才收录她认为最OK的表现时,这位尚未出道的新人摆着明显不爽的臭脸,抛下个和简宾相去不远的回答——
“昨天我跟朋友狂欢通宵,没睡好,现在又要我一唱再唱,这样唱得好才怪!反正上次排定录音时间是黎小姐自己无法配合,我们就下次再录啦,总监。”
言下之意错全在她,上次她不该无法腾出时间替她录音,今天也不该为难她一唱再唱,该让她一次就过关?
有没有搞错?!她是受托帮忙者,自然拥有答应与否的主权,该配合的是她杨大小姐好吗?知道今天要录音,歌喉已经不怎么样的人也敢狂欢通宵,更俨然她犹如众星拱月的天后般发飙,未发单曲就耍大脾,她凭恃的是什么?
适才在录音间她给简宾面子,未和杨思妮计较,没回驳她半句,但当简宾顺着杨思妮的意取消录音,她已万般惊愕,此时他竟又替她说话,她实在无法不质疑的审视他……他都是这么维护旗下歌手的?
被盯得心虚,简宾佯装喉咙不舒服的咳了下,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知道的,很多偶像都是包装、宣传出来的,与实力无关,或许思妮歌声平凡了点,但公司愿意花钱替她做包装,让她发首单曲闯闯看。”
“什么时候你也推崇这种华而不实的偶像包装?”
据她所知,简宾经营的唱片公司,旗下歌手均有一定的歌唱实力,至少也有个人特色,而非光卖身材外貌。
“公司开会的决定,我也没办法。”随口搪塞,他再道:“下次可能要再麻烦你,可以吗?”
“恐怕有点困难,下个礼拜开始我比较忙。”
忙什么?她还没想到。虽然偶尔插花替人录音颇有成就感,无奈以今日杨思妮的表现,她明白这个新人达不到自己对歌声的挑剔要求,何况简宾已挑明无论如何她的单曲都会发行,那么找任何录音师录音不都可以,何必找她。
“没关系,我再跟你联络。”凝望她绝美容颜,简宾逸出叹息,“难得与你相见,偏偏公司一堆事要忙,不能载你浪漫出游。”
她无所谓一笑,“去忙吧,我一点也不介意。”
“希望很快就能等到你介意的那天。”再落下一句意有所指的告白,他认分的回公司忙去,只能再找时间与佳人约会了。
目送他离去,黎蓓蓓没来由的想起上宫樊,为何简宾每回认真向她表白心意,她都像听天气报告一样没感觉;反而上宫樊不正经的暧昧调笑话,总能令她出现奇怪的心跳反应。是那个痞子男有问题,或是她不对劲?
“蓓蓓。”
这声音……她转过身。赫!撞邪了喔,她正胡涂思及的不正经家伙,竟整枚蹦现她跟前,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搭牛仔裤,要命的率性潇洒又不失贵气优雅。
“刚刚跟你挥手的那个男人是谁?”上官樊瞟了眼长富唱片公司的烫金字体。方才停车时他惊喜瞥见她的倩影,未料她身旁有个高大斯文的男子,两人似乎极为熟稔的交谈。他心里的警钟顿响,自己从未问过她有无男朋友,难道那个已进大楼的男人是她男友?
“你是说简宾?他是我朋友。”脑子里犹思索着两人巧得离谱的不期而遇,黎蓓蓓直觉的顺着他的话尾回答。
“普通朋友?”这才是问题核心。
“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平和的叙述陡地打住,她总算察觉他犹如狗仔队的连连追问。美眸微眯,她语气转呛,“我为何要告诉你我跟简宾的关系,你干么不说你做啥无缘无故冒出来。”
“我开车出来加油,没想到会巧遇你。”温朗的笑容重绽他唇边,她前半刻突然打住的那句回话已足够让他清楚,她和那位简宾仅是普通朋友,并非已掳擭她芳心的棘手情敌。
她傻眼瞅他,“你出来加油?”
不是吧!全台北市的加油站何其多,他不过加个油两人也会碰见?
“是啊,平常去的那家加油站人太多,我绕到另外一家,结果意外看到你。”真是绕得好呀。“我们走吧!”大手牵起她的小手就住骑楼右侧跨步。
“什么走吧?我又没说要跟你走,你要带我去哪儿?”挣不开教他牢牢包覆在温暖掌心的手,她被迫随他迈步。这个莫名其妙的美型男究竟想怎样?
“前面有家百视达。”他笑望她,自始至终以她的步行速度放缓自己的脚步。
圆亮澄澈的杏眸不客气的横睐他,“我在问你话,你居然跟我扯到录影带出租店。”欠扁啊。
“我没跟你扯。”他俊笑的牵着一脸茫然的她走向百视达大门,“假日窝在家里看影片,感觉不错,你帮我挑几部片子。”然后,他们一起观赏。
这是什么乱七八槽的世界?要看录影带的人又不是她,为何她得帮着挑片子?那个上官大少爷把她当他家的菲佣还是老妈子?
岂有此理,她就抓两部鬼片让他看到吓破胆。
“喏,给你。”走回他身边,黎蓓蓓将手上的DVD塞入他手里。
看见封面图样,上宫樊微讶,“想不到你喜欢看恐怖片。”他的大美人胆量不小哪。
表才喜欢看恐怖片,他没看见她是闭眼随便抓两支片子,连片名都不敢瞄吗?不过她才不向他示弱,让他有机会嘲笑她,“怎么?你不敢看?”她挑衅的问,在心里哼想,最好是这样。
他笑笑,“我的胆子很大,你挑什么我都看。”重点是她喜欢就好。
对,他的胆子特大,否则怎敢抱她、搂她、吻她,样样都来,她居然忘记这个人色胆包天,又岂会怕看鬼片。哼,与他的交战,她又输了一回。
心有不甘的转身想替自己挑部温馨文艺片,她的肩膀无意间与人擦撞——
“对不起……蓓蓓!”对方先她一步道歉,却在瞧清她时讶然惊呼。
“杰耕?!”发现与她擦撞之人是她前男友孔杰耕,她同样惊讶,两人分手后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曾碰面。
静立她身后的上官樊剑眉暗蹙,狐疑的打量眼前的陌生男人。稍早前那个简宾和她是普通朋友,这个不帅但有几分稳重气息的男人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好久不见,你仍是那么漂亮。”孔杰耕丝毫未掩饰他眼里的欣赏。
上官樊心里不是滋味的凝深眉间折痕,即使这男人很久以前就认识蓓蓓,也没人准许他用肆无忌惮的倾慕眸光注视她,打从他认定蓓蓓是他的真命天女后,她的美丽就只属于他一个人,这个大胆男人放肆得有点欠K。
“谢谢,你也没什么变,稳重的丰采依旧。”心湖无任何情牵涟漪,她说的纯为礼貌的客套话。
然不知情的上官樊心里的不是滋味却持续加深,莫非蓓蓓嫌他不够稳重?
“有空吗?我们到咖啡厅坐坐——”
“杰耕,我找到你要看的片子了。”
一道女声比上官樊的“没空,我们要回家看DVD”的占有性回话早一步落下。
一名秀秀气气的女子笑着挨到孔杰耕身边,他脸上闪现的尴尬,黎蓓蓓注意到了。
“杰耕,你看——”女子邀功似的朝他扬起手中录影带的动作突然顿住,顺着他凝视的方向望去……“你是黎蓓蓓?!”
“你认识我?”她微感困愕,不记得曾见过这名女子。
“姿纹。”孔杰耕暗使眼色要她别多话,正想跟前女友道别,未料身旁的女人没按照他的指示,迳自开口。
“我叫陈姿纹,和杰耕已经交往四个月,感情很好。我曾在杰耕的皮夹里见过你的照片,虽然你们曾经是情人,但请黎小姐认清你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别介入我们的感情。”生怕男友被美丽的前女友抢回去,陈姿纹紧紧挽着他的手臂。
闻言,上官樊总算弄懂了,原来蓓蓓和这个男的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他微感担心的看着她,这个叫陈姿纹的女子如此跟她宣示身份,她心里一定不好受,他是否该替她回呛自己是她的未婚夫,为她扳回一城?
只见她棱线优雅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视线调向孔杰耕问:“你们已经交往四个月?”
他脸上的尴尬更深,别扭回答,“应该没那么久。”
“哪里没那么久!”像要提醒他,更像要向黎蓓蓓揭露两人的亲密度,陈姿纹急切抢白,“我们同居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到昨天为止恰恰好满四个月。”
脸上出现诡异的青红交错神色,孔杰耕忽垂下眼睑,避开黎蓓蓓静视无言的目光。两人分手不过四个半月,他却与现任女友同居了四个月,换作别人,他或许能故作镇定炫耀他行情好,唯独对她,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当初她清丽逼人的姣好容貌是他追求她的主要原因,无奈交往半年仍无法突破她的最后防线,与她有最亲密的关系,于是他以退为进与她协议分手,希望刺激她感到无助紧张,而愿意委身于他。奈何他早该明白她不若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柔弱,更非无知好骗,一谈感情便昏头、任由他予取予求的女子,她反而相当冷静的同意分手,错愕的反倒是他。
他明了理亏的是自己,他的真心确实建筑在她没几个人能及的美貌上,纵使今日偶遇,他仍为她迷人的丽颜所惑,忘记自个并非单独前来录影带出租店,一心想邀约她喝咖啡,妄想再续前缘,然此时他感情迅速出轨的事实赤果果的揭露于她面前,他还能狡辩什么。
黎蓓蓓状似洒月兑的撇唇一笑,“你在我们分手前就认识陈小姐了吧!”
“我……姿纹其实是我的大学学妹。”
他支吾其词的回答,已足够让她厘清重点,先前陈姿纹不就说过曾在他的皮夹里看过她的照片,很显然的,他劈腿,而她不晓得陈姿纹的存在罢了。“这么说起来,我还真像个第三者。”
上官樊的心狠很一揪,捕捉到她唇畔显露的凄迷淡笑,正想上前揽她离开,陈姿纹的声音又在四人间荡开——
“如果你有和杰耕复合的打算,你就是第三者。”她很爱他,不想失去他。
上官樊的胸口跟着一紧,蓓蓓想和前男友复合吗?
一旁原该叱责陈姿纹胡乱说话的孔杰耕,不禁有些期待的望向黎蓓蓓,他知道凡事以他为重的姿纹比独立自主的蓓蓓适合他,可基于男人鱼与熊掌皆想兼得的劣根性,他企盼听见复合的答案。
“很抱歉,我没兴趣当第三者。”断然落话,她转过身低问铁定听进所有经过的帅哥,“挑好片子没?我们可以走了吧!”
“就等你这句话。”柔柔浅笑,他像来时那样,牵起她的手到柜台结帐。
她该挣开他的,可不知怎地,他包覆她手心的大掌令她感觉好温暖,如涓暖意直透她心房,奇异的填平她胸臆间教孔杰耕与陈姿纹不小心挑开的那道感情失败的裂痕,让她就这么温温驯驯的由他牵着。
“原来她也交了男朋友,跟她就像金童玉女一样速配。”不管那个俊美得令她多瞧好几眼的男子是不是黎蓓蓓的新欢,陈姿纹就是要将他们说成一对,好让她的男人了悟他与黎蓓蓓复合无望,别再心猿意马。
孔杰耕否认不了前女友与那位有如明星般俊美的男子万般登对,之前他就注意到他一直站在她身后,本以为是好事路人甲,对方未出声干扰,他也就不以为意,没料到他竟是黎蓓蓓的男伴。
静眺着他一路呵护的牵着她走出店外,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这两人毫无瓜葛,他和黎蓓蓓也万万不会有丁点复合的可能,她连半句再见都没跟他说……
“杰耕?”见他怔怔直盯门外,陈姿纹慌张的推推他,难道他真打算回头追她?
“放心吧,我配不上她。”此时此刻他终于彻底顿悟,唯有能真心诚意爱蓓蓓的人,才能拥有最美好的她。
“你还好吗?”
轻柔回荡着以钢琴演奏爵士乐的车厢里,添入上宫樊磁性的嗓音。他身旁的人儿从上车后就安静得令他放不下心,原本打算带她回他住处再探问她与前男友情变之事,此时不得不先将车停靠路边,提出他的担心。
黎蓓蓓微愣的转望他,“我很好啊,为什么这样问?”
“你毫无异议的上我的车,而且没问我要载你到哪里。”依她每次总要与他对峙的前例,她的平静着实不寻常。
“对喔,你要载我去哪儿?”经他一提,她这才警戒的问,自己竟然在情绪低落间傻傻的坐上他的车,连他几时停车均未察觉。继录影带出租店,他这回又想带她上哪儿去?
“宾馆。”他挑眉回答。
她愕张大眼,密长眼睫连眨数下,气不过的拿起搁放腿上的皮包敲他,“我就知道,你果然是个大!”
他顺势拉过她,在她扑入他怀里时低道:“你其实想跟前男友重续情缘,可是他已有同居女友,你因此伤心难过、心不在焉?”
“你胡说八道什么。”差点吻上他的脸,她没时间推开他,只顾抬头反驳。她几时想跟孔杰耕重续旧情,又哪里为他心不在焉了?
“若非这样,从百视达出来之后,你怎会那么乖的静默无语。”
所以这个思考模式异于常人的家伙才会说要带她上宾馆,刺激她跟他吵嚷?他当她平时是张牙舞爪的泼妇吗?只不过没说话,竟用有贬损她之嫌的“乖”字来形容她。
“你管我。”她赌气送他个大钉子。
“蓓蓓,告诉我,我想知道。”
想知道她是否对孔杰耕余情未了;想知道她是否始终在等待他回头;想知道自己是否连一丝进占她芳心的机会都没有。
他做什么呀,摆出这么正经八百的神情?邃黑瞳眸专注认真得令她的心无由的悸颤着,浑身开始觉得赧然忸怩起来。“你先放开我。”
“蓓蓓——”
“你这样搂着我,我会心跳加速嘛!”
刀削浓眉暗挑,上宫樊眼里闪着惊喜流光,她会心跳加速代表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吧!
“你别想歪喔。”察觉自己情急之下月兑口而出连自己都吓一跳的话,黎蓓蓓轻揪他胸前衣服,脸儿微红的急作补充解释,“你对我有不轨的前科,现在又不放开我,大有再次偷袭的嫌疑,我当然会紧张得心跳加速。”
“蓓蓓小姐,你真的很不解风情。”完全把他当色胚看。环在她腰上微微收束的力道,透露出他的不满。
“难道你还希望我花痴的跟你说,请吻我吧?”欠人瞪嘛他。
薄唇狡黠的俯近她,“乐意之至。”尾音随着他的唇瓣落在她软馥红唇上。
“你……唔——”惊觉他像第一次吻她那样,将她仅止说明的普通叙述扭曲成允许他吻她,黎蓓蓓想开口阻止,但他温热的舌尖却趁隙探进她的唇齿中,霸道缠住她的丁香小舌。
如同上次一样,她无力反抗,浑身气力像教他夺走般软倚在他怀里,没有多余心力思索为何就是对他的吻毫无招架之力,恍似受催眠的阖起眼,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颈项,随着他炽热的唇舌共舞……
老天,她的回应令他的火热沸腾,好想爱她!
然他明白那样的贸然会吓坏怀里的人儿,他可不想他的亲亲未来老婆被他骇得落跑,再也不理他。
万般困难的,他逼自己结束欲罢不能的缠绵深吻,埋首于她细致颈项,平缓浓促喘息,不意汲闻到属于她的淡雅馨香,呼吸更加紊乱,在残存的理智消失前,他连忙将她扶坐回副座,拉开两人的距离,以策她的安全。
挟小车厢内的音乐已换成略带佣懒的萨克斯风爵士演奏,身子犹存亲昵虚软的黎蓓蓓仿佛听见自己如擂鼓动的心跳声,脸红耳热的垂眸轻喘着。
表迷心窍吗?她该想办法挣月兑他的冒犯才是,竟反而迷迷糊糊地回应他,此刻的她真想找个地洞钻。
“你还没回答问题,你是不是想和前男友复合?”极力缓和蠢动,他需要谈点重要事情来抑止对她甜美滋味以及完美契合他的娇躯的遐思渴望。
“这与你无关。”语气夹杂赌气味道。她原本的确打算坦白,可被他的吻一搅和,她有些恼羞成怒,不想说了。
“我明白了,我们直接到宾馆去。”
“上官樊!”红脸娇喝着,低垂看着自己无意识绞弄皮包吊饰的螓首,终于被迫抬起与他四目相对,“你别老是威胁我。”
“那就说实话,要不等会我若再吻你,我会要的更多。”他是说真的,她不晓得她刚才的温柔回应在他体内掀起多大的情焰波涛,先前他一直忍着未伸手扳碰低头不看他的她,即是怕自己轻轻一个碰触,会让体内未散尽的情火燎原成他克制不了的漫天爱火。他为她忍得很痛苦哪,她非得在他生理受折磨的情况下,还残忍的让他心理受煎熬,继续忐忑难安的猜测她是否情系孔杰耕?
黎蓓蓓听得瞠目结舌的呆愕住,他说他会要的更多?!天啊,这个男人哪来这样坦荡得教人骂不出只字片语的色胆包天。
“唉——”委实拿他没辙,她揉着隐隐泛疼的太阳穴,整个人靠向椅背,认命的回答问题,“我压根没想过要和孔杰耕复合,只是心生感慨,心有戚戚。”
“怎么说?”心里正为她无意与前男友重续情缘打鼓喝采,他仍不忘深入了解她话中有话的感慨。
“姑且不论他是不是在和我交往期间便劈腿,跟我协议分手时他曾信誓旦旦的说双方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我会发现他的好,同意他届时的复合提议,然而跟我分手不过四个半月,他却已和新欢同居四个月,这对我来说不是个可笑的讽刺吗?”
“你感慨他违背誓言?”
她柔美唇边浮现他于录影带出租店见过的凄迷纹路,“早在交往后期,我就发现他对我并非全然的真心,他的誓言早被打了折扣,没什么好期待,自然也没什么好失望,我不过感叹自己为何总遇不上一份真心捆待的感情。”说着,她转头睇他,“你们男人真那么在意女人的外貌吗?”
“什么意思?”他不解她突来的问语。
“遇上个颇有姿色的对象就被她的外表迷惑,一味的献殷勤、讨好她,口口声声说爱,其实觊觎美色大过真心付出。”
“那是差劲的男人,猎艳的投机者,不懂得纯欣赏风度的不良代表。”
“这么说我还真『幸运』,碰到的全是这类男人。”长得比别人漂亮又不是她的错,为何老天专派些不够专情的烂男人给她。
“我不是啊!”上官樊慎重其事的提醒她,想起曾于寻开心女狼PUB听见她姑姑惋惜她所遇非人,但教她匆匆打断的慨叹。今天他总算清楚她确实经历过情伤,直为她感到心疼。
“你?”翦水秋瞳横去明显难以苟同的一眼,“那倒是,你是更魔高好几丈的超级大。”稍早前才放肆吻她,威胁说会要她要更多的人,也敢大声疾呼他是好男人,不怕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蓓蓓,你这样毁谤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有点不厚道。”他要不要冒着极可能会在车里爱她的风险,吻得她相信他是宇宙罕有的超优质男人?
真是大言不惭,正人君子会未经她同意就吻她?“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我要回家了。”与他独处太危险,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我送你回去。”按住她握在门把上的手,他止住她开门的动作。
她的心随着他的靠近与烫人的碰触猛然一跳,害她直往门边挪靠,心慌得只想快点打开车门逃开。“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叫车……哇啊!上官樊——”
手腕教他轻轻一扯,她再次被迫与他面对面,他有力手臂牢牢钳扣住她的腰。
她尚未骂人,厚实的嗓音已然滑下,“听着,再来一个吻、或上宾馆、或让我送你回家,三选一,请作答。”
噢!懊死的上官樊,她好想好想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