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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娶嫣然弟弟(下) 第17章(1)

四片唇瓣相贴,他们徐缓地吮着、舌忝着、纠缠着。

这两年多的过往在惠羽贤脑海中一幕幕浮现,种种心境转折的体会,苦中带甜,丝丝缕缕往心间淌过。

五年为期让她在绝望中犹抓紧一线希冀,求欢求爱是他,要分要离亦是他;她曾为他的专断恼怒不已,觉得不甘,直到明白意志由己而出,她此生就等着他,直到年华不再,直到与他死别。

见不到他,隔着瓮室石门喃喃自语,假装与他说话。

几回他来入梦,梦中亦是苦甜掺半,梦醒更觉惆然。

而今这一人握住自己,深深浅浅细吻着她,薄冽的气息却宠得她唇舌热烫,眸眶也热烫潮湿,方寸更被淋成一团柔水……从那一年淹没大山小村的洪流,到这一座山月复中的等待和此刻的相濡以沫,无数与他相牵相连的苦乐忧伤都在这一暖间泉涌出来,充盈在她胸房中、在血与肉里。

泪水难忍,她忍不住轻轻抽泣,于是脸被整个捧住,他吻得更深。

明明是那样俊漠冷淡的神色,纠缠起人来能燎尽整片旷野般热力惊人。

她招架不住被压倒在榻上,男人微带湿气的长发迤逦了她半身。

他按住她的双腕,便如那日挟她返回谷中山月复,在晶石瓮室中用来对付她的招数,这一时间又制得她动弹不得。

若要再列出他有何异变,便是这一件了。

以前的他不会一上来就想压制她,相较之下斯文多了。

如今的阁主大人霸气尽展,想亲就亲,想压就压,一个劲儿地使上,真要……真要将她吞了。

“我唔……不成的……刚采完晶石……兄长等等啊!我全身都是汗,又脏又乱,不成……不成的……”她扯紧薄弱的意志,撤开脸不敢直视他的美色,连唇瓣都紧紧抿起,怕再被他这么一挑逗,真要不管满头满身的土尘,狠下心把他一并弄脏,与他要好在一起。

她焦急一喊,长腿胡蹭,身上的男人倒真听话地止了动作。

他正用鼻尖一下下摩挲她颈侧,嗅着那里的气味,那令她周身都不自在,套在袜中的足不自觉蜷缩起来。

她热胀的耳听到他低声道:“这次借老祖宗之力闭关于山月复瓮室,一开始是虚与实之间的交战,虫族毒胆被炼成已久,我为容器,先收再锁,锁后再除,所以要彻底化除掉它,必须先对它大开门户。”

惠羽贤忽地不再扭动。

他所说的是她无法去到的地方,无法站在他身边并肩作战的一段。她不自觉安静下来,而按住她双腕的力道亦随之缓缓放松了。

凌渊然又道:“毒胆能麻痹五感,致人于幻境中,意志在虚实之间流转……以往闭关将自己投入灵虚里,内观深悟以求得道的喜悦,但这一次要对付的是锁在肉身与心志中、壮大到已近魔化的毒。”

略顿,语调徐慢。“未料过程会那般辛苦,收锁它不算难,要化除摆月兑才是真正不易。”

惠羽贤呼吸窒了室,一手环到他肩背上,微用力地抱住他。

他再道:“意志的对斗与拉扯,再从自身血肉中驱除,奇筋八脉、四肢百骸,一寸寸扫除,宛若被扒掉一层皮般,足令人痛不欲生。”

她咬着唇轻颤,收拢臂膀搔他抱得更,然一霎间想到他的痛,怕自己这身蛮劲儿会弄疼他,连忙放松,但揪着他肩背的十指已要把那衣衬抓破。

心口彷佛裂开一个洞,很痛很痛,她费劲想说些什么,赖在她身上的男人此时却曲起一臂支着脑袋,侧躺俯望她。

“心疼了?”他目光潋滟,却深不可测,空出的手抚过她的眼、她的颊,沾湿长指。“贤弟哭成这般,这眼泪应是为为兄落的吧?”

惠羽贤眨眨双眼,泪水再涌一波,两边近耳畔的发丝早都湿透。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掉泪。太过专心在听他述说,又感到无比难过,因他肩上所担的重任,她即便使尽全力、耗尽心血,亦不可能为他分担。

“兄长……”她吸吸鼻子低唤,嗓声略破碎。

“这样很好。”他支颐,俊庞微偏,手往她颈下探去。“我就是要你心疼,贤弟心疼我,为我流泪不自知,自然任我为所欲为亦不自知。”

忽然,一股微凉触感覆上,捧起,缓缓一揉。

惠羽贤在被揉弄到不知第几下时才猛然惊悟!

那凉凉的东西根本不是个东西,是阁主大人的手。

他故意说那些话吸引她去听,引走她的心神,却乘机卸下她的腰绑,拉开她的衣带,他手一钻,毫无阻碍就能潜到几层衣物的最里边,手贴着她的肌肤将她掌住……等等!连她里裤的裤带都松了?!

“凌渊然!”前一刻心还疼到不得呼吸,刹那间便被他气到满脸通红,心绪之起伏真不是普通的大。

她按住狼爪,无奈被他钻到衣底占得先机,她隔着衣布抓紧他,他的手虽不动了,还是亲昵无比。

惠羽贤才想使一记小擒拿,结果擒拿到最后是她几层上衣全被扒落。

跟阁主大人“为敌”是一件身累心更累的活儿,她伏在榻上细细喘气,男人则伏在她背上嗅着、舌忝着、挲摩着。

“即便是汗,在贤弟肤上都是香的。”

“凌渊然你、你……”她欲提气再战,回首却觑见他眉目舒匀、唇上有道翘翘的轻弧,竟隐约露笑,很像以往那处表如玉温润、内心正打着一箩筐鬼主意的阁主大人。

一时间她又看懵了,唇再次被掳劫。

她被吻到肌肤泛出一层红,身躯仍绷着。这是长年习武之因所造成的,身遭“袭击”,即便处在弱势,仍会绷紧身心灵,等待反败为胜的契机。

不知捏了多久,背后的男人忽然没了动静,静到她提着一颗心又想回眸去看,却听到他竟低低笑了声。

“贤弟将老祖宗认下,亦对吾家娘亲接喊娘了,你以为犹能逃过为兄的手掌心吗?迟早你与我是要做尽的,贤弟还是早些觉悟得好。”

他俯首,在她的琵琶骨间烙下一吻。

阁主大人淡淡撂下那一句话,再蜻蜓点水般落一吻,下一瞬他翻身坐起,扯来榻边的薄毯将她兜头罩脑整个蒙住。

惠羽贤挣开头上的毯子爬坐起来时,房中早不见男人身影。

之后她定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过又想,想得彻底。

首先,阁主大人为何知道她已把他家娘亲当作自家的阿娘来喊?

他出关之事,乘清阁自是派前去绿竹广居知会了,但他尚未回去探望,应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这等“小事”。

再来,她好像……真的还没完全觉悟啊。

是说都要拿一辈子去等他一个了,此生仅求他这个人、这颗心,那么,他压着她做那些肌肤相亲的事,她为何绷得那样紧、那般难以放开?

究竟为何?!

关于此点……老实说她想到头快破掉。

但终于啊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到底还是寻出症结所在。

那日被阁主大人挟回山月复内的瓮室,他不管不顾就手来脚来,嘴上更说着气人的话,她当然得一挡再挡,哪里能乖乖就范。

接着是她采完晶石、他出现在她房中的那一回。

他一样一出手就来硬的,硬的不或就哄她心疼,待她发觉之后又将她压倒在榻上……

然后她就懂了,他一直“镇压”她,她就本能地要去反抗。

其实她也觉悟了,他压她,她大可压回去,礼尚往来嘛,更何况他是她心上之人,是她想用一生长伴、去喜爱去心疼之人,岂能由着他为所欲为而不结结实实地回敬几番!

这两天,晶石瓮室的修复进行得如火如茶。

老祖宗负责下达指示,身为“罪魁祸首”的那一个却只会往外跑。

化除忠族毒胆的阁主大内力已非同日而语,惠羽贤领教过他神人级的绝世轻功,实猜不出他事到多远,且都干什么去了?

如今连玄元都不知道往哪里追他,这可怜孩子只得落进她手中,鼓着脸被她抓来一块儿听命办事修瓮室。

架着高高的木梯,将那天采下的晶石按老祖宗指定的地方嵌合入瓮室天顶,位置皆是算准的,一片片相叠相接相合,推进最后一小片时,如榫卯入孔眼,整座晶石瓮室终复完整。

接下来就是山月复修整之事。但依老祖完所说,这事简单许多,只需将被浊开的土往深洞里回倒,压实了再倒,如此不断重复,直到把洞填结实了便成,其余的就交给这一片地灵之气去默默涵养、静静滋润。

完成晶石瓮室的修复,惠羽贤把全身灰扑扑、还想找巨蟒打架的玄元,推进温泉小室里要少年洗个干净,这孩子原来还跟她拗,顶着头想往外,黝黑月兑蛋得像两颊各塞进一颗卤蛋,未料竟是成群使役的黑蛛围堵,才堵得他不得不低头,认命洗了个澡。

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连得老祖宗都没在怕,却是害怕……蜘蛛?

惠羽贤忍笑忍到全身都在抖。

她终于明白少年为何每每跑来都只爱待在山月复外的谷地找巨蟒玩耍,即便进到山月复也仅待在受晶石山壁照亮的地方游荡,毕竟进到幽暗的山月复石道往更深的地方行去,碰到黑蛛群的机会大了去。

此回被她揪进山月复深处帮忙修整瓮室,都不知这孩子是起多大的勇气啊,为了慰劳少年认命的援手和强大的勇气,她把这山月复中总会按时出现的热腾腾饭菜分了大半给他,把烤得香喷的鸡腿也让给他啃食。

当然,她是绝不会让少年知道,那些神秘出现的膳食,很可能是那些受强大气场所支使的黑蛛们分工合作而完成的佳肴。

毕竟有时保无知是种幸福,对于山月复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希望少年可以继续无知下去。

这一晚,她亦将同样灰扑扑的自个儿弄得干净清爽。

吃过晚膳后,她去跟老祖宗们请安,顺便随老人家们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幻宗行气,气行圆满了才回自己房里歇下。

此一时分,窗栏外浅淡的银光是月色透过晶石所润,是一种迷离偏冷的色调,与白日煦而不热、暖而不燥的天光很不一样,却都是她所喜的。

她除衣上榻,望着窗栏外的晶石月色,眼皮渐沉。

就在蒙蒙胧胧之间,有人爬上榻,就在她背后大刺刺躺落,一只阔袖还直接横过她腰际。

“睡了?”阁主大人低声问。

察觉到有人,她双眸陡睁,身躯立时绷起……他怎可能不知她是睡是醒?!

可恶!他这是已异变到天怒人怨至极,变本加厉到让人想骂都找不出词。

“真睡了啊?”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有意无意地往上挪。

她倏地一把抓住他,随即转过身面对他。

“原来是醒着的。”凌渊然嗓声低寒,宛若窗栏外那一淌偏冷调的月色。

“本是睡着的,可兄长偷偷模模上榻,探出魔爪,行径近似采花婬贼,小弟自然是被惊醒了。”总不能一直“挨知”,她要振作才行。

“我要真偷偷模模,贤弟以为自己察觉得出?逃得了?”略顿。“是谁那日被解了衣带、裤带却犹然未知?”

轰!

惠羽贤一张俊俏脸蛋顿时胀红,血气都上脑门了。

她揪紧他前襟,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气势,扑过去重重把唇压在他嘴上。

他原是面无表情,此时眉心却一蹙,颇感惊奇似。

被动地遭她用唇狠压,碾压一阵后她倏又退开,因憋气憋太久竟气喘吁吁,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在喘,面前男人除一张俊唇被弄湿弄红,从容不变。

泪丧啊。

他忽然以指节挲她脸肤,这是以往他常对她做的。

“贤弟要婬我,很简单的,为兄任你来婬,不须你费这么大气力。”

他这是……

不行!她要越挫越勇,勇往直前啊!

“我就婬你!”她气到,大喝一声为自己壮威,翻身跨坐在他腰上,揪着他的衣襟很霸气地往两边一扯——

袒露在她眼前的男性肌肤彷佛镶着光,如珍珠般温润,漂亮的锁骨间垂坠着红线,红线底下的那方白玉半月玦就躺在他胸前。

如同她的,亦是一般。

一时间霸气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温温脉脉的情思与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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