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山下的八角亭里,八个角全部悬挂蜡烛风灯,将四周照耀得恍若白日,何云珞悠闲的与自个儿对奕,好像他此时闲着没事干来这儿消磨时间。
何连可没法子像主子如此平静,不时东张西望,嘀咕道:“誓血盟的当家会来吗?”
“何曜已经将帖子『交』到他丰上了,他当然会来。”早上醒来见到枕边出现一张帖子,这是人家已经踏进你的家门了,如何能坐视不管?
“可是,怎么还不来呢?”他们在这儿已经待了快半个时辰了,
“别急,时候到了自然会出现。”何云珞刻意早到了,好整以瑕等待对手上门是他的习惯。
“他不会乖乖束手就范。”何连觉得自个儿还是要提醒一下主子。
“那又如何?”何云珞抬头瞥了他一眼,“难道你认为我赢不了他?”
“不是,他绝对不是主子的对手。”
“既然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如此紧张?该来了就会来,等着就是了。”
何连张开嘴巴又闭上,主子岂会不知敌人多他们数十倍,若是敌人豁出生命直接灭他们的口,他们安然月兑身的机会微乎其微?主子就是主子,道行之深非他能及。
这时,原本趴在何云珞脚边的小狼突然站起来。
“来了。”何云珞放下手上的棋子,抬头迎接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对手。
“英国公世子确实了不得,竞能够找到誓血盟。”誓血盟的当家石朝东看起来就是文质彬彬的书生,实在不像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这只能说石当家太相信自个儿的本事。”每一次任务后都要留下誓血盟的图腾,这看似敢做敢当,其实不也是一种睥睨群雄的傲慢。
“依照规矩,世子爷可以对誓血盟提出一项要求?”
“很简单,告诉我,是谁出银子要誓血盟伤我?”换言之,这等于要誓血盟出卖雇主,坏了誓血盟的信誉。
石朝东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看了左右一眼,四周布满了他们的人,而对方只有两个,他们拥有绝对优势,可是眼前这个人是大魏最年轻最出色的战将,不是一个单靠蛮力震慑西夏的武夫。
何云珞很清楚对方的脑子在转什么,笑着遂:“你不必急于给我答复,我可以给你三日的时间。”
“我想知道世子爷如何找到我们藏身之处。”石朝东很确信跟楼掌柜见面那一夜没有任何人跟踪,而且在他婉拒楼掌柜的买卖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所以他更深信那一夜并未泄露行踪,未曾想到在他完全松了一口气后,对方会狠狠赏了他一巴掌,直接踏进他的房门。
“我为何要告诉你?”石朝东去客栈见楼掌柜的时候,绝不会想到他事先在那儿洒下了靖安特制的药粉,而一旦沾上那种药粉,那味道三日淡不去。
因此隔日深夜他带小狼去灵武山活动,小狼自然找到了石家村——越州最穷的村落。
当他屡屡在灵武山碰壁,查探不到誓血盟的线素,他就生出一个念头,誓血盟会不会藏在一般村落之中?若是他们有自个儿的家庭,藏在村落之中不是很正常吗?于是,他开始暗中了解灵武山附近的村落,没想到越州最穷的村落竞在其中,再深入查探,发现前朝征战南蛮的名将竟出生于此,他对这个村落便生出兴趣。
虽然大魏开国皇帝对前朝将领采招抚之策,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留下来的大臣名将终究失去战场,当然,留在自个儿的家乡种地或者建立镖局,日子总能过下去,可是就此浪费一身武艺着实令人不甘。
待何曜查清楚这个村落的情形,他几乎可以确定誓血盟藏身其中,不过直到小狼确定靖安特制的药粉出现在石家村,他才得到证实。
“世子爷认为自个儿今夜可以安然走出此地吗?”
“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你们的地盘上吗?”
“这儿终究是我们的地盘,世子爷有再多准备也强不过地头蛇。”
何云珞状似认同的点点头,“说得好,若你想要两败俱伤,不妨试试看我能否强过你这个地头蛇。”
“两败俱伤?”
“若是石当家想跟我硬碰硬,即便能伤了我,最后也会赔上整个石家村,不信,石当家可以试试看。”
此时,石朝东看见一队黑衣人悄悄地围在他们的外围,人数没有他们多,但是每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忘了告诉你,我在石家村的水井下了迷药,今夜石家村会陷入一片沉睡。”
石朝东闻言一惊,收起轻视的心态,“世子爷应该知道,我可以杀了买主,但不能泄露对方的身分。”
“我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太容易了,我更感兴趣的是对方的身分。”
石朝东真的是左右为难。
“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除非你的人背叛你,否则不会泄露出去。”
“世子爷对自个儿的人可真有信心。”
“我的人都是可以将背后交给他的伙伴。”
顿了一下,石朝东走进八角亭在石桌上写下一个名字,何云珞见了一怔,不过倒也没提出质疑。
“我相信世子爷会信守承诺。”
“若是你信我,我就跟你做一笔买卖。有人想要你手上的权贵名册,三日后我会派人护送你进京,你是否愿意将手上的名册交出去,你自个儿跟对方谈,不过,我若是你,我会拿它交换好处,毕竟那玩意儿放在身上迟早有一日会招来杀身之祸。”
理论上,皇上想要权贵名册,石朝东非交出来不可,不过如此一来石朝东等于得罪所有的权贵,是以他很可能宜称手上没有这份名册。
皇上是明君,不会逼石朝东非要将名册交出来,可是那份名册将成为一个疙瘩,皇上终有一日会处置它。
石朝东的脸色变了又变,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何云珞口中的那个人是何方神圣。
看着何云珞半晌,石朝东坦白道来,“我若交出名册只怕也是死路一条,能否请世子爷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
何云珞冷冷的眉,“我为何要帮你?”
石朝东跪了下来,“世子爷若用得到我,我会倾力相助。”
“我应该用不到你。”
“世子爷守护西北,为的是大魏的百姓,我们也是大魏的百姓。”
何云珞唇角微微上扬,“好,你先回答我,是否熟悉南蛮?”
“南蛮是我们迫不得已的退路。”
“若是我,我会成立一支专门为那一位打探南蛮消息的商队。”唯有为皇上所用,皇上才会护他们周全。
石朝东两眼一亮,郑重其事的行礼,“多谢世子爷指点。”
“明日一早迷药的药效就没了。”何云珞起身走出八角亭,牵过他系在一旁的坐骑,小狼冲到他面前抗议地对他跳脚,不是说好了今晚要干大事吗?
何云珞变,安抚地模了模它的耳朵,“好吧,今晚我放你进灵武山狩猎,不过你记住,什么都可以招惹,就是不可以招惹母狐狸。”
他还未成亲,它就抢在前头娶妻,这会让它变得更嚣张。
咻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狼已经跃过许多人的头上冲向灵武山,不过是一转眼间它早消失不见,此时何连已经收好石桌上的棋盘棋子,走到何云珞身边,然后两人完全视若无睹的上了坐骑离去。
见到此景,石朝东差一点吓傻了,还好没有跟这位世子爷作对,竞然连一只宠物都有如此惊人的杀伤力。
何云珞若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也会深表同意,小狼的杀伤力可谓以一敌百,招惹它是自寻死路,有脑子的人不会干这种事。
因为何云珞三天两头给她送东西,林元曦觉得很心虚,实在不敢面对祖母,只好一改平日陪祖母用晚膳的习惯。
可是这一日林老夫人竟然派身边的金嬷嬷亲自过来请她一起过去用晚膳,吓坏她了,难道祖母发现他们有私情?
她顿觉一颗心被提到喉咙,一路飞快的动着脑子想如何找籍口帮自个儿月兑身,若是将责任推给何云珞,这太孬种了,可是承认她的心在他身上,这好像也是大错,还真是左右为难。
实在太苦恼了,她的眉头都打结了,却没想到林老夫人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另有其事。
“回京?”林元曦觉得自个儿被石头砸到了,完全无法反应。
“是啊,你爹来信叫我们立刻回京,你大堂伯已经着手安排。”林老夫人显然很高兴可以回京了,越州再好也不是自个儿的家。
“为何突然叫我们回京?”林元曦向来不喜欢突发状况,这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感觉很讨厌,可是一想到回京有机会解开“悬梁自尽”的真相,她又觉得能回京很好。
“信上没说,只是让我们尽快回京。”
“爹不是希望我在越州找一户人家嫁了吗?”
“是啊,可是你爹终究舍不得你远嫁。若是想你,就能见到你,他也不必成日惦记。”
林元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有人上门提亲,爹才让我们赶紧回京?”
“若是如此,那是最好,可是若有人上门提亲,你爹应该会在信上提一两句。”话虽如此,林老夫人却相信儿子要她们回京,应该是小曦的亲事有着落了,也许是对方人品很好,但是门第不高,担心小曦觉得委屈,因此想等她们回京当面劝说小曦。
老实说,即使越州有人护着,她还是希望小曦生活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由她看着护着,总是比较安心。
“爹可能拿不定主意。”明明说好的事却突然改变心意,这肯定是因为有人上门提亲,而且还是他可以接受的门第,不过有一些小麻烦。
“拿不定主意也可以在信上指一两句啊。”
“若非我的亲事有了着落,爹应该让我继续留在这儿。”
“他可能改变心意了,觉得嫁个小门小户的也关系,重要的是对方的人品,你自个儿不也说过了,嫁个普通的老百姓也无妨。”
林元曦点了点头,可是有一点她要强调,“祖母答应过我,要让我先见过。”
“你不用担心,我不点头,你爹不会应下亲事。”
“祖母确定?”就她所知枕边风向来是很有影响力,而当初原主能够高攀订下英国公府这门亲事,据说就是有这位长公主嫡母出力,所以,何云珞对这门亲事才会有一种遭人设计的感觉。
“你是祖母一手养大的,你爹岂敢不经过祖母点头就应下亲事?”
没错,她爹是个孝子,而祖母如此看重她的亲事,她爹如何敢未经祖母同意就订下亲事呢?
林元曦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愿意一回京就忙着为婚事战斗。
林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林元曦的手,“别想太多了,这两日我会让喜珠过去帮夏茗一起收抬箱笼,今日你就递帖子给郡主,与郡主见个面,谢谢她的照顾。”
林元曦点了点头,回京之前一定要见郡主一面,不只是礼貌上要招呼一声,还要请郡主安排,她必须将回京的事告诉何云珞。
明日就要回京了,可是林元曦依然不知道上哪儿找何云珞,因为他搬出诚郡王府,如今郡主也不确定上哪儿找他。
若是留下书信托林长渊转交,总是不妥,再说了,林长渊也不见得能偶到他。
这时候她只能试着去东边的园子瞧瞧,说不定今晚他正好派小狼过来看她,或者他也来了。
没想到她还真见到围墙外有灯火,随后他喊着要小狼赶快进去,别再贪玩了,她彷佛可以看见围墙外的画面——小狼调皮的绕着灯笼打转,接着一个漂亮的跳跃,转头寻求主子赞赏,而何云珞只是用眼神催促它赶紧干正事。
爬上夏茗搬来的梯子,林元曦趴在墙头看着外面一人一狐狸还僵持不下的你一来我一往,教她忍俊不住的笑了。
“珞哥哥就让它玩一会儿吧。”
转眼之间,小狼已经跃上墙头,卖萌的对她摇尾巴。
“小狼越来越调皮,肯定是被你宠坏的。”何云珞对她张开双手,“跳下来。”
林元曦迟疑了一下,便爬上墙头往下一跳,然后安稳的落在他怀里。
“我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何云珞欢喜的瞅着她。
林元曦挣扎的从他的怀里下来,双脚落地,便直截了当的说:“我明日回京。”
“林驸马来信要你回京吗?”
“咦?你怎么知道?”
“如此匆忙,肯定是京中来信要你回京。”
略微一顿,林元曦怪难为情的道出自个儿的猜测,“因为遭到英国公府退亲,我在京城名声不好,我爹觉得不如将我嫁到越州,以林家在越州的地位必然能够在此为我找到一门好亲事。所以,我爹不可能无缘无故让我回京,只怕是与婚事有关。”
“这是因为我的关系。”
“嗄?”
“我让祖父去求皇上赐婚。”
林元曦吓了一跳,“皇上赐婚?”
“我怕祖父上门提亲,你爹不但不答应,还会匆匆忙忙为你订下亲事,索性让祖父直接去求皇上赐婚,有了圣旨,你爹也只能应了这门亲事。”
“我爹信上对赐婚一事只字未提。”换言之,不是皇上未赐婚,就是她爹不愿意接受皇上赐婚,而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抗旨是要砍头的事,她爹就是对英国公府有滔天的怒气,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何云珞微皱着眉,皇上不只一次说过要给他赐婚,如今祖父都开口了,皇上不会拒绝,除非遇到拦阻。
“珞哥哥请皇上赐婚实在莽撞,若是我爹不肯,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她真担心如此一来,她爹反而更认定英国公府是目中无人的恶霸。
“因为长公主,皇上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治你爹抗旨之罪,而且有了皇上赐婚,至少没人敢在此时上林家提亲。”这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阻止他人觊觎,以便他可以慢慢跟岳父周旋。
“我怕你弄巧成拙,我爹如今更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没关系,来日方长,只要我诚心相待总是能改变他的想法,最要的是他要点头应了我们的亲事。”
“他不喜欢你,还会点头应了我们的亲事?”
“你总不能一直不嫁人吧。”
这会儿林元曦完全明白了,因为皇上介入,根本没有人敢跟英国公府抢媳妇,而她爹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终究只能将她嫁给何云珞。
“珞哥哥真的很狡猾。”
何云珞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若不狡猾,我如何将你娶回家?”
“若是我爹拗着性子跟你耗到底呢?”
“你别担心,我日日去拦他、求他,见到我的诚意,他终究会心软。”
是啊,她爹终究会心软,即使她不在意当老姑爹也不会同意。
何云瑢轻轻的拉开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逗丢的道:“别担心,皇上不会让我离开西北太久,总会想方设法逼你爹应了我们的婚事。”
林元曦娇嗔一瞪,“我才不担心。”
何云珞轻声笑了,林元曦恼怒的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可是他的肌肉太硬了,这一捏倒像在撒娇,没捏疼他,反而教她羞得脸都红了,逗得他笑得更欢快了。
“小狼,带夏茗到祠堂边的角门接我。”林元曦看了还在围墙上蹦蹦跳跳的小狼,转身就要回屋。
何云珞赶紧伸拉住她。“别生气,成亲之后我随你打随你捏。”以前,他绝不相信自个儿有一日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而且还甘之如饴。
林元曦转头狠瞪他一眼,用力将手抽回来。
“好了,我有要紧的事问你,你与华欣长公主的关系如何?”
“怎么了?”
“华欣长公主虽是林家妇,但毕竟出生于皇家,自幼浸婬在宫中权力斗争之中,养成她习于将别人踩在脚下的霸道性子,这样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你要留意她。”
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她刚刚对这号人物来了兴致,他就让她留意此人。
林元曦敏锐的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没事,”何云珞满是怜爱的轻触她的脸,“只是你太过随兴,凡事不当一回事,而京中之人心思弯弯绕绕,表面看似和气无害,骨子里尽是诡诈算计,尤其身分尊贵之人习于他人逢迎拍马,轻慢不得,我怕你一不留意着了人家的道。”
闻言,林元曦整颗心都软了,唯有真正关心她的人才会留意这些事。
“我不傻,不爱算计不表示看不懂算计,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是,你聪慧机敏,不过若能事先掌握府里各房关系,于你有利无害。”
林元曦明白的点点头,“我懂,回京路途遥远,我会好好向祖母讨教。”
“我慢你三日上路,回到京城我会去看你。”
林元曦惊愕的瞪大眼睛,“你不能半夜翻墙。”
“林府的守卫不严,我绝不会教人发现。”
“珞哥哥,这不是闹着玩。”
“放心,我有分寸。”何云珞走上前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没亲眼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如何放心?别担心,只要相信我,我不会教你再受到一丁点伤害,谁敢伤你,我会加倍讨回来。”
林元曦不再言语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有个人如此疼爱她,真好!
罢从京城来到越州时,林元曦还无法接受自己的遭遇,落在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这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心情久久难平复下来,如今,她渐渐融入林元曦这个身分了,也交到可以促膝长谈的朋友,偏偏她竟然要回京了。
“真是讨厌,为何你这么快就要回京了?”周景阳依依不舍地勾着林元曦的手肘,这会儿她倒是有那么点女儿家的娇态。
“我也没想到自个儿会这么快回京。”她已经做好在越州嫁人的准备了。
“下次我爹娘要进京,我会随他们一起进京看你。”每年皇上寿辰,各地藩王都要进京为皇上贺寿,除非皇上取消寿辰,或者下令落王不必回京。
“你索性嫁到京城。”
“我娘如何舍得让我嫁到京城?”
顿了一下,林元曦靠向她耳边轻声道:“我二哥哥真的很不错,三年后没中个状元也会得个探花,嫁给他,你就可以进京了。”
周景阳瞬间红了脸,慌张的看了在一旁打点箱笼的林长渊,“你别胡说八道。”
“郡主不觉得我二哥哥很好吗?”
周景阳故作姿态的抬起下巴,“还好。”
“我告诉郡主一个秘密,”林元曦刻意停顿了一下,“二哥哥很久以前就认识郡主,而且从此将郡主放在心上,要不,以二哥哥那种自诩越州第一才子的高傲,如何会轻易的将一个姑娘放在心上?”
“林长渊很久以前见过我?”
“郡主仔细想想看,是否在很多年前见过二哥哥?”
周景阳很努力的想了又想,揺了揺头,“我应该没见过他,否则我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元曦点头道:“是啊,二哥哥这样的俊郎君,见过一定会记得。”
“就是啊,林长渊生得如此俊俏,我见过绝对不会忘记……”周景阳突然意识到自个儿说漏嘴,双手连忙捂住嘴巴,一双眼睛控诉的瞪得好大,这个丫头好贼哦!
林元曦可以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难为情,若是见了二哥哥那样的俏郎君还不心动,你就太没眼光了。”
“林三……”
“郡主别跟我生气,人生难得有情人,也许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你想多看这个人一眼,你的心跳会因为他而变快,你会情不自禁的因为他而欢喜快乐……千万不要放弃,免得将来你遗憾。”
周景阳安静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悄悄飘向林长渊,正好他的视线转向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就这么定住了,半晌,她回过神来,赶紧将目光收回来。
“……对了,哥哥也来了,可是他那个人很别扭,不愿意过来。”一顿,周景阳心不甘情不愿的接着道:“还有,哥哥叫你小心子谦哥哥,他说子谦哥哥诡计多端,比狐狸还狡滑,这一点从小狼身上就能看出来了,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林元曦闻言笑了,点头附和,“何子谦确实比狐狸还狡猾。”
“哥哥是个骄傲的人,他输得太委屈了。”
林元曦实在不好意思吐槽,两人又没比赛,何来输赢问题。
这时,林长渊大步走过来,“小曦,该上船了。”
周景阳伸手紧紧的抱住林元曦,“我会去京城找你。”
“好,我等着郡主。”
周景阳放开林元挥了挥丰,看着林长渊送她上船。
“小曦,明年我会进京准备科考。”
“下次的会试不是要再过三年吗?”
“先生要我提早进京长点见识,我爹已经安排好了,我会进入京华书院。”
林元曦挥了挥手,走上船,可是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二哥哥,若是真的很喜欢就应该放手一搏,别像个姑娘似的别别扭扭,若因此错失了,这是自找的。”
“……你这丫头管得可真多,你啊,管好自个儿就好了。”
林元曦再次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