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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安家 第十六章 为钱财,求安稳(2)

“你以为过去三年来,庄家三位舅舅什么都没做吗?”江夕荷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但出口的话却嘲讽又扎心,“你要看证据还是证人?说说看,随传随到。”

“我不会承认的,这是栽赃陷害,是污蔑!”李氏面无血色的叫道,想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或证人呢?她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为何你整张脸变得面无血色,神情如此惊慌失措?”江夕荷问她,这不就是标准的作贼心虚吗?

“我死都不会认罪。”李氏用着狠毒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

“这样有意思吗?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了。”江夕荷叹息道。

“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厌恶,见到你就觉得恶心,觉得浑身难受。”李氏满脸憎晋的对她说道。“今天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把昨日以下犯上的贱婢交出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身为池家主母,掌管着府内大小事,是绝对不容许有以下犯上的贱婢存在,你只要把那贱婢交出来给我处置,昨日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不想再与她扯别的,她转移话题,说明来意。

“不容许以下犯上的奴婢存在?”江夕荷忍不住嗤笑一声,嘲讽的拍手道:“那真是太好了,麻烦夫人先将昨日闯进我宇轩院的奴婢们,还有厨房里的下人们、打扫庭院的粗使奴们,以及府里的管事嬷嬷,还有……嗯,实在是大多人了,一会儿我让迎夏将府内所有对我这个大少女乃女乃『以下犯上』的奴仆名单列一份给你,麻烦你先把那些人处置完了之后再来外置我那个『以下犯上』的婢女,毕竟任何事都应有先来后到,你说是吧?”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她笑道。

李氏目瞪口呆的瞪着她,险些被她气到吐血,她深呼吸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后才冷笑的反问她,“昨日之事有很多人证,而你说的『以下犯上』却是你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或证人?”

“府里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是证人。”江夕荷挑了挑眉头。

“呵呵,珍珠,你说你有见到任何人对大少女乃女乃『以下犯上』吗?”李氏转头问身边的大丫鬟。

“等一下。”江夕荷不等那丫鬟开口说话便倏然插嘴,道:“回答问题之前,你先发誓,如果有说半句谎话就死全家,死主子,还有,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不仅那丫鬟瞬间被吓得面无血色,连李氏的脸色都白成一片。

死全家、死主子、还有死无葬身之地?这么狠毒的誓言谁敢发啊,谁敢?她怎么不自己去死啊!

李氏怒气冲天的瞪着她,“你——”

“怎么,不敢发这个毒誓吗?可见根本就是想撒谎,没打算要说实话,心里有鬼。”江夕荷打断她说,然后突然之间就觉得意兴阑珊了起来。

她摇头道:“算了,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为何这般容不下少霆这个继子?为了怕他争夺家产吗?池家并无世袭爵位可继承,唯一有的也只有家产了,可是以庄家所拥有的财富,你真认为少霆会在意这么一点钱财吗?还是——”她昧了眯眼,突然想到。

“你是想霸占已故婆婆庄氏所留下来的那些嫁妆?”

李氏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了变。

“竟是为了钱?”江夕荷简直难以置信。

“你胡说从道!”李氏怒然喝斥道。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难以置信而已,竟然是为了钱?!谋财害命这句话果然是其来有自啊。”江夕荷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

“住口!”李氏恼羞成怒。

“敢做就不要怕人说。”江夕荷朝讽的看着她。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李氏紧握双拳,低声怒吼。

池正焕是白丁出身,根本就没有任何家产,所有开销花费都来自于前夫人庄氏,他却不知不觉、不管不顾。她在嫁进池家之后才知晓此事,即便用自己的嫁妆来填补家用也撑不下去,在这种情况下她能不将脑筋动到庄氏的嫁妆上头去吗?

她表面光鲜亮丽,人人见了就敬称她一句少傅夫人,可又有谁知道她为了维持这个家表面上的光华与安乐,她付出了什么,又抛弃了什么?她连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良心良知都抛弃了,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嫁给池正焕做填房并非她所愿,可是却得由她来吞这个苦果,她心里的苦与恨又能与谁说?

只是既然都嫁进来了,孩子也接二连三的出生了,她还能怎么做?她除了想办法为自己和孩子谋一个安稳富裕的生活,一路走到黑之外,她已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不懂什么?你不妨说来听听,我其实还满聪明的,举一反三不成,举一反二倒还行。”江夕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

李氏咬紧牙关,止眦俱裂的瞪着她,活似恨不得能将她吃了似的。

“怎么不说话了?”江夕荷挑眉道。

“我走。”李压怒不可遏的然起身道。

“等一下。”江夕荷叫住她。

“你还想怎样?”李氏咬牙切齿的怒视她。她将她最不堪最丑恶的面目扒开,让她鲜血淋漓、面目全非之后,她到底还想怎样?

“我只是想趁这机会和你把话说清楚。”江夕荷漠然的看着她,说:“你别再镇日的想让人来找我麻烦了,只要你不再找我麻烦,咱们以后就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会放过我吗?”李氏不住的冷笑,压根儿不信她所说的话。

“只要你别再找我们麻烦,我可以和少霆说说看。”江夕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要我信你?”李氏朝讽的看着她。

“信我,或是未来一辈子都活在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生活中,你自己做决定。”江夕荷直视她的双眼。

“我不信你。”李氏豪不犹豫的说。

“那就算了。”江夕荷耸肩道,其实心里有点儿失望。

如果能各过各的多好啊,就像她与江家和张家一样,倘若她谨记着上辈子的苦难与仇恨,非要报仇,与他们弄个两败俱伤才解气的话,她这一辈子岂不是也要赔进去?她不是蠢人,不做蠢事,想必池少霆也和她一样。

“如果我相信你,你要怎么做?”李氏忽又开口问道,好像有些改变心意的味道。

“简单,各过各的生活。”江夕荷重生希望的答道,接着不等她回便进一步说明道:“最好能砌一道墙将两边一分为二,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没有接触,自然就不会有磨擦与纠纷。当然,如果有人想借此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话,那以后就等着不死不休的报复吧。”说完她冷笑一声。

李氏沉默了一下,问:“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想不透。

“好处吗?”江夕荷看着她,目光突然变得有些迷离而遥远。她缓声道:“人生在世每个人所求不同,有人求名,有人求利,而我也有所求。”

“你求的是什么?”李氏问。

江夕荷的眼神慢慢聚焦的落在她脸上,开口轻吐出四个字,“一世安稳。”

晚上,待池少霆归家,夫妻俩躺上床准备休息时,江夕荷便将早上与李氏唇枪舌剑的经过告诉他。

池少霆对于她不想“冤冤相报”的决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想知道李氏听后的反应。“之后她又说了什么?”池少霆问她。

“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离开了。”

“看样子她是打算继续执迷不悟下去。”池少霆冷冷地一笑。“果然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倒有不同的看法。”江夕荷若有所思的对他说。

池少霆低头,挑眉看她。

“她若真打算执迷不悟下去,根本就不会问我如果她相信我的话我要怎么做这个个问题,可见她有些心动。”江夕荷依在他胸前分析道。“其实咱们现在也不需要去猜她的想法,只需要等几天应该就会知道结果了。”

“等什么,知道什么结果?”池少霆问她。

“等看她有没有找人砌墙,有的话自然是打算与咱们休战,没有自然就是要继续对战喽!”江夕荷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池少霆失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你认为她会接受这个休战协议?”他好奇的问道。

“便宜都让她占尽了,她不接受就是傻瓜蠢蛋。”

“有你这样骂人的?”池少霆好笑道。

“我没骂人啊,就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江夕荷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说她占了么便宜?”池少霆问。

“她对你的迫害,咱们没找她算帐是其一,其二是婆婆当年留下的嫁妆,那些铺子田庄这些年来的收入咱们也没要她吐出来不是吗?这不叫占便宜,那什么才叫占便宜?”

“有道理。”池少霆点头道。

“本来就有道理。不过我擅自决定不与她让较过去的事,你不会生气吧?”江夕荷小心翼翼的问。

池少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挑眉反问她道:“怕我生气你还敢这么做?”

见他脸上真没有任何一丝不悦的神情后,江夕荷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却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大言不惭的开口对他说:“其实我是知道你不会生气才敢先斩后奏的。”

“哦?”池少霆挑高眉头,一脸怀疑的表情。

“我是说真的。”江夕荷加重语气对他说。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昨晚你不是与我说过,你回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要找回身分,其次便是想替庄家在京城里找到一个可靠的靠山,从头到尾我都没听见你说要报仇之类的话,就是平时我也不见你流露出什么憎恨怨怒的神情。”一顿,江夕荷看着他轻声道:“我若猜得没错,你应该已经放下报复的念头了吧?”

“夫人真的很聪明。”池少赞赏一笑。

“谢谢夸奖。不过你真的能做到彻底的放下吗?”

“不知道。”池少霆诚实道,表情有些晦暗沉重也有些无奈。“她毕竟是父亲的妻子,是我同父异母弟妹的母亲,虽然他们对我不仁,我却无法对他们不义。”

“你还真是傻。”江夕荷直言评道。

池少霆轻愣了一下,苦笑的问她,“失望吗?”

“为何要失望?”江夕荷不解的说,“我说了我只求一世安稳,你若真要报仇血恨,与他们冤冤相报没完没了的话,我才真要失望,这样很好。”说完,她抬起头来吻了他下巴一记当作奖赏。

“谢谢。”池少霆抱紧她说。

“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江夕荷不解的抬头看他。

“谢谢你让我遇见你。”他深情款款地道。

她闻言,朝他咧嘴微笑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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