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阴雨的天气终于放晴,君暄柔趁著和助理刚完成客户委托的交通事故赔偿案件的空档,绕到一家露天咖啡座稍作休憩,喝杯店家特调的焦糖玛琪朵。
“暄柔姊什么时候要和雷大哥结婚?”啜著薄荷卡布奇诺的沈巧纶冷不防的进出一句。
“咳、咳咳——”继上回在律师事务所,这是君暄柔第二度险些被咖啡呛死。止住呛咳,她马上怪怨的嗔向对面的助理,“我几时说过要和他结婚?”
“雷大哥对你超好耶,一副好老公的架式,这种男人你当然要早早嫁他。”
“他哪有对我超好?”还一副好老公的架式哩,怎么她完全看不出来。
“哪里没有?他连你有生理痛的毛病都知道,这星期还特别叮咛你不可以吃过于生冷的东西,还要你注意保暖ㄟ。”她这个目击证人绝对没黑白讲。
闻言,她双颊微微发热,“那是他凑巧知道的。”
七天前若非她因月事刚好不舒服,他又恰巧上她家,否则她哪会跟他谈女孩子私密的MC问题。虽然那晚他体贴的为她买来红豆汤舒缓经痛,可这份窝心感动在他第二天来电问她身体的状况后,她便决定中断它,因为当她记得问他前晚为何到她家,他的回答委实藐视人——
“突击检查,看你是不是又不要命的在街上当行侠仗义的冲动女侠。”
可恶,他就是认定她是个需要时时被监督管东的闯祸精就对了?!
然后接连几天,有好几次吃饭时间到,他都出其不意的带来外叫的美食要她用餐,也不管巧纶在场就开始叨念她会犯生理痛,乎常饮食要多留意,身体健康不能轻忽等等一大串。
他对她超好?才怪!依她看,他这个不是牛郎,但却是牛郎店老板的情夫,一样很不良,老爱对她管东管西,而且她每每想起自己那晚的睡相全让他看去,就觉得难为情,不晓得他有没有趁她熟睡时偷亲她……
“干么偷亲?以你和雷大哥的关系,他要吻你光明正大的吻就好啦。”沈巧纶的声音突然荡入她耳里。
微怔,她尴尬低暍,“巧纶!”
真要命,她居然迷迷糊糊的低喃出心中所想的问题。但她无法否认,雷骁每次吻她都吻得霸气又光明正大,而这也是她始终没问他那晚是否曾对她偷香的顾忌所在,怕她一问,他会以实际行动吻得她七荤八素。
沈巧纶兀自说道:“暄柔姊你老实讲,你是不是还爱著前男友,对雷大哥才会那么挑剔?”
“哪是啊。”对感情一向淡薄的她虽曾经历过几段情爱,可连同康文范在内,皆未到达刻骨铭心的深刻,这或许亦是自己迟迟未交出最珍贵纯真的原因。
“既然这样,你就该把握住像雷大哥这么好的男人,早一点嫁他,别再蘑菇了。”
君暄柔直觉得有口难言。她该坦白她与雷骁的情夫关系其实是假的,两人的关系并非巧纶所想的那样亲密,只是一场交易吗?他终究会退出她的生活,有其他真正的情人、想娶的妻……思及此,她心间不知为何晃漾著无由的酸涩感。
仰首灌口咖啡冲掉莫名盘旋胸中的窒闷,她以玩笑的口吻道:“这么积极劝我嫁,莫非你打算甩了我们家司瀚,移情别恋雷骁?”
“暄柔姊!”沈巧纶骇然大喊,连忙澄清,“人家只爱司瀚,你别乱说啦!是你事业心重,对感情总是淡然视之,我替你著急,希望你早日觅得幸福归宿。”
“我知道,我是逗你的,不会跟司瀚乱说话,你别激动。”瞧她只差没举手立誓的紧张样,她不好意思再逗这个未来弟妹。
沈巧纶松口气,可不想因误会和爱人情海生波,所以接下来的话,她都说得小心翼翼的,“我还有一项暄柔姊值得嫁雷大哥的理由,可以说吗?”
“什么?”
“嫁给他,喧柔姊会马上有个超可爱的儿子。”
小霁?想起雷霁那张教人无法不喜爱的小脸,君暄柔的唇边弯起一抹柔美的笑弧。这星期金妈带小霁到事务所找过她两次,听著他甜甜女敕女敕喊她暄阿姨,她工作的疲累全抛到九霄云外去。巧纶刚见到他更是惊为天人,直瞅著他喊小雷骁,连声赞他好卡哇伊,与他玩得不亦乐乎。
她同意,小霁是超可爱的,但拿这当她和雷骁结婚的理由,真是太扯了。“咖啡喝完了吧?走喽!”
“嗄?噢。”上司有令,沈巧纶只得尽快跟上起身付完帐,欲走往路旁停车处的她。
才走几步,一阵刺耳呼啸声传来,只见一辆疾驰的机车匆贴近人行道,后座少年猛地伸手抢过一位停站路边讲电话妇人夹在腋下的皮包,前座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随即加速离开。
见状,沈巧纶头皮直发麻,并非畏惧少年光天化日行抢的恶行,也非教被抢妇人惊声尖叫的声音吓到,而是害怕她充满正义感的上司又要飙车追抢匪,就像前阵子千韵姊告诉她的那样。
急转过头,她果真看见英勇的上司已跑前好几步。
“暄柔姊,你别……咦!”正要阻止她开车追歹徒的叫喊陡地转为疑惑低噫,只因原本冲往座车欲拉车门的身子忽然停住,改而取饼包包里的手机,迅速拨号。
“……对,抢案,往俪影百货方向逃逸,抢匪的车号为……”
走近她听到详细的报案叙述,沈巧纶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下。“我被暄柔姊吓死了,以为你要开车追抢匪。”
“是想啊,只不过我若那样做,肯定又被雷骁念得耳朵长茧。”收起手机,君喧柔不服的低哝。目睹抢劫经过,她反射性只想开车逮人,然手刚碰触座车门把,雷骁的脸庞倏然窜进她脑际,没道理的,她就是按捺住飞车追人的冲动,打电话报警。
解释不出自己怎会突然想到雷骁,但她猜是对他的“惩罚”有所顾忌才没开车追抢匪。瞧他多可恶,人没在她身边亦能左右她的决定,有点不甘呵!
“其实暄柔姊是将雷大哥放在心上的,否则也不会将他的叮咛当一回事。”看著热心上前安抚那位应变能力有些不足,在原地直嚷著怎么办的被抢妇人,告诉她已替她报案的上司,沈巧纶微笑的这么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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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氏集团来了位意外的访客。
“司瀚?”雷骁讶喊著随顾培亦与宋侑达进入他办公室的人。适才他要两位特助兄弟来向他报告所负责的营运绩效,没想到司瀚会一同出现。
“我和侑达遇见跟谢秘书说要找你的君先生,所以就带他一起进来。”顾培亦为他释疑,没说的是,让君司瀚一起进总裁室,他与老三可在老大身边当保镳,即使骁表示过对君暄柔已毋需怀疑,但她弟弟骤然来访,他和侑达自然要警戒些。
君司瀚搔搔清爽的五分头,腼觍一笑,“不好意思,没事先跟雷大哥报备就唐突跑来,你们好像有事忙,我先到外头等好了。”
“没关系,有什么事尽避说,他们两个是我的特助兼义弟,都是自己人,不必客套。”雷骁走至待客用的沙发前,招呼他坐下。
静立一旁的宋侑达不由得跟顾培亦咬起耳朵,“自己人?骁几时跟君暄柔的弟弟混得这么熟?”
彼培亦哪里知道,暗使眼色要他安静点,静观其变。
“想喝什么?我请秘书替你准备。”雷骁问。
君司瀚急忙摇手,“不用麻烦了,我是来请雷大哥帮个忙,带我姊去度假。”
“带你姊去度假?”
不仅雷骁问得愕然,宋侑达也差点因这突兀的消息沉不住气的反问出声,是顾培亦眼尖的踢他一脚,才让他张开的嘴及时闭起来。
君司瀚回答,“我姊是个工作狂,在事务所待到深夜十一、二点是常有的事,不然就把工作带回家做,假日也把法律案件摆第一位,要她放自己几天大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爸妈叨念她也没用。”一
“她当自己是机器人?拚命成这样。”雷骁眉间皱著难以苟同。没料到暄这个女强人比他还拚。
“这就是我姊,常教人拿她没辙,不过她总算遇到克星了。”
“谁?”
“你呀!”君司瀚得意的笑道,“到目前为止,只有雷大哥说得动我姊按时吃饭,在晚上七点前就赶她回家。刚才我来这里前,接到巧纶的电话,她和我姊在街上撞见不良少年行抢——”
“该死的又是抢案!”这年头的人专门靠行抢拐骗为生吗?又为何老教那个满腔正义的小女人遇见?“暄又飞车追逐抢匪了?!她有没有受伤?”
“呃,没有,我……话还没说完。”君司瀚被拍桌跳站起来,一脸凛然气势的他震慑住。头一回瞧见他浑身惊人的狂烈气魄,真是……酷毙了!
彼培亦与宋侑达同样教拜把兄弟的激昂反应怔住,然而两人怔愣的是。骁怎会对君暄柔这样紧张?情夫的角色入戏太深吗?
“你说,我在听。”发觉自己失态,雷骁强压下对那个有不良前科、罔顾自身安危追歹徒的小女人的担心,坐回椅子。
君司瀚这才继续被打断的话。“巧纶说,我姊本来想开车追抢匪,但临时打消主意,报警处理,因为她不想被你念到耳朵长茧。”
听到结果,雷骁缓下高悬的心,“很好,她总算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否则看他如何惩罚她。
“所以我说雷大哥是我姊的克星,她只听你的,也只有你管得住她。前些日子她累得生理痛的毛病又犯了你也知道,我和巧纶都认为她最好休息几天,如果由雷大哥出面带我姊去度假,她应该不会有意见。”
“骁,前几天你晚归,说君暄柔身体不舒服,就是因为她生理痛?”宋侑达抢在雷骁前发问。
“是啊。”
多么云淡风轻的应答,却令宋侑达瞠大眼。那天骁出门去问君暄柔会不会绑架小霁,迟迟未归后,便害他当他反被人绑架,直至他姗姗回雷家别墅,才得知他留在君暄柔住处照顾身体不适的她。能让他照顾到三更半夜才离开,他本以为可能颇为严重的症状,未料竟是——生理痛!
那应该不算严重的病吧?很多女生都有这个毛病不是?他们家老大居然为了照顾生理痛的君暄柔,连通电话都没打,让他白白替他紧张到快抓狂,这个帅老大还好吧?
岂料他竟接著说:“培亦,帮我挪几天空档,公司的事你和侑达全权负责。”
“你要带君暄柔去度假?!”这回换顾培亦惊问。他的心思与侑达相同,既然骁已撤除对君暄柔的怀疑,最该做的便是和她商量不再当她的情夫,怎会是人家生理痛他负责照看,现下人家只顾工作不休假,他也要负责带她去散心。
“这只是举手之劳,何况司瀚都当面来拜托我了,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允诺得豪气千云。
君司瀚好生佩服。“我就知道来找雷大哥准没错,带我姊去度假的事就麻烦你费心了。”
“哪里,我正好也能趁机休个假。”
那他们呢?为啥就得因为他的举手之劳,苦哈哈的代理累死人的总裁职务?心里下约而同这么抱怨,顾培亦与宋侑达抬眼互觑,有默契的传递同样的讯息——要不要现在就跟骁断绝拜把兄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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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君暄柔在错愕、难以置信下,被雷骁押往台中,理由是他受她弟所托,怕她积劳成疾,特地拨空带她去度个假。
拜托,她想休假自然会休,司瀚没事跑去跟雷骁请托这事做啥?夸张的是,巧纶也成为内应,偷偷减少她律师事务所的委托案件,当雷骁今早像阵旋风刮到她的办公室说要带她去度假时,她竟笑盈盈的向她禀告,她已经替她挪出至少三天的假期,要她放心去旅游。
这像话吗?她最亲近的弟弟跟助理,竟联手搞起先斩后奏的小动作,更不像话的是雷骁,不顾她的意愿,像在聊天气的告诉她换洗衣物他会请人为她准备,就挟揽著她离开事务所,抱她进他的轿车,一路前往台中。
当她是犯人押解啊?气得她一路上赌气不和他说半句话,在心里用她会的各种语言,狠狠的骂他千百遍……
“还在不高兴?”低浑的嗓音忽地飘进她耳畔。
要你管!于心底嗤哼著,她始终低头没看他,继续心里的数落——王八蛋、臭鸡蛋、欠扁、欠揍——
“被骂的人是我,该生气的也应该是我才对。”
她愣了下,转过头瞠他,“谁骂你啦?”她的表情显露出她在嘀咕他了?
“那个咬牙切齿用日文、韩文、英文、法语外加西班牙语骂我可恶、该死、王八蛋、臭鸡蛋、自大狂的人呀!”雷骁眼底含笑的看著她由吃惊愕讶至恍然大悟的生动表情,唇角勾著薄薄的纵容。
老天,她说了!不知不觉将心里的埋怨全月兑口而出,而他居然听得懂!
哼,那又怎样。“别想我会道歉,你本来就欠骂。”押人者人恒骂之,她才不承认自己有错。
“是吗?等你看过这里,如果遗想骂,尽避大声吼出来没关系。”指指车外,他说得一睑促狭。
狐疑的随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君喧柔犹如停格般定住眼,全因那由车头俯瞰下去的一大片紫色花海。
那是——“薰衣草;:”
“嗯哼。”雷骁轻应著,且已将车停下,满意的看著她一脸惊喜的下车。
“哇,好美!”眺望山坡下一片眩目的紫色花田,君暄柔由衷赞叹,想不到不必到日本北海道,亦能揽收如此迷人的紫色浪漫。知道他就在身后,她头也没回的问:“这里是哪里?”
“雷氏花海牧场。”
她惊诧回头,“你家的?”
他颔首,“你看到的全部都是。”
小脑袋迅速转回去,瞠目结舌。放眼望去一望无际,除了眼前的薰衣草田,旁边尚有各色各样的花田,更远处还有绿草如茵的牧场……这一切全是他家的?他们家究竟富有到何种程度?
“这座牧场很大,每一处都有专人管理,环境相当清幽,只要有空,我常会过来这里小住些时候。不过——”低述忽地停下,雷骁上前一步。
“不过什么?”她望向他问,好奇他打住的话。
“可惜你不情愿出来度假。走吧,我送你回去,改天我再自个儿来。”说著他便转身,衣摆却被扯住,他顺著揪住他衣服的小手往上看,一张咬唇窘促的俏脸落入他的眼。他藏住唇边的逗弄莞尔问道:“干么?”
“你知道的。”君暄柔瞪他,明白他晓得她为何拉住他。
“想吻我?”他偏装傻。
“雷骁!”她又窘又恼的放开拉著他的手想捶他,身子却失去平衡,反而一头栽进他宽阔的胸膛。
雷骁稳稳接抱住她,在她抬头欲娇嗔前沉浑落话,“你确定你想留下来?我强硬带你来这里,无非希望你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倘若你真觉得勉强、心里不高兴,我是说真的,我可以送你回台北。”
是捉弄也是真心话,他看得出来她被牧场的美景吸引住,不过他得确定她真想住下来,度假要完全抛开拉拉杂杂的情绪,仅留下开心才有意义。
将视线调向层次分明、色彩缤纷的迷人花海,君暄柔扶抓著他腰际的手不觉揪紧,“我……住一天看看好了。”
“OK,就一天。”
结果,今天已是第三个“一天”。
看著吃完早餐即拉著在牧场服务的喜叔带她去看小绵羊的俏佳人,正落坐餐桌前的雷骁好笑的由她去。
原本气恼被他押来台中度假的她,在牧场里竟住上了瘾,每一处花田、古道都吸引她的驻足流连,畜牧区里的各种动物更让她观看得认真,甚至喜孜孜的和喜叔喂食牛、羊、马等,早忘掉她说过只住一天看看的犹豫决定。
每天都比他早起,宛如放牛吃草的孩子,午、晚餐非得要他出门抓她回农庄别苑,她才记起用餐时间到了。
他还真带她来对地方度假,这两天他一抬眼寻她,常可见她比花娇美的笑靥,总是因为某项新奇的发现,跑到他身边,用著愉悦的声音告诉他,“雷骁,我跟你说……”
不晓得她有没有发现,原来他们也能如此和平相处,他倒是察觉到他来牧场度过无数次假,这次心情却最惬意轻松,不论白天夜里,感觉格外温馨踏实。
因为有她的陪伴吗?因为他对她……
“少爷!雷骁少爷——”
屋外喜叔急骤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雷骁搁下进食一半的早餐,朝著大厅走去,喜叔已慌慌张张冲进来。
“怎么了喜叔?”他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子。
“不、不好了,暄柔小、小姐——”
“暄发生什么事?!”一听见不好了三个字,雷骁顿感不安的抓住因喘气将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喜叔追问。
“我告诉她少爷的马别人骑不来,谁知她趁我不注意就骑上去,现在马儿正横冲直撞……少爷——”
喜叔喘口大气一古脑吐出的叙述尚未说完,雷骁已暗吼一声该死,奔出屋外,迅捷跨上喜叔骑放外头的白马,疾奔向畜牧区。
懊死的!他的坐骑安德烈只有他驾驭得了,暄居然不顾喜叔的忠告骑上烈性的它!她要是有个万一……背脊一凛,他不敢想像她坠马的骇人万一。他愤然踢触马肚,加速赶往放牧区。
同一时间,君暄柔伏趴在不受她控制的黑色骏马上,骇叫连连。现在她信了,这匹安德烈只有它的主人骑得来。
“啊!雷骁——”马儿一个跳跃,跃过一颗大石,继续疯狂的想将她甩下的横冲直撞,吓得她直觉喊出雷骁的名字。
犹如听出主人的名字,安德烈长声嘶鸣的顿了下脚步,随即又奔跑起来。
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让这匹马安静下来。
“安德烈,停下来!”
这声音……“雷骁!啊——”
“暄——”
君暄柔的惊声尖叫与雷骁的惶急惊喊后,是一串昂扬的马嘶声,而后,天地一片寂静,几许风声飒飒,恍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没有预期的疼痛,君暄柔只感觉自己被护卫在一堵有著熟悉味道的怀抱里,耳里听见急促沉重的心跳声。慢慢张开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她缓缓抬起头——
“呃,雷骁。”她喊得畏怯,映入她眼里的俊颜寒肃至极,宛如冷面修罗。
雷骁一双眸子如火似冰的厉视她,紧搂住她娇躯的双手隐隐发颤、心悸犹存。若非他及时驱马靠近她,揽过因安德烈蹬脚高仰而险些被摔落的她,此时她恐怕早已跌落马背,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我……你的马——”瞄觑冷若冰霜的他,再指指这时安静立于他旁边的那匹暴躁烈马,她一向伶俐的舌头瞬间变得吞吐。
心跟胃教她骇得揪绞成团,雷骁却一言不发,扯动缰绳让白马载著两人往前步行一小段距离,他敏捷的跳下马背,拦腰抱她下来。
“我们不是要回别苑?”他浑身的森凛气势委实教人震慑,君暄柔忘记要挣离他的怀抱,只是纳闷的问。
雷骁抱著她来到圆型的水池边,轻放她站落地面。“这水池很清澈吧?”终于开口的声音足以冻死人。
“嗄?嗯,这水池是很清澈,你问这做什么?”
无语,他眉心紧紧一蹙,随后大掌伸抵她背后,施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