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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男好囧(下) 第17章(2)

这时,肩膀一阵温暖,有人为她披上外套,有人,撑伞,挡住不断泼进檐下的雨丝。

戴岩静愣住,抬头,看着来人。

伞下,是一双黑到发亮的深邃眼睛,以一种温柔又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戴小姐……”郑仁凯微笑着说:“我是大台湾计程车司机郑仁凯,请问你有叫车吗?”

“什……什么?”戴岩静呆住。

“你没叫车吗?”他朝她微笑,眼中闪烁着温暖。“我收到呼叫,特地赶来护送戴小姐回家,累不累?想不想回家?”

“你很搞笑唉。”她说,突然,泪凶猛淌落下来。

泪水不断地滚落她的脸颊,郑仁凯看她倔强地用手背不断拭去泪水。他看着,好心疼她。

他抬头,望向对面阳台。“那个女人,还没走?”戴岩静抬起脸,看着那方阳台,揺揺头。

这时,吴志远家的客厅,灯光熄灭。

阳台陷入黑暗中,戴岩静最后一点信心,跟着被熄灭了。

事实是,他们一起睡,一起过夜。

“走吧,我带你回家。”郑仁凯搂住她的肩膀,半拖半哄的想将戴岩静推进车子里。

戴岩静坐入车内,但,突然的一一

“岩静?!”郑仁凯看她跑出去,冲到对面住户楼下,狂按对讲机,电铃声尖锐刺耳,像凄厉的尖叫。

郑仁凯追过去。

这时,对讲机传来屋主的声音。

“喂?”吴志远跑来拿起对讲机话筒。

“是我,我在楼下。”戴岩静说。

对方,倒抽口气,沉默了。

郑仁凯追来,站在戴岩静身后,默默保护着她。

她忍着快崩渍的情绪,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拳头,看起来很无助。

一会儿,传来楼上的开门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来了,吴志远推开公寓铁门,他披头散发,衣裤凌乱,望着胀红面孔的戴岩静跟郑仁凯。

“怎么了?这么晚突然跑来?”

“我看到黄圣雅上楼找你!”戴岩静紧张地喊。

吴志远有些尴尬,但脸上没有劈腿被抓到的愧疚。

他说:“我们……我们最近复合了。”

“跟她复合?”戴岩静忍不住大叫。“你忘了她怎么对你的?!”

“她……最近出了点状况,需要我陪着……”

吴志远明显的状况外,他竟搔着头苦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虽然很糗、很没骨气喔,但是,我还是深爱她,而且,因为经过那些事,她才知道我是对她最好、最爱她的……”听到这里,郑仁凯隐约知道整桩情事,是个大乌龙,这个男人,这样的态度,分明是没把戴岩静当成他的女朋友,难道……戴岩静没嗅出其间的误会,她还傻傻的抓住吴志远手臂追问:“可是我们在交往,你怎么能,”

“阿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吴志远听了很惊讶。

“误会?”戴岩静愣住。“我……误会?”

“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真的非常感激,但我们没在交往啊,我喜欢你,是对妹妹的那种喜欢……”他很诚恳地按住戴岩静双肩,试着好好解释。“我知道以前你喜欢过我,但那时候,我以为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把你当妹妹看……我很喜欢你,但是……那不是爱……”

“可是你队友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假如不是,你为什么默认?”

“他们就是爱闹爱开玩笑……我怕当场否认你会尴尬,所以就随便他们闹……阿静,如果是这样造成你的误会,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从没对你做过踰矩的事,我以为你不会乱想,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戴岩静大叫,她蒙住脸,觉得羞辱而悲惨。

天啊,她真想躲起来痛哭,这真是,真是太糗太难堪了,从头至尾全是一场误会,到最后是她一个人单纯认定他们的关系,自以为是地沉溺得很彻底?这真是太荒谬、太好笑了。

她蒙着脸哭,发出撕裂郑仁凯的心的哀呜,而,吴志远看到她悲惨的样子,他吓坏了。

“阿静……”他伸手想拍拍她安抚她,她却突然身子一软,倒下,郑仁凯即时从她背后搂住她,帮她站稳。

吴志远问郑仁凯:“要不要扶她上来休息一下?”郑仁凯嘲风地看着他。“不需要,我会照顾她。”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吴志远内疚又不知所措。

郑仁凯推开他,扶着戴岩静转身离开。

戴岩静脚步虚浮,身体颤抖,双手很冰冷,眼色空洞的瞪视着脚下每一步路,她受到很大刺激,六神无主,她脑子重复着只有三个字一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感到万念俱灰,无视周遭环境,她连支择自己的力气都丧失了。

于是她任郑仁凯摆布,她痛恨被郑仁凯看到这样悲惨的自己,这样可笑的自己,可是她没有力气装坚强了,她很痛很累很崩溃。

郑仁凯将她放入车内。

“好冷。”她打冷颤。之前一直处在激动状态下,浑然未觉体力早已透支,身体更是累坏了,现在,她很不舒服,很难受,她蜷缩成一团,窝在座椅里。

郑仁凯坐入车里,抚她的额头,很烫,她在发烧。

“去我家吧。”他不容拒绝道。

一向和他唱反调的戴岩静,没有反对,她没那个力气再抗议什么,她放弃做任何事,她只是沉对的哭泣,她沉默了,是因为她在坠落。她坠落,因为被狠狠伤透,失去力气,她现在只想摆烂,只想软软地倒下去,撒手不理这个世界。汽车在暗夜中疾驰,稳稳地载她前往未知。

这伤透她的雨啊……她太灰心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到家后,郑仁凯小心的将戴岩静扶进卧房,轻轻把她放倒在床,为她盖上厚暖的被子,问她还好吗?她不回答,只是侧过身子,背对他,默默地流泪他知道她不好,她紧闭眼睛,皱着眉,脸色因为发烧跟哭泣而胀红着。

他知道她现在很不好,所以,他有一股巨大渴望,想对她好,非常非常的好,好到让她觉得,她是很好的,很好的。她是可以安心的,很安全的,会好好的……在他的守护中,好好的。

戴岩静不想睁眼看世界,她讨厌这世界。痛恨那种复杂的感情互动,痛恨那些暧昧的,因为爱情产生的错觉。更恨自己的缺乏判断,误解吴志远的温柔是爱情。

她的头很最,全身骨节都痛,她静静躺着,但是,有时觉得自己在漂浮,有时觉得自己坠到冰害里。头顶像有人拿铁钉,一直敲,一直敲,尖锐地痛着。

她只是无助地躺,无赖地烂。她想,是的,她真的是生病了。

她又想,假如因为这样死掉,就算了。

可是,最眩里,有双很有力量的手,不时来握住她冰冷的手,抚她疼痛的额,又扶她起来,喂她吃药,把温度计塞进她嘴里,测量体温。

这双手的主人,干扰她想死去的念头。

这双手的主人,为什么这么有耐心,一直来烦她?

她很软弱、很温驯,很没力气反抗那双手。

她很乖,终于这么乖驯了,却让郑仁凯心疼得要命。

他把她安顿好,坐在床沿望着她。看她缩在被子里,额头渗着汗,亮晶晶的额头啊,圆圆的脸,多可爱哪,多让他心疼啊,她眼角有泪,也是亮晶晶的,她被伤透,但为什么,在他眼中仍然闪闪发亮?

不觉得她是美丽的,但此刻,带着心疼跟爱意,觉得睡在他被褥间的戴岩静,是美丽的,好美好美,也好脆弱,像被弃养的小猫。

他叹息,喃喃道:“可怜的眼镜,你爱得好冤枉……”他没想到,戴岩静是听见的。于是从她紧闭的眼睫下,渗出更多泪。

戴岩静想,真讨厌,郑仁凯真讨厌!

他随便一句心疼的感叹,害她又崩渍了,她的心彷佛被打碎了,她又痛哭起来,开始发抖,放声痛哭,停不住,哭得太凶,心痛自己像白痴,太爱了,爱成一个大笑话,明明被爱伤得很重,却没有凶手可以报复,因为都是误会,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哭得太厉害了,他看着,真怕她连心都要呕出来。

“好了……不要哭了。”他粗哑的嗓音透露他的焦虑,他实在受不了看她哭到这么厉害,他将她从床铺拉起,拉入怀里,让她窝在他胸膛哭泣,用他巨大的手掌,轻抚她激动颤抖的背脊,一下一下,缓慢温柔地抚着她。

那抚触沉稳温暖,沉在他胸怀间的男人气息好温暖地笼罩她,渐渐的,她平静下来,崩溃嘶哑的痛哭变成哀伤的低啜,她紧绷的身体,也在这暖热的怀抱间,逐渐松软。

他的怀抱,太温暖,像承接雏鸟的巢,把她啊,好好藏住了,让她可以安心脆弱,从他炙热的身体传递出,似有无穷的力量可以撑住她,似乎无声地叫她不用担心,他会稳稳托住她。

这怀抱、这善待,令戴岩静感觉到,他好像是在跟她说,“没关系,我在。”

“没关系,你哭,我在这里。”

这个混乱、雷声轰隆的夜晚,是郑仁凯,看顾眼睛下雨的戴岩静。

一直等到戴岩静哭累了,昏昏睡去后,他的双臂已快麻痹到无知觉。

他将戴岩静放倒在床,调整枕头角度,盖妥被子,又抚她额头,确认温度降下来了,才安心退开来,站在床畔,隔着距离看她。

她终于好好地睡去,睡在他的地盘。

睡在连他自己都不爱待着的,冷清清的家。

家,对他来说,没有好的回忆,只是一场又一场暴戾的噩梦。

可是,现在,看着岩静睡在他的被窝里,他头一回感受到“家”这个名词,有了具体意义。

原来家里有个喜欢的女人,是温暖的,是甜的。

从她罝身处,无形中,流淌到他站立之处的,是一种漫着芬芳的幸福感,使他心中洋溢喜悦,被感动充满,他很踏实。

经过整夜的折腾,戴岩静睡去了,高烧像火,焚着身体,汗不停。伤心也像有人在心脏放火,灼裂胸口,烫出大大的洞,徒劳的爱使她倒下,然而,也是在身心这样崩渍时,她才甘心放弃控制、抛弃思考,把自己交给命运,太伤,于是心破裂了,身体击渍了,然后,一直渴望爱她照顾她的郑仁凯,才终于能介入她的生命。

在她软弱地臣服时,他照顾她,喊她喝水,她喝;要她吃药,她吃?,替她折汗,她不反抗。

人,只有在很灰心时,才会放弃努力吧?

于是,深沉的宁静,降临。真正的放松,光临。

戴岩静好好的睡下了。

郑仁凯很高兴,尽兴地表现对她的爱,很快乐地照顾她。

他很欢喜,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有个人可以疼爱,原来这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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