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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人还是朋友? 第9章(1)

林宥箴看着计算机屏幕上她所查数据一—Nike9,5号是27.5公分,还有疑问吗?一个相似可说是巧合,两个,三个甚至以上呢?还能是巧合吗?

不清楚为何小弟会犯下这三起案件,她只是想,现在怎么办?将她的发现报告给傅远新,还是先劝小弟自首?但她并无有力证据,万一惊动小弟,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她忆起父亲的交代,他知道他对不起母亲与她,但后悔于事无补,只盼她能念着手足之情多关心小弟

虽然她不常与小弟见面,但电话倒是常有联系,未听他提讨有什么不如意。那么到底是何原因,令他如此痛恨记者,非要找上记者犯案?她是不是从未了解讨小弟的内心?

她睡不着,睁着大眼看着天花板,心思一团乱,有些无措,有些难过,真想找个人倾诉……片刻时间,她模出手机,传了讯息给对面那人。你睡了吗?

回复得很快,不到一分钟,他传来讯息。在看点资料

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她靠着床头,盯着手机,等待

未等到回复,她先听见外头有声音,下一秒,门铃响了。能想到是他,她下床开门。“你直的还没睡?”

暗远新一条长裤,上身是领浅灰色的长袖内衣,姿态随性,他微笑

“真的。你怎么还不睡?不累吗?”

她侧身,让他进屋,掩门后,视线对上他宽的背脊,她心口一热,从他身后抱住他;她两手贴在他腰月复,脸颊竖贴他的背,靠上这精实的体魄,她忍不住以鼻尖去蹭他,他衣上有干净的味道,有他的气味,令人留恋

暗远新转身,搂她入怀。“怎么了?”

“有点想你…”稍顿,才道:“不,是很想你。”

他眉档眼角染上笑,稍后便抬起她的脸,吻住她。湿热的吻,深入而绵长,他慢慢揶开她的唇,移向她颈侧,然后在她耳廓落下细吻,他呼息一声远比一声粗,传入她耳膜,性感得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大半夜的,她主动开口说要过去找他,是不是让他误会什么了?在他张嘴含住她耳垂时,她轻额了下,两手不大有力气地推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也没这个意思,只是情不自禁想吻你”他说话时,嘴唇还在还在她耳际、她脸颊、她颈项、她唇上细细落吻。他的每一次呼息所带出的热气都这么令人沉醉,染红了她的脸,她不知道她这人也会说这样有点肉麻的情话,听得她脸红心跳。

“有心事?”傅远新松开她时,眼色微深,有一种诱人沉沦的魅力。

她轻轻避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点头。“嗯,有一点。”

“一点而已?”他目光含笑,微挑眉。

她失笑,点头坦承,“好嘛,是很多点。”她拉着他,往双人沙发一坐。

他抬臂,揽住她肩,另一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细滑的指月复,在看见她指上沾上的颜料时,只是平静地开口:“要不要跟我说说?”

林宥箴看着他,张了张嘴,似还犹豫?,他目光沉静,徐徐道:“如果很勉强,可以不对我说,没关系。”

她沉静一会,却是间:“你就一个哥哥而已?”

“嗯。家里就我们两个兄弟。”

“你跟你哥感情好不好?”

“每个人对干『感情好』的定义不大一样,我只能说,我们以前会吵架,慢慢长大了,成熟懂事了,便不再吵。我们有很多话题聊,但他有家庭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我去骑脚踏车,偷偷背着爸妈去租书店看漫画。不过我自认为我们感情是好的。”

“我也觉得跟我小弟的感情很好。”

他笑,模着她发梢。“我知道。”

“其实有一阵子,很生疏的。”

他不说话,只眸光半垂,温和地看着她。

“我跟你说过我爸是外遇才和我妈离婚,也说过我外公外婆对这事情非常生气,不愿意我妈和我再跟我爸有联络,虽然我爸有外遇,但他一直都满疼我,他们离婚后,我还是会想爸爸,有时候爸爸会到学校来看我。小弟出生时,爸爸也曾载小弟来找我,我还抱过小弟,像小老鼠一样。”她似忆起那画面,柔软地笑了下。

“小弟小时候好可爱,白白胖胖,眼睛圆滚滚,我非常喜欢他:我会骑脚踏车后,会自己骑车回去找我爸,很多时候是为了看小弟才回去的,一直到小弟他妈妈骗光我爸的财产,我记得当时是连房子都没了,所以我爸带着小弟到外面租孩子,起初还有联络,后来可能是爸爸不好意思让我看见他落魄的样子,他再次搬家,却没有告诉我。”

她顿了几耖,有些神伤。“失联的那阵子,我不知道他们父子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直到有天爸爸打电话给我,说他犯了罪,必须入监服刑,他说罪不重,几个月就能出狱,小弟暂时请姑姑带,让我有空去姑姑家看小弟。”

他意外她父亲曾入狱,想着,这会是林博勋犯罪的动机?在她未留意时,他转着目光,看见她书桌上摆着两色彩鲜艳的公仔,一眼就能辨岀是柯博文和无敌铁金刚。他忆起她指上的色彩,她将木雕上了色?

“—开始都是我妈开车带我去姑姑家的,不过她不大愿意再遇上我爸那边的亲人,所以是我自己进去看小弟。可能太久没见,生疏了,他甚至用很陌生的眼神看我,后来我要有空,就会带点玩具、零食,搭公交车去找他,他才愿意接受我,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恢复感情。”

她抱住他臂膀,靠着他说,“然后我到台北来念书,之后他也上来念书,我们感情又更好一些,可能是在异乡,彼此有一种对方是自己亲人的深刻感受,我希望他能过得很好,找个女朋友,把感情稳定下来,接着完成他的梦想,但是我怕有一天,这样的日子会改变……”

“你在担心什么?”他垂眸,看着她微湿的眼睫。

要告诉他吗?他是她喜爱的男人,她可以告诉他的,但同时他也是侦办此案的人,现在说给他听,他必然会指挥警方逮人,那么小弟恐怕没有机会自首,争取减刑……怎么办?

知道她犹豫,他只开口:“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有我在。”

她眼眶一热,两手勾抱住他颈背,埋首他肩窝。“学长……”

“愿意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吗?”

良久,林宥箴脸埋他肩,开口说:“没有。大概是因为今天见小弟生病靶冒,但身边没个人照顾他,突然有点感伤”

暗远新模着她发梢,终是有些失落,她还是选柽对他隐瞒。

年后的地检署照样忙碌,林宥箴与黄柏毅早上连着几个侦查庭,还未见到人影,办公室仅有轮值内勤的傅远新。

“傅检。”游侦查佐在门口喊了声,随即踏进办公室,他走至傅远新桌前,递上资料。“你要的资料都调齐了。”

暗远新接过,才翻开,还不及细看,就听游侦查佐开口:“比对过了,这个林博勋在这三家电视公司待过,巧合的是,他都是在命案发生前到职,在案发后不久就离职。”

暗远新盯着上头人事数据,以及大头照片,真是她小弟。他看了一会,眉眼略沉,问道:“其它让你们查的呢?”

“有。前两件时间较久,调不到影像,这是最近在星视的监视影像找到的,疑似是林博勋变装的影片。”

暗远新再往下,是监视录像的截图,可以看见应该是林博勋的身影,穿着保全制服走进厕所,但下一张照片却是换了装的男人,身形明显变胖,手拎了一个袋子,还戴上口罩和眼镜,也许人前后体型差很多,不过依以往经验,变装可能性很大。

“确定这个人进厕所后,再没出来过?”他指着穿保全制服的身影问。

“是。这个保全进厕所后就没再出来过,走出来的是这个较胖的男子:我们分析应是他在厕所内做了些外表上的改变,比如把什么东西塞在外套里,让自己看起来变壮。”

“这是他的车?”傅远新看着另一张照片,变壮的男子拎着那个袋子行至地下楼停车场,把袋子收进一部国产轿车,接着从车里拿岀一个球棒袋,背在身后,两手插裤袋,慢慢往出口走

“车牌看不清,不过问过跟他共事过的同事,证实是他的车,当初是跟电视台一个同事以五万元买下的中古车。”

暗远新听着,眼睛看着手上资料。另几张照片时间较晚,应是犯后打算离开时被录到的是像,一样背着球棒袋,但手中抓了件雨衣。

“鉴识科那边有进度吗?鉴识人员在第三件案子的被害人指甲缝釆到了微物迹证,他一直期待这个迹证能比对出什么。”

“有是有,但是比对过DNA档案,并无相同数据可比对,队长已经派人跟监。另外……”游侦查佐在他面前放上声请状。“我们想申请挂线监听。”

“监听?”僐远新并未立即批示,只靠上椅背。依他判断,林博勋性子应该相当孤僻,独来独往的可能性较大,监听并无意义。但他能直言告诉小游,说他曾见过凶嫌?当然不,这必惹非议

若林博勋真为凶手,他不会因为与宥箴的关系而袒护,只是这个时候他必须把自己当作纯粹侦办此案,并且不认识凶手的检察官,那么,他没有不许可这份声请状的理由。

他执笔,在声请状上批示许可,用印。“还有进度要说的吗?”

“我们有查到他父亲犯过案,后来因为本身有糖尿…”

“好啊,那我们再约时间。”办公室外长廊上响起话声。

是宥箴的声音。傅远新心微沉,想着她稍后可能会有的反应。

罢下庭的林室箴在走廊遇上其它科室的同事,小聊几句后,才进办公室,月兑着法袍,与游侦查佐打了招呼,目光对上他时,面色微微流露出一丝甜蜜。

他神情沉静,心里却波涛汹涌一一他要办她的亲人了。

侦查佐并不知面前检座此刻心境,只接着说,“傅检,林博勋他爸爸后来因病死在狱中。他当年犯的是窃盗罪,而且是累犯,每次偷的都是食物,最后一次犯案,也就是让他被判刑的一件是偷面包和玩具。”

面包和玩具?傅远新眼一亮,余光却觑见身旁座位上她面色惨白的脸

她现在想着什么?她会怎么想他?他知道她会难过,他想过去拥抱她、安慰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他稍调整心情,问:“他偷了什么面包和什么玩具?”

暗远新翻至后页,见着照片与当年笔录数据,几乎可以肯定林博勋是这三案的凶手一一林父窃了两袋苹果面包和一个无敌铁金刚的组合玩具

一个黑影出现在书面数据上,他抬着,史见林宥箴愣愣看着资料,当年,她只知道爸爸偷了食物,对于他还偷了玩具的事全不知情,她曾想过开口问小弟,又怕勾出他伤痛,至今未向小弟求证过。

难怪…难怪小弟会刻了那些骗她是变形金刚,其实是无敌铁金刚的公仔。难道一开始他就想把他自己雕刻的公仔留在现场?

“宥箴。”见她像失了神,傅远新低喊了声。

地回神,没看他,只盯着游侦查佐,问:“这个数据什么时候查岀来的?”

“今天。傅检昨天交代我们去调这三家电视台的人事数据,查案发前后的新进或离职名单,以及调阅电视台内部的监视影像。”

昨天去调人事资料的?林宥箴回想,他曾问讨小弟个性如何,他后来跟着她来办公室……他问起小弟个性时,她以为是他想了解她的家人,难道不是?

再有,他若担心她的安危,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听见她开门声时就喊住她,他可以问她要去哪,何必开车跟在她后面?

“检座还有事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她走神,一脸愣愣的,傅远新起身,道:“辛苦了,我送你。”

掩上办公室门,他迟疑了会,走向她,握住她手心,低唤,“宥箴。”

林宥箴退了步,避开他的碰触,抬眼对上他略显错愕的神情时,只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小弟的?”

他想,不能隐蹒。“上次听见你和他通电话,有听见他住内湖,也有听见他要换工作一事,在这之前你又说过他是保全,之后我比对三个案件数椐,发现凶手应该有地缘关系,有一次我们聊天时,我问你他是做哪种保全,你说他在电视公司,将这些线索串连起来,我直觉想到他。”

“你怀疑他却不先告诉我?”

“宥箴,他是疑犯,你是他姊姊,我的立场又是一一”

“嘿,你们都在呀。”办公室门被推开,黄柏觳走进来,未觉两人间的气氛竖张,一边拿衣架挂法袍,边扬嗓道,“吃饭时间到了,一起去吃?”

暗远新侧身,微笑看他。“好”

“桕毅学长,我要岀去办点事,不跟你们去吃了。”林宥箴穿上外套,拿了包包离开。

暗远新也只能立在原地,看着她走岀办公室。他目光随着窗外她经过的秀丽身影,不禁想着,她不是冲动性子,应不至于去向林博勋透露讯息。

因为值内勤关系,警方送案时间不一定,连带他的下班时间亦无法确定,舍不得让她等他下班,他今日上班便未开车接她,让她自行骑车,这样她也能在下班时间先行离开。

电梯门开,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宿舍走。他并不往自己的仼处,而是将步停在她门前,他不迟疑,摁了电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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