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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选娇妻 第十章 原来竟是她(2)

第二日,赏花会徐徐拉开帷幕,夏依宁前世只听闻过,没有机会参与,如今身处其中,才知晓赏花会不只是赏花会,也是展现大齐文化的重要盛会,无怪乎各国纷纷派了使节团来参访。

赏花会的主要场地是陵王府里的麒麟堂,这是一栋五层圆楼,每一层楼都设置了桌椅,受邀的皇亲国戚和勋贵臣子与其家眷,都按照爵位品级高低编了座位,而开场节目有各路戏曲、各地杂枝、比武比创,全都是兰贵妃亲自筛选饼的,就连皇上也在首日来到会饧,给足了兰贵面子,而赏花会的重点——

花,则是在花房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花房里上万种花卉争奇斗艳,只要是与会嘉宾,皆能随意参观。

一整天,章管事领着宣景煜三人观赏节目,为他们安排座位,用膳时,不同身分、吃食文化不同的分在各个不同的轩、苑用膳,也是章管事领着他们,招呼得十分周到,半点也没让他们有受冷落之感。

一早,李翊皇亲自过来与他们说了要接待使节团,无法招呼他们,请他们见谅,他身为皇子,不能亲自招待他们,原是极平常之事,可他却特意走了一趟,足见对他们的看重,且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麒麟堂的第三层,与朝臣和他们的家眷坐在一块儿,更将李翊皇的心思表露无遗。

在夜晚的宴席上,夏依宁见到了数个使节团,其中一个大越的使节团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或许可以让宣景煜拉近与李翊皇的距离……

一整天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眼花缭乱的,她都没法和宣景煜说上话,好不容易晚宴结束回到玉筑轩,洗漱过后,夫妻俩总算能独处。

她端了杯热茶给他,轻声道:“夫君,我有话跟你说。”

宣景煜接过茶盖,点头道:“你说。”

夏依宁先是定定地瞅着他,她从昨日就感觉他有些奇怪,今日她整日坐在他身边,更是发现他没有将心思放在表演上,用膳时也没什么胃口,有时还面色阴沉,她不禁惴惴不安。

她不想再胡乱臆测下去,索性问道:“夫君,我见你这两日都眉头深锁,若有所思,是否有烦心之事,能否让我知道?”

宣景煜凝视着她,片刻之后放下茶盏,拉住她的手道:“我反复思量了许久,这事,还是得让你知道才好。”

他凝重的神色让她难掩不安。“究竟是何事?”

他缓缓地道:“记不清自几岁起,我常作一个恶梦,梦里宣家遭罪,满门抄斩,无一幸免,我在刑台上人头落地,有个女子冷眼旁观着一切,那女子手段毒辣,在梦里,她是我的妻子,也是她亲手将我推上断头台。”

夏依宁紧抿着唇,她手发冷,心也发冷,浑身都是凉意。他的梦境就是前世……

“这个可怕的恶梦反复出现,我清楚记得那女子的面孔,我甚至以为我会娶的女子就是她。”

夏依宁心一紧,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也知道他这两日为何面色凝重了。

“昨天,我见着了你姊姊。”宣景煜拧眉看着她,目光沉沉。“她竟然就是我梦中的女子。”

她心惊的看着他,虽然立于他面前,却好似汹涌潮水朝她涌过来,那水就快淹至她口鼻溺毙她了。“怎、怎么会……”她的心怦怦直跳,血液似都被抽干,她想问他梦里是否有个叫宁儿的丫鬟,却是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我也很想问怎么会。”宣景煜苦笑道,“昨天见到你姊姊的刹那,我犹如五雷轰顶,不敢置信梦中之人会出现在眼前,而她竟然是你的姊姊,是允怀的小妾。”

夏依宁垂下眼睑,眼珠子动了又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若她不知前尘之事,此刻应该表现得讶异才是,可面对他,她又演不出来,若是他再细心观察,必定会发现她的授应不对劲令

他伸出臂膀,将她搂住,头靠在她的胸前,嗓音微哑地说道:“宁儿,我原是要与你姊姊议亲,若我娶的人是她,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我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与她做夫妻?

那虽然只是梦,梦境却极为真实,彷佛我亲身经历过一般,每每醒来,总是汗湿衣衫,她的面孔也总是清晰地在我眼前,无法忘去,我痛恨那太过真实的梦境,更恐惧梦里的一切,我多怕因为我娶错了人,导致了宣家的败落,那我真的就是宣家的千古罪人了。”

夏依宁庆幸此刻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到前世他经历的痛苦,她的眼眸湿润,喉间一酸一梗,蓦地,宣景煜手臂使了劲,她冷不防地坐在了他腿上,她还来不及收起自己的表情,浓密的睫毛便微微颤抖,眸里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夏依宁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的手修长有力,令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极度不安。

“幸而,阴错阳差之下,我娶的人是你。”宣景煜深深地望着她,低柔沙哑地道:“虽然你和她是姊妹,可如今她已是允怀的妾室,想来是无法危害到我宣家,而你,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她决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里掺着说不清的异样,带着轻轻的颤抖。“景煜,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前世她在心中喊过千百次,不是姑爷,而是景煜。

她老是自己编故事,想象自己是他的妻子,日常里,她会喊他景煜,问他“帮我看看我穿哪件好”,就是这样的寻常小事,夫妻俩说说笑笑,日子过得开心惬意。

她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有多心疼他,才会常作这样的白日梦,那时她只有一个心愿,看到他笑。

他总是肃着脸容,要见到他的笑容难如登天,可听宣府其它下人说,少爷以前总是笑容爽朗,是娶了少夫人才渐渐不笑的。

是啊,一切的源头都在夏依嬛身上,被妻子冷待的男人,又如何笑得出来?

“你说,我听着。”他吻了下她的额头,放下了手,改为圈住她的腰。

夏依宁凝视他片刻,这才缓缓地道:“洞房那日,我不是与你说过我在梦里见过你几回,像是前世相识,今世再见,不由自主的高兴,我一心想再见你一面,幸好你向我求亲了,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宣景煜望着她,点了点头。“我记得。”

她稳住心绪,续道:“那并不是诓骗你的,我真在梦中见过你,在我的梦里,有个要害你的人,他使尽了手段害你家破人亡,令你背负着罪名,百口莫辩,含冤而死。”

他震惊地看着她,这与他的梦境太过相像了。“你可知道对方是何人?”

夏依宁点了点头。“我昨日也见到他了。”

宣景煜脸色微变。“你说吧,究竟是何人?”

她眼也不眨的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正是镇江王府的千二爷千允怀。”

他的眸光变得一片幽深。“你可是看清楚了?”

夏依宁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她放软了声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你可曾想过,千二爷是堂堂王府子弟,为何要来亲近于你?据我所知,镇江王府是个空壳子,五代而斩的王府,千允怀的伯父是最后一代了,千允怀要为自己找出路,他要靠的大树是陵王,而要利用的则是宣家庞大的家资,他手段毒辣,为人狠绝,在我的梦里,他在得到宣家的一切之后,再把你和所有宣家族人送上绝路。”

宣景煜默然不语。他的梦,难道是个示警?

梦里,夏依嬛是他的妻子,却不断加害于他,他没有在梦里看到千允怀,夏依宁却看到了,但就结局而言,他们的梦境可以说是如出一辙……这就是她有意无意暗示他与皇家结交没有损失的原因吗?因为怕他被千允怀陷害,所以要他早千允怀一步与陵王建立交情?

“宁儿,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要如何做才能避开劫难?”他的眸光凛冽。

因为他的信任,她忽然觉得心口发疼,口里有些发涩地道:“我以为你不会信我。”

“傻瓜。”宣景煜挤出一丝笑意来。“你对我的真心我都在看在眼里,又怎会不信你?”

夏依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幽幽地道:“我怕你会以为我想破坏你和千二爷的友谊。”

他淡淡地道:“我与他是好友,但我也不只他一个好友,如果是一个对我怀着目的而来的好友,那不要也罢,没什么可惜的。”

她心想,他说的也是,前世出卖宣家的是夏依嬛,并非因为他和千允怀有多深厚的交情,才导致那样的结果。

“眼下有两件事可以让陵王与你拉近距离。”时间紧迫,夏依宁便直奔主题。“第一,大越使节团里有个人是来刺探咱们大齐军情的,那人一向与太子保持着友好关系,你让陵王去注意那人,必有收获,非但可以建功,亦可让太子灰头土脸。”

宣景煜点了点头,至于要怎么告诉陵王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他自有说法。

她续道:“第二,对陵王献出宣家玉脉,并表明扶持他之意,若是咱们没走这一步,千允怀便会对陵王说出宣家有玉脉之事,鼓动陵王用强权占有玉脉。”

他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地道:“宁儿,我并没有告诉千允怀关于宣家玉脉之事,也还未将此事告知于你。”

不错,他是没有说,前世是夏依嬛在宣家探得这个秘密去告诉千允怀的。

“我也是在梦里知道玉脉一事。”她顺理成章地道:“在我的梦境里,千允怀便是拿此在陵王面前建了大功,他神通广大,在你身边安排了人也不一定。”

闻言,宣景煜的眸光越发深暗,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饼了片刻,他抬眸注视着她,神色深沉。“宁儿,你口口声声提到陵王,难道……日后拥有大齐天下的不是太子,而是另有其人?”

夏依宁见他瞬间便想明白了,也觉得无须隐瞒,他知道更好,他们便能夫妻同心,往陵王那株稳固的大树傍去,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两人的眸子距离极近,近到可以看到对方眼眸深处细微的变化,她提着一颗心,深怕他会不信她惊世骇俗的言论,毕竞此刻太子的地位坚若盘石,陵王也未旨显露出任何的夺嫡之意。

这事太过震撼,宣景煜又默不作声了片刻,才一脸严肃地道:“我明白了,你说的我都会做,日后你不须再一个人担心。”难怪初遇陵王的那次,她好似识得对方一般,原来她的梦境早有提醒。

夏依宁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多怕他会不信她,多怕这一世他再与允千怀交心,多怕他再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

他看着她的表情从紧张不安到放松,想着在成亲前她就在梦里见过他,知晓了他与宣家将会遭罪的事,却还是嫁给了他,他顿时心一柔。“谢谢你,来做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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