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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嫡女 第十一章 与情敌互别苗头(2)

就在她要冲上前发难时,另一艘画舫停靠到岸边,船里传出的声音将她理智拉回,想到母妃给她的建议和提醒。

想要让单墨寻对她改观,就必须从伊秋语这贱女人身上下手,要对这女人好,如此,单墨寻才会觉得她其实是贤良大度的,哪怕单墨寻要纳这女人为妾,她也不必计较,妾不过是个玩意,届时,看她怎么弄死她!

想到这里,君灼华敛下所有高窜的心火,收拾好心底的怨慰愤怒,扬起一抹绝艳的笑,决定先关切单墨书,再慢慢将目标转移到伊秋语身上,以免一次改变太大,让单墨寻起疑。她故作亲切的接近单墨书,“单二少爷,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了,这样也不枉你大哥爬到那么高的峭壁上帮你采草药,你可得好好感激你大哥,没有他,你今天就站不起来了。”

“我能恢复行走,最该感激的除了我大哥外还有一个人,就是伊姑娘,如果没有她,就算有灵丹妙药我也站不起来。”对于眼前对他下毒的女人,他可没有太多好脸色。

“说的也是,我们可得好好谢她,幸好伊姑娘命大,跟九命怪猫一样,没有遭遇不幸,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谢她了。”君灼华说着感谢的话,眼神却轻蔑的扫她一眼。

何若薇没错过这一眼,“我也很庆幸自己像九命怪猫一样命大,遇到危难,总有贵人相助,不会轻易死去。”

她自然知道君灼华在暗讽她什么,君灼华对她做过调查,定是知道单墨寻之前曾经救过她一回。连着两回她都是从悬崖峭壁上坠落,连着两次皆命大活下,这也难怪君灼华用九命怪猫来形容她。

“九命怪猫?我看是狐狸精还差不多!”君灼华身后传来一句怪腔怪调的眨损。

一名年约十五岁的姑娘从君灼华身后走来,她穿着一身淡紫色锦缎衣裙,配戴的首饰价值不凡,整个人打扮得华贵至极,旁边还跟着几名像是世家子弟的华衣公子。

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人,何若薇当作没听到那名姑娘讽刺的话,不想硬碰硬。

谁知,那名女子见何若薇没有向她行礼,其他人也没介绍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便对着何若薇发火。

“大胆贱民,见到本郡主竟然没有下跪问安!”

单墨寻将何若薇拉至身后,“茯铃郡主,伊姑娘长年待在内宅,因此并不认识茯铃郡主,还请郡主莫要为难她。”

“本郡主为难她?这皇家园林可不是一个贱民可以擅闯的,就算被打死都是罪有应得,我没有让人马上将她拖下去打死,不过要她向我问安,还委屈她了?”茯铃郡主眼尾往上一挑,给何若薇一个充满敌意的挑衅目光。

“茯铃郡主您误会了,草民几人并不是私自擅闯这片皇家园林,而是受宝庆亲王之邀前来的。”单墨寻拿出宝庆亲王给的令牌,神情冷冽的看着茯铃郡主等人。“还有伊姑娘是良民,她的医术甚至获得宝庆亲王赞赏,大力推荐她进入太医院,相信宝庆亲王不会乐意听见他的客人被折辱。”

茯铃郡主等人一听到这段话脸色大变,君灼华更是又气又恼,没料到何若薇能攀上这么一棵大树。

宝庆亲王是当今皇帝的同母胞弟,他为人正直有义气,刚正不阿,手中拥有先皇赐的尚方宝剑,专斩庸君昏官、不仁不义之人。

皇室成员只要行为上有偏差,被宝庆亲王得知,不管地点在哪,他都会直接怒声斥责,因此大家看到他都是绕道走,即使君灼华深受太后疼爱,也要忌惮这个舅舅,看到他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

茯铃郡主整张脸涨成赤红色,她因为从君灼华那里知道伊秋语的事,才开口闭口都在辱骂她,要是让宝庆亲王知道这件事,她的下场简直不敢想像……

“哥,我看赶紧将令牌还给王爷吧,以后王爷再邀请我们到皇家园林,或者任何与皇家有关的地方,千万都不要答应,免得随随便便就被眨为贱民,一不小心被人拖出去斩了,或者又被人莫名其妙的下毒,那就太惨了。”单墨书一脸忧心,却句句嘲讽。

单墨寻冷睐了那几个表情像是吃了屎的皇家子弟,点头,让下人们拿起收拾好的物品,吩咐道:“走吧,先到宝庆亲王府一趟。”

众人一听到他们要先去找宝庆亲王,心下惊慌不已,你看我、我看你的互使眼色,要对方赶紧想办法安抚他们三人。

一旁的君灼华知道自己的好姊妹茯铃郡主是要为她出气,才会当众污辱何若薇,因而惹祸上身,她不出面只会让对方心寒,便赶紧拦到三人面前。

“这都是误会一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舅舅邀请来的,偏偏这座园林是不许平民进来的,才会发生这些误会,希望你们不要计较。”她说着,转向何若薇笑道:“伊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玩的吧,不如跟我们一起去乘画舫吧,现在时辰正好,我们可以去取湖心的水来喝,这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喝到的。”

这个提议并没有引起何若薇三人的太大兴趣,单墨寻开口就要推辞,但君灼华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不如想像,便赶紧说出另一个属于这银镜湖的秘密。

“你们一定不知道吧,这银镜湖还有一个只有皇家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就是每年的这一天午时,湖心的水可以治百病,只要用这时间的湖水熬药,皆可药到病除,相信墨书是很需要的。”

“午时水!”今天从出门开始,就一直在单墨书身边打转,也没多跟何若薇说话的伊秋语突然惊呼。

“怎么,你有兴趣?”何若薇在心里问道。

“我在那位异域巫医那里曾听说过,说有一个湖的午时水可以治百病,会不会就是银镜湖的啊?”

“这也不一定,像我以前住的世界也有这一种传说,端午节的午时水可以拿来治病、净身、净宅、除瘴疠、增强运势等等。”她回应。

“若薇,不管有没有效果,咱们提一桶回去吧,有效是最好的,医馆里有很多病患可能需要。”伊秋语双眼闪亮亮地直盯着她。

她思索了下才同意了,“嗯……好,前世我没有取用过午时水,所以也不清楚它的功效如何,不过试一试也无妨,拿回去看看用这湖水所熬出来的汤药是否真有那么厉害。”

何若薇朝单墨寻看了眼微点下颚,单墨寻有点诧异她竟会答应,但旋即一想就明白了。

秋语的想法应该是跟他一样,不管这传说的可信度有多少,不过只要对墨书的身体有益的事,他们都愿意尝试,即便他现在身体已经康复。

单墨寻沉吟片刻问道:“时间不是快到了,这时上画舫时间来得及吗?”

茯苓郡主等人听他这么一说暗暗重重吁了口大气,还好,有一个破病秧子单墨书为幌子,否则今天这事就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他们一个个扯着虚伪的假笑,不约而同地说道:“来得及,来得及,肯定来得及,我们赶紧上画舫吧。”

上了船后,何若薇撑着一边粉腮,倚靠在船舷,望着湖面,满足的勾起嘴角。

在欣赏眼前这明媚风光的同时,清雅悠扬的琴声不时自船舱里传出,缭绕在湖面之上,为这份美景更添一分诗情画意,让她想不沉醉于这山水之中都难。

本以为只能在岸边烤肉,没想到因为某些欺善怕恶的人,让她有机会搭上画舫欣赏这湖上风光,看在这绝佳的美景分上,她就不跟那些嘴臭的人计较了。

“秋语,你在开心什么?瞧你笑得嘴都咧到耳后了。”

单墨寻清朗的嗓音自身旁不远处传来,她一转头便见他已经走到自己身边。

“当然是为搭船游湖,欣赏不同景致而开心。”

“我以为你又馋了,妄想着银镜湖里的银鱼。”

他一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便见到她目不转睛直盯着湖面,还以为是在看湖里的鱼。

他今天才知道这小妮子不仅爱喂鱼更爱吃鱼,瞧她吃到第一口鱼肉时,一脸满足的眯细了眼,像是别弯的明月,嘴角也上扬着,可爱无比,让他心想着日后要为她寻来更多鲜鱼。

“怎么可能,我才刚吃饱,哪有那么快馋的,不过要是能够带几条银鱼回去,那就更美好了。”

“你想得太美好了。”他含蓄的泼了她一桶冷水。

“既然没有鱼,那我只能好好欣赏眼前这片美景,说不定我这一生只能来这里一次,自然要一次看个够。”

“你心真宽。”单墨寻想到船上的某些人,就没办法放松下来。

她知道他暗指的是什么,扬起一抹美丽迷人的笑靥,“当然要宽,要把所有不好的心情抛开、无视某些让我不开心的人,不然不是白白浪费这片美景。”她忽然又扮了个鬼脸。

“我才不会因为一些我不欣赏的人而坏了自己的兴致、牺牲自己欣赏这么美的风景的权利。”

他认同的点头,伸手拧了拧她粉女敕的脸颊,朗笑一声。“你说的没错,不该为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单墨寻接着让人拿来了鱼食,与何若薇两人靠着船舷,一边抛洒着鱼食,一边说笑,欣赏这片美景。

“对了,墨书呢?”她停下撒鱼食的动作,侧过脸看着他。

“他感到有些累,我让他到床舱里休息。”

“对了,墨寻,我刚刚看你对于君灼华说的午时水的秘密不太惊讶,你听过这传闻啊?”这一点她有些疑惑。

单墨寻眯起深邃眼眸遥望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湖心,沉思片刻,道:“这传说其实以前就有了,约莫七十年前,这片山林还不是皇家园林,据老一辈的说,每年今天这时候,整个银镜湖上满满的都是大小船只,全都是要到湖心取水的百姓。

“可突然有一年,当时的武德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将这里划成皇家圔林,不许百姓再到银镜湖湖心取水,违者格杀勿论,不论百姓怎么抗议都没有用,且不准再说午时水的传闻,妖言惑众,久了,民间也就没有这传闻,只剩一些老人还记得。”

“这么说是武德皇帝本人有得到好处喽,否则怎么会突然下了这道圣旨?”

单墨寻眯眸遥望着蔚蓝天空,“我在一本游记中看过一段纪录,里头说有一年皇帝病重,眼看就要仙逝,朝政不稳,他当时在京城,京城风声鹤唳,只是不知怎么的,皇帝突然就好了起来。这一段文字,作者虽然没写出年号,可如果我没记错那位作者的生平,和武德皇帝是相同的。”

“嗯,那就有可能是武德皇帝喝了这里的湖心水好的。”她点了点头,忽然露出一记贼笑,“一会儿记得多装点,我们三人不是也带了水囊出来吗,记得全装满。”

“你还真相信这传说!”

“反正也没坏处。”她捣着唇小声说着,“其实我是打算除了墨书的分外,多拿的那些湖心水就拿回去熬药给病人喝,有些穷苦的病人付不出医药费,当了全部家当也只能抓上一两帖药,要是这湖心水有这功效,让他们加进去熬药,也算是好事啊。”

“嗯,你放心,一会儿我会帮你多取些湖心水。”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甚至还不避讳旁人,相互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让从船舱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的君灼华凌厉眼眸中倏地燃烧起一团怒火,手中绣帕几乎要被她撕破。

尾随她上来的茯铃郡主看到,鄙夷的冷哼了声,“灼华姊姊,你又何必为一个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的男人生气,你可是天之骄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吊死在单墨寻那棵歪脖子树上!”

君灼华愤恨的磨着牙,自齿缝间挤出话。“你不懂,自从我看到他第一眼,我就对自己说自己要嫁的人就是他,要不是有那贱蹄子从中阻拦破坏,单墨寻迟早会答应我的!”

“那你干脆让姨父出面或是请皇上下旨赐婚啊!”

“别说他们两人,一说到他们我就恼火,我父王不答应就算了,连舅舅也不同意,说身分配不上!”君灼华用力扯着帕子,咬牙切齿地说着。

“难道你看着他们亲亲热热,你不心痛?”

“谁说我不心痛,多年的期盼破碎的痛楚,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君灼华几乎要尖叫起来。

“既然如此,直接要了那贱蹄子的命不就得了,你身为郡主,要一条人命跟捏死一只蚂犠一样简单,我真搞不懂你还留着她那条贱命做什么。”她这表姊的刁蛮名声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表姊以前怎么对付单墨寻的议亲对象,还有那些爱慕他的女子,她也是知道的。

“你当我没要过她的命?那贱人命大得很,摔下深不见底的山谷只是伤了腿、受了内伤,反倒因此让单墨寻更恨我!”一想到那件事,君灼华是气得肺都疼了。

“摔不死,总淹得死吧?”茯铃郡主嘴角扯着一抹阴沉冷笑。

她这么一提点,君灼华恍然大悟,“是啊……”要是伊秋语直接被淹死,她就不用听母妃的意见,委屈自己巴结伊秋语这个贱人。

茯铃郡主朝单墨寻他们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表姊,这可是老天给你的好机会,可别白白错过了。”

君灼华也回给她一抹冷笑,两人转身回到船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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