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周,宫彬和朴玉儿基本上没什么进展,除了被他偷到几个吻之外,她连卧室的门都没进去过,朴玉儿倒是没怎么样,是宫彬自己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没办法下手。
他都开始向他的秘书谘询起感情方面的问题了,“你有没有面对心爱的女人却下不了手的那一刻?”
秘书眨着眼睛左右看看,办公室里没别人啊,只好拿手指了指自己,虚心问道:“总裁,你问我吗?”
“不问你问鬼啊?”宫彬重重往后仰去,办公椅瞬间发出嘎吱的怪声。
你可能是真的碰上鬼了,要不然怎么总莫名地叹气、黑脸、发脾气,又问这么怪的问题?
肮诽完,秘书笑答道,“我那方面的经验怎么可能有总裁丰富。”
“你之前不是谈过一次要死要活的恋爱吗?就说说那次总结出来的经验好了。”
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挖人痛处的?总裁,我恨你!
秘书敢怒不敢言,只好将伤疤揭出来示众,“正因为我爱她才会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想要珍惜她啊,她可怜兮兮地说不要,她可怜兮兮地说不行,她可怜兮兮地说她很信任我,只有我会这么全心全意地呵护她,你说我怎么下得了手?”
“妈的,是不是就像在一个下雨天,在一条小巷里发现一个破烂的纸盒,里面窝着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狈,而它正用它水润的小眼看着你,吐着小舌头对你呜呜叫,然后你就忍不住心软,觉得自己真是禽兽不如,是不是这样?”
谁会对一只狗出手,总裁不会真的鬼上身了吧?不过是这个道理没错啦。
秘书最终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是的,那么萌,连一根毛都不忍心伤害吧。”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狠下心来呢?”宫彬突然两眼发光地追问。
秘书抓抓头,好一番思索后回道:“引诱它主动扑向自己,就不算自己先动手了吧?”
“除非下药……”最后宫彬莫名奇妙地说出这句话,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秘书赶紧退了下去,免得自己躺着也中枪。
周五下午,下午茶的小菜和甜品大都制作妥当,正由助手们做最后的装饰,闲下来之后,朴玉儿便去茶水间泡了杯可可,坐在窗边的桌子前,搭配刚做的芒果花生牛轧糖享用。
正沉醉在食物馥郁的香味中,后面那桌的谈话不期然地就钻入耳朵里跑不出来了。
“欸,宫彬今天带来那女的身材可好了,看看那水蛇腰,多妖娆啊。”甲赞叹道,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啊,要我说,宫彬的品味越来越差了,那女的跩得像女王似的,不过就是汤烫了一点,就吵着要找经理投诉,还污蔑我指甲没修干净,我呸,不是她说要快点上菜的吗?稍微有一点指甲,又没有涂指甲油,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敝吗?”乙则十分不满,不用回头就知道脑袋上正冒着烟。
“不过小费给得倒是满大方的,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是出了名的大才女,知名制片人,要是给她相中,说不定还能演个偶像剧或上个综艺节目什么的。”丙憧憬地说。
“哼,不靠家里她能这么风光?一身公主病,看上你,让你演个死尸还差不多。”乙取笑丙。
“好啦,这不是重点,出身好又有点能力,现在又和宫彬交往,哎,真是羡慕死了,宫彬那么帅,又确实很有能力,不然公司也不会在美国上市,而且还涨势如虹,都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我要是能嫁宫彬这样的男人,真是死也愿意了。”甲羡慕地说。
其他两人也一起叹起气来,瞬间就让道里陷入低气压之中。
朴玉儿冷冷地笑了笑,才想说怎么这几天那家伙似乎有点怪,原来是偷偷搞起小三来了,都说好聚好散,就算要散也要提前知会一声啊,单方面劈腿算什么?狗屎不如的臭东西!
等等,她这会又在生哪门子气?朴玉儿暗暗深呼吸几次,将不满暂时压了下去,事情还没弄清楚不是吗?万一弄错,反倒被他抓到把柄,那就不好了。
这几天他的眼神怪怪的,有时候盯着她就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似的,要不是她装可怜推开他,可就不只被索吻那么简单了,看来是这个色胚色欲熏心,等不了了,所以急着找人泄火,果然是个败类!
朴玉儿想着想着,心头又躐起了火苗。
“欸,之前不是听说宫彬在追我们这里的一个西餐主厨吗?”乙又开始八卦起来。
“是啊,西餐部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还天天接送呢。”甲附和道。
“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等我跑去看热闹的时候,人不见,车也不见了。”丙不甘示弱。
朴玉儿再次把耳朵竖起,幸好这几位都是中餐部的,不认识她,要不然她可没这么好的兴致在这里听八卦。
“虽然听说宫彬多情却不滥情,但这么看来传言明显有误,这难道是始乱终弃?那位同事岂不是很可怜,他摆明了玩弄人家的感情啊。”乙危言耸听道。
丙却忙纠正说:“不是,听西餐部的说,他们那位主厨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却是大冰山、大铁板,人家根本就没兴趣做富家少女乃女乃,要做也是富二代他妈。”
甲忍不住笑了出来,“想当富二代他妈哪有那么容易,想来也是人家有自知之明,懂得急流勇退,而不是等宫彬喜新厌旧,自己成了昨日黄花再哭瞎眼。”
听到这里,朴玉儿不禁深思起来,她会气,那是不是代表以后分手的时候,她真的会哭瞎眼呢?为一段早就知道不会有结果的关系而哭泣,她会吗?
对于爱情、婚姻乃至家庭,她一直觉得可有可无,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三个人、四个人也没差,和宫彬在一起很开心,离开宫彬回到一个人的状态,跟以前一样,照理讲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所以她才不会哭,没了他这个大麻烦,她照样活得开开心心,能开自己的餐厅,做出更多美味的食物。
杯子空了,朴玉儿起身离开,将不愉快抛诸脑后。
不要烦恼,没有必要烦恼,该来的逃不开,不该来的求不来。
人生有限,只须留下快乐的记亿,真到了那天,也只要记住他曾经带给她的快乐就好了,哪来那么多多愁善感来蹉跎大把的岁月。
晚上,朴玉儿到宫彬的公寓履行为他做晚餐的承诺,感应门卡是他给的,在他需要加班不能去接她的情况下使用,而其中更深层的含义,他们两人都懂。
基本上宫彬会在她做好晚餐之前回来,唯独今天是个例外,朴玉儿盘腿坐在沙发上,头一次看动画看到恍神。
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墙上的挂钟时针也渐渐指向了八点,看来是要放她鸽子了。
朴玉儿咬着手指,心难免焦躁起来,这很不对劲,她又甩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发现心跳仍继续加速,难道不是她爱无能,而是她反应迟钝,连感情都是后知后觉?
不会的,朴玉儿拚命地摇着头,像个傻子一样,明明已经在感情的漩涡里挣扎,却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早已经爱上他了。
最后不善多愁善感的朴玉儿还是直接打了电话。
电话好一会才接通,明明有来电显示,宫彬还是给她来了一句,“喂,你是谁?”
当初他发火的缘由,她大概也体会到了,这一刻还真想把他的祖宗们全问候一遍。
“我是你的厨师,问你何时回来吃饭,我也很忙耶。”她还嘴硬,“可不是来帮你看家的。”
“哦,我这边有个聚会,我忘了跟你说吗?今天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宫彬轻飘飘的一句就带过了。
忘了?她怎么不记得他有记性差这个毛病?难道是今天有了新目标之后才培养的臭毛病?
朴玉儿撇撇嘴,不满指数急速攀升中,最后翻着白眼,狠狠丢了一句,“那祝你玩得尽兴,我就不打扰了,饭菜你自己看着办,我就先回去了,掰掰。”
没等他回话,朴玉儿就把电话直接挂了,干干脆脆、一了百了。
朴玉儿俐落地跳下沙发,收拾包包,自己的那份饭菜也不吃了,立刻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