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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未婚夫 第3章(1)

阳光照耀着庭院,孟妍阳扶着一名老人走出屋子,来到大树下,在长椅上落坐。

袁允浪凑过去,聆听孟妍阳和老人的交谈。

“陈爷爷,最近身体状况如何?”她拿着纸扇替老人家掮风,一手轻拍他的手,语调平稳。

因病变而失明的陈爷爷听着她的问候,开心地点头。“每天都有吃小阳带来的药,身体好很多了。”

记得孟妍阳刚来到这个地方时,虽然有礼貌,但与人始终保持距离。

虽然他们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小姐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既然来到这个村子,就是一家人了。

左邻右舍都非常热心,时常和她联络感情,久而久之,她已不再像以前总是板着冷脸,偶尔还会参与村子里的活动。

像现在,孟妍阳就是为了替秦医生送药给他而来。

“记得常晒太阳吗?”

陈爷爷听到她的问话,微微一笑。“家里只有我这个老头子,没办法出来走走呀,只能依赖你了。”

孟妍阳垂下双眼,淡然地开口:“陈爷爷是故意这么说,想拐我答应以后都带您到外头来晒太阳?”

两年前,她偶然跟着秦医生来到这里,医生替陈爷爷看诊,而她在一旁帮忙。

听说陈爷爷没有娶妻,一直独自生活,看着没有人陪伴的老人家,她的心情有些郁闷。

许久之前她就失去了家人,明白孤寂的滋味,所以打从心底将陈爷爷当成自己的爷爷,有空就会来这里陪他聊几句。

“哈哈,被发现了?果然是小阳,装可怜这招也没用!”陈爷爷朗声大笑。

“陈爷爷似乎把我当成冷血的人了?”

“想当初你刚来村子的时候,的确是个冷血的人呀!”

“是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被陈爷爷缠上,居然会出现在这儿。”她叹口气,佯装无奈。

“所以,陈爷爷是特别的人?”

一旁的袁允浪忍不住开口:“陈爷爷的确是特别的人,她对我可是非常冷血呢。”

她的冷眸扫向袁允浪,“闭嘴。”

陈爷爷一脸好奇,“旁边的小伙子是谁?”

“什么小伙子。”瞧见袁允浪不正经的笑容,她冷笑道:“陈爷爷,他看起来比我老很多,应该是结了婚有三个小孩的大叔。”

袁允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陈爷爷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是嫉妒我年轻又帅气,我才二十七岁,可是年少有为的黄金单身大律师。”

每句话都是赞美自己,真是够了。孟妍阳冷哼一声,手肘撞向他的胸膛,要他闭嘴。

如果他这么听话,就不叫袁允浪。

“陈爷爷,她说不过我就羞恼的揍人,恰北北。”他幼稚地打小报告。

“小阳,这样不可以喔,女孩子要秀气点。”

孟妍阳见陈爷爷站在他那边,脸色更阴郁。他确定是大律师?还没见过这么游手好闲的律师!

这位大律师根本没事可做,厚着脸皮赖在她家就算了,还一天到晚缠在她身边,连她来探望独居老人也非跟不可。

她深深怀疑他是不是寂寞难耐,一个人独处会要他的命?

之前被他缠得受不了,她只好告诉他,徐沁妍已出国,结果他只是淡淡地点头,照样跟着她,一副要追随她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听到没?女孩子要秀气,别动不动就踹人。”袁允浪拍着她的肩膀,语气充满戏谑。

孟妍阳别开眼,懒得理他。

袁允浪听着她以清冷的嗓音陪伴陈爷爷说话,逐渐敛起笑容,俊眸中充斥着赞赏的神采。

知道她要来探访独居老人时,他睁大了眼,然而想起她对孩童的温柔笑容,倒也不觉得太过意外。

虽然她并不温柔,说话的语调也有些冷淡,但每句话都透露出对陈爷爷的关怀。

她果然和冷冷的外表不同,不仅心肠软,还很善良。

“你和这位律师先生是男女朋友?”

陈爷爷突然冒出一句,让正在倒营养果汁的孟妍阳手忽地一颤。看见袁允浪脸上渐渐扩大的邪恶笑容,她不禁头皮发麻。

男女朋友?瞧瞧,袁允浪这家伙的表情有多么得意!孟妍阳眯起冷眸。

“陈爷爷,我的眼光没这么差。”她毫不客气地否认,“而且他是朋友夫,不可戏。”

她可没忘记他胡扯的“徐沁妍的未婚夫”。

袁允浪挑起眉,胸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郁闷。没错,未婚夫是他说的,不过为什么听见闷骚小妞当着长辈的面大剌剌这么说,心头会觉得不舒服?

若她是顾及好友,他可以理解,但她的眼神明明透露出嫌弃之意。

他可是钻石级单身汉,多少女人想和他在一起,哪像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唉,孟妍阳躲他躲得可凶了,害他只能厚着脸皮缠着她,心口破了好大一个洞,觉得好冷啊……

“朋友夫喔?真可惜。”陈爷爷叹息,拍着她的手。“小阳,从认识你到现在,都没听过你有男朋友,这样不行啦,女人青春有限,要好好把握啊!”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结婚生子,希望这个善良的女孩有好归宿。

闻言,孟妍阳露出几不可见的苦笑。恋爱对目前的她来说是件遥不可及的事,只要她自身的危机不解除,便绝对不能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否则对方必定受她连累。

“我还是别糟蹋人家来得好。”她淡淡地说。

“什么糟蹋,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呀!虽然对人是有点冷漠,说话也不可爱,更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会撒娇……”

“陈爷爷,您该喝果汁了。”孟妍阳决定让老人家没空开口。

瞧见陈爷爷一脸委屈,袁允浪笑出声。“陈爷爷可是句句肺腑之言。”

“陈爷爷的肺腑之言也不关大律师的事。”她冷瞪袁允浪一眼。

“只要有兴趣,就关我的事了。”他唇角微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她清了清喉咙,脑海中浮现他那日依偎在她身上的画面,耳根忽地有些发烫。

“什么有兴趣,别忘记,你是徐沁妍的未婚夫。”是天气太热,她中暑了吗?为什么老是想着乱七八糟的画面!

“我说的兴趣是对朋友的好奇,为什么会扯上徐沁妍呢?”袁允浪盯着她的侧面,发现她不仅耳朵发红,连雪白的颈项都红了,不禁莞尔一笑。

这样的妍阳多可爱啊,方才沉郁的模样一点也不适合她。

不过,她正值向往恋爱的年纪,为何一提到爱情就垮下嘴角呢?他很好奇。

“你……是你说话让人误解。”孟妍阳慌张地别开眼。

“妍阳,我对你真的很有兴趣。”袁允浪凑近她耳畔,又说:“当然,是友情。”

“用不着一再强调!你听清楚,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板起脸孔,冷眸瞪着他。“还有,现在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事情你最好少插嘴。”

“你可真凶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他挑眉,嗓音低沉有魅力,“来探望陈爷爷之前,或许我还会被你的冷漠骗过去,但现在我知道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承认吧,你很渴望我成为你的朋友。”

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她瞪大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急着与他拉开距离,然而他的手居然勾住她的腰。

“袁允浪!”她咬牙,冷声喊道。

“再过去可要摔倒了。”他露出“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扬起唇角。

“妍阳呀,现在我们没有关系,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关系,我会努力让我们成为走到哪里都可以牵扯上的关系。”他一脸认真,连忙握住她的手,瞅着她惊愕的模样,忍着笑道。

“你以为绕口令我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家伙倒是很会乘势吃她豆腐!

哎呀,被识破了。袁允浪脸上笑意更深。“意思是你了解我的意思?”

废话!她又不是傻子。

“你不就是想和我搞好……”孟妍阳瞥见他阴险的眼神,刹那间闭上嘴。

可恨,她居然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挑起眉,“不把话说完?搞……什么的,很难听耶。”

她咬着唇,脸颊绯红,恼怒地扭开头。“你闭嘴。”

“动不动就要人闭嘴,可真凶悍。陈爷爷,她这样是不是很糟糕?”

在一旁听着他们打情骂俏的陈爷爷笑出声来,“小伙子说得对,你太糟糕了。”

“陈爷爷!”她蹙起眉,不明白一向沉稳的陈爷爷为何会跟袁允浪一起胡闹。

陈爷爷一脸无辜,耸着肩膀。“我也是担心你啊。”

“连对陈爷爷也这么凶?”

孟妍阳瞪着幸灾乐祸的袁允浪,说不出话。

“你记性不好没关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袁允浪悠哉地开口:“你想和我搞好……像是可以手拉着手走在一起,无时无刻都形影不离的关系,对不对?”

她深吸口气,镇定烦躁的情绪,以免自己失控的挥拳打人。

他扬起笑容,双手捧起她的脸,大拇指抵住她的唇,阻止她抗议。

“不用太感激我帮你把话说出来,这是我该做的。”瞧,他多有心!“妍阳,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当然会办到,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们永远不分开。”

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她绷紧了小脸,气急败坏地道:“袁允浪,你到底在哪演一出?”

“梁山伯与祝英台。”他正经地回答。

“住嘴!”她再也受不了这个胡言乱语的男人,扬腿踹向他的膝盖。“疯子——”

她动作太快,他来不及闪躲,硬生生接下她这一脚。碍于陈爷爷在场,必须顾及她所剩无几的自尊心,于是他咬牙忍住。“陈爷爷,妍阳太糟糕了。”

“她又怎么糟糕?”陈爷爷非常好奇,孟妍阳性情谨慎淡漠,从未听说她曾做出什么糟糕的事。

“她怎么可以当着长辈的面偷亲我——”见她小脸扭曲,袁允浪眼里满是得意。“吃干抹净之后还骂我疯子,简直得了便宜又卖乖。”

孟妍阳脸色黑得足以跟包公相比,一手飞快地揪住袁允浪的衣领,拖着他到一旁去。

“你……想死吗?”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她眼里充满杀气。他再胡说八道一句,她绝对会失手杀人灭口!

天啊,她真的很火大!袁允浪失笑道:“不,我贪生怕死,想要长命百岁。”

“那就闭嘴。”她深吸口气,拚命压住下怒火,忿忿地放开他。

事实上,她的脾气一点也不暴躁,偏偏遇上他后,竟然被逼出连她都不了解的自己。

袁允浪这个男人真可怕,每次都让她失控,不仅脾气失控,论异的是连心跳都失控。

一定是被他气得心律不整了!

“小阳,你们去哪儿了?”被抛在一旁的陈爷爷忍不住出声。

孟妍阳以手抹脸,瞪了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一眼,旋即回到陈爷爷身边。

“陈爷爷,别理他。今天我带来的果汁好喝又营养,我们一块儿喝吧。”

她连忙将杯子递给老人家。

“好,小阳真是有心。”陈爷爷呵呵一笑。

“那该不会是拿我当实验品之后的杰作吧?”静不下来的袁允浪凑近她的耳畔问道。

男性的气息充满鼻端,孟妍阳慌张地闪躲着他。

“多谢袁律师的牺牲,才有好喝的果汁。”她轻咳一声,喝着果汁转移视线,不敢直视他。

她怕陈爷爷对药材反感,只好将对身体有益的药材放入果汁里,让老人家在摄取食物中的营养时也能补身。

之前她试做了几次都失败,昨天才总算成功,虽然还不算太好喝,但至少已不再像袁允浪当初喝时那般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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