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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出豻郎 第9章(2)

“长平郡主,你简直欺人太甚!”大步赶回来的威武将军勃然大怒,咆哮如雷。“老夫定要告上朝廷,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告便告,只怕届时颜面尽扫无地自容的人是你,威武将军……”长平郡主心重重一跳,随即昂然冷笑。“你不先问问你家的好儿媳都做了哪些下贱放荡的丑事,反倒来质问本郡主,你可真是老胡涂了。”

“哼,平日老夫敬你是郡主之尊,多有谦让,可没料想你今日无故凭着一卷不知从何得来的锦帛,便胡乱诬蔑我儿媳清誉,打上我威武将军府,伤我夫人,难道这一切还是老夫的错?”威武将军昔日也是打过几场恶仗得来的功勋,如今虽步入中年,浑身煞气犹存,就算如今在京中安养,也不是长平郡主想欺凌就能欺凌的小辟小宦。“吾皇英明,必会为老夫做主!”

“好,本郡主就等你这句话,金銮殿上,看君上是为我撑腰,还是替你这老东西做主!”长平郡主高傲至极,目光如冷芒扫向地上哀哀痛吟呜咽低泣的严氏,涂着蔻丹的指尖一指。“不过本郡主现在就要到这贱人的院子搜上一搜——”

“郡主娘娘好大的威风,我威武将军府岂是你想搜就能搜的吗?”威武将军暴怒大喝一声,“府卫何在?给我把郡主娘娘『请』出府去!”

“诺!”府卫听得主人下令,再不犹豫冲了上来,密密包围住长平郡主的人马。

“威武将军,你这是想造反吗?”长平郡主气得浑身颤抖。“你区区一武夫,竟敢忤逆皇亲宗室的郡主?”

“老夫不敢,只是郡主未领圣命,就想来抄老夫的家,老夫如何能从?”

“好,你是铁了心护着你那红杏出墙的不肖儿媳,不惜与本郡主、与皇家对上了?”

威武将军脸色陡变。“老夫一片忠心誓死效忠吾皇,还请郡主莫胡搅蛮缠,乱泼脏水!”

“行。”长平郡主看出府卫众多,可恨自己今日带上的人马不足为抗,况且她也不愿当真和威武将军闹得两败俱伤,冷冷一笑道:“既如此,本郡主便退上一步,严氏的房我是定然要搜的,郡马若非受她蛊惑,许是还有什么贴身之物落在她手中遭她胁迫,否则又如何敢对本郡主有二心?”

“郡主,你——”

“你倘若不信,便亲自和本郡主一同走上一遭,如果搜不出什么阿物儿,便是本郡主有错,要我如何赔礼道歉都行。”长平郡主挑衅地扬眉。“威武将军,你敢是不敢?”

威武将军一时语塞,脸色阴沉愠怒地扫了已被搀扶起的夫人和儿媳一眼,心里也直打鼓,最后还是狠狠一咬牙。“成!”

今日纵然是顶住了长平郡主的威势,搜不得房,可也定然会传出他威武将军府心虚的谣言风声,倒不如正大光明地允她搜上一回。

威武将军却浑然不知,在他点头应允的刹那,原就伤势不轻的严氏顿时惊得昏厥了过去……

在此同时,严氏乱糟糟的院子里,正有个修长身形悄然若鬼魅,将内室中被严氏藏匿妥当的那只小匣子翻将出来,置放在黄花梨木拔步床内,有点隐密又不会太隐密之处。

置放好之后,修长身影霎时腾空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宗师说了,严氏自身本就不清不白,那只小匣子里多年来和人私相授受的“好东西”,藏着掖着多没意思啊?自然是得公诸于世,这才能叫众人大开眼界呢!

片刻后,长平郡主的人马果然搜出了那只小匣子,一掀开……

威武将军虎目怒睁,眼前发黑,瞬间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严氏和常峥玥之间狼狈为奸,一个仗着官势,一个靠着钱财,数年来做下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私密勾当。

常家绸缎庄能在常峥玥手上拓展成获利丰厚的一十八家舖子,虽说还略略不及皇商郭家的风光,但这些年来暗地里累积的钱财恐怕连郭家都得倒退一箭之地。

严氏从中穿针引线,暗中打着威武将军府的名义威压了常家在南方订契的桑农蚕户,强逼以少于市面三成的价钱将上好蚕蛹供给常家舖子以纺织成丝绸罗缎,这其中一来二去,落在严氏手中的利钱自然惊人。

而常峥玥讨好了严氏这个未来的大姑姊,看中的除却鱼帮水水帮鱼之外,还有严大郎君未来必将扶摇直上的光明官途。

可是这一切却在今天,在自己眼前全部倾覆破灭……

常峥玥草草地包扎了额头,顶着晕眩刺痛的不适感,戴上遮掩的轻纱帷帽,便在荷女的搀扶下踉跄而出。

“严家哥哥……严姊姊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清雅温文的严大郎君此刻玉面惨白,满头大汗,有一丝罕见的凄惶无助。

“阿玥妹妹……你,你平素与家姊向来交好,你可否帮家姊作证?”

“作证?作什么证?”常峥玥心一颤,没有察觉自己声音突然尖锐警戒了三分。

严大郎君顿了顿,随即有些难堪而苦涩地低声道:“作证……她没有与外男……私通……”

她脑子一轰,脸色刷地涨红,旋即渐渐发白了。

严姊姊……东窗事发了?!若说往日她有多羡慕敬佩甚至忌妒这个未来大姑姊如何如何的长袖善舞风光无限,今日就有多畏惧厌恶害怕跟严氏牵扯上。

“家姊如今被姊夫休离,还被长平郡主告上衙门,她、她已经下了大狱,如果没有人证物证能为她洗月兑清白,她……”严大郎君痛苦地闭上眼。

北周律,婬行丧德之妇,轻者,号枷十日,面烙婬字,流放千里,重者,骑木驴,沉塘……

阿父阿娘得知此事当场昏了过去,严家此刻乱成一团,生怕威武将军府和长平郡主府联手追究,又恐消息一出,严家名下所有商号将会遭受无可承受的重击,就连在他赶来常家前,已有几名惯常合作多年的商家在门口叫嚷着,要同他们解除契约,免得惨遭连累……

严家宗族迫不及待要将他们这支除族以划清界线,他举目四望,无人可求,也无人会在此时伸出援手,最后只能寄望于平时和姊姊最亲近,也是他……他未婚妻的常峥玥。

“阿玥妹妹,你向来和家姊最好,而且一向精明聪慧,在商场上又是运筹帷幄智计百出,有女陶朱公美称……”严大郎君满眼希冀光芒,紧紧握住她的手。“过去都是严哥哥对不住你,是我三心二意,伤了你的心,可往后再也不会了,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共同解决度过这个坎,将来严哥哥一生爱你敬你,什么都听你的。”

常峥玥在帷帽后的脸庞面无表情,心中乱哄哄,不知是酸涩还是悲哀抑或厌憎感,渐渐浮上心头弥漫开来。

开什么玩笑?

事到如今,严家这艘船都要沉了,难道还要把她拉上去一起死?

她常峥玥有这么蠢吗?

然而尽避内心波涛汹涌,常峥玥还是反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道:“严家哥哥你别担心,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严大郎君眼眶红了,感动万分地激动抱住了她,颤抖道:“阿玥妹妹,谢谢你,谢谢……我严某,必定永不相负!”

他丝毫没发觉,怀里的女子虽然身段柔软温驯至极,眼神却冰冷得令人生惧。

豻宗师府

常峨嵋乖巧的坐在豻大腿上,小脚闲适轻快地摇晃着,抱着一碗香甜酸软的杏子吃得不亦乐乎。

“可开心了?”身后的高大男子胸膛宽厚温暖,环抱着小巧的她,不忘在她耳边偷香,蹭得她耳朵麻痒又害羞得直扭。“嗯?”

“痒呢……”她小脸蛋红通通,身子被他撩拨得软成了春泥似的,想逃又逃不了,只得慌里慌张地回身塞了一枚杏子进他嘴里。“吃杏子!”

他嘴里吃着已然去了核的杏子肉,酸甜汁液在唇齿间迸发,深邃眸子又是笑又是深意满满,盯得她莫名心口发热起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挑拣另外一枚熟透的杏子,小小啃了一口。

“那个,”她脸烫得厉害,心儿怦怦跳,连忙顾左右而言他。“我万万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不过一只私传锦帛,长平郡主和威武将军府就能扯破脸……我还想,千里长堤溃于蚁穴,得多多来上几次呢!”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人推波助澜。”豻低声浅笑。

那笑声低沉浑厚勾人心魄,常峨嵋只觉自己骨头都要酥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连忙再啃了第二口杏子。

恩公……主子……宗师……呃,总之他这美色实在是杀伤力太强,让人很难不一个冲动就扑上去啊!

“欸?”她用了三口杏子才勉强压抑下自己荡漾的心思,忽然回过神来,惊异地望着他。“推波助澜?宗师,是……您吗?”

“不是我,”他缓缓绽开笑容,随即哼地轻轻敲了她额头一记。“还有谁呀?”

她登时感动得不得了,眼圏儿都红了。“宗师……”

“你,你别哭,怎么、怎么就哭了呢?不准哭!”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方才莫测高深的霸气全部漏光光了,大手捧起她的脸蛋就笨拙地擦拭起来,又怕自己手糙抹疼了她,只好好声好气地安抚道:“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欢喜的,可不许再哭了。”

“唔。”她泪眼汪汪,鼻音浓重地点点头,还是忍不住有些抽噎。“谢谢你。”

“傻娇娇,”他满眼怜惜,动作温柔地捏了捏她犹有女乃膘的娇女敕脸蛋。

“这才到哪儿?常严两家,不过是跳梁小丑,若不是要留着给你玩儿,只抬一抬灭了就是了,至于威武将军和长平郡主也蹦跶不了几天,你只管放心。”

“可他们一个是当朝将军,一个是宗室郡主,你若为了我公报私仇,却给自己惹下大祸该怎么办?”常峨嵋心里有些乱,更多的是内疚与担忧。“你的职位虽高,权势虽大,可正因如此,想必朝中也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况且君上那儿要是为此责难了你,那我便是死上一百次也弥补不——”

“说什么死啊活啊的?”豻脸色微沉,低喝道:“胡闹,谁许你胡乱咒自己了?”

“我——”

他瞪了她一眼,也不知该恼还是该笑,低头狠狠吻得她一阵晕头转向后,才拥着娇喘吁吁的小人儿,在她耳边邪魅调笑道:“你也太小瞧你男人了……该罚!”

“罚……罚什么?”她娇软酥胸因细细喘息而剧烈起伏,又因方才纠缠挣扎间,衣襟松开了一大片,露出了一抹炫目的莹然雪肤,鼓胀胀地包覆在红艳艳的桃花色肚兜内,勾勒出了无比勾魂美好的女子线条……微微一动,便可轻易探看着那雪白诱人的深沟和浑圆……

豻原也只是逗弄逗弄她,可怎么也没想到是自作孽,在目光落在她松露开的衣襟和半抹酥胸春光时,脑子轰的一声,理智与自制瞬间炸飞得寸寸不留!

“罚……吃你。”

沙哑话声甫落,他猛然欺身压倒了她,高大健硕身形覆在她娇小的芳躯上,深邃黝黑鹰眸此刻燃烧着熊熊火焰,炽热狂野得令常峨嵋光是直视就瞬间软了身子。

在四周轻纱掩映的临水亭榻中,外头阳光隐隐约约透入,他可以清楚看见、描绘过她娇女敕可人的小脸,纤细的玉颈,细致得彷佛酥酪凝脂堆就的浑圆娇乳,他灼热的唇瓣从她羞赧慌乱紧闭的眼皮上缓缓吻起,而后一路蜿蜒往下,舌忝弄吸吮挑逗她丰润的小嘴,弄得她香唾都收管不住,呜呜地一丝银丝滑落唇畔,而后大手紧扣住她十指摁在头顶榻间软缎上……

“宗……宗师……”她娇喘呜咽,说不出的慌。

“乖,莫怕,”他舌忝吻着她敏感酥麻的耳窝,勾人哄诱地慵懒低笑。“叫我豻郎。”

“唔……豻、豻郎……”常峨嵋被他吻过的每一寸肌肤泛起了点点桃花红晕,轻颤着,昏乱着,又害怕,本能地挺起隐隐疼得厉害的胸口,陌生的渴望,让她恳求着被恣意怜爱。

……

他没有真正要了她,可她全身上下都满满烙印上了他的气息和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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